既然陳家業(yè)成佛了,而我們又沒見到他的肉身。那么只有一個說法能說的通,那就是,早在我們見到陳家業(yè)之前,他的肉身就被人帶走了!
究竟是誰拿走了陳家業(yè)的肉身?而那個拿陳家業(yè)肉身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還有,陳家業(yè)成佛了,但他的肉身被人拿走了,他應該知道。但陳家業(yè)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們他的肉身被誰拿走了,甚至只字不提?
在我躺在土地上,曬著太陽想到底是誰拿走的。可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一輛驢車就從我們邊上路過。
驢車上坐著一位標準的農(nóng)民老漢,手里拿著旱煙。
當老漢見到我們后,用他手里的旱煙指了指我們,“喂,幾位小伙,你們在這干嘛?是不是有麻煩,要不要坐我驢車到鎮(zhèn)上?”
老漢要栽我們到鎮(zhèn)上,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要不然怎么說農(nóng)村人比較淳樸呢?要是這事發(fā)生在城里,恐怕人家見到我們不躲就算幸運的了。
我們一行人坐上老漢的驢車,前往鎮(zhèn)上。
剛出發(fā)上路,老漢就好心的訓斥我們,“你們幾個娃也是的,不曉得這樹林有不干凈的東西啊?你們剛才躺在那個坑旁邊,全部都是骨頭,你們不怕啊?”
枯骨?我為什么要怕,那些可全是陳家業(yè)眾前世的枯骨。別說枯骨是陳家業(yè)的,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怕,畢竟我們吃這行飯,什么怪異現(xiàn)象沒見識過?
不過老漢會這么說,也是一番好意。
陸建康陪笑道,“嘿嘿,老大爺。骨頭誰沒見過,樹林里有動物死了,骨頭放在那里也不稀奇啊。”
要不怎么說,陸健康能在郴湘市把清潔公司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呢?光憑他現(xiàn)在裝傻的功夫,我就特別佩服他。在人際交往中,裝傻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而陸健康會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想讓老漢知道我們的身份!
但礙于老漢現(xiàn)在對我們有恩,所以陸健康只好裝傻并好言解釋。
如果換作是我,也不想讓老漢知道我們的身份,但我不會想到裝傻,由于陳家業(yè)成佛、三小的死,使我說話都不想好言相說,所以我會選擇不吭聲。
我相信,肖鑫威、小衛(wèi)、婷妹子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但我們沒人吭聲,老漢心里肯定會覺得我們沒禮貌,嚴重點還會覺得自己救了一車白眼狼……
等老漢聽了陸健康的話,悠哉的抽了口旱煙,“小伙子啊,我勸你們待會到鎮(zhèn)上,好好打聽打聽,找一個叫道老漢的給你們看看。這片林子邪得狠吶……”
接著,老漢給我們講了三小之前給我講過的故事。故事大概內容就是從外面調來了一個鎮(zhèn)長,然后領著年輕人來清理枯骨,最后死了幾個瘋了幾個。
等老漢講完后,陸健康和老漢扯道,“老大爺,這都什么年代了,我們應該相信科學。”
接著老漢又和陸健康爭辯了起來,陸健康也不厭其煩的和老漢爭辯。要是老漢知道,陸健康是龍虎山未來掌門,不但經(jīng)常和鬼打交道還開過一間清潔公司,會不會大跌眼界。
不過陸健康和老漢爭辯,我們也沒說他什么,就躺在驢車后面的稻草上,嘴里叼根稻草休息,順便聽陸健康和老漢爭辯。
終于,老漢覺得自己爭辯不過陸健康,把手中的旱煙塞進袖子里,“小伙子,你還別不信。有些東西科學沒辦法解釋,就是那么邪門。我告訴你,我們村子里有一個未來村長,可在半年前,突然斷了失聯(lián)了。”
從老漢這句話我推斷出,他極有可能是三小他們村的。雖然我們在從山上發(fā)生了很多事,但憑我的感覺,我們上從山最多只上了一天!
我沒有說話,而是皺著眉頭聽老漢說下去。
“據(jù)我們村民們猜測,未來村長不見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碰到了槐樹林里的臟東西。因為未來村長是村里比較有遠大抱負的年輕人,他希望村子能過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出去外面世界打拼。”
“等我們最后一次見到未來村長的時候,是半年前的一個早上,在村子里。以前未來村長一直都在外面,而我們村子在未來村長回來的前一天舉辦了一個儀式。在儀式上并沒人見到未來村長,但未來村長會早上出現(xiàn)在村子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未來村長,連夜趕路回來!而晚上這片槐樹林特別邪門,未來村長應該是碰上了臟東西。”
老漢似乎很健談,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至于第二點嘛,就是我們村里有座山。按照那座山在我們村里流傳下來的習俗,每次舉辦完儀式后,村民們都不能上山。據(jù)說山上有山神,如果上山了,山神大人會生氣,然后把那個人抓走。曾經(jīng)我們村里也有膽大的人上去過,但后來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在我們最后一次見到未來村長時,他就是往山上的方向去的。我們村里也組織過人上山找,但沒找到。”
最后,老漢嘆了口氣說,“我們也多次去鎮(zhèn)上找過道老漢,想拜托他幫我們找回未來村長。要是真的在槐樹林里被臟東西纏住,那就請道老漢幫我們把未來村長救回來,要是被臟東西陷害了,起碼道老漢還可以幫我們報仇。如果未來村長被山上的山神抓走了,也可以請道老漢去求個情,把未來村長要回來。可……可那道老漢,這半年來沒人知道他的蹤影。”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敢肯定,老漢就是三小他們村子里的人。可我還是不明白,我們才在從山待了一天左右的時間,怎么可能過去了半年?
看老漢的樣子,他似乎并沒有說謊。而且我也清楚的記得,在我們上山的時候,陸健康讓我往身后看。結果我一望,在我們身后一片白雪皚皚。但現(xiàn)在呢?地上并沒有雪,我也不覺得冷。既然想不明白,為什么時間過了半年,那就不去想。
等我們聽完老漢的話,都沒吭聲。就連剛才一直在和老漢扯淡的陸健康,都沒吭聲。
我現(xiàn)在對老漢,以及三小他們的村子,充滿了愧疚。因為三小并沒有被槐樹林里的臟東西陷害,也沒有被所謂的“山神”抓走。三小的死,全因把我們一行人送出通天河。
而我之所以愧疚,是因為,要不是我說去救陳家業(yè),就不會認識三小。不會認識三小,他就不會死。三小要是不死,村里人也不會談到他就傷心,還想著去找道老漢幫忙。
不過找不到道老漢也好,至少現(xiàn)在三小在村民們眼里,還有可能活著。如果真的找到了道老漢,恐怕村民們都得失望了。而且三小雖然屬于為了我們去自殺,但真正的兇手還是佛教。憑他一個道老漢,怎么可能對付得了佛教?
“誒?小伙子,你咋不說話了?”老漢不知何時又從袖子里拿出了旱煙,放到嘴里吸了口。
“嗯?啊。”陸健康說道。
接著,陸健康和老漢又閑扯了幾句,就閉上嘴了。老漢也沒纏著陸健康繼續(xù)說,而是專心的開驢車,抽旱煙。
不知過了多久,婷妹子突然坐到我邊上,臉色難堪的對我說,“毛凌,我……我心里有種不祥的感覺。”
等婷妹子說完后,我愣了會神。不止是婷妹子有,連我也有不祥的感覺!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好像,我失去了某樣很重要的東西!
我看了看陸健康,發(fā)現(xiàn)陸健康同樣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看樣子,陸健康也有不詳?shù)母杏X。
我又看了看肖鑫威,發(fā)現(xiàn)肖鑫威也同樣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沒錯的話,肖鑫威也感覺到了不詳?shù)母杏X。
最后,我看了看小衛(wèi)。在我們一行人里,唯獨小衛(wèi)沒有不詳?shù)母杏X,一副悠哉的靠在稻草上休息。
我不敢想下去,因為這不詳?shù)母杏X,如果沒錯的話,是陳家業(yè)!
在我們一行人中,唯獨小衛(wèi)和陳家業(yè)關系一般。所以陳家業(yè)不管是生是死,小衛(wèi)都不會開心,也不會難過。
但除去小衛(wèi),我們一行人都和陳家業(yè)的關系不錯!而我心里頭感覺,自己即將失去某樣很重要的東西,應該是陳家業(yè)被吃了!
我沒有在想下去,而是傻愣愣的看著天空,眼眶不知什么時候變得濕潤了。
忽然,老漢說道,“誒,小姑娘。好好的,你咋哭了?”
我聽到老漢的聲音,躺在稻草上擦了擦眼睛,盡量不讓別人看到我流淚的樣子。
等我把眼淚擦干凈后,把視線轉移到婷妹子身上。這時,我發(fā)現(xiàn)婷妹子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
婷妹子并沒有回答老漢的問題,不過陸健康還是強擠了一絲笑容,對老漢說,“老大爺,沒事,沒事,你繼續(xù)開車。”
老漢聽到后,繼續(xù)開著驢車,抽著旱煙,沒有多管。
不知過了多久,婷妹子淚眼婆娑的望著我,“毛凌,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有那種感覺,陳家業(yè)被吃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