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開口說話,腦海裡突然一閃而過什麼東西,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許莫!
剛纔的震動並不是車子的問題,生源是身後的地方,許慕青的那個別墅那個方向傳來的。
這個認知讓她很恐懼,臉色驀地變白,渾身都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牙齒咬著脣。幾絲血腥味席捲了口腔,她卻仿若沒有知覺一樣。
原本她離開的距離就不算遠,開著車子沒到三分鐘便過去了,眼前已經是一片狼藉,剛纔還帶著她森森寒意的別墅頃刻間夷爲平地,火苗和濃煙滾滾而出。
“許莫......”她喃喃的唸了一句,下一刻猛地推開車門,瘋了一樣的衝了下去。
許莫在裡面,他還在裡面。
葉寧腦海裡只剩下這麼一句話在不斷地重複著,她在那濃煙滾滾的廢墟中不斷地喊不斷地扒開腳邊的石頭。
米色的外套髒了,鞋子也有些變形,手上已經被磨得有血跡,可她卻恍若未覺,只是低頭不斷地找。
三年前那一個大雨磅礴日子帶給她的恐懼感在這一刻捲土重來,甚至比之前多了數倍的痛苦和絕望。
忽的一聲,腳邊燃起機率火苗,將她嚇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秋雨涼透骨髓,她卻怔怔的愣住了,沒有動作,也沒有哭泣。
只有源源不斷的絕望和恐懼像浪潮一樣一層一層的將她淹沒。
季瑾安皺眉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女人發了瘋一樣的在那尋找,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有些刺眼。
天空下了雨,他回身到車子後備箱取了把傘打開遮在頭頂,沉默幾秒,擡步走到廢墟里的女人身邊。
葉寧目光是死一般的寂靜,她整個大腦已經不會思考了,像是死機了一般,只能呆呆的坐在地上。
“你不是懷孕了嗎,這樣坐在地上,對胎兒不好?!奔捐猜犞约旱穆曇粽f出讓他陌生的話,他都覺得自己是瘋了,竟然會憐惜起來這個女人
。
她是許莫的女人,他仇人的女人,他這次捉她就是爲了要挾許莫的。
季瑾安擡眼望著眼前的廢墟,他得到的消息沒錯,許莫確實應該在這座別墅裡面,剛纔的爆炸既然能把別墅夷爲平地,那許莫按理說絕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這想法在他腦海裡剛一閃現便被另外一個聲音鎮壓住了,不可能,他欠了自己這麼多,怎麼可以說死就死,他還沒有報復,沒有讓他一無所有。
雨越下越大,似有形成瓢潑大雨之勢。
季瑾安低頭看著身邊的女人,他的話她恍若未聞,伸手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抗,被雨水打溼的長髮再往下滴水,巴掌大的小臉上變得異常的蒼白,那雙一向靈動的眼睛此刻失去了所有的顏色,變得暗淡。
他心頭一驚,一隻手壓在她肩膀上搖了搖,“葉寧?”
葉寧沒有反應,似乎是傻掉了一樣。然後在她面前動了動眼珠子,直接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季瑾安意識到不好,顧不得其他,將手裡的傘扔到了原地,然後伸手一把抱起她,轉身便往車子走去。
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了什麼,他整個人身體一僵,將葉寧送到車上之後轉身回到了廢墟中。
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他看到了血跡斑斑的一個人,面容染了血和塵土,即使如此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蹲下身子,他伸手探了探鼻息,又轉頭看向不遠處車內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
雨下的異常的大,黑色的勞斯勞斯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沒過多久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聲音相繼響起。
......
紐約最大的私立醫院內,急救室內,一男一女兩個人據是閉目沉睡,護士醫生穿梭其中,忙碌不堪。
“季總,這位女士之所以會暈倒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導致的。加上她體內胎兒胎像不穩造成的。原本體質就偏弱,還
淋了雨,現在又發了高燒,情況並不樂觀?!贝┲状蠊拥拇蠓驍E了擡鼻樑上的眼鏡,語氣擔憂的說道。
“那個男人情況還要更差一些,爆炸已經嚴重的損傷了他的體內器官,加上爆炸引起的重創傷了腦子,就算是醒來也會留下後遺癥的?!?
“我花錢買下的醫院,給你們開工資,不是來聽你們跟我說救治一個人有多難得。我把話放在這裡,這兩個人一個也不準有事,就算是吊著命你們也得給的吊住了?!奔捐搽p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因爲沾染了雨水,原本一絲不茍的襯衫有些褶皺,非但沒影響他的容貌,反倒是顯得有些頹廢的美感。
只是他的話絲毫美感也沒有,他是什麼人這些大夫不知道,但就憑著他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便能輕而易舉將這紐約最大的一家醫院易主這能力來看就絕不是個普通人。
“我們明白了,醫院這邊已經聯繫了這方面最權威的醫生過來,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解決辦法?!敝髦未蠓虿亮瞬令~頭的汗水,跟這個男人說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滲透著壓力。
季瑾安走進病房內,冷眼旁觀著眼前兩個同樣性命垂危的人,生出幾分荒唐感。
七十二個小時的救治,兩個人的性命都抱住了,現在剩下的時間只是等待,等待他們醒過來。
許莫的情況要糟糕一些,雖然爆炸時候某樣物體遮擋使他減輕的傷害,但是所受的傷也不小,就算是等傷口癒合就要至少一年以上的時間。
至於葉寧,季瑾安微微皺眉,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被刺激成了這樣,醫院給出的結論是,她按理說應該可以醒過來了,但是卻主觀意識裡不想醒來,這才導致了一直的昏迷。
想要醒過來只有一個辦法,只有她自己願意醒來纔可以。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眨眼就是半年時間。
季瑾安坐在充斥著消毒水的病房內,他這半年的時間竟然不知不覺的養成了一個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