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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好大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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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龍知道姜懷憂一向比自己人緣好、有辦法,有姜懷憂出面問景姝,應(yīng)該問出點帝城的消息。她是個藏不住話的,也想知道帝城的深淺,當(dāng)下就直接問了。“姜懷憂,景姝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姜懷憂搖搖頭,說,“先回河月谷。”

等回到河月谷,姜懷憂與帝龍一前一後踏進寢宮。

姜懷憂坐在由玉石切成的椅子上理了理思路才說,“帝城不能妄動,但不能不動。”

帝龍問,“什麼意思,”

姜懷憂說,“我懷疑當(dāng)年帝城伐天之戰(zhàn)是荒古界的一場陰謀。”她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主峰的山門外有動靜,神念探出,赫然見到東方晉領(lǐng)著太蒼立在山門外。姜懷憂驚了跳,她起身說道:“荒古界的太蒼大帝來了。”步伐邁出,瞬間出現(xiàn)在山門前先朝太蒼大帝行了一禮,道:“不知大蒼大帝到訪,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又朝東方晉投去一眼,略微奇怪,剛纔她回來時並沒見到太蒼大帝,怎麼此刻他倆一起出現(xiàn)。

東方晉跟著姜懷憂幾萬年,早把姜懷憂的脾性摸透,姜懷憂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姜懷憂想問什麼。東方晉說道:“太蒼大帝抵達多時,徒兒見女帝和師傅一直忙碌,便將大帝迎到府中。”

姜懷憂趕緊向太蒼大帝賠禮,道:“失禮,還望太蒼大帝見諒。”她朝東方晉略微擺手,東方晉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姜懷憂把太蒼大帝迎入正殿。因爲(wèi)沒有侍婢,她只好親自沏茶。

太蒼大帝接過茶輕飲一口後,說道:“想必我此番來的用意你已經(jīng)猜到。”

姜懷憂說道:“還望大帝明示。”

太蒼大帝說道:“不能動帝城,否則必生彌天大禍。”

姜懷憂說道:“願聞其詳。”

“當(dāng)年伐天之戰(zhàn)隕落大帝境強者近千,全部葬於帝城地底。幾千年之後,混沌入帝城地底發(fā)現(xiàn)內(nèi)部已生變故,內(nèi)孕大量能量化存在,當(dāng)年隕落的大帝境強者幾乎都是神魂俱消、意識俱喪,新孕育出的能量化存在強大、卻無靈竅,只有生命最原始的生存本能。這些能量化存在戰(zhàn)力在大帝大圓滿境者的實力之上,一旦有能量化存在從帝城封印中逃出,宇宙大世界必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

姜懷憂沉吟不語。半晌,她才說了句:“太蒼大帝認爲(wèi)龍祖佈下的封印能夠永久封印這些能量化存在?”

太蒼大帝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帝城每年都會降下天劫,以天劫力量消耗封印中的能量,蒼天不死,總有一天能把帝城地底的能量耗盡。”

姜懷憂沉沉地嘆口氣,道:“姜懷憂斗膽問句,當(dāng)年仙、魔、妖三界撤出,明知力量不夠爲(wèi)何還要伐天令無數(shù)無強平白枉死?”

太蒼大帝沉沉地嘆口氣,說:“有些事明知不可爲(wèi)卻不得不爲(wèi)。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爲(wèi),一階一劫、苦難重重、白骨鑄就。若都甘心認命,又豈能有如今這繁華的宇宙大世界,又怎會有這麼多衝破層層劫難成仙的存在?蒼生存活於世,不都是在與天爭命麼?也許伐天看起來是一條絕路,若把這個坎邁過去,將又能開拓一個更加宏偉壯大的世界。人才輩出的大爭之世,大帝境強者林立,若不伐天,各方大帝境強者各自稱雄互相征伐,連累無數(shù)無辜蒼生受難。伐天,是想破開一個新的世界建立神界,讓大帝境強者都飛昇神界,留宇宙大世界一個太平世界。你建逍遙界的目的又何償沒有這個?可我得說一句,逍遙城再大,也容不下宇宙大世界中的諸路強者。”

姜懷憂嘆了聲:“凡人想成仙,仙想成神,慾望無止盡,戰(zhàn)意無止境。”她何償又不是如此?凡人一生只有短短幾十年,她擁有漫長的生命,蕭瓏至少有百萬年的壽元,卻仍是害怕死亡到來。姜懷憂頓了下,又問:“爲(wèi)何當(dāng)年要把那麼多大帝境強者葬於一處?”

“戰(zhàn)亡太多了,除了帝城,沒有別的地方能埋得下,那麼多的大帝境屍骨血肉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來,縱然有心想把他們遷埋別處也是無力,還會再次引起各族爭端,畢竟誰都不願自己族中的大帝境強者的屍骨血肉埋在別人的地界中滋養(yǎng)別人。死難的都是一方英豪,我們也不能把這些屍骨血肉聚集起來通知各族來人按斤分啊!這不是侮辱英烈麼?龍祖也曾擔(dān)心這麼多的能量埋在一起會釀成禍,所以纔在帝城佈下禁制,且讓混沌每隔千年去查探一次。”

姜懷憂也覺得不應(yīng)妄動帝城,情況未明恐生禍?zhǔn)拢业鄢菍λ齺碚f也不見得有多重要,僅僅是有了更好,沒有也不缺。姜懷憂也不說不動帝城,只對太蒼大帝說會慎重考慮。

姜懷憂送走太蒼大帝后回到殿中,問帝龍對帝城有什麼看法。她知道帝龍懶,對之前打聽消息的事並不上心,當(dāng)即把得到的有關(guān)帝城的消息和自己的想法都向帝龍說了,再讓帝龍仔細想想再說說她的看法。

帝龍端坐側(cè)席,神情是難得的深沉,她沉吟半晌說:“如果你想要帝城裡的能量,可以動。如果你不想要,就擱那兒不動。”她擡頭看看蒼穹,說:“太蒼的話,不能全信。”

姜懷憂問:“此話怎解?”

帝龍說道:“以龍祖身爲(wèi)帝龍的手段,大可以把帝城的收尾料理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用天劫來消磨帝城的力量?我倒寧肯去相信帝城中的存在死後戰(zhàn)意不絕才引來天劫,而非龍祖佈陣引天劫。那麼多大帝境強者,活著都不足爲(wèi)懼更何況死了?他們的可怕在於能量化。我更願意去相信帝城中的大帝境強者埋骨地留下的是一片寶藏,以太蒼他們幾個的實力現(xiàn)在還沒有那能奈動那筆寶藏,或者說是想動而無法控制。”

姜懷憂問:“你的意思是他們怕我捷足先登?”

帝龍搖頭說:“不知道。”她起身緩緩來回踱了幾步,說道:“如果非要動帝城,就必須防著有人黃雀在後。”她對姜懷憂說道:“姜懷憂,你先安心把逍遙城建好,我也閉一陣子關(guān),等逍遙城建好、我出關(guān)後,我們再去帝城探個究竟。”

姜懷憂問:“你就不怕把帝城裡那些能量化的存在放出來?百萬年時間,裡面成什麼樣已經(jīng)很難料了。”百萬年時間,在埋葬成百上千的大帝境強者的帝城地底,誰知道里面生會出怎樣恐怖的存在。

帝龍笑道:“若真有恐怖到連我都無法對付的存在,你覺得以龍祖佈下的禁制能困得住他們百萬年?我雖然不到大帝大圓滿境,但身爲(wèi)一條大圓滿出世的帝龍,我的實力比一條提前出世的帝龍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不過我需要閉關(guān),讓自己的實力與境界對等,大帝境大圓滿出世帝龍不是隻有我這點能耐的。”

姜懷憂不由得多瞧了帝龍幾眼,應(yīng)一聲:“好。”

姜懷憂繼續(xù)建逍遙城。

帝龍則閉關(guān)去了。

帝龍閉關(guān)的地方連姜懷憂都找不到,她只看到帝龍?zhí)こ龅埤埿窍刀枷Я耍齼H能從帝龍留在她那裡的一縷附有魂魄的帝氣感覺到帝龍活著,沒有危險。

隨著逍遙城的落城及各方勢力在背後作推手,逍遙城逐漸成爲(wèi)宇宙大世界中第一盛城。各方勢力雲(yún)集、英雄倍出,無數(shù)天驕人物來到逍遙城或在擂臺上角逐從拼戰(zhàn)中尋找突破,或在拍賣會、集市中尋找所需物什。

姜懷憂坐鎮(zhèn)逍遙城。她是當(dāng)今宇宙中唯一一個還在這“俗世”中打滾的能量化存在。

也曾有大帝境九階強者向姜懷憂發(fā)出挑戰(zhàn)。

姜懷憂應(yīng)戰(zhàn),她不動用逍遙城的“界力”,沒能量化,只憑自身修爲(wèi)一掌拍出便將那位大帝境九階強者轟成重傷,連元神都不穩(wěn)。

姜懷憂立在擂臺上,眸光淡然,她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試我的實力,無妨。只是希望下一次來挑戰(zhàn)的是比大帝大圓滿境更高階境的存在,否則斷無活路可走。”說罷,飄然而去。

自此,再無向姜懷憂挑戰(zhàn)之人。

有姜懷憂能量化成功在前,又有幾個大帝大圓滿境強者先後衝擊能量化境界卻都遭失敗先後隕落,更有一個倒黴的在能量化過程中引來天譴,當(dāng)場死得連渣灰都沒剩下一點。

從他們的失敗便能看出能量化這條路走起來有多兇險多恐怖,也從另一面證實姜懷憂有多強。

姜懷憂的實力令宇宙中的存在感到敬畏,好在她這人處事還算公正,只要不是犯到她頭上,她一般都不會與人爲(wèi)難,且只在逍遙城和帝龍星之前往返,也無擴張勢力、一統(tǒng)宇宙的野心。

逍遙城只有白天,沒有黑夜。

逍遙城的時間過得很慢,對於能夠進入逍遙城的這些強者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時間概念。

姜懷憂在逍遙城的運轉(zhuǎn)步上正軌之後,常年居住在帝龍星上的河月谷主峰,看日升日落看四季變遷。

有帝龍在的時候,她忙,沒多少時間陪帝龍。

帝龍不在身邊,回頭轉(zhuǎn)身時只覺視線所及之處空空如也,心裡也空蕩蕩的。她在帝龍在身邊時,像養(yǎng)寵物又像是帶孩子般對待帝龍,在房事上時會有一些小別扭又總是很難控制,這讓她很難爲(wèi)情,便經(jīng)常冷落帝龍。如今帝龍不在身邊,便覺生命中少了些什麼,充滿失落。她會經(jīng)常凝視著帝龍常趴的屋頂,一站就是好幾天。她經(jīng)常會回想起帝龍的點點滴滴。帝龍很依賴她,凡事都讓她拿主意聽她的,有她在的地方帝龍經(jīng)常不帶腦子像個孩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依賴帝龍,而帝龍決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幼稚。帝龍只是心性上比較孩子氣,做事喜歡直來直往不喜歡拐彎抹角不喜歡繁文褥節(jié)。帝龍的那雙眼睛能夠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質(zhì)、本源,或許是因爲(wèi)看多了,所以行事才更直接才更顯幼稚——因爲(wèi)不屑。

時間一年年地過去

帝龍星也在一步步地變遷,或地殼運動或人爲(wèi),連滄海都變成了桑田,平原矗立成高峰。

沒有帝龍。帝龍星系被治理得井井有條,逍遙城雖然各方勢力角逐卻永遠沒有誰動到帝龍星頭上,日子一天天毫無新意地重複著,姜懷憂的日子格外無聊,無聊到她想打架都找不到一個對手,就算想聊天,也只能找青藍,還只能是在青藍有時間的時候。

姜懷憂也曾想遊歷宇宙,可心裡總惦記著蕭瓏不想蕭瓏哪天回來了而她卻不在帝龍星。

姜懷憂守在帝龍星等蕭瓏回來,百無聊奈,有天竟然也學(xué)帝龍?zhí)稍诜宽斏洗蚱痦飦怼R挥X睡醒,不覺神清氣爽,反而覺得意志消沉更加昏昏欲睡。這讓姜懷憂感到很不妥,意志消沉,身上的精氣神也便鎖不住會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她已達能量化的境界不死不滅,但若長久下去,意識必然受損,輕則以後變得呆呆的反應(yīng)緩慢,重則如水元之前般嗜睡然後慢慢消亡。她想爲(wèi)自己找點事做,卻無事可做。實力到她這境界,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就連讓青藍和楚汐顏頭疼數(shù)千年的魔界界核,竟讓她只花了幾天時間便從鬼修界找了出來。

姜懷憂不願自己的精氣神就這樣廢掉,而她也不能輕易在宇宙間走動,一來要等蕭瓏回來,二來她若離開此地只怕會引起宇宙諸方勢力的恐慌,怕她靜極思動起一統(tǒng)宇宙大世界之心。

一統(tǒng)宇宙大世界?姜懷憂真沒那心思。她現(xiàn)在就是宇宙大世界中的無冕之王。若非要去一統(tǒng)宇宙大世界,那就是把不相融的各方勢力硬拼揍在一起,妄造爭端、殺孽罷了。

姜懷憂決定自我封印,僅留一絲意識感知外界。

可是她的境界想封印極難,哪怕是由她自己封印自己也是極難,必須佈下法陣且藉助器物才能將她封印。尋常材料製成的器物不行,她的能量會在不知不覺間將那些器物融化吞噬,她反覆試驗,最終發(fā)現(xiàn)還是得從混沌能量上動手。

最終,姜懷憂煉了口混沌棺給自己。

爲(wèi)什麼是棺?

因爲(wèi)拿來睡覺的東西只有兩樣,牀和棺。

牀沒蓋子,她躺在上面封不住,只能選棺。

而且棺材也適合鎮(zhèn)封,隨時解封也方便。棺材有蓋啊,棺蓋一蓋,封印法陣接上,能瞬間把她封起來,棺材推開,封印頓解。她也不需要動用多大的能量來控制棺材,把棺材煉成一件本命法寶,也唯有本命法寶纔可容身,然後留一縷意識清醒與外界相連,若有動靜,憑藉那縷意識與棺材的聯(lián)繫,她可以瞬間將自己解封清醒過來。

姜懷憂煉混沌棺的靈感還是來自於景姝。

就在姜懷憂躺進混沌棺的第二天,天地間突然瀰漫出一股其極詭異的能量。這股能量是所有修行者都極其屬性的天道能量,所有的天道法則忽然間清楚地呈現(xiàn)在世間,每個身處天道內(nèi)的存在都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有無數(shù)的絲線連繫在自己身上,這些絲線互成因果極盡複雜,每條絲線都記載著相關(guān)的故事,有過去也有未在還有現(xiàn)在,緣孽因果全在這些絲線上。

姜懷憂的身上沒有這些線,可當(dāng)天道能量突然顯現(xiàn)時,帝龍留在她那裡的那縷魂魄帝氣遁進了天道能量中消失了。

姜懷憂推開棺材便坐了起來。

緊跟著遍佈宇宙的天道能量又瞬間隱匿,像是從來沒有顯現(xiàn)過。

一道淡金色的身影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她的寢宮門口,那道身景背光而立,淡金色的身影襯著身後耀眼的陽光一瞬間竟讓姜懷憂有種神祇臨世的錯覺。她驚愕地噦了聲:“蕭瓏?”

蕭瓏立在門口也略微一怔,滿臉驚愕地看著姜懷憂,問:“你躺在棺材裡做什麼?”還把棺材擺在牀上。

姜懷憂的心念一動,混沌棺消失,她也出現(xiàn)在帝龍的面前。姜懷憂上下打量兩眼帝龍,問:“剛纔的異象是你弄出來的?”

蕭瓏“嗯”了聲,她笑嘻嘻地瞅著姜懷憂問:“想我沒?”

姜懷憂的視線落在帝龍這張沒絲毫變化的容顏上,淡淡地說了句:“沒想。”又冷冷地問句:“你怎麼閉關(guān)這麼久?”即使修仙無數(shù)歲,也沒見一閉關(guān)便用“萬年”爲(wèi)單位來計算的。

蕭瓏說道:“很麻煩,所以用了很久的時間。”她的眼眸一片晶亮,嘴角含笑地睨著姜懷憂,說:“我已經(jīng)知道龍祖在帝城動的手腳是什麼了,也知道爲(wèi)什麼每年都有天劫降臨帝城的真實原因。”

姜懷憂問:“爲(wèi)什麼?”

蕭瓏的嘴角一翹,說道:“你絕對想不到。”

姜懷憂拖長聲音:“嗯”了一聲。

蕭瓏說道:“走,我?guī)闳リJ帝城。”

姜懷憂驚得略微張了張嘴,說:“你有把握對付帝城中的能量化存在?”

蕭瓏“呵”地一笑,說:“未必還有能量化存在,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在裡面找到一顆蛋。”她的眼睛微微一瞇,冷哼一聲:“好狠的龍祖!好大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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