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碧水丹樓離開之後,月塵起先是準備直接回家,但在琢磨片刻後,卻又轉身朝著長生靈境走去。
長生靈境即將消失,月塵準備再進去修煉一次,此時他手中就只有六百枚墨石,其中五百枚是要給許鋒買藥的,他還是得弄幾枚藥靈,否則日後的修煉便成了問題。
或許是城主閣將長生靈境即將消失這個消息放了出去,這幾天來靈境修煉的人愈發的多了,月塵轉了幾個彎才找到許鋒。
許鋒眼力很尖,在看到月塵之後微微驚道;“月塵兄弟,這個時候你怎麼來這裡了?”
“來這裡,當然是爲了修煉”
月塵邊笑邊道;“給我一塊兩個時辰的玉牌吧”
說著,月塵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了六塊墨晶,墨晶跟墨石都是錢,只不過一塊墨晶相當於一百枚墨石,方便大額交易時使用。
墨晶之上還有墨鑽,一墨鑽等於一百墨晶,一墨晶等於一百墨石,只不過能用到墨鑽的地方,那是極少極少的。
月塵一下拿出了六百枚墨石,卻要的是兩個時辰的靈境玉牌,許鋒自然知道那剩餘的五百枚墨石便是給他的藥錢,當下略顯激動道;“如此,多謝月塵兄弟了”
輕擺了擺手,月塵直接拿了靈境玉牌踏入長生靈境,此時許鋒的眼中,似乎是有著一種叫做感激的神色。
再次進入長生靈境之後,放眼望去至少有著三十幾人在其中修煉,對靈力極爲敏感的月塵,第一瞬間便感覺到這裡的靈力較之之前稀薄了太多,那些山川湖泊,此時也是縮水了許多。
“靈境是個好東西,可是消耗的太快啊,如果能讓我擁有一處單獨的靈境多好”,暗自心道兩句,月塵自嘲的笑了笑。
靈境這種東西,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找到的。
兩個時辰中,月塵使勁渾身解數,可是隻煉製出了兩枚黃品下等藥靈,而且成色與精純度都下降了幾分,足以看出這裡的靈力已經是比較匱乏了。
這兩個時辰內,月塵的等級依舊是四級,靈力每提升一級,所需要的靈力就越多。估計想要升到五級靈師,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玉牌上的光澤很快褪去了,兩個時辰過後,月塵起身離開長生靈境,在靈境外跟許鋒打了個招呼後朝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月塵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時,眉心的紅月印記忽然亮了一下,這種突然的情況讓月塵眉頭微蹙,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嗯?”
一種十分微妙的,甚至是無法察覺的危險忽然沒入月塵心頭,這種感覺雖然很沒來由,但又十分真實。
循著夜色,月塵有些緊張的環顧四周,黑夜之下的郊野,顯得格外荒涼。
是幻覺麼?
提起了一些小心,月塵加快了腳步朝回走,手上不由自主的捏出了九陽掌的印訣,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忽然,一道破空風聲從夜色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危險瞬間涌上了月塵心頭。
不好,有人在跟蹤他!
月塵面色大變,他能感到暗中有人盯上了他,似乎是一隻暗藏在草叢中的野狼,這種感覺讓他十分壓抑與難受。
危險來臨,月塵心思猛然一轉,他停下腳步,轉而朝著背對家的方向快速步行。
與此同時,那一道破空風聲再次響起,濃郁的夜色之中,月塵似乎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朝他靠近,下意識的,他朝著右手邊一滾。
噌!
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飛刀,在他離開原地的瞬間,徑直插在了月塵背後的樹幹上。
見狀月塵心中大驚,渾身的細胞神經在這一刻緊緊的繃住,毛孔瞬間放大開來,心跳比平時快了至少三倍。
這是月塵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嗅到死亡的氣息,是那麼真實,那麼可怕!
“咦?”
夜色之中傳到一道輕咦,似乎是在考慮什麼,趁著這個時間,月塵撒開大步朝北邊跑,那裡是長生靈境的所在地,在那裡有許鋒及城主閣的鐵衛,或許那裡是安全的。
但是接下來,月塵的心中便如死灰一般沉寂冰冷。
那一名隱藏在暗中的人,似乎是知道他想做什麼,當下幾道寒光又朝著他胸口脖頸飛來,逼迫他不得不改變逃跑的方向。
“該死,究竟是誰!”
被逼的連連滾爬在地上的月塵大罵一聲,他清楚的知道,隱藏在暗中的這個人,實力絕對要遠超於他,想要殺他也是輕而易舉。
但此時月塵卻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心中生出一些憤恨。
那暗中之人,竟有種玩弄他的意思!
忍住心中的疑問與憤怒,月塵大腦飛速的運轉,得到的結論是隻有逃,那暗中之人似乎是有什麼顧忌,不敢直接下手殺他,拼命逃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心中有了主意,月塵再次飛快的逃跑,這一次他選定的方向的東城城門。
月塵從來沒有這種如過街老鼠的感覺,對方一邊玩弄他,一邊又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威脅他的生命,飛刀,毒箭,層出不窮。
這期間,月塵胳膊上捱了一記飛刀,鑽心的疼痛差點讓他喊出聲來,腿上也是被一支毒箭蹭破了表皮,陣陣麻痹感緩緩涌現。
在鄰近城門的一刻,月塵下意識的朝後看了一眼,眼前一幕卻讓他大驚失色。
在暗中追殺他的,不是一人,竟然是三人!
且當他看到三人頭頂之上的冠星之後,一種絕望的情緒瞬間佔滿了他的身心,瞳孔迅速放大,腳步也有些踉蹌。
這三人的頭頂,竟然都有著一冠五星!
三名十五級的靈師,這讓月塵絲毫提不起來戰鬥的心思,那種差距用天壤之別形容都不爲過。
月塵心頭飛速轉動,他什麼時候惹到了這些人?片刻之後,月塵心中有了答案。
“難道祭靈師的身份被他們看出來了?”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頓時被月塵打消,如果對方看出了他祭靈師的身份,絕不會這般追殺,而是會用各種方法拉攏他纔對。
難道,是藥靈?
這個答案讓月塵更爲相信,他們應該是看不出自己祭靈師的身份,但他數次去碧水丹樓販賣過藥靈,這件事卻是千真萬確的。
是碧水丹樓?慕容風的人?
想到這裡,月塵心中一寒,當初他爲了不讓慕容風起疑,故而用了‘師尊’當做莫須有靠山,爲的就是讓他有所忌憚,難道這麼快就被他看出來了麼?
可如果真是如此,以慕容風那種老奸巨猾的人又怎會如此冒失,須知道如果真是一名祭靈師的話,足以讓許多大勢力供爲上賓,好生伺候,得罪一名祭靈師絕不是明智之選。
終於,月塵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可能。
“有人想試探我的底細,好一個打草驚蛇的手段,不知究竟是幕後指使,如果真是慕容風的話…”
一抹寒光出現在月塵眼底,他漸漸發現,自己似乎是被人算計了。
這會功夫過去,月塵的腿已經是變得沒有知覺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當日青旖用那沾滿了痹神液的手帕替他擦汗時一般,僵硬的猶如石頭。
怎麼辦?
如火燒般急促的心情讓月塵方寸大亂,畢竟他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他的心中,此時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將他後背衣服都溼透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三道黑影帶著實質性一般的死亡氣息飛掠下來,悄無聲息的停在了月塵跟前,低沉的話語響起道;“說,你把剩下的藥靈藏在哪裡,說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果然是爲了藥靈麼?
月塵心中一凜,大腦飛速運轉,片刻後冷笑道;“我不知你們是誰派來的,但如果讓我師尊知道的話,你們的下場,絕對是十分悽慘的”
這三人雖然都是黑衣蒙面,但在聽到師尊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中仍舊是閃過一抹驚怕之色,但三人都是高手,自然是不那麼容易被嚇到。
爲首一人掏出一把外觀精緻,通體翠綠的匕首,架在月塵脖下道;“你以爲我們都是被嚇大的?你如果真有一名祭靈師的師尊,還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從匕首鋒刃上傳來的刺鼻氣息,月塵便知道其上必定有著劇毒,心中雖然害怕,但依舊是故作鎮定道;“是與不是,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有本事你就下手”
這些話月塵說的有模有樣,可現在他是半蹲在地上,大腿即便是顫抖也看不出來,如果放在平時,可能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聞言,三人皆是眉頭緊鎖,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就在這個瞬間,月塵猛的一蹬腿,用剩下一隻沒有被毒液麻痹的腿飛快的朝身後蹦了幾步。
在他身後不遠,便是碧水城護城河!
“不好,他要逃!”
見月塵準備跳河,三人皆是大驚,飛快的挪動著腳步,想要阻止月塵。
可突然出手怎麼能比的上蓄謀已久?月塵在匕首抵上他脖頸的瞬間,就已經做出了跳河的決定。
他的水性極好,在這種雙方實力相差極爲懸殊的情況下,或許只有跳河這一條活路可走。
護城河水流湍急,月塵跳下去的瞬間就已經消失了蹤影,任這三人都是十五級的靈師,卻也沒辦法找到月塵。
“草!”
爲首一人大怒,罵了一句粗口道;“這下事情麻煩了,這小子若是沒有背景倒也罷了,如果他師尊真是一名祭靈師,那可就…”
沉默許久,爲首那名靈師一揮手道;“走,先將情況回稟主人,實在不行的話,三天之後我們就去總部避一避風頭”
三人同時應聲,然而正當他們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隻巨大的手掌似乎是從虛無之中的某一個地方伸了出來,這隻手掌出現的瞬間,方圓千米之內的一切都是被凝結靜止。
下一刻,三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是被轟然拍成了肉醬,三人頭頂上的一冠五星,幾乎是在瞬間全滅,留下一地骨血殘渣,場景甚是可怖。
與此同時,一張面孔緩緩浮現在夜色之中,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三天?用不了那麼長時間了”
似乎是從萬淵地獄之下傳來的冥音,那是一種讓人透心透骨的寒冷。
然而那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龐,若是此時月塵在這裡的話,絕對會彌天大駭,深深震驚。
此人並不是月塵的老師虛祖。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