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瘦弱的身軀顫了顫,似恐懼的退了好幾步,“你看,三少威脅我,我不敢說。”
“厲陌辰!”安千夏心急如焚,語氣就重了很多。
厲陌辰的臉色更加難看,火氣立刻就上來了,竟然有膽子對他發火?找死呢吧?!
可一看到安千夏滿臉的焦急和恐慌,厲陌辰的火氣又咽了回去,算了,改天再修理她。
“鬼手,說情況。”
鬼手挑火不成功,露出一臉鄙視的表情,哀嘆,“厲家沒救了,三個少爺全都死在了美人關。”
厲陌辰臉色陰沉的勾起嘴角,“看來你是很想去鬼門關走走了。”
鬼手腳步很輕,就像是飄一樣的逃開了厲陌辰好遠,他幽幽的說道:“最多一個月,她就能完全解毒了。”
一個月!
安千夏手指顫了顫,“她每次病發都這樣?多久會病發一次?”
鬼手看了看厲陌辰陰沉的臉色,為了不被丟去鬼門關,還是昧著良心說道:“以前沒這么嚴重,現在開始逼毒了,才會發作的那么厲害。發作時間不定的,越到后面也就越輕松了。”
鬼手鄙視自己了,事實壓根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安雅柔的毒深入骨血,想要逼出來,就是剔骨扒皮的罪,越是到了后面,越是發作的頻繁,越是痛的苦不堪言。
聽到鬼手的話,安千夏緊繃的心臟才松緩了一點點,“我現在能去看看大姐嗎?”
鬼手下意識的就去看厲陌辰,這位爺的態度才決定一切啊。
厲陌辰微微搖了搖頭,鬼手立刻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還不行,晚點再來。現在先去看看你腿上的上,聽說挺嚴重的?”
最后的尾音,鬼手質疑的上揚了。
厲陌辰直接把鬼手無視,推著安千夏選了一個光線環境都各種好的房間,把她抱到床上躺著。
王助理很自覺的把各種醫療設備都搬了進來。
鬼手雙手環胸的靠在門口,他目光輕佻,嘴角始終邪氣的上揚,他從安千夏的動作一眼就能看出來安千夏的傷勢如何,這根本就是渣渣級別傷勢好不好?
厲陌辰竟然有臉說的好嚴重好嚴重!
唉……遇上這樣一個主子讓他情何以堪?
“站在門口干什么?快過來治傷!”
厲陌辰俊臉上滿是不耐煩,每次看到安千夏身上的傷口,他的戾氣就十分的深重。
想殺人。
同一時間,遙遠的美國,正在出現血腥殘暴的一幕,撞了安千夏的那兩個人,正滿身傷痕的跪在地上,哭喊著求饒。
可是,下手的人沒有半點留情,咔嚓的幾聲,這兩人的兩條腿都永久性的粉碎了。
安千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沒有感覺到鬼手怎么給她治傷,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安千夏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姐呢?”
“她在房間吃早餐。”
厲陌辰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稀粥進來,香味撲鼻而來,安千夏的肚子頓時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安千夏留戀的看了看那晚稀飯,咬了咬牙,堅決的掀開被子想下床。
她現在想見安雅柔,片刻都不能耽誤。
厲陌辰空出一只手按住安千夏的肩膀,他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堵山一樣擋在她的面前。
“先吃飯。”
“我要見大姐。”
“不吃就一輩子都別見她了!”
厲陌辰冷著臉把稀飯放在安千夏的面前,他低垂著眉眼,俊臉上幽幽的冒著寒氣兒。
安千夏無奈,“厲陌辰!你別鬧!”
“那你就試試看。”
“咚”的一聲,厲陌辰把碗砸在桌上,他冷著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優雅的翹著二郎腿,神色冷冽的看著窗外。
外面陽光大好,一只鳥兒正站在枝頭嘰嘰喳喳。
厲陌辰絕對不是隨便就會放過她的人,安千夏下意識的就朝著門口看,厲陌辰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門口也沒有站著守門的人。
那他憑什么篤定她走不掉?
安千夏也是個不信邪的人,就要下床,她這一動,才意識到沒對勁,她看了看她的腿,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厲陌辰!為什么會這樣?”
她的兩條腿竟然都包成了粽子,直楞楞地動也動不了,更別說彎了!
厲陌辰抿著好看的薄唇,看也沒看安千夏一眼。
無視!
這不是欺負殘疾人嘛?
安千夏咬牙切齒的瞪著厲陌辰,瞪了好一會兒,他就像是大山一樣紋絲不動,她倒是瞪的眼睛疼了。
安千夏郁悶的又去打腿上石膏的主意,可她扯了兩下,無比憂傷的發現,鬼手綁的繃帶,真的不是她這等凡人能解開的!
一抹陰影突然遮了過來,安千夏抬眼,對上厲陌辰涼颼颼的視線。
他的嘴角掛著明顯的譏笑,“你有閑工夫這么折騰,早餐早就吃完了。”
“你不毒舌要死啊!”安千夏郁悶的瞪他,再瞪他,這人真是她男人?
一定都不疼她!
厲陌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把稀飯的碗又端了起來,“現在涼的差不多了,剛好可以吃。”
安千夏:“……”
稀飯的溫度還真是合適了。
安千夏快速的把稀飯解決了,厲陌辰才終于給了她一個好臉色,大發善心的把她抱到輪椅上,再不快不慢的推著她去找安雅柔。
安千夏無數次的勸他推快點,這位少爺最后給她一個相當不愉快的白眼。
“安千夏,我不喜歡你這么在乎別的人。”
安千夏:“……”她還是耐心點吧。
終于經過了極其漫長的時間,安千夏見到了安雅柔,那瞬間,安千夏有一種想飆淚的沖動。
安雅柔正躺在床上,她的臉色很蒼白,見到安千夏時,生硬的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顯得和善一些。
“我沒事,你別那么擔心。”安雅柔聲音嘶啞。
安千夏心里像是壓上了千斤的石頭,這下是真的想哭了,她無堅不摧的大姐啊,現在變得好脆弱。
安千夏激動的自己推動輪椅到了床邊,她想擁抱安雅柔的,可卻又怕自己的力氣太大傷到了安雅柔,愣是僵硬的把手放在床邊。
“大姐,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除了有點虛弱無力,其他都挺好的。”
即使憔悴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臉色蒼白如紙,安雅柔的神色卻仍舊犀利明亮,讓人畏懼。
這樣的安雅柔,讓人根本無法想象她昨天是經受了怎樣的折磨,才會崩潰到那種地步。
安千夏哽咽的更加厲害,她強拽著手指,極力的忍著眼淚。
兩姐妹獨處,厲陌絕冷著臉走了出去,厲陌辰也出去了。
沒了厲陌絕的存在,安千夏覺得房間里的氣壓都緩和了好多,她轉眼,不自覺的就說了一句,“大哥那么恐怖的男人,你到底是怎么hold住的啊?”
說完,安千夏就后悔了,她也太傻了吧!這種話是怎么問出口的?
厲陌絕氣勢強大,可安雅柔的氣場也不弱啊,這兩人完全就是一國的,百分百標配!
“大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完全可以不用回答我的,當我沒說。”
安雅柔的神色顫了顫,眼底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柔光,“在我暗無天日的世界里,是他帶給了我唯一的光明。”
安千夏心尖顫了顫,光明?這個詞真的能和厲陌辰聯系在一起?
“其實以前,厲陌辰沒有這么冷剎的,他只是冷漠不善表達而已。”
安雅柔不是個善于敘述的人,但多日來的折磨,像是在她的身體上壓了一塊巨石,回憶打開,給她壓抑的情緒找了一個很好的宣泄口。
她把當年的事情,緩緩地講給了安千夏聽。
十四年前,安雅柔剛好20歲,在好的大學讀書,她是安家大小姐,過著千金小姐最好的生活。
她曾以為,她會像其他女孩一樣,找到一個俊朗的男子,結婚生子,幸福快樂一生。
然而,那一夜,她卻聽見了她不該聽到的事情,而那一夜之后,她的人生從此改變。
原來,安千夏剛出生就流落在外,并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一次綁架事故!
那時候,懷孕的安媽媽被人綁架了,綁匪勒索安邑五百萬的贖金,安邑原本是準備了錢去贖人的,可那時候公司突然出了危機,需要一大筆錢來彌補!
安邑竟然就選擇了彌補公司空缺,放棄了安媽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過了期限,綁匪撕票了,安媽媽在被綁架的時候就把安千夏生了下來,可是當找到安媽媽尸體的時候,安千夏已經不知所蹤。
是在十三年后,綁匪被抓,才知道安千夏被扔在了什么地方,后來才在福利院把安千夏接了回來。
原本這件事情,并不為人所知,只知道是窮兇極惡的綁匪撕了票。
可那晚,安雅柔卻在安邑的書房外面聽到了當年的全部真相!
她怨過恨過鬧過,她曾經想過殺了安邑,毀掉安家,可最終,她下不去手,她也不忍安千夏離開了安家繼續受苦受難。
安雅柔選擇了逃避,她參了軍。
而這一走,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因為心里的巨大創傷,安雅柔的性格變得孤僻,冷漠,那段時間,是她過的極其暗黑的日子,她沒日沒夜無休無止的訓練,直到把自己累的精疲力竭才會休息。
而這時候,她的教官一直默默的陪著她,幫她挺了過來。
理所當然的,安雅柔和他在一起了,他是特種兵中尉,聶峰,當教官是臨時指派的任務。
安雅柔為了他,憑借著自身的能力,也加入了特種兵。
安雅柔的能力優秀,很得上級的賞識,多次重要任務都會派她出去。
安雅柔第一次見到厲陌絕的時候,是在一次救援任務。
厲陌絕穿著迷彩服,臉上涂著油彩,看不清楚相貌,但是他銳利如狼的視線,卻在第一眼讓安雅柔震懾。
這人,極度危險!
窮兇極惡的綁匪控制了一位首長的妻子,要求首長必須親自來見他。而這個見,肯定是見血的!
首長命令一定要救出妻子,但是他也絕對不會親自來!
特種兵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找到機會擊斃綁匪。
可是綁匪一直拿著首長妻子當擋箭牌,又藏在隱蔽的地方,特種兵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時間越耗越長,綁匪的耐心更少,他的反應激烈,已經傷到了首長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