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部分勛貴一樣,永寧侯是個愛面子如命的人。他現在患上了不舉的毛病,為保全面子,是寧可去死都不愿意去求醫的。
對于他來說,不舉不要緊,大不了以后修身養性,守著夫人過日子。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那才是要命的事。他可是堂堂永寧侯,豈能被人發現不舉的事實,更不能成為云州城茶余飯后的笑料。
為了隱藏起這個難言之隱,永寧侯只得請莫夫人出面。他需要不動聲色的將后院的女人打發掉,卻又不能使外人察覺到任何與他有關的蛛絲馬跡。
有了永寧侯的托付,莫夫人心中立刻想起了胡姨娘,口中當即便含笑詢問道:“侯爺,胡氏畢竟是懷過孩子的人,我是否該把她與其他姨娘區別對待?若是區別開,那又該如何處理,侯爺能不能明示?”
聽她提起胡姨娘,永寧侯腦海中立刻想起那天夜里鮮血淋淋的場面,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下更是因她而導致的不舉毛病惱怒不已。
按耐住內心的惡心,永寧侯馬上就語帶恨意的說道:“光懷孕有什么用,能生出來才是本事。她既然沒本事把孩子生出來,你又何必太當回事,直接與其他女人一視同仁便可,無需另眼相待。”
聽永寧侯回答時語氣不善,莫夫人心知胡姨娘已經被他厭棄,心中便沒了之前的顧忌,立刻盤算起對付她的辦法。她這么多年在侯府內氣焰囂張,早就被莫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終于要到秋后算賬的時候了。
在莫夫人看來,胡姨娘天生就是個喜歡勾引男人的賤貨。既然她那么喜歡與男人**,那干脆就成全她,讓她下半輩子都在與男人的**中度過。
第二天,莫夫人便行動了起來。她首先采取了輿論攻勢,派人在侯府中制造了對胡姨娘不利的流言。通過這一條流言,她將胡姨娘流產的原因歸結于荒淫無度。將她描述成一個為追求享樂不顧一切的人。
這條流言出來后,莫夫人便采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沒過多長時間,這條流言便已經成為永寧侯府人盡皆知的消息。
趁著流言傳播所需的時間,莫夫人馬上加強了對胡姨娘的營養補充。她生怕夜長夢多。所以想要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把她打發出去,前提條件則是必須早點養好她的身體。
大概七八日的時間,莫夫人終于動手了。她以胡姨娘荒淫無度、勾引永寧侯和禍害子嗣的罪名,將之逐出了永寧侯府。她這一招突如其來,令侯府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一下子就將侯府內的平衡打亂了。
收到消息后,胡姨娘怎肯輕易認罪。她哭著鬧著要去永寧侯面前告狀,結果到頭來卻連永寧侯的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
直到這時候,胡姨娘方才明白,永寧侯往昔所謂的寵愛從頭至尾就只是個笑話。在永寧侯眼里。她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意兒。高興的時候,他可以來逗她玩兒,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會一腳將她踢到一邊,甚至隨手丟棄。
明白了這些。胡姨娘心中追悔莫及。早知今日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到永寧侯府做妾。
雖然胡姨娘心中追悔莫及,但世上卻沒有賣后悔藥的。她縱使有再多的不甘,最后卻還是無法阻擋被發賣出去的命運。她知道莫夫人一向不待見她,這回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估計她的歸宿就是在那種地方了。
對于莫夫人,胡姨娘是恨的。她身為一個妾。天生便注定與當家主母勢不兩立,從見面起就已經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斗爭之中。
盡管恨,但胡姨娘卻并不覺得莫夫人這樣對待她過分。若是這回勝利者換成她,莫夫人的結局只會更加悲慘。她們倆相互斗了這么多年,早就將彼此恨到了骨頭里,折磨起對方來都絕不會手軟。
胡姨娘被逐出侯府后。并沒能在云州城停留,而是直接被送到了遠行的一艘船上。她已經失去了自由,將會被轉賣到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打發走最難纏的胡姨娘,莫夫人接下來便將目光轉移到其他美妾的身上。在這一群美妾中,她最先注意到的便是白姨娘。敢在她身邊埋眼線的。除了胡姨娘外,就只有這個平時裝作低調的白姨娘了。
對付白姨娘,莫夫人連借口都懶得想。她直接拉出貼身婢女做證人,將白姨娘當初收買她的證據逐一擺了出來。
膽敢收買主母身邊的貼身婢女,這可是內宅的重罪。莫夫人拿出如山鐵證,輕而易舉的便定了白姨娘的罪。二話不說,她就下令將白姨娘發賣了出去,直接賣到了云州本地的花街柳巷,淪落為最下等的娼妓。
一下子發賣了兩位姨娘,其中還有一向最得寵的胡姨娘,永寧侯府如同被投下了一粒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看見這樣的局勢,永寧侯府后宅美妾個個自危,那些曾經與胡氏交好的下人則紛紛投靠莫夫人,以求自保。只可惜他們有投靠之心,莫夫人卻沒有收留之意。她不僅沒有接受他們的投誠,反而開始進行清算。
眼見得莫夫人有趕盡殺絕的意思,那些投靠而來的下人紛紛開始尋找新主子。遺憾的是,后宅美妾人人自危,根本就沒人敢接受他們的效忠。
知道了那些人的心思,莫夫人心中嗤之以鼻。她比誰都清楚,永寧侯府往后只有她一個女主人,他們想要投誠根本就尋不到目標。她如今無所顧忌,收拾起他們來毫不手軟,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沒等那些人尋到新主子,莫夫人便開始出手整治。在她的鐵腕政策下,他們摧枯拉朽般被迅速擊垮。
接下來的時間,莫夫人便開始慢慢處理侯府內的美妾。她并不著急將她們打發掉,所以處理的速度比之前緩和了不少。反正永寧侯現在每天都宿在她房里,這些美妾只是一些空架子,完全無法形成實質性的威脅。
對于這些美妾,莫夫人雖然不喜,卻也未到怨恨的地步。她們都從未獲得過永寧侯的寵愛,因此并沒有做過的最她的事兒。
盡管自覺不適什么好人,但莫夫人卻并未刻意為難她們。她逐一找她們談話,然后分別給了她們賣身契和一筆豐厚的遣散費。當然,作為交換條件,她們必須選擇離開云州地界,并且永遠不再回來。
原以為會被直接發賣出去,卻不料竟有這樣的好事,這些美妾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她們已經看明白了,留在侯府雖吃喝不愁,卻永遠等不到出頭之日,倒不如去尋找另一條道路。
盡管永寧侯府的事情做的低調,卻還是無法逃過有心人的眼睛。她們都以為是莫夫人吃醋,才干出遣散美妾的事兒,所以倒是并未懷疑問題出在永寧侯這邊。經此一役,莫夫人頭上落下了一頂妒婦的帽子。
對于永寧侯府的事兒,素問卻并不這么認為。她之前曾多次接觸過永寧侯,雖每次時間都不算長,卻還算對他有所了解。
據素問所見,永寧侯絕不是一個能遷就莫夫人的人。若他真是這樣的人,那胡姨娘前些年又怎會在侯府囂張到那種地步?按照這個思路來推斷,問題的癥結無疑就出在永寧侯身上。至于具體情況如何,那就只有當事人心里清楚了。
心中想了想,素問便將永寧侯府的事兒拋在了腦后。她最近正忙著血型配型的研究,沒時間理會這等無聊之事。
自從上回發生了小紅的事情后,素問便將血型配型研究提上了日程。她有前世的知識做指導,研究起來有清晰的目標。她雖然清楚研究的方向在哪里,卻還是遇到了不少技術上的困難,所以進度并不算快。
做血型研究,他們面臨的首要困難就是血液的來源。她本來想去招募一些志愿者獻血,卻遭到了莫易的反對。
對于他的反對,素問起初很不理解。在她看來,她只需要采集一些血液標本而已,事后還會給予一部分現金獎勵和營養補貼。有如此優厚的條件,沒有理由不會有人不動心。只要能招募到一批志愿者,她的研究便可以開展,說不定很快就能取得效果。
聽了她的想法,莫易踟躕了半天,最后只丟下一句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聞聽此言,素問頓覺眼前一黑,差點兒昏厥過去。她之前光顧著研究血型了,竟然把這句話忘到了腦后。她如今所處的不是現代,而是思想保守的古代,對身體發膚異常在乎。連發膚都不肯輕易讓出,更何況是血管理的血液了。
想到這里,素問就覺得前途一片黯淡。連血液標本都無法采集,她的研究還怎么進行,血型配型的難題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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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中,不曉得下一章能不能按時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