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涵也跟著夜秋瀾筷子不停,抽空讚道:“其實我每次都覺得,十六皇子真過得挺舒服的,一般人不敢去敬他酒,不一般的人又不願意去敬,每次他都能輕輕鬆鬆的到吃飯完畢,不用特別的操心。”
夜秋瀾也抽空看了一眼:“你確定是舒服的輕鬆?而不是被人排擠的孤僻?”
“咳咳……”夜秋瀾其實是知道的,一般人是攝於雲沐辰的地位,地位差不多的人卻攝於雲沐辰的毒舌,所以,漸漸的就沒人上去觸黴頭,雲沐辰樂得輕鬆。
“你沒看到好多女人的小眼神都在譴責其他的男人麼?分明是在說這些人不厚道,在排擠她們的十六皇子,這樣做是不對的……”
“噗……”白思涵忍不住笑了,連忙放下筷子,用手帕捂著嘴,差點沒把自己給嗆到。
咳了兩聲才緩過氣來,白思涵忍不住白了夜秋瀾一眼,她們倆自然是看出來了,雲沐辰根本不耐煩應付那些人的表面功夫。
雲沐辰的毒舌是出了名的,等閒人等不敢體驗。
“還小眼神?得了吧,我看十六皇子巴不得呢,說起來,傳聞十六皇子得了厭食癥,很少吃東西,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兒,好了嗎?”白思涵奇怪的說道,她的小道消息明顯比夜秋瀾靈通。
夜秋瀾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前世給張妃做了宮女之後了,接觸到了消息渠道,現在這會兒她幾乎一無所知。
“厭食癥?”夜秋瀾納罕的看了雲沐辰一眼,完全瞧不出還有這茬,而且,那一筷接一筷的,完全沒有厭食癥的癥狀啊!
而且,那天晚上喝水都能那麼好胃口,一壺白開水都給喝完了,害她半夜起來嘴幹,都沒有喝的。
這樣還有厭食癥?夜秋瀾表示她自認醫術還不錯的都沒法理解。
“是啊,好像很久了,以前看十六皇子,臉上還能有點肉,現在真是瘦了不少。”白思涵純粹八卦感嘆,倒不是真對雲沐辰有意思,誰讓雲沐辰是最受關注的皇子?上哪兒都能聽到不少關於他的話題,不想知道都沒辦法。
“啊?你確定不是因爲長大了就長開了的緣故?”夜秋瀾囧然,反正她也不知道十六皇子以前是什麼樣的,但是臉上有點嬰兒肥應該很正常吧!
“……這個,聽別人說的,真不確定。”白思涵說得坦白,差點讓夜秋瀾笑出聲來。
“算了,既然好了就皆大歡喜,我們操心不來的。”夜秋瀾揮了揮手,決定不管這茬。
看著挺順利的,有人喝醉了就被扶下去,沒有醉的也沒有離開,下午便是茶話會,讓人一起共娛樂。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有人發明了紙牌和麻將,還有其他零零總總的娛樂方式,衆秀女也不覺得無聊,湊了一桌就玩上了。
那些少年男子也差不多,總能找到一些相同喜好的事情做,常年參加這種宴會,該怎麼打發時間,衆人心裡都是有數的。
因爲淑妃是主辦人,十皇子也算半個主辦了,至少男客那邊需要他用心去招待。
不過……
“奇怪了,這麼好的拉關係的機會,十皇子居然不在?喝醉了嗎?不是這麼容易吧!”白思涵看看這,看看那,很快就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不由得納悶說道。
夜秋瀾端茶的手一頓,垂眸瞇了瞇眼,不經意的問道:“十皇子的酒量很好嗎?”
“至少不會差,他從小練到大,加上武功不弱,我就沒見他喝醉過。”白思涵八卦的說道,難得有人陪她八卦,她覺得很放鬆,也很高興。
作爲丞相的嫡女,倒也不是沒人聽她八卦,而是對象不合適她這麼沒口遮掩的說,容易惹麻煩上身。
夜秋瀾也沒有看錯,白思涵很多時候做事的確靠直覺,尤其是看人。
正因爲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錯,所以對直覺很放心。
當然,這不表示白思涵看人時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了,她就是看出夜秋瀾的不同,才能這麼放心的聊著八卦,彷彿要把平日裡憋屈的都給放出來。
恰好,夜秋瀾有很多事情暫且不清楚,能從白思涵嘴裡得到一些無傷大雅,卻對她有幫助的消息。
十皇子的酒量很好,現在卻突然醉了,還在淑妃做主的時候,夜秋瀾立刻覺得不正常起來,頓時心生警惕。
果不其然,還沒有說兩句,就有宮女來請白思涵離開,說是淑妃娘娘有找。
夜秋瀾衝白思涵含蓄的點點頭,心中有數,端起的茶杯掩蓋了嘴角的笑意。
淑妃還真是懂得一箭雙鵰,藉口不僅調開了白思涵,還能找這位心目中的兒媳說說事兒,那是相當不錯的。
白思涵一離開,夜秋瀾警惕心就升到最高,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有宮女提著茶壺過來,那感覺是要給她倒茶的。
可是倒茶這種事情,講究可多了,萬一手滑,或者忽略一小下下,這就衝身上去了,夜秋瀾看得多了。
戲碼雖然爛熟,可簡單有效還快捷,若是要算計什麼,這種辦法是最先選的幾個之一。
瞇了瞇眼,夜秋瀾偏著頭,眼睛閃過一抹戲謔。
她不準備讓淑妃和十皇子如願,不要說什麼到時候見招拆招,一切扼殺在搖籃裡更好,事情從源頭掐斷了,也懶得費心思應付後來。
何況,事情一旦發生了,當權者就可以完全扭曲,不是那麼好拆招的。
夜秋瀾前世就看到過有混身是嘴也說不清的時候,真的是憋屈到了極點。
所以,見那宮女靠近,夜秋瀾佯裝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的,“咻”的一下毫無徵兆的站了起來,走了一條詭異的路線,完美的避過了那倒茶宮女一個踉蹌灑出的茶水。
倒茶宮女的踉蹌很微弱,不注意是看不出來的,但是手裡的茶水從壺嘴處灑出了不小的一股拋物線,懂行的就知道,那是手上動作,故意倒出來的。
夜秋瀾感覺到了那茶水灑在了她剛坐的凳子上,若她還沒有起身,身上的衣裙肯定從上到下都不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