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楚王妃竟然哭得不能自已,抽泣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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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愣了愣,臉上的皺紋蔓延出一絲滄桑,剛才的凌厲瞬間弱了下去。
的確,新婚就喪夫,還沒有孩子,娘家的人又被發配了,楚王妃怎么看都是最可憐的。
這一刻,太皇太后其實也猜到了楚王妃的用意,雖然很想訴斥,可又覺得殘忍。
這個年代鰥寡令尋良人的事情很普通,為什么皇家媳婦就不行了
難道真的要讓楚王妃守著一個空曠的楚王府過日子嗎
“皇祖母果然還是心軟了。”夜秋瀾皺眉。
如果不是看出楚王妃懷孕了,夜秋瀾指不定也會同情一把,可現在,楚王妃的用意險惡。
太皇太后不是沒有同情心,楚王妃這么來利用就讓人不爽了。
如果真的想改嫁,找個時間好好求一求太皇天后未必不成,為什么要用算計的呢
說白了,楚王妃想要改嫁,卻又不想擔那個名聲。
不管是自己去求,還是捧著太皇太后說出自己的想法,到最后都是她先有那個意思,不安于室。
若是皇祖母主動可憐她,她再推遲幾次,名聲上就好聽多了。
可惜,不想被人說不安于室,就別做得這么明顯啊
孩子都有了,還能怎么好聽
云沐辰瞇著眼看了楚王妃一下,在太皇太后開口之前說話了:“七皇嫂是覺得委屈可也沒必要在除夕之夜到這個地方過來,還穿得這么素,七皇兄泉下有知也不會不安的。”
“何況,現在這件事情跟你和七皇兄都沒有太大關系,你這樣做,其意何為”
“聽說”云沐辰難得說這么長的話:“聽說,七皇嫂平日里在王府很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今天是怎么了”
云沐辰將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兩個詞語說得很慢很清晰,聽得楚王妃大駭。
楚王妃睜大了眼睛看云沐辰,眼睛里全是驚恐,難道說十六王爺已經看出了什么來不應該啊
楚王妃很確定自己什么消息都沒走漏,特意選在這個時候,就是覺得容易踩著皇帝得到同情。
娘家被發配的恨,加上皇帝落難,這時候不踩兩腳,還等什么時候
可是,十六王爺是什么情況
楚王妃可不知道有一種臉色是可以看診的,夜秋瀾學到醫術別的實踐還不算多,唯獨看診特別突出。
因為平時很難上手,那就只能看了。
加上,懷孕女人的走路姿勢,夜秋瀾前世看得太多了,楚王妃顯然對自己肚子很重視,所以下意識的有保護。
一開始不太確定,是驚訝楚王妃竟然會這么做。
如果沒記錯,前世的楚王妃,可是為了楚王殉情的,還得了一個美名。
“青濡王嚴重了,皇嫂一個人過除夕,只是有些感嘆,不知不覺來到宮中,發現這樣的事情,覺得皇上不配為天下之主,是皇嫂僭越。”楚王妃眼神縮了縮,飄了一下,有些打退堂鼓。
她不清楚十六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可自個兒是心虛的。
本來要說話的太皇太后頓了頓,看了云沐辰和夜秋瀾一眼,眸子瞇起,不再開口。
云沐辰是個什么性格,太皇太后最清楚不過了,自然感覺不太對勁,輕易便不會許諾什么。
何況,說到后來楚王妃自己都心虛,太皇太后更是懷疑。
“她剛才,在看誰”夜秋瀾低聲問道。
云沐辰垂瞼:“你是覺得,她在看誰,誰就可能是孩子的父親”
“可能性很大,楚王妃現在舉目無親,彷徨的時候肯定第一時間想要尋找依靠的。”夜秋瀾挑眉。
“哦,不過,我好像看到她瞧了上官慶一下,你確定他那么花心的人,會給人留下孩子”云沐辰覺得有些不能理解。
上官慶做事一直很完美,孩子更是控制得好。
“以前聽白思涵八卦過,上官慶當初對楚王妃就很有心,似乎有意娶她為正妻的,這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我反而不意外了。”夜秋瀾笑了一下說道。
一個有意,一個空虛,楚王妃應該很容易被上官慶的甜言蜜語騙到。
至于孩子,楚王妃又不傻白甜,應該是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最后到底是誰算計了誰,還很難說的。
“呵呵”云沐辰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的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楚王雖然不在了,可楚王妃也是皇室遺孀。
如果楚王妃早就得到太皇太后的首肯,批準她另嫁的話,那什么事情都沒有。
這個時間差,足夠將整個上官家賠進去。
“皇上,你這是要去哪兒呢”瑞王突然朗聲說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眾人這才發現,趁著大家說楚王妃的事情,云沐風竟然挾持著鎮國公夫人要出殿了。
已經距離門口很近了。
太皇太后皺了皺眉:“還說什么來人啊,將皇上請回承華殿,云氏宗室之人不到,都給哀家好好看著。”
云沐風心中一驚,一把將很累贅的鎮國公夫人推開,整個人往外竄去。
鎮國公夫人一個不慎,被推了個五體投地,滿頭珠釵到處亂滾,額頭還磕在了地上,整個人竟然就那么暈了過去。
除了霍越趕緊跑過去查看,連鎮國公都無視了她的情況。
“來人啊,快將皇上請回來。”瑞王尖叫一聲,聲音中滿是興奮。
錦熙王打了個響指,對暗處示意了一下,南天宮門口立刻出現了幾個人,瞬間堵住了云沐風的去路。
與之相反,云沐辰反而老神在在,沒有急著讓人去追堵云沐風。
這一次,云沐風沒有往后退,而是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把劍,就沖幾人身上招呼。
云沐風的武功的確不算弱,找找要命的時候,對方還得自保。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難舍難分,很多人都急得不行,覺得這次千萬不能讓云沐風給逃了。
太皇太后皺了皺眉,看了云沐辰一眼也變得淡定起來,重新坐下:“家門不幸,這算什么事兒”
說罷,太皇太后閉上了眼睛,又掐起了佛珠,仿佛大門口的激烈戰斗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