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送我一瓶凝香露,不就是想讓我?guī)湍鷮Ω洞笮〗銌幔课医袢諄砭褪菫榱舜耸隆!?
紫惠也不是個傻瓜,那一天房間里忽然多出來了一瓶凝香露她就所有懷疑了,哪個女人不愛美?雖然有所懷疑,但是一想到手上的疤痕能夠徹底痊愈,她的心就火熱火熱的,縱使是懷疑,她也在一開始的懷疑過后用了。
今日在花園里聽到方若素和蘭兒討論凝香露的事情,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那不是巧合,更何況這些年來紫惠一直都在學習猜測主子的心思,她瞬間就明白了方若素的用意。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她才會趁著天黑來找方若素。
方若素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拔下發(fā)髻上的銀簪,她輕輕撥弄著燭火,眼睛卻并不看紫惠:“大姐對你不好吧?”
紫惠愣了一下,她以為方若素上來就會勸自己放棄大小姐,然后幫助對方打垮大小姐,卻沒有想到方若素第一句話竟然會是問這個,一時間她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好像沒有看到她的猶豫,方若素繼續(xù)道:“你的父母都是大夫人在二十年前的旱災年頭里買到方府來的,可以說,大夫人是你們一家的救命恩人,若非大夫人,不等你出生,你的父母現(xiàn)在說不定尸骨已寒了。”
紫惠繼續(xù)沉默,她知道,方若素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這些年來雖然方若薇對她不好,她卻不敢生出別的心思的原因。
“你們一家的賣身契都掌握在大夫人的手里。換句話說,你們一家人的命也都掌握在大夫人的手里,當然,你的父母并不在乎這個,因為他們早已經(jīng)把自己的命當成了大夫人的,哪怕讓他們?yōu)榱舜蠓蛉巳ニ溃麄円残母是樵浮!?
方若素話音剛落。紫惠就不屑道:“他們那是愚忠。大夫人和大小姐都只會做表面功夫,暗地里卻對下人動輒打罵,我父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是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這也是紫惠的痛楚,如果父母同意站在她這一邊,哪怕她到最后失敗了也沒有遺憾,奈何父母太過死腦筋。
看著紫惠憤憤不平的表情。方若素心下一動,知道這個丫頭其實早已有了反骨。只是顧忌父母的意見她才不敢行動而已。
想明白了這些,方若素粉唇勾了勾,輕笑道:“你父母那邊,我?guī)湍阆朕k法。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幫我就好了。”
紫惠又猶豫了,雖然現(xiàn)在三小姐越來越厲害。也已經(jīng)當上了寶昌郡主,可是她并不認為三小姐可以斗得過大小姐和大夫人。畢竟,大夫人的背后站著的是大將軍府,而不是什么簡單的阿貓大狗。
見她猶豫不決,方若素也不逼她,一面繼續(xù)撥弄著燈芯,她一面緩緩道:“若是沒有讓敵人永世不得翻身的把握,我是不會動手的,我能從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變成從二品寶昌郡主,你怎么就知道以后我不會超越正二品大將軍柳燁天呢?”
紫惠的眸子瞬間就亮了起來,能夠在方若薇身邊伺候這么久,她也不是個傻子,顯然明白方若素對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對啊,方若素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咸魚大翻身,她怎么就知道方若素不能絆倒大將軍府的人呢?
再說,就算方若素失敗了,只要自己見機不對停手,到時候再來個打死不承認,她方若素又能拿她怎么樣?
這樣想著,她松了口氣,卻沉聲道:“奴婢同意三小姐的話,但是奴婢有一個要求,將來無論三小姐成功與否,都不要將奴婢幫助您的事情給透漏出去。”
紫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對于她們這種丫頭,不管相貌美丑,也只是個當下人的命,一旦方若薇倒臺,別人知道她紫惠做了背棄舊主的事情,誰還敢容她?
到了那時,她哪里還有安身立命之所?
她那點小心思怎么可能逃過方若素的眼睛,不過她也不點破,這個丫頭既想當biao子又想力貞、潔牌坊就由著她去好了,只不過等到方若薇真的倒臺了,而她身邊的大丫頭甚至是家人都活的好好的,誰又能保證沒人懷疑呢?
紫惠離開后,方若素小心地關好了院子門,這才躺下休息。
隨著開張的日子越來越近,品香樓里的眾人也越來越忙碌。
方若素去了幾趟品香樓,卻發(fā)現(xiàn)幫不上忙,只能坐在一邊看著二十幾個大漢上上下下的搬東西。
后院的建設也熱火朝天,眾人雖然忙碌,可每個人的臉上卻煥發(fā)出由衷的高興,顯然,品香樓的生活他們都很喜歡。
方若素忽然覺得,如果有一天她大仇得報,這個郡主的爵位要不要都兩可,她就這樣安靜地經(jīng)營這個米鋪也不錯。
至少這樣忙碌的日子踏實,快樂,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爾虞我詐。
“小姐,王大哥讓我問問你,車行那邊的馬車已經(jīng)做好了,什么時候去取車?”
蘭兒正在幫蓋房的眾人端茶倒水,王茗香在因為容貌丑陋的關系有點兒怕見到生人,方若素只好讓她在自己身邊伺候。
“明天去取車吧,過兩天米鋪開張以后咱們的車馬行也同步開張,我們的經(jīng)營范圍就在京城內(nèi),郊區(qū)的話,三里地之內(nèi)維持原價,超過三里地的沒超出一離地增加一文錢。”
王茗香得了話,興沖沖地去找在外面負責教習一些輪休的店員功夫的王道名。
看著王茗香臉上那超出普通情感的興奮笑容,方若素搖頭淺笑,這兩人都是可憐人,若是他們能夠湊成一對的話,也算美事一件。
就是不知道王道名在受過一次傷害以后還能不能再接受女人的感情了?
回到方府,方若素發(fā)現(xiàn)有兩個陌生的小廝站在門外,不知是什么人。
眼尖地瞥見方若素回來,那兩個小廝迎了上來,恭敬道:“見過郡主,我們是安王府的人,我們王爺臨走前吩咐過小的,一旦楚公子到了京城就來通知郡主。”
“楚末瀚到了?”
方若素眸子一亮,王茗香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起來。
那小廝見兩人這么激動,不敢隱瞞,頭垂的更低了,聲音卻很堅定:“回郡主,楚公子還沒有到,不過我們剛才收到了楚公子的飛鴿傳書,楚公子說他已經(jīng)到了京城附近,很快就到京城了。”
這就是在提示軒轅玥盡快出城去迎接他,方若素心道這個楚神醫(yī)好大的架子,在一國王爺面前都敢擺譜。
不過她畢竟是有求于人,而且這位楚神醫(yī)看樣子還不知道軒轅玥已經(jīng)去了南疆,看來她有必要親自去城門口一趟。
聽說方若素要去接楚神醫(yī),王茗香更是激動,直接道:“小姐,我也想去。”
這丫頭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方若素知道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容貌有多重要,當然不會打破王茗香的希望。
于是,她帶著蘭兒和王茗香徑直走向了城門的方向。
兩個小廝見狀,在原地商量了一下,決定一人回府去稟告管家,另一人跟著方若素三人去接楚神醫(yī)。
就是兩人這一耽擱的時間,方若素三人已經(jīng)走出去好遠,等到一人轉(zhuǎn)身朝著安王府跑去,另一人想要跟上方若素三人卻發(fā)現(xiàn)那三個弱女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了人群里。
“這個死阿玥,明明已經(jīng)受到本公子的傳書了卻沒有第一時間出來迎接本公子,看本公子等會怎么收拾你!”
城門口,一個一襲月白色長衫的俏公子沖著城里張望了一下,左看右看都看不到軒轅玥的身影,他不高興地嘟起嘴。
聽著不遠處的小販叫賣聲,入眼是紅彤彤的糖葫蘆,俏公子砸吧了一下宏潤潤的小嘴兒,略一猶豫就朝著賣糖葫蘆的小販走去。
用身上唯一的一枚銅錢買了一串糖葫蘆,俏公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地感覺從味蕾傳開,一直蔓延到了心底,他亮晶晶的黑眸更加明亮了幾分,剛才那一點兒不快也煙消云散。
笑瞇瞇地轉(zhuǎn)過身,他準備繼續(xù)到城門口等人,卻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被人一碰,猝不及防之下,俏公子向后踉蹌了一下,手一松,剛剛買的糖葫蘆瞬間就掉到了地上。
方若素剛剛急急地趕路,快到城門口卻沒有看到預想中等在那里的神醫(yī),她著急之下不禁加快了腳步,豈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情急之下,方若素也沒有去看那人長得是方是圓,說了句“對不起”就匆匆離去。
楚末瀚所有的好心情一掃而空,那個死女人撞到自己不但連個睜眼都沒給自己,還敷衍地說了句對不起,這也就算了他楚末瀚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可是,這個死女人竟然把他的糖葫蘆給碰掉了!
浪費糧食是會遭天譴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于是,楚大公子發(fā)飆了!
“喂,死女人,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