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的時候,方若素身后那屬于王道名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到殘影,緊接著,幾聲哀嚎響起,方若素只覺得眼花繚亂,不一會兒,囂張跋扈的柳星洲和他的狗腿子們就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爬不起來了。
王道名像個沒事人一般拍了拍手,回到了方若素身后,恭敬道:“小姐,任務完成?!?
方若素滿意地點點頭,笑道:“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拎著,走,咱們?nèi)ゾ┱赘 ?
王道名二話不說,像拎小雞一樣把柳星洲還算健碩的身體提了起來,而后恭敬地走到了方若素的身后。
軒轅玥覺得自己已經(jīng)算是很鎮(zhèn)定了,此時他卻仍舊忍不住目瞪口呆。
那可是柳星洲,柳家的二公子,雖然他在柳家人心目中的地位比不上柳家大公子柳欣榮,卻也是柳老夫人心目中最疼愛的孫子。
方若素竟然……竟然真的讓人把他打了!
忽然,他想起了方若素剛剛不讓自己提醒她柳星洲身份的事情來,他忽然打了個寒顫。
莫非,她是故意的?
方若素卻不管他心中怎么想,笑盈盈轉(zhuǎn)頭看向她,她笑的人畜無害:“王爺,我們走吧,我想京兆府里的人應該會很喜歡我送給他們的這份大禮!”
軒轅玥冷眸一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小女人恐怕就是打的收拾柳星洲的主意,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她要這么做?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京兆府,先前被打成狗的柳星洲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一抬頭卻看到了京兆府的匾額。
眸中兇光一閃。柳星洲憤憤道:“死女人,你最好趕緊把小爺我放下來,不然的話小爺?shù)拇蟾缡遣粫胚^你的!”
方若素原本只是想要把他交給梁冰超,讓他吃一點兒苦頭,可是在聽到他說的這話以后改變主意了。
柳欣榮也在這里?
一襲月白色長衫的頎長身影浮現(xiàn)在腦海中,方若素永遠無法忘記那個人曾經(jīng)用多么不可一世的口吻對她說:“小小庶女,連米粒都算不上。竟敢跟月華爭光輝?不自量力!”
在他的眼里。只有方若薇是月華,而她方若素,卻連米粒都算不上。
前世的她還為了這句話傷心了好久。她不在乎說話的人,在乎的只是這句話說明了她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現(xiàn)在看來,不論是月華,還是米粒。都不是這些人說了算的。
這些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逝,方若素淡淡一笑。忽然俯下身看向柳星洲,她水潤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看似含情脈脈,實則冷冷清清。
“不論是誰。想要傷害我就要做好被我報復的覺悟,莫說我不知道你大哥是哪根蔥,就算知道。他能奈我何?”
就算是柳燁天,也不過是正二品大將軍。而她方若素哪怕再沒有實權(quán),爵位是擺在那里的,柳燁天的這些孫子連官職都沒有還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還真是不怕死!
柳星洲只覺得自己看進了一汪泉水里,深深的無法自拔,卻在聽到方若素的話以后冷冷打了個寒顫。
他確實沖動易怒,卻不代表他沒有腦子,此時此刻他忽然有種很危險的感覺,他只知道眼前這個死女人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可為何現(xiàn)在他卻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什么呢?
方若素卻不管他在想什么,徑直走進了京兆府。
大堂里,梁冰超和柳欣榮面對面坐著,雖然柳欣榮沒有官職,可梁冰超這個五品大員在柳家公子面前卻一點兒官架子都沒有,甚至還有點兒奴顏婢膝的味道。
誰讓柳欣榮是柳燁天的長孫,將來柳家最有希望的繼承人呢?
兩人正在低聲說著說什么,忽然門房來報寶昌郡主和安王爺?shù)剑罕嫔蛔儯罉s也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
軒轅玥和方若素一前一后地走進大堂,梁冰超趕忙起來給二人行禮,柳欣榮猶豫了片刻,也道:“欣榮見過安王,見過寶昌郡主。”
以他高傲的性子,方若素這樣一個咸魚翻身的庶女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可是在最為得寵的安王面前他卻不得不耐下性子。
軒轅玥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方若素,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就退到了一邊。
“梁大人,昨日本郡主回去想了想,那老王頭的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妥,虎毒尚且不食子,那老王頭一個七十多的老叟怎么可能狠心地殺死自己的兒子呢?
本郡主和王爺商量過后一致覺得,此事定然有蹊蹺,還希望梁大人能夠翻案。”
梁冰超心里冷笑,這個郡主好大的本事,居然能把安王給請來!若是那天她就請來了安王的話,說不定自己就當場放人了,可是今天……
他面上越發(fā)恭敬,不僅恭敬,還顯得小心翼翼,說出的話卻不那么恭敬了:“郡主,王爺,此事不是下官不肯幫忙,只是律法如此,下官也無能為力。
若是大宴國的罪犯一喊冤就要翻案重審,那我們這些人就算是忙死也忙不過來??!”
方若素還想說什么,柳欣榮卻上前一步,笑道:“王爺,郡主,我也覺得此事不妥,那老王頭已經(jīng)認罪畫押,隨隨便便就推翻了,以后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京兆府?”
心底冷笑一聲,方若素暗嘆這兩人真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她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假公濟私濫用職權(quán)包庇罪犯了!
軒轅玥皺了皺眉,他已經(jīng)察覺出了這兩個人在故意為難方若素,冷哼一聲,他沉聲道:“既然此事不怕有鬼,再審一遍又何妨?”
方若素心中感激,卻是勾唇一笑,對軒轅玥道:“王爺,梁大人和這位公子說的不錯,此事已經(jīng)定案,應該就是證據(jù)確鑿了,既然梁大人不肯翻案,本郡主和王爺也就不再勉強。
只是本郡主很好奇,你們定罪的證據(jù)是什么?認罪書又在哪里?”
柳欣榮心中對方若素更加看輕了幾分,還沒說幾句話就服軟了,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哪怕憑借一時運氣當上了郡主,以她這性子,過不了幾天就要下來了。
梁冰超卻覺得很奇怪,明明前兩天這位郡主還看過卷宗和認罪書,怎么今日又要重新看一遍?
“梁大人?”
方若素淡淡提醒一聲,話音里已經(jīng)有了不悅之意。
軒轅玥聽出了她的不悅,雖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還是決定幫襯著她,也冷聲道:“梁大人,莫非你拿不出來?”
聽了軒轅玥的話,梁冰超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不管是軒轅玥的皇子身份,還是他四品大員的身份都讓梁冰超忌憚萬分。
想了想,他覺得有了證據(jù)這兩個人應該不會再說什么了,所以命人把兇器和認罪書給拿了出了。
兇器是一把尖刀,這個方若素倒是沒有異議,她直接將目光落在了認罪書上,而后勾了勾粉唇:“梁大人,你真的確定你這個案子審的沒有問題?”
梁冰超一愣,軒轅玥也是皺眉看向方若素手里的認罪書,大致瀏覽了一下,他忽然冷眸一閃,頓時明白了方若素的意思。
“梁大人,枉你掌管著京兆府,竟然連大宴的律法都沒記清,你有什么資格掌管京兆府?!”
梁冰超被這兩人說的莫名其妙,柳欣榮也疑惑地皺了皺眉,雖然梁冰超顧忌方若素和軒轅玥的身份不敢上前,但是他卻不怕。
上前仔細看了一遍那認罪書,柳欣榮也是面色一變。
清楚地看到了柳欣榮的臉色,方若素心中冷笑更深,將認罪書甩到了梁冰超面前,她冷冷道:“自己看清楚!”
梁冰超大惑不解地看著眼前這三尊大佛的神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起認罪書,待到看到“甩力殺人”四個大字的時候,他忽然面色一白,哆哆嗦嗦道:“怎么可能?明明是用刀殺人,怎么變成甩力殺人了?!”
冷哼一聲,方若素眸中冷光閃爍:“梁大人,這個得問你吧!我也想知道,甩力殺人是律法里的哪一條?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jù)確鑿???”
不禁是梁冰超傻了,柳欣榮也很是不可置信,正常人稍微一想也知道“甩力殺人”是不可能的,按理說梁冰超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
看向一臉憤怒的方若素,他忽然從她的眼里看到了篤定和幸災樂禍。
難道,這一切都是眼前的少女搗的鬼?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過來,雖然仍舊不相信方若素有這么大的本事,他還是沉聲道:“郡主,這一定是個誤會,可能是寫這認罪書的人不小心寫錯了!”
知道這個柳大公子是專門來和自己作對的,方若素懶得搭理他,直接對梁冰超道:“剛剛本郡主和王爺來的路上,有個狂徒膽大包天地襲擊本郡主,如今已被本郡主拿下,不知梁大人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梁冰超本以為方若素會抓著這一條不放,甚至是和他死磕到底,卻沒想到她會說起不相干的事,他頓時楞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了,趕忙道:“回郡主,對待這種膽大包天之徒,自然是要嚴懲的!”
方若素瞥了柳欣榮一眼,意味深長地一笑:“但愿梁大人能夠秉公辦理??!王師傅,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