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辰尚早,還不到開宴的時間,繼而,為了不怠慢客人,也顧忌著男女大防,所以,在李,顧兩家的小輩給李相叩頭行禮之后,就男女分開招待了。
而大奶奶為了這次的壽宴,和往年一樣,在府邸的小花園里搭建了一個臺子,并請了京里有名的戲班子,所以,在離開會場之后,就帶著一眾女眷去了小花園聽戲,男賓那邊就有李謹父子招待。
看戲的時候,顧清苑特意選擇了一個稍微靠后的地方,本來對古代的戲曲好挺好奇的,可看到戲臺上涂著花臉兒,和電視里相差無幾的裝扮后,有些索然無味了,放松身體,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單純的休息。
“小姐,你不喜歡看嗎?”蘭芝好像注意到了顧清苑興趣缺缺的樣子,壓低聲音,道。
“還好。”顧清苑淡淡的應了一聲,抬眸:“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很好看,大奶奶每年在相爺壽宴的這一天,都會請戲班子回來唱戲。”蘭芝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表示了她的十分喜歡之意后,又隨意的加了句:“不過,今年好像比往年開始的早了點兒。”
聽到蘭芝的這句話,顧清苑笑了,當然要早了,要不然,氣氛都要僵住了,想著夏侯玦弈出現后的情形,顧清苑心里有些惡趣。
好像自從那個世子過來后,整個壽宴的氣氛發生質了改變。
本來太子,公主的到來,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拘謹,可因為太子,溫和,易親近的做派,繼而大家雖說拘束,可卻并不覺得壓抑,可當那個世子到來后,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身上那種強大的威嚴,讓在場的人都倍感壓力。
要說,夏侯玦弈身份不及太子,可他身上那種壓倒性的氣勢,卻勝過太子很多,氣勢,氣質這東西,還真不是培養就會有的,大多都是天生如此,想著,顧清苑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位太子面對夏侯玦弈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心情,正常的都不會喜歡吧!可奇怪的是,根據自己現場的觀察,太子和他的關系好像挺好的。
如此一來,顧清苑不禁:太子他是心胸廣大,可容納百川,還是……?想此,眼睛微瞇著,隨即又意識到自己想這個問題,實在是多余,算了,無論是真的,假的,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
正想著,忽然從男賓那邊,傳來一陣叫好聲,顧清苑不解轉頭看去,而耳邊蘭芝的聲音傳來,“小姐,應該是大公子他們開始玩兒射箭的游戲了。”
“射箭游戲?”
蘭芝見顧清苑略顯疑惑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道:“小姐你忘記了嗎?”
“嗯!受傷后,我有些事會模糊,不過,我隱隱記得,好像輸的要畫花兒臉兒,是這樣嗎?”
蘭芝聽了,沒有絲毫的懷疑顧清苑的話,只是有些心疼,“小姐,你怎么不早說呢!奴婢大意都不知道。”
“就是偶爾會那樣,沒大礙,只要仔細想就想起來了。”
“嗯!那就好。”蘭芝松了口氣,認真的講道:“高嬤嬤曾經講過,這個游戲,其實就是為了像太子,世子,還有祁御醫等,那些來賀壽,可身份特殊之人準備的一種游戲,簡單的說就是,在場的男子逐個射一次箭,等全部的人都射過后,分出前三名,和后三名,然后再寫上他們各自的名字,交給相爺,讓相爺抽,相爺抽中那三個,那三個人就會被花花臉兒,無論身份如何,都要被畫。”蘭芝說著,聲音里帶著興奮。
顧清苑聽了,忍不住想翻白眼,還真是挺會折騰的,不由好笑道:“誰來畫他們,外公嗎?”
“不是的。”
“不是?”
“嗯!相爺會在從今天到場眾人帖子中,抽出一個人來,讓那個人來畫,而且,在畫之前不會告訴他要畫的都誰。”
“可要畫的時候不是一樣能看到?”
“不會的,因為那個人要蒙著眼睛,奴婢想,應該是怕看到被畫之人,如果是身份太過高貴,比如太子他們,心里會怕,不敢下手,才那樣的吧!”
“應該是吧!”顧清苑笑道,看來為了讓那些人參與到其中,想出想出這游戲的人,肯定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吧!
清楚了怎么回事,顧清苑對那邊時不時的叫好聲,夸贊聲,也就不在意了,可卻發現,在場的小姐們,有意無意的就會向那邊看一眼,而且,看表情應該不是對射箭感興趣,要不然,就是再喜歡,也不會有羞澀的表情出現。想來是對射箭的人感興趣吧!異性本就相吸,更何況,這邊正是少女春心萌動的年紀,而那邊是活力四射的男子,磁場更強了。
“小姐,好像結束了?”蘭芝聽那邊好像靜了下來,小聲道:“不知道今年會是誰被畫畫臉兒?”
“反正不是你,也不會是你家小姐我。”
而這個時候本都正在看戲的夫人們,也隱隱的開始議論起來。
“射箭結束了吧!”
“好像是沒動靜了。”
“呵呵,今年不知道是誰?”
“是呀!不知道被畫的是那個?要畫的又是那個?”
“要不,等一下我們也去看看。”
“我們這把年紀了,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這游戲不就是為了大家正一起圖一樂嘛!再說了,相爺可是都參加了。”
“呵呵,這倒也是,那,我們跟大奶奶說說,也去瞅瞅去。”
幾位夫人說著,走過去和大奶奶竊竊私語了幾句。
大奶奶聽了,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看著身邊的悠然公主,恭敬道:“公主你看呢?”
“當然好啊!本公主也正好奇呢?”悠然公主早已對戲臺上那出,已經看過幾十次的戲感到膩歪了,這時聽到大奶奶她們這個提議,自然贊成。
看公主感興趣的樣子,大奶奶轉頭,吩咐道:“胡嬤嬤你去那邊看看,如果開始了,趕緊過來稟報一聲。”
“是,奶奶。”胡嬤嬤領命,疾步向男賓那邊走去。
大奶奶和各位夫人的話,在坐的小姐也都聽到了,臉上都漾出了笑容。
顧無暇更是激動,心里止不住的歡喜,真好,又可以那么近的看到那個人了,就算是不能和他說話,能看著他也是好的,要是…。要是他也能注意到自己那該有多好。
這個時候雖然戲臺上還在唱著戲,可看戲的人,卻明顯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好在,胡嬤嬤去的時間并不長,不過,隨著胡嬤嬤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人,走進看清后,竟然是他——祁御醫?他怎么會來女眷這里?
眾人不解,疑惑的眼神,祁逸塵看到了,可卻沒有一點要解答的意思,也沒人敢問他,只看他大步向一個人走去,眾人看著,當看到他所停之處,是何人時,都愣了一下。
顧清苑意外,祁逸塵竟然會停在自己身邊,不由皺眉,起身詢問道:“祁御醫,可是什么事?”
祁逸塵沒有回答,伸出手把一個絲帶扔到蘭芝的手里,“給你家小姐帶上。”
祁逸塵的話,讓顧清苑愣了一下,隨即了然,不由的嘴巴抽了一下,喵的,自己是不會被畫,可卻成了執筆之人。
顧清苑明白了,在場的夫人,小姐也都明白了,直覺的想,不知道要畫之人是誰?如果是……?
想著,小姐們看顧清苑的眼神,開始染上異色。
感受著來自小姐們莫名的敵意,顧清苑真想翻白眼,真是狗血之事,時時有呀!自己真的是躺著也中槍呀!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推脫的話,她們也許會覺得自己在裝腔作勢吧!荷爾蒙泛濫的少女們,是完全沒道理可言的,索性,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見顧清苑點頭,蘭芝趕緊把手里絲帶給她戴上。
“顧大小姐,走吧!”
祁逸塵聲音里那絲莫名的激動,讓顧清苑心里閃過不好的預感。
李謹站在李相的身邊,看著這次要畫之人,不由開口道:“父親,這…。這不太好吧!畢竟他們是……要不就算了吧!”
李相看著場上,太子看著臉色緊繃的夏侯世子正笑的開懷,淡淡道:“不用,就是一游戲,太子不會介意的。”
李謹聽父親這么說,也就沒在說什么,不過,心里卻嘆氣,今年怎么就抽中他們三個了呢?
“來了,來了,李智,你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相比李謹的糾結,祁逸塵可是興致高昂,太積極了,給人以唯恐天下不亂了感覺,這人還沒到,聲音就遠遠的傳了過來。
“已經好了。”李智有些無奈的應了聲。
“很好,丫頭快點扶著你家小姐過來。”
祁逸塵的急不可耐,讓在場的嘴巴抽搐了一下,看他高興的,好像他是執筆的,而不是被畫的那個一樣,還親自去帶人過來,真是怪人一個。
李謹看著隨著顧清苑隨之而來的眾女眷,皺眉,走到大奶奶的跟前,低聲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公主覺得很好玩,我們也就陪著過來了。”大奶奶說著,看了看場上的三人,當看到是他們的時候,怔了一下,“老爺,是…。他們。?”
“嗯,是他們。”
“這……這怎么可以?”大奶奶驚了一下。
“父親說無妨,所以,你也瞎操心了,招呼好客人,別怠慢了。”
“好,妾身知道了。”大奶奶應著,心里忽然有些復雜,這次竟然是顧清苑為他們畫臉兒。
大奶奶心里復雜,而在場的小姐,心思就更加復雜了,顧無暇更是極度的羨慕,嫉妒,惱恨使勁兒的扯著手里的帕子,暗恨:顧清苑這個賤人,竟然能接觸到他,真是太可恨了,包括悠然公主看到被畫之人是誰后,再看執筆的人,眼里也是閃過不喜。
“顧小姐你站在那里不要動,被畫的人,會主動走到你跟前的,聽到有人喊”畫“的時候,你就抬筆畫一下就行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顧清苑握著不知道是誰放到自己手里的筆,聽著祁逸塵的話,應了一句。
“明白就好,那,我第一個來。”
這句話,成功的讓顧清苑的嘴巴歪了一下,咬牙,這廝真是個怪胎,不知道他心底的黑暗面兒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如果是那樣的話,也許,自己該畫的重些,他才會高興吧!
“好了,畫吧!”
話落,馬上就感到臉上涼了一下,快速,利索的動作,讓祁逸塵愣了一下,桃花眼里閃過驚訝。
祁逸塵意外,在場的人也沒想到這位顧大小姐動作那樣迅速,沒有絲毫猶豫的下筆了,他們本以為這位顧大小姐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怎么也會斟酌一二吧!
只有太子笑了起來,看著祁逸塵的花臉兒,正色道:“逸塵還不走開,還想再被畫一次嗎?”
“再畫一次當然沒問題,只要某人也畫,我可是很愿意。”祁逸塵渾不在意,說著,還毫不掩飾的向某人投以挑釁的眼神,在注意到夏侯玦弈掃過來的眼神后,更是得意的笑了起來。
太子見此,輕咳一聲,“還是算了吧!一筆就好了,你下來吧!”
祁逸塵也知道不能太過了,要不然把某人惹急了,那可就沒得玩兒了,不過他雖然下來了,可卻沒閑著,拉著太子就走到了顧清苑的跟前,淡然道:“畫吧!”
顧清苑聞言,動作重復,利索一筆下去,隱隱聽到驚呼聲,挑眉,不知者不罪。
可等到最后一個的時候,卻遲遲沒有人喊話,這樣顧清苑皺眉,“沒有了對嗎?”
“不,還有一個,馬上過去。”祁逸塵快速回應,好像生怕顧清苑不畫了似的。
“夏侯玦弈你不會是怕了吧!”
站在夏侯玦博弈身后的兩個侍衛,聽著祁逸塵不怕死的話語,雙雙迅速低頭,看祁公子那興奮的樣兒,他們心里十分懷疑,主子這次會被畫說不定就是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腳。
夏侯玦弈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祁逸塵一眼,長袖飛舞,手起手落,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就發現祁逸塵好像定住不動了。
“夏侯玦弈,你…。你竟敢點我的穴道。”祁逸塵不敢置信道。
“送他回去。”
夏侯玦弈的這句話,立馬的讓祁逸塵變了臉兒,為了讓夏侯玦弈這家伙被畫,自己可是費了不少的勁兒,現在最精彩,激動的時刻就要到了,怎么可以離開?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夏侯玦弈的兩個侍衛,祁逸塵臉色幾經變化,忽而一改得意張揚的口氣,開始求饒,“弈,我不說了行不行,我保證再不多說一句了。”
祁逸塵還真是長了八張臉,說變就變,眾人感嘆著,不由暗想,而能把祁逸塵這樣的人治住的夏侯世子,又該是個怎么樣的人呢?
兩個侍衛聽著祁逸塵對主子討巧賣乖的話,真想送他一句,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樂極生悲了吧!他和主子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主子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是很清楚嗎?主子既然發話了,就不會改變,多說亦無用。
祁逸塵看夏侯玦弈無動于衷,兩個侍衛也連一絲遲疑都沒有,架著自己就往外走,也明白自己是得意忘形了,惹毛了那家伙了,可該死的仍然不甘的要命,夏侯玦弈被畫臉兒,這事兒一輩子可能也就能見這么一次。
“太子,太子幫我說說話呀!這個時候讓我離開,還不如殺了我,我……。”祁逸塵的話還沒說完,本來架著他走的侍衛,竟然提起內力,帶著他飛速離開,眨眼消失在人們眼前,徒留他不甘的聲音消散在空中。
祁逸塵離開,場上徹底靜了下來,這讓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是畫還是不畫呢?
“弈,你別在意,逸塵他就是愛玩兒。”對于祁逸塵不遺余力的挑戰弈的底線,想法設法的想看弈破功的熱情,太子有的時候還真是覺得挺好笑的。
“嗯!”夏侯玦弈淡淡的應了一聲,抬腳走到顧清苑的跟前,看了一眼她手里墨黑的毛筆,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亦感到有人站在了自己前面,也確定了此人就是第三個被畫之人,夏侯玦弈,顧清苑已準備好出手了,可好一會兒,卻沒聽到有人喊話,不由皺眉,不就是畫一下嗎?為毛這廝好像很抗拒?顧清苑正不解,一個聲音傳來就為她解開了疑惑。
“太子哥哥,要不算了吧!你也知道弈哥哥他有很深的潔嗜,要用毛筆在他臉上畫一下,實在是太難為他了。”悠然公主輕移蓮步走到太子身邊,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道。
原來是有潔癖呀!不過,聽公主柔的能滴出水的聲音,這“弈哥哥”不是是別有它意吧!
太子聽了點頭,“顰兒說的是,弈不用畫了,本來就是一個游戲,沒必要太為難自己了。”
顧清苑聽太子和公主都開口了,那是肯定不用畫了,哎!本來應該是一個歡快的游戲,可現在差不多成了玩兒心跳了,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只想哭,這凝重的氣氛呀!夏侯世子果然是砸場子高手。
就在顧清苑準備把筆交給蘭芝的時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在顧清苑微怔間,手腕已經被放開。
“小姐,奴婢給你松開絲帶。”蘭芝的聲音入耳。
“嗯!”顧清苑點頭,看來結束了,絲帶去掉,眼睛有一瞬間的迷茫,恢復清明后,赫然看到夏侯玦弈白玉般的臉頰上多了多了一點黑,見此,顧清苑了然,看來剛才是他握著自己的手腕,主動點的。
“弈哥哥,你……。”看夏侯玦弈沒有接受自己的好意,悠然公主臉上閃過一絲受傷。
“公主好意微臣心領。”說著看向李相,臉上忽然揚起一抹淡笑,狹長的鳳眼微瞇,風輕云淡道:“等一會兒祁逸塵過來的時候,勞煩相爺轉告他,本世子已經畫了,讓他不要太遺憾。”
太子聽了愣了一下,繼而大笑道:“哈哈,弈還真是跟他較真呀!恐怕就是知道你畫了,他卻沒看到,才會更遺憾吧!”
太子一語道破眾人心聲。
……。
游戲結束后,夏侯玦弈就告辭了,太子和公主亦是跟著離開了,而顧清苑則隨著李府的丫頭去清洗了一下手臉兒,也暫時離場。
清洗過后,顧清苑回到會場,女眷亦然已經離開了,男賓也散去了,只要李智一人在哪里,看到自己時,迎了過來,顯然是在等自己。
“大表哥。”顧清苑輕輕頷首。
“清兒怎么樣?還好嗎?”
對于李智話里透著的關心,顧清苑有些意外,卻并未表露,只是感激的笑了笑:“我很好。”
“那就好。”
雖然李智嘴上說著好,不過,顧清苑還是看到,他好似無意中看了一眼自己的額頭,眼里閃過凝重。
見此,顧清苑眼神微閃,輕笑道:“大表哥可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顧清苑的敏感讓李智有些意外,卻也沒有隱瞞,點頭,“嗯!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么事?”
顧清苑的話,李智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梅香,眼里閃過冷意。
“梅香,你去看看照看一下二小姐,三小姐。”
“是,大小姐。”
李智看么梅香的眼神,已然讓顧清苑了解,他要說的事是什么了?不過,對于李智直指梅香,倒讓顧清苑挑眉,他,好像很了解自己身邊的事,是高嬤嬤告訴他的?還是……?
梅香離開后,李智才開口,面色有些不忍道:“清兒,上次祁御醫拿走的那些藥,他已經看過來,吃的那些藥物并沒有問題,就是一個外涂的,去除傷痕的藥你可用過?”
“隱藏在暗處的人,是誰?”
“什么?”顧清苑突然而來的一句話,讓李智微愣。
“去除疤痕的這個藥物,我有沒有用,蘭芝,高嬤嬤都知道,可大表哥卻不知道,顯然不是她們告訴你的,然而,大表哥卻好像很清楚是誰把這個藥帶到我身邊的,那么是否可以說,除了她們,還有別人會跟李家報告我的情況,可據我所知,母親當初雖然是帶了幾個丫頭去顧家,可現在也就剩下她們兩個而已。”
“而,顧家在我受傷的那幾日里,行事可是低調的很,丫頭,小廝如非必要都不準出府,這樣一來,大表哥接觸到他們的可能性不大,當然,就算巧合的遇到了,可,這么隱秘之事,也不是隨便一個丫頭,小廝會知道的,那么,我倒是好奇,大表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顧清苑的一番犀利,透徹之言,震到了李智,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一個表情,竟然就暴漏了祖父苦心安排之事,她心思子縝密讓人膽顫,清苑她何時變得這么可怕了?
自己的一席話,李智表現出的不是不明所以,而是震驚,這,讓顧清苑確定,李家是真的顧家另安排了人,而這人,就潛伏在自己周圍,李家這樣,要說其用意是監視自己的話,好像沒有必要,如果不是那就是……保護嗎?想此,顧清苑的表情有些復雜,抬眸,看著李智,“是外公安排的嗎?”
“清兒……其實祖父他就是不放心姑姑你們兩個,才會做此安排的,沒有其他用意,清兒你可要理解外公的苦心呀!”李智怕顧清苑誤會,急忙解釋道。
“嗯!我了解。”
“那就好,那就好。”李智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顧清苑那個暴躁脾氣會鬧,不過,清苑現在好像真的變了很多,懂事了,也善解人意不少,李智欣慰的笑了笑,說道:“你不知道你這次受傷,祖父他發了多大的脾氣,他呀!……。”
顧清苑聽李智徐徐講述著那位老人的怒火,心里卻深深的感到那位老人心里的不安,眼睛慢慢染上水潤,前世今生,自己何其不幸遇到了那樣的父母,可自己又何其幸運,遇到世上最柔軟的那顆心。
“大表哥,我可以見見外公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時候,祖父他應該……”
李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見我有何事?”
“祖父你怎么會在這里?”李智有些意外。
“外孫女想見見外公,一定要什么理由嗎?如果一定要的話,只有一個,我想念外公了,所以想見。”顧清苑臉頰劃過一滴淚水,卻笑顏如花。
李智見顧清苑在不茍言笑,嚴厲非常的祖父跟前,竟敢這么隨意,大膽的跟他說話,不由的為她擔心被外公訓斥,“祖父,清兒她沒有對祖父不敬的意思,請外公不要責怪她。”
親近的話語讓李翼不禁有些怔忪,家里的孩子無論是兒子,媳婦,女兒還是孫兒,孫女,在自己面前是敬畏的很,平日里連家常話都很少說,而自己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聽了李智維護之言,李翼一時之間有些疑惑,不知該如何應對,清苑她這話錯了?還是對了呢?
“祖父……祖父你怎么了?”見李翼一直不開口,李智有些不明道。
“無事,你去幫著你父親招待客人吧!”
“是。”李智應著,擔憂的看了顧清苑一眼,才離開。
“走吧!去書房。”
“是,外公。”顧清苑笑應著,跟著李翼往書房走去。
蘭芝跟著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
梅香看到二小姐,三小姐和一眾小姐還在那個花園,夫人抬腳向哪里走去,可剛走進,隱約聽到她們談話的內容,定住了腳步。
“李大小姐,你那個表妹膽子還真是大,竟然連太子,世子,祁公子他們都敢畫。”
“劉小姐,游戲而已。”
“就算是游戲我也不敢,當時,她明明就知道第一個畫的是祁御醫,還不是毫不猶豫的就動筆了,這就說明她膽子很大,也許,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她跟夏侯世子竟然穿一樣的顏色的衣服,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有心思。”
“還有,夏侯世子準備畫的時候,那時,太子和公主都說了不用畫了,那還不趕緊離開,卻還愣愣的站在那里,結果……。”說著聲音頓了一下,“結果被世子拉了一下手,還真是…。有些話,我還真是不好意思說。”
“劉小姐,我家大姐姐她不是那樣的人。”顧無暇站出來,出言維護道:“雖說,我家大姐姐有時膽子是大了些,可絕對不是那么不知檢點之人,我看夏侯世子拉她的時候,可是嚇了一跳,所以你們都誤會她了。”
“嚇了一跳,怎么不趕緊掙脫,還任由一個男子拉著,這不是不檢點是什么。”
“這……。”顧無暇好似沒想到似的愣了一下。
“劉小姐請慎言,這關系到女兒家的名譽,可不能亂說。”李雪聽越說越不像話,出言打斷道。
“梅香,你怎么在這里?”
聽到蘭芝的聲音,梅香轉頭,顧清苑已經走進,“大小姐。”
“嗯,怎么在這里?”
“奴婢……”梅香看了看不遠處眾小姐呆著的地方,欲言又止。
順著看去,看扎堆聚集的小姐們,顧清苑挑眉,“可聽到什么精彩的了?”
梅香現在多少也了解顧清苑一點兒,繼而也沒有隱瞞,一一說了出來。
蘭芝聽完,氣憤道:“大小姐,二小姐她太過分了,她那樣說,那里是維護大小姐嘛!分明就是……。”
相反顧清苑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火,反倒是笑了起來,暗道:看來,那三人的桃花不少呀!
“這么多不平,我這個當事人怎么能不在場呢!走吧!去看看。”顧清苑輕輕一笑,抬腳走了過去。
“挺熱鬧呀!”
本來說的熱火朝天的批判會,看到顧清苑,猛然靜了下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表妹,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李雪作為主人不能也沉默,率先開口道。
“來了好一會兒了。”
顧清苑這句話,讓李雪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剛才說的義憤填膺的小姐,臉上閃過局促,還有一絲難堪。
一會兒,一位小姐站出來,口氣帶著質問道:“顧大小姐既然來了,為何偷偷的站在后面不出聲,是為了偷聽我們講話嗎?你這是何居心?”
這句話,顧清苑真是氣笑了,這么倒打一把的,還真是沒見過,明明是她們自己說了人家的是非,還怪人家聽到了。
“此處風景優美,我本看的入迷,而見幾位小姐說的熱鬧,也不好意思過來打攪,怎奈,小姐們說的竟然不是詩詞,反倒是是在給我戴高帽,我實在驚訝,而且,我實在是不懂,那些振振有詞的話,是從哪來得出的結論呢?”
聽言,知道顧清苑是真的聽到了那番話,有些人沉默了,沒有吭聲,因為心里清楚,剛才說的那些不平之事,大部分都很沒根據,可有些人確是不服。
“對,我們是說了如何?你如果沒做那些事的話,怕別人說什么?”
“怕?”顧清苑有些驚訝,挑眉:“劉小姐你是不是聽錯什么了,我不是怕,我是不明白,還有,我做了那些事情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嗎?你剛才不是都聽到了嗎?”劉小姐不屑道。
“哦!是我說大膽嗎?”顧清苑恍然,卻不解道:“可是我不懂,畫臉兒的游戲,我顧清苑不是第一個,為什么到我這里我就大膽了呢?就因為,我畫的人身份特殊嗎?那我倒想問一句,難道劉小姐蒙著眼睛后,還能看的到。”
“少狡辯,你是看不到,可畫祁御醫的時候難道你不知道是他嗎?”
“知道又如何?”
“知道你還畫?”
“劉小姐這話,好奇怪,不畫該如何?如果是劉小姐拿著筆,你會如何?”
“我當然是不畫了。”
“然后呢?”
“然后……”這倒是讓劉小姐愣了一下,她只是想著顧清苑那么做不合適,可從未想過如果不畫會如何?
“如果真如劉小姐所言,當時清苑放下筆,屈膝離開,你們是否又會覺得我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呢?還是會覺得有什么別的不堪的心思,才沒對祁御醫動筆呢?”
顧清苑說著眉目染上清冷,擲地有聲道:“所謂人有兩張嘴,人各有一言,同一件事說法也會各有不同,你若心懷坦蕩,看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覺得齷齪,相反,你若自己心思不存,不正,看待事情,自然也會如心的內心一樣,處處透著不堪,今天之事,清苑遵循游戲規則,自認沒有一絲逾越,異無任何私心,歪心,而幾位小姐無憑無據的妄言,毀壞清苑名譽,清苑決不能認。”
“梅香,蘭芝。”
“奴婢在。”
“去請幾位小姐的父母。”
“顧清苑你要干什么?”剛才那幾位信口亂說的小姐,聽到這句話,不由的被嚇了一跳。
“不干嘛!幾位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自然要當著各自的長輩問清楚,是她們的女兒說錯了,還是我顧清苑做錯了,如若不然,那天幾位心血來潮,再這樣說一通,做實了某些事,名人已然不堪的我,又該找誰討回公道呢?”
顧清苑強勢的作風,讓幾位小姐慌了起來,其實這事兒,說明了就是她們自己心里不平,發發牢騷而已,如果這的找長輩過來,肯定會被斥責的。
李雪也被顧清苑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這位表妹平時是很厲害,可大多時候也就是瞎咋呼而已,大道理的話可說一句也說不來,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
“表妹,我看還是算了吧!她們說那些話是不對,你不要往心里去,畢竟今天是祖父的壽宴,如果鬧開了不好看。”
“表姐,就是因為是外公的壽宴,有些事才更不容發生,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才會丟了外公的臉面吧!”
顧清苑不依不饒卻又處處在理的話,一時讓李雪不知該說什么。
那幾位小姐的臉色也很難看,心里也憋屈,不就是隨便說了幾句嘛!平時她們當著顧清苑的面也沒少說奚落她的話,她也發火,可哪里也沒這么可怕呀!
顧清苑冷冷的看著她們,顧清苑的囂張跋扈的名聲之所以那么響亮,除了她本身脾氣不好,這幾位小姐的功勞也不小。
“顧小姐,能聽我一言嗎?”
聞聲,顧清苑抬頭看去,是她,洪御史之女,當朝太傅的外孫女,洪欣,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在京里威望很高。
人之一生,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孤傲的活著,那是愚蠢行為,人際關系可是很重要的,混到的最高境界就是,接力打力,借勢得勢,東風不斷。
“洪小姐請說。”
“顧小姐,其實這件事說透了也許就是一些誤會而已,只要她們保證以后不再說了,顧小姐是否可以大人大量揭過此事呢?”
“當然可以。”
顧清苑干脆的回答,倒是讓她們愣了一下,剛才還強勢的不得了,怎么現在又這好說話了?
就連洪欣自己也有些意外,其實說這些話,洪欣并沒有什么把握,覺得顧清苑會答應,畢竟顧清苑的脾氣一直可是不太,可沒想到她竟然應了,這讓洪欣忽然覺得其實顧清苑此人,還是很不錯,以前或許誤會她了吧!
想著,洪欣露出一絲親近的笑意,走到顧清苑跟前,“多謝清苑妹妹給面子。”
“姐姐大義,妹妹我也不能太小氣不是,學不了姐姐十分的度量,起碼的三分我還是有的。”其實顧清苑根本就沒想過,把事情鬧大,不過是殺雞儆猴,希望提起顧清苑三個字的時候,不再無忌憚的任意言說。
顧清苑坦白,不做作的回答,讓洪欣很是喜歡,低聲道:“其實我可沒有十分的度量。”
“真的。”顧清苑驚訝了一下,隨即點頭,認真道:“聽姐姐這句話,我更覺得我剛才生氣還是很有道理的。”
“當然有道理,妹妹沒做錯什么,聽到這樣的話,生氣是理所當然的。”
“姐姐理解,妹妹很感激。”顧清苑說完,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位小姐,平和道:“女兒家的名聲大如天,剛才的那些話,清苑如何也不敢擔下,所以才會那么激動,請各位小姐能理解,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說透了,我也就釋懷了,也請各位忘記此事。”
顧清苑的話,讓那些小姐心里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