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顧清苑狩獵場一行,回來的時候竟然是受傷昏迷被夏侯世子給送回來的,這讓顧家上下所有的人都驚了一下,老夫人更是嚇得不行,可驚憂的卻不是顧清苑的身體,她最先想的是她是否是沖撞了什么人,畢竟那個狩獵場上去的人身份沒有個低下的,要是顧清苑做錯了什么事兒,那,為顧家?guī)淼牡満隙ú恍 ?
繼而,得到信兒后,一刻都不敢停留,扶著齊嬤嬤的手,急沖沖的去了聘來院,可去到聘來院后,卻被守在門口的麒肆給攔了下來。
麒肆面帶微笑,微微頷首,“老夫人,現(xiàn)在顧大小姐正在接受醫(yī)治,不便探視,還請老夫人稍等。”
老夫人聽了一頓,醫(yī)治的時候不能探視?雖然心里疑惑,可現(xiàn)在最重要的也不是探視,而是知道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繼而,老夫人完全不堅持,只是臉上很是擔(dān)憂道:“麒護(hù)衛(wèi),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我家清苑怎么會受傷呢?很嚴(yán)重嗎?”
“老夫人請放心,沒什么大事兒,至于顧小姐的傷勢如何,要地呢過看過之后才能確認(rèn)。”
“是嗎?”老夫人聽了心里放松了一些,可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呢?老夫人還欲再問,就看到顧長遠(yuǎn)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
顧長遠(yuǎn)大步走到麒肆的跟前,急切道:“麒護(hù)衛(wèi),我女兒如何了?”
“正在給顧大小姐醫(yī)治,請稍定。”
“好,好。”顧長遠(yuǎn)臉上是濃濃的擔(dān)憂,神色也很是凝重。
老夫人見此,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急道:“長遠(yuǎn),這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母親,等看過清苑,兒子再給你說。”顧長遠(yuǎn)話剛說完,就看到夏侯玦弈從里面走了出來。
“主子。”
“世子。”
夏侯玦弈淡淡的看了顧長遠(yuǎn)和老夫人一眼,明明他是一個晚輩,可那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尊貴,威儀,讓人不自覺的仰望,臣服。年齡,資歷,輩分完全無法比擬眼前之人那份威懾。
“禁聲,閉門,謝客。”夏侯玦弈精簡的說了六個字,沒有離開,轉(zhuǎn)身又走了進(jìn)去。
對于夏侯玦弈沒頭沒尾的幾個字,老夫人聽得是云里霧里的很是不明,可顧長遠(yuǎn)卻明白的很,臉上帶著一絲感激,可心里卻是沉沉的暗黑。
“長遠(yuǎn)……”
“母親,兒子送你回去,然后再給你說。”
“好。”
顧長遠(yuǎn)扶著老夫人離開,在走出聘來院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眼里閃過深深的陰沉。
聘來院屋內(nèi)
凌菲十分快速的把藥配齊,遞給梅香讓她去煎藥,而她開始給顧清苑處理傷口,蘭芝在一旁用棉布浸入溫水中,跪在床邊不停的給顧清苑擦拭著滾燙的額頭,潮紅的臉頰,眼里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可她一聲都不敢啃,連嗚咽都生生的忍著,心里不停的念叨著梅香交代的話,照顧小姐,看著小姐,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用管,是!什么都不問,不管,沒什么比照顧小姐更重要的。
夏侯玦弈坐在一旁,看著躺在床上,因為發(fā)熱呼吸略顯急促的女子,狹長的眼眸深不可測,暗沉而危險,然后眼底卻流淌著極淡,猶如錯覺般的迷茫,這個女人,直到現(xiàn)在自己也沒分析出,為什么會妥協(xié),是為了那抹晶瑩,還有她眼里的那抹決然,還是因為自己心口那抹陌生的抽搐。
細(xì)想,這個女人讓自己感到心口異樣的感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茶樓那次,自己第一次知道,京城里還有一個叫顧清苑的女子,大膽而妄為!
第二次,是在城外,看到李翼受傷時候,她眼里毀天滅地的哀痛,卻平靜的說著,李翼死,她會為之陪葬,當(dāng)然,還包括自己,決絕而狠戾。那個時候,自己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感覺,大膽妄為卻又極致且純粹女人。
自己不懂,也從未見過,感受過,所以好奇,不知道是為了那個理由,自己讓周管家去顧家提了親,繼而在大殿上,自己又一次的見識到了這個女子的決然,當(dāng)然,還有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怒火,還有她完全出乎意料的瀉火方式,她竟然敢咬自己。因為意外,所以怔忪,在那個怔忪的瞬間,嘴唇被那個女子給咬破了,除了刺痛,讓自己現(xiàn)在都清晰記得是那抹柔軟,馨香,心口第一次出現(xiàn)抽搐。
接著就是下定那日,被人算計私通,母親的冷漠,她的無依,雖然每次看她都眉眼彎彎,可眼底的清冷,涼薄,卻還是無法掩飾。還有今日,生死一線,生死搏殺,是狠,是智,是怒,是決然,還是凄慘,只知道,看她倔強(qiáng)而憤怒的看著自己時,心口極致的抽搐感,讓那個地方開始收縮、刺痛,所以自己妥協(xié)了,不知道為自己,還是為她!
雖然有些事還不清楚,亦不明,可夏侯玦弈有些東西已經(jīng)存在了,在不知不覺間,既然如此,那……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是不是哪里痛呀!小姐……”蘭芝的聲音忽然想起,帶著哽咽,心痛,急切。
夏侯玦弈聞言,抬眸,繼而眉頭皺了起來,女子沒醒,可眼角卻溢出了淚珠,眉頭緊鎖,昏睡的面容染上哀傷。
“怎么回事?”夏侯玦弈看向凌菲,沉聲道。
凌菲心里一緊,急忙道:“回主子,顧小姐胳膊上的抓傷不淺,再加上她現(xiàn)在發(fā)熱,肯定會不舒服,所以…。”
“小姐,小姐,嗚嗚…。”蘭芝再也忍不住嗚咽起來,算計,私通,受傷,為什么那么多人要針對小姐,小姐明明沒有傷害過她們,可她們?yōu)楹螀s就是不能放過小姐呢?
夏侯玦弈的臉色沉了下來,走進(jìn),伸手撫上顧清苑的額頭,感到上面的熱度,嘴巴抿了起來。
“看好她。”
凌菲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夏侯玦弈是在跟自己說話,急忙應(yīng)道:“是,主子。”
聽到凌菲的稱呼,夏侯玦弈轉(zhuǎn)眸,淡淡道:“記住,你的主子,是她!”
凌菲一震,神色一怔,主子生,你生,主子死,你必死!這么說,從此以后,床上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生死所系了!
“好好看護(hù)你的主子。”
“是。”
凌菲應(yīng)完,夏侯玦弈轉(zhuǎn)身離開。
“主子。”看夏侯玦弈走出來,麒肆轉(zhuǎn)身恭敬道。
麒一也出現(xiàn)在了夏侯玦弈的跟前,“主子。”
看到麒一,夏侯玦弈淡淡道:“如何?”
“回主子,一切完畢。”
聞言,夏侯玦弈點(diǎn)頭,“麒肆。”
“主子。”
“你留下,沒有本世子的令,任何人不得進(jìn)入。”
“是,主子。”麒肆心里驚疑不定,任何人嗎?主子他,要把顧小姐拉入羽翼之下了嗎?
“主子,李相爺去伯爵府了,侯爺讓你趕緊回去一趟。”麒一低聲回稟道。
聽此,夏侯玦弈眼神微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府。”
“是,主子。”
麒肆睜大眼睛,看著跟在主子身后的麒一,離開前對自己口語的兩個字,一震,繼而臉上是激動,是遺憾,是興奮,期待,多種表情,卻因為他自己離不開,變得有些扭曲,咬牙心里大恨:麒一這個該死的家伙,什么時候也學(xué)的這么黒了,他明知道自己離不開,對自己說干嘛!這不是想急死自己嗎?退親呀!是退親呀!麒肆越想也興奮,可對麒一越是恨,該死的!
皇宮
御書房中,南宮胤面無表情的看著喜公公道:“公主如何了?”
“回皇上,剛御醫(yī)來報,說:悠然公主的兩只手,怕是好不了!”喜公公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想起從狩獵場回來的路上發(fā)生的事兒,喜公公的心里就發(fā)緊。
因為圍場所發(fā)生的事兒,繼而,回來的時候,皇后就派了兩個嬤嬤看守著悠然公主,就是坐上馬車后,都沒有放松,把悠然公主看到緊緊的,而一直試圖反抗卻徒勞無功的悠然公主,在坐上馬車后,忽然開始激烈的反抗,不知道是不是顧忌身份的原因,兩個嬤嬤竟然制止不了。
繼而,在路上上演了驚險的一幕,悠然公主沖出了馬車,一個嬤嬤拉之不及,馬車又在奔跑中,在極度不穩(wěn)的情況下,兩人齊齊摔下了下來,驚叫伴隨著呼聲。
只見,悠然公主摔下后幾經(jīng)翻滾,身上多處擦傷,最重要的是,在翻滾的過程中,手落在了車輪之下,當(dāng)馬車行過,一雙手立時血肉模糊,人瞬息就昏死了過去,而那個嬤嬤摔下時頭先落地,當(dāng)時就氣息全無了。
回來后經(jīng)過眾多御醫(yī)的診治,最后結(jié)果就是,好不了了!
一殘,一死,是純粹的意外,還是…。喜公公不敢想,可腦子卻止不住的出現(xiàn)夏侯世子那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不寒而栗!
南宮胤聽了,嘴角揚(yáng)起冷硬的笑意,這么說就是廢了!
南宮胤大筆揮舞,寫好,隨手遞給喜公公,平靜道:“喜公公,把這個給皇后送去!”
“是,皇上。”喜公公雙手接過,垂首疾步走了出去,眼里驚疑不定,皇上遞過來的瞬間,一眼瞄過,足以看清那上面是什么,心里不由感嘆:一死,一殘之間,到底誰幸,誰不幸?活下來的那個真的是幸運(yùn)的嗎?也許,不然吧!
伯爵府
老侯爺看著眼前神色冷凝的李翼,吼道:“李翼,你剛說什么,退親?”
“不錯!”
“老子和你又不是親家,和你家也沒定親,你退個屁的親。”
“侯爺何必裝糊涂,為誰退親侯爺心里一清二楚,不是嗎?”
“對,老子是清楚,可那又如何?就是退親,也輪不到你小子來,叫顧長遠(yuǎn)那個小子過來退。”
李翼聽言,沉聲道:“好,既然侯爺說,顧長遠(yuǎn)來了就退,那也不是什么難事,李智,去把你姑丈叫來。”
“是,祖父。”李智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卻被老侯爺抬腳給拉了回來,老侯爺轉(zhuǎn)頭,怒道:“李翼你小子來真的?我告訴你,這門親事誰來了,老子也不退。”
“是嗎?既然侯爺如此,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李翼聽了,臉色更添冷硬,起身,絲毫不讓道:“明日,我李,顧兩家就辦喜事。”
“李翼,你想跟老子搶孫媳婦。”老侯爺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眼睛大睜,怒道。
“清兒她從來就不是你家孫媳婦,以后更加不會是。”李翼冷硬的面色加上了決然,絲毫不退一步。
見李翼如此,老侯爺眼里閃過什么,臉色幾經(jīng)變幻,忽然笑了起來,拍著李翼十分親和道:“李相爺,李老弟,別激動,別激動,就算是退親,也得有個理由吧!”
“夏侯世子配不上我外孫女。”
李翼話一出,老侯爺整個臉都抽搐了起來,奶奶的,那小子被嫌棄了,可李翼這小子也是,怎么可以這么明目張膽的講出來。
“李翼那個…。是不是那小子做錯什么了?回頭,讓他給你陪不是…。”
老侯爺?shù)脑捨凑f完,李翼大手猛然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震的桌子上的杯子都在晃動,見此,老侯爺一驚,抬頭,只見,李翼臉色是完全無法掩飾的怒火。
“我不用誰給我賠不是,侯爺,我只要退親,我只要我外孫女能好好的活著,侯爺,她才十五歲不到,她的一輩子還很長,我不想看著她早死,慘死,你們伯爵府的這門親事,我們要不起,也不想要。侯爺,你跟我一樣都是做祖父,做外公的,如果還有一份兒惻隱之心,我李翼不求別的,只求你們退、親。”
“李翼……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侯爺,我已經(jīng)夠冷靜的了,要不然,就不會只是在這里說。”李翼說完,深吸一口氣,決然道:“侯爺明日就去顧家退親吧!如若不然,老夫拼了這幾十年的仕途還有這條老命,也一定要踏平你伯爵府,吊于金鑾殿上,為我外孫女討回公道。”
老侯爺心里一震,“李翼,真的要弄的這么嚴(yán)重嗎?”
“我外孫女差點(diǎn)兒被野獸吞噬,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你覺得可以不嚴(yán)重嗎?”
聞言,老侯爺一窒,無言以對。
李翼聲音里面帶著一絲顫抖,眼角濕潤,“侯爺,我外孫女是個苦命的孩子,是我沒有教育好女兒,讓她從小沒有母親護(hù)著,跌跌撞撞的長大,做孩子的時候她已經(jīng)夠不幸了,現(xiàn)在,我只是希望她成親后,能有人護(hù)著她,心疼她,能過的安穩(wěn),幸福!清兒她是個好孩子,不該一生都過的悲慘!”
李翼的話,不由的讓老侯爺心里有一絲動容,在下定的那日,自己就發(fā)現(xiàn)了顧清苑的處境確實不好,不說別的,就她那個母親就挺讓人鬧心的,還有這次圍場的事是為何引起的,老侯爺心里也是一清二楚,雖然心里也覺得對不起那個孩子,可要退親,老侯爺打心眼里不愿意,特別是看到李翼對她如此的維護(hù),心里就更不愿意了,李翼如此,說明那個孩子是真的很好。
“李翼呀!我知道這次的事兒,是我伯爵府對不起那個孩子,可你總要給我們一個補(bǔ)償?shù)臋C(jī)會不是。”老侯爺放緩預(yù)調(diào),安撫道:“再說了,你要退親也要問問那個孩子不是?”
“怎么?我外孫女同意了,侯爺就退了?”李翼完全不為所動,面無表情道:“那也很簡單…。”
“李翼你這個老狐貍,你不要轉(zhuǎn)老子的空子好不好。”老侯爺咬牙。
“是要我李家明日辦喜事兒,還是你伯爵府明日去退親,該如何做,侯爺看著辦吧!”李翼說完,不再多說,抬腳往外走去。
“喂!李翼你這個老小子,你怎么這么頑固不化呢!你除了退親,就不提提點(diǎn)兒別的要求,李翼…。”老侯爺跟在旁邊,不停的說著,正說是,見李翼忽然停下來了,心里一喜,趕緊道:“李翼,來來我們好好說說,只要不退親,你要我伯爵府怎么樣都行呀!你說吧!”
“世子!”
老侯爺聽了一愣,有些疑惑:“你要要那個小子?”
“相爺!”
聽到這個聲音,老侯爺急忙轉(zhuǎn)頭,一看是在前面夏侯玦弈,明了的同時,急忙跑了過去,大聲斥道:“你這小子終于回來了,老子告訴你,你小子被人家嫌棄了,人家要退親!”不怎地老侯爺?shù)穆曇衾铮犉饋碛心敲垂勺有覟?zāi)樂禍的味道,說完看了一眼李翼,正色道:“孫媳婦,老子就要顧家的那個丫頭,其他的我可不要,你要是敢把這個孫媳婦給弄沒了,老子就把你趕出去。”
老侯爺說了喋喋不休說了一個堆,可夏侯玦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yīng),直接走到了李翼的跟前,低頭頷首,“相爺,要見見清兒嗎?”
聽到夏侯玦弈說出“清兒”兩字,李翼的眼神微縮。
李家
大奶奶看著李泓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道:“你說什么?你祖父讓智兒娶顧清苑,還…。還讓他這一生不許納妾,就她一個女人…。”大奶奶說著,臉色發(fā)青,眼里冒火。
李泓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道:“不錯,祖父是這么說的。”神色間有種無法描述的失落。
“那,你哥哥呢?他怎么說?”
“大哥已經(jīng)同意了。”
“什么!”大奶奶撫著頭,猛的坐了下來,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暈過去了,眨眼間那個自己唯恐避之不及,也萬分忌憚的人,就要進(jìn)到自己給自己做媳婦了,這…。這叫自己怎么活呀!
正想著,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起身拉著李泓,急道:“顧清苑她已經(jīng)定親了,怎么還可能嫁給你哥哥,泓兒,你是嚇唬為娘的是不是?”
“定親了,只要退了,不就可以了!”
“退了?”
“祖父已經(jīng)帶著哥哥去伯爵府了,要退親。”
聞言,大奶奶臉上瞬間慘白,這么說是真的了,顧清苑她真的要做自己的媳婦?
看著大奶奶那副樣子,李泓平淡道:“娘,你不喜歡她嗎?”
“你說呢?顧清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她那樣如何讓我喜歡她?”大奶奶怒道。
李泓聽了慢慢的垂首,片刻后,抬頭,眼里帶著一絲茫然,苦笑:“娘,對于顧清苑,也許我們都看錯她了,她,挺好的。”
“泓兒你……”大奶奶無法相信的看著李泓,“你…。你是不是不舒服?還是…。聽誰說了什么?”一直對顧清苑很是討厭的兒子,竟然說她不錯,這…。這樣大奶奶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病了,就是他們?nèi)慷集偭恕?
“我沒有不舒服,也沒人給我說過什么,我現(xiàn)在不小了,很多事兒自己會看,會想。”李泓臉上少見的帶上了一絲沉重,看著祖父,大哥,父親,還有夏侯玦弈對顧清苑的態(tài)度,李泓忽然覺得,或許,以前自己是真的看錯顧清苑了,如果她真的那么差勁兒的話,他們不會如此,而仔細(xì)想,關(guān)于顧清苑的事兒,很多自己也都是聽母親還有顧家二小姐說的,親眼看到的確很少!真實看到的卻是,那么讓人震撼!
“娘,如果顧清苑真的嫁入我們家的話,你,對她好些吧!她,挺不容易的。”
“泓兒,你瘋了,你,竟然要我對顧清苑好,你…。”大奶奶的話未說完,一個男聲傳來,讓大奶奶的臉色頓時大變。
“為何不能對她好?”
李謹(jǐn)走進(jìn)來,臉色十分難看,看著大奶奶戾聲道:“清兒怎么了?你為何不能對她好?”
“老爺,臣妾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李謹(jǐn)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聽到的還是那句話,讓大奶奶一時難以自圓其說,特別是看到李謹(jǐn)臉上的怒火,心里惶然。
“父親,你怎么過來了?”李泓看出大奶奶慌亂,出聲解圍道。
“如果我不來,有些話,我怎么能聽的到呢?”李謹(jǐn)看著大奶奶,眼里第一次帶上滿滿的探究,懷疑!
“父親,母親她不是那個意思…。她…。”
“泓兒,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兒和你母親說。”
“父親…。”
“出去!”
“是!”李泓擔(dān)憂的看了大奶奶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心里有些懊惱,也許這件事兒,自己就不該和母親說。
“老爺,我剛才就是…。”
“這件事稍后再說。”李謹(jǐn)打斷大奶奶的辯解,沉聲道:“在狩獵場的時候,我不是跟你交代過嗎?如果她們女兒家進(jìn)入圍場的話,要你,讓雪兒跟在清兒的身邊,為什么不聽?”
“老爺,雪兒她跟著的,只是后來她跟顧清苑走散了…。”
“是走散了?還是從開始就沒跟?你要我去查探一下嗎?”
“老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嗎?”大奶奶激動道。
“是我不信任你,還是你已無法讓我相信?”李謹(jǐn)怒道。
多年壓抑的不甘,嫉恨,委屈,還有顧清苑可能會嫁入李家的事兒,讓大奶奶再也無法忍受,爆發(fā)了出來,厲聲道:“對,我是沒讓雪兒跟著,我還告訴她,要她離顧清苑遠(yuǎn)點(diǎn)兒。”
“你…。”
“怎么?老爺覺得我做錯了嗎?還是覺得我沒讓自己的女兒保護(hù)你那個外甥女,你就惱恨上我和雪兒了?”大奶奶冷聲道:“老爺,因為夏侯世子的關(guān)系,悠然公主臉面盡失,誰都想的到,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顧清苑的,一定會想辦法對付她,你卻還讓自己的女兒跟著顧清苑,你不是讓她跟著去送死嗎?老爺或者覺得無所謂,可我不行,我可不愿意看著我的女兒去送死,我那里做錯了?”
“屁話,我只是讓雪兒跟著清兒,在清兒遇到危險的時候,讓她及時報個信兒,我那里是讓她去送命了!”
“誰知道悠然公主會怎么對付顧清苑,讓雪兒跟著她,誰能保證雪兒不會被牽連丟掉性命。”大奶奶冷厲道:“上次,因為她,公公差點(diǎn)兒沒命,這次,我不想自己的女兒也落的那樣的下場!”
“你…。好!好!”李謹(jǐn)看著大奶奶除了怒火,還有心寒,“你想著自己的孩子是沒錯,可,當(dāng)時我說的時候,你就該跟我說清楚,不該應(yīng)下。那樣的話,我和父親還可以想別的辦法,你這樣,應(yīng)了,卻又不管了,你可知道,差點(diǎn)兒害死清兒。”
“哼!老爺說的好聽,如果我不應(yīng)下,老爺還不覺得我自私,心腸壞嗎?”
“是,也許當(dāng)時我會那么想,可站在你身為母親的立場,事后,我會想明白,你有自私的理由,可現(xiàn)在,你卻不是自私,你是惡毒!”李謹(jǐn)沉聲道:“你想著自己女兒的安全沒錯,可你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為了在我們跟前買個好,以至清兒的生死不顧,你簡直是惡毒到了極致。”
“老爺…。”
“什么都不用說了,你做的事兒,等父親回來,我會稟報給父親,等候他的處置吧!”李謹(jǐn)說完,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奶奶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神色呆怔,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自己明明就忍了幾十年了,為什么這一下就忍不了了呢?
顧家
福壽閣
“你是說,清兒的傷,是在狩獵場上的時候被什么動物給抓傷的?”
“應(yīng)該是,因為當(dāng)時兒子沒和清兒在一起,也是事后聽別人這么說的。”
“抓傷?”老夫人喃喃自語,過后,猛然睜大眼睛,正色道:“清兒她去狩獵了?”
“是,悠然公主想去,所以,各家的千金也都隨著去了。”
顧長遠(yuǎn)說完,老夫人的臉色幾經(jīng)變幻,最后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母親,這幾天,就如夏侯世子說的那樣,我們閉門謝客吧!對于清兒的事兒,也暫時先什么都不要說吧!”
“好。”
顧清苑受傷的事兒,只要仔細(xì)分析,差不多都能想到些什么,而老夫人現(xiàn)在基本也想明白了,至于,顧長遠(yuǎn)就更是心知肚明了,只不過都心照不宣而已,因為,有些事兒,牽扯到的人,最就不追究,都不是他們能說的,所以,還是沉默的好。
就在老夫人和顧長遠(yuǎn)心里各有猜測時,齊嬤嬤走了進(jìn)來。
“老夫人,大爺。”
“怎么樣?看到清兒了嗎?”老夫人急道。
“沒有。”
“為何?”
“老夫人,夏侯世子派人把大小姐的院子圍起來了,說在大小姐養(yǎng)傷的這段日子,任何人不得進(jìn)入,也,不許打攪。”
老夫人,顧長遠(yuǎn)聽了神色各異,驚疑不定,這是什么個意思?
李家
李謹(jǐn)看著站在床前,幾乎一夜都沒合眼的李翼,臉上滿是擔(dān)憂,“父親!”
“宮里可有什么消息傳出嗎?”
“皇上今日早朝下旨,罷免了悠然公主其封號,也免除了她一切公主的待遇,三日后,送她于皇家皇陵,守陵!永世不再還朝!”
李翼聽了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淡道:“是嗎?”
“是的父親。”頓了一下,李謹(jǐn)?shù)溃骸皟鹤舆€聽說,悠然公主在從狩獵場回來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雙手,已經(jīng)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