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繼顧清苑被謀害,被毀容之后,又出一大事兒,那就是沉寂多時的顧長遠案,終于有了結果,出乎人們意料的結果,顧長遠之案證據不足,漏洞百出,繼,無罪釋放,但,侍郎一職暫停職待看。
對于這一結果,有人失望,有人冷眼以對,有人卻毫不意外,有伯爵府,李家這兩個后盾,顧長遠怎么可能會有什么事兒。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繼而,很多人對這個結果不論心里是怎么想的,然,表面卻都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有些功力厚的老狐貍還大贊皇上英明。
但是,有一個人對這個結果,卻是完全無法接受,那個人就是顧家二爺顧挺遠。顧長遠回來的當日,顧不得什么禮儀,回避之態,莽撞的往二皇子的府邸沖去,結果可想而知,進去倒是進去了,結果卻是灰頭土臉的出來了。
而顧長遠回來后,跪在老夫人的面前痛哭流涕,愧疚請罪說著自己不孝。老夫人亦是當仁不讓拉著顧長遠哭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
顧清苑站在一邊,看了一眼這母子情深,感天動地的場面,慢慢垂下眼簾,心里只有一個感覺,無感,完全無感!同時也肯定顧長遠那偽態已是深入骨髓難以自拔,無法超脫了,他那身羊皮披的太久,已經融入了身體,一切邪惡隱在心底,外在無法顯露一角,唱戲已經成為了他反射性應對事情的方式。
一番痛哭之后,老夫人神色間露出疲憊之態,繼而,開口吩咐下人趕緊給顧長遠做些好吃的,同時心疼的讓顧長遠趕緊梳洗,休息一下。顧長遠點頭應著,含淚離開。母子催淚大戲到此告一段落。顧清苑勸慰了老夫人幾句亦隨著離開。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看到顧長遠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自己,那姿態明顯是在等著自己,看此,顧清苑輕笑上前,微微俯身,規矩行禮,輕聲道:“父親。”然,卻沒聽到顧長遠叫起的聲音,顧清苑挑眉,自動起身,抬眸,看顧長遠神色不定的眼眸,微笑道:“父親,在此等女兒嗎?”
顧長遠深深的看著顧清苑從容淡然,好似他們父女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模樣,眼里劃過陰狠,可心里亦不可抑制的發顫,那抹顫抖代表著什么,他清楚的知道,那是畏懼,是膽顫,是驚懼,是無法掩飾的忌憚。這個女兒讓他從心底里感到恐懼。
顧長遠那變幻莫測的神色落入顧清苑的眼底,她卻只是淡淡一笑,波瀾不起,因為他知道顧長遠想知道些什么?比如,他這次會出來,和自己是否有什么關系呢?如果有,那對他就是絕對的束縛。反之,如果沒有,那,對他就是絕對的幸事,在不被牽制的情況下,有些事就可以報復回來。
“清兒,為父剛聽你祖母說,這次為了為父的事兒,你操了不少的心。實在是辛苦你了?!鳖欓L遠說的感動,可終究少了一份自然,多了兩份僵硬??磥硭哺杏X到對著一個對他了解頗多的人演戲,有那么一絲耍猴的不自在感吧!
“父親說哪里話,這些都是女兒該做的。”顧清苑純良,本分道。
然,顧長遠卻聽得牙根疼,深吸了口氣,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面皮不讓它扭曲,“這么說,為父這次能平安出來,清兒同樣是功不可沒了?”
顧清苑聽了緩緩笑開,果然是為了那個問題呀!可惜卻不能讓他如愿了,稍微上前,嘴角含笑,眉目柔和,輕聲道:“是呀!宗人府劉大人很喜歡女兒送過去的東西?!?
此話出,顧長遠神色微變,心里發恨,還是她在幕后操縱的嗎?這個該死的丫頭。
看到顧長遠眼里閃過的失望還有惱恨,顧清苑眼里劃過冷意,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的柔和,柔美,“而且,劉大人還言,宗人府的大牢少了父親就少了一份樂趣,讓人很是有些寂寥。所以對女兒言明,宗人府的大牢父親待過的那個地方會一直為父親保留著,隨時歡迎父親回去,小住,長住,哪怕永遠住著,他都歡迎?!?
顧清苑話落下,顧長遠連那抹僵硬的平和都無法維持,沉冷道:“顧清苑你到底要做什么?”
“這個嘛!父親不久就會知道的,不過,父親放心,不是壞事兒,是好事兒?!鳖櫱逶氛f完,顧長遠冷哼,完全不信。顧清苑淡淡一笑,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看著少女柔弱,纖細,無害的背影,顧長遠手緊緊的握了起來,真沒想到,那個一直在手心里握著的女兒,現在卻緊緊的拿捏著自己,真是可笑!
顧長遠的歸來對于顧挺遠是個絕對的刺激,而人在極度的刺激之下,總是會做出些超出理智的事,這一點兒顧清苑早就預料到了,繼而在顧長遠出來后,就讓李虎派人跟著顧挺遠,時刻注意著他的動向。
“小姐,顧挺遠有動靜了?!崩罨⒖粗櫱逶饭Ь吹?。
“說來聽聽。”
“顧挺遠在去一趟二皇子府無果后,現在準備把那些查探顧長遠所得出的東西送到去衙門,還言如果衙門不管他就欲往金鑾殿告御狀,看樣子他是勢必要弄到顧長遠?!崩罨櫭挤A報道。
顧清苑聽了挑眉,卻沒有太大的意外,狗急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顧挺遠夫死,家殘,還傷了顏面,可現在本以為十拿九穩的家主之位又與他失之交臂,完全落空,他肯定無法接受,這次做出如此過激的舉動,倒也正常。但這些卻不是她所希望。
“李虎。”
“屬下在?!?
“把顧挺遠帶去翼兒所在的茶樓?!?
“是,小姐。”
李虎離開,顧清苑準備了一下,亦準備出府之時,麒肆就來了。
“顧小姐。”
“何事?”
“主子讓屬下問問,顧小姐的荷包繡的如何了?”麒肆笑著回應道。神色很是恭敬。怎么能不恭敬呢?現在雖然還未成婚,可伯爵府卻已經在這個主兒的手里了,在知道并確定的那一刻,麒肆當時的感覺已經完全不能用雷劈,驚悚,來形容了。有一瞬他甚至懷疑,主子是被麒一那個木頭給附身了,可,就算附身麒一那個傻瓜也沒傻到把那么重要的東西,如此輕而易舉給人的程度。只能安慰自己,主子他不是一般人,自然很多做法不是他們能懂得,也許很高深,他們無法理解,無法理解!
顧清苑聽了轉身,走到桌變,打開,拿起里面的荷包,把她這幾日努力的成果遞給麒肆,神色自然道:“好了,給你主子吧!”
“是?!摈杷两舆^,垂首應道,很是隨便的掃了一眼那上面的圖案,太過獨特的圖案入眼,眼睛遂然睜大,嘴巴猛然抽搐起來,不受控制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清苑。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顧清苑很是疑惑道。
“沒…。沒有,屬下就是看到顧小姐繡的荷包,驚…驚了一下而已?!摈杷邻s緊道。
“是嗎?為何?是驚訝?還是驚喜?”顧清苑笑道。
“是…是驚喜,這…。這圖案真是…真是太特別了?!币痪湓捳f完,麒肆咬了兩次舌尖,太過違心之言,實在是太難出口了。
“特別?嗯!你很有眼光。”顧清苑點頭夸贊道。
“謝顧小姐夸獎?!摈杷劣X得他想流淚。
凌菲低頭,麒肆首領之威在她心里蕩然無存的同時,更糾結,她是該同情?還是該鄙視?
“不用客氣,拿去交給你主子吧!”說完,很是公正道:“千千針,千千線,千千金銀,心血換,信物交換,你主子很占便宜?!?
顧清苑說完,麒肆已經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凌菲也已確定,她是真的該同情。
顧清苑倒很是理解一笑,十分善解人意道:“麒肆還有事兒嗎?”
“沒…沒有了,屬下告退?!摈杷琳f完,閃身眨眼就不見了,速度之快,讓顧清苑眼里溢出笑意,喃喃道:“武功真是不錯,可惜,就是承受能力差了點兒呀!”
顧清苑話傳入凌菲耳中,心里對麒肆的同情之心更濃。
茶樓
顧挺遠渾身戒備,眼眸森森的看著李話,厲聲道:“你是誰?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李虎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顧挺遠惱火,冷聲道:“是不是顧長遠讓你帶我來的?”
李虎依然沒有回應。
可在顧挺遠的眼里卻是默認了,神色激動,言語間染上戾氣,怒道:“顧長遠讓你干什么?殺了我滅口?哼!我告訴你,你最好現在就放我出去,不然,有你后悔的時候,跟著顧長遠你是沒有什么好下場的…”
顧挺遠話音剛落下,一個清淡的少女之聲傳來,“二伯父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氣是為那般呀?”
聲音起,李虎走過去,恭敬道:“小姐。”
聽到聲音顧挺遠微怔,看到走進屋里的人,眼睛瞬時冒火,陰冷道:“顧清苑,竟然是你?你要做什么?”
“二伯父,不要激動,只是想找二伯父你聊聊而已?!鳖櫱逶份p笑在顧挺遠的對面坐下。
“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說完,起身就要離開。然,李虎卻先一步擋在門口,強勢擋住,不容離去。
顧挺遠看此,暴怒,轉身,“顧清苑,你太過無法無天了,青天白日之下你竟然公然劫人,殺人報復…?!?
“二伯父你想太多了,我剛說了,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至于你說的報復什么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在看了二伯母的下場后,我深以戒,從來沒想過要做,也不敢做呀!”顧清苑感嘆,卻讓顧挺遠臉色更加的難看。然,他也知道有那個男人擋在那里,他想離開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想知道顧清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憤恨坐下,看著顧清苑冷怒道:“說吧!你要說什么?”
“二伯父爽快,我也不繞圈子。”顧清苑輕笑應著,轉頭,從凌菲的手里拿過她手里盒子,放在顧挺遠的面前。
顧挺遠冷冷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道:“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前幾日我收到的,里面的東西好像和二伯父有關,所以,我特地拿過來請二伯父你看一下?!鳖櫱逶返坏馈?
顧挺遠聽了,皺眉,和他有關的東西怎么會在顧清苑的手里?想著,心里驚疑不定,深沉的看了顧清苑一眼,伸手打開,拿出,是幾張紙,展開。當看到上面的寫的東西后,臉色微變,眸光急速閃動,手亦快速的翻動,臉色也急速的變動,驚,懼,恐!
顧清苑看著對顧挺遠的反應很滿意。
片刻,顧挺遠看完,心里抑制不住的發顫,驚恐,這些東西如果傳出去的話,自己可就完了,下場絕對比顧長遠還要慘。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還對顧長遠絕對的有利,這是他最無法容忍的,用他的毀滅來成就顧長遠的清白,這死都無法讓他忍受。
“顧清苑這里是哪里來的,是誰,是誰給你的?”顧挺遠急道。
“是那個人給我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沒見到人,而我看了一眼上面精彩的記錄后,猜測著,這應該是那個俠義之士,看到我被二伯母如此算計看不過去了。然后,俠肝義膽為我送來這些東西?!鳖櫱逶氛J真道。
顧清苑說完,顧挺遠的臉全黑了,不過,這個時候不是和顧清苑計較這個的時候。壓抑著心里緊繃發顫的驚恐,沉聲道:“顧清苑,你想做什么?”他絕對不相信顧清苑會無緣無故的拿這些東西給他看。
“沒什么,只是想請二伯父幫個小忙而已?!?
“幫忙?”顧挺遠皺眉。
“當然,要不然二伯父以為是什么?以為我會把這些東西送到府衙嗎?”顧清苑說著,淡笑道:“二伯父想多,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那樣傷人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
聞言,顧挺遠冷哼!臉上絲毫的相信都沒有,冷嗤道:“顧清苑,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說,不要在這里繞圈子?!?
“好?!鳖櫱逶伏c頭,看著李虎道:“李虎讓翼兒進來?!?
“是,小姐。”李虎離開。
片刻,顧挺遠看到他領著一個少年進來,當看到清楚那個少年的長相時,顧挺遠愣了一下,眉頭微皺,好熟悉的面容,在哪里見過似的?想著,忽然眼睛一亮。
顧清苑淡笑道:“二伯父可覺得眼熟?”
“他是誰?”顧挺遠眼睛緊緊的盯著翼兒,神色不定。
“是我父親的兒子。”
顧清苑話出,顧挺遠猛然起身,不敢置信,然,驚駭之余又添喜色,兒子?私生子?外室的孩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有顧長遠好看的了。
顧挺遠眼里的那抹喜色落入顧清苑眼底,清冷一笑,淡淡道:“二伯父,我剛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可不要做出什么不利于他人,也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呀!”
聞言,顧挺遠惱恨,冷哼一聲,但,剛才那個念頭確實打消無蹤,不甘坐下,冷聲道:“讓他來干什么?”
“我想讓他進入顧家。”
“是嗎?你倒是大方呀!”
“我一直很大方,要不然也不會在二伯母如此算計我之后,我還把那些精彩的東西先給二伯父,而不是其他人了?!鳖櫱逶沸φZ嫣嫣,很是無害道。
顧挺遠卻止不住的磨牙,冷聲道:“你這是看你們大房沒兒子了,擔心家業被我們搶走,才會把他接進顧家的吧!”
“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如此?!?
“所以,你想用這些東西威脅我,讓我不跟他爭奪?”顧挺遠覺得漸漸看出了顧清苑的目的。
“猜對了一半兒?!?
“還有什么?”
“翼兒回顧家需要二伯父幫我一個忙?”顧清苑簡單,精煉的把過繼之事說了一遍。
顧挺遠聽完,眼里滿是譏諷,冷怒道:“你擔心顧長遠的名譽再次受損,所以,想利用我為顧長遠擔下這爛事,讓他這個私生子順利的回到顧家,然后接手顧家,是嗎?顧清苑你想的可真好呀!”
“二伯父說利用就太傷和氣了,你可以把它想成什么我們雙方都互利的一種方式嘛!”
“顧清苑你不要想了,我告訴你,只要是對顧長遠好的事兒,我統統不會做,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顧挺遠冷硬堅決道。
聞言,顧清苑挑眉,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是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只要想其他的辦法了,不過,如此一來事情的發展會如何可就難說了?!?
“顧清苑,你在威脅我?”顧挺遠恨道。
“說不上威脅,只是想象一下后續的發展,猜測一下結果而已,你對父親如此仇大怨深的,一定會如今日一眼想盡辦法絆倒父親。而我暫時還真不希望父親倒下,讓伯父你接手顧家。如此一來的話,某些東西可就只能現世了?!鳖櫱逶氛f著,淡淡道:“到時候父親倒了,你也倒了,那樣的話,讓翼兒進入顧家好像更加簡單且容易了。要說,這也很不錯?!?
顧清苑說完,起身,看著顧挺遠難看的神色,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求二伯父了,那二伯父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辦事兒吧!李虎,送二伯父離開,哦!直接把二伯父送到衙門或者宗人府,讓二伯父他手里那些父親的罪證交給兩位大人?!闭f完還十分好心的提點道:“二伯父現在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去吧!要不然等下晚了,可就又要等上一天半天的了?!?
“是,小姐?!崩罨⑿睦飮@氣,跟小姐斗心機,恐怕沒幾個人是小姐的對手。
而顧挺遠本就難看的神色,現在是越發的陰森,特別顧清苑那隨意的態度更是讓人想吐血,厲聲道:“顧清苑,你就不覺得好笑嗎?你為了怕顧長遠的名譽受損,想出了過繼一法,可現在明知道如果我把東西送過去,顧長遠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卻又說出那樣的話。顧清苑名譽和性命孰輕孰重你都分不清嗎?”
“我當然分的清,可,我這不是沒辦法阻止嗎?”顧清苑云淡風輕道。
“而且,等到你把東西呈上了,父親被判刑倒下了。到時候我身為女兒,總要為父親做些什么吧!可我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就算知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卻也做不出手刃親人之事兒,所以,我也只能把你看到的那些東西交上去,讓律法還我父親一個公道了?!闭f完嘆息,心情很是沉重的樣子。
顧清苑一番聲色并茂的話落,顧挺遠差點兒背過去,臉色更是如五彩畫圖一樣,青白,紅紫,氣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她還能再氣人些嗎?同時也了解,顧清苑她陰的可怕比顧長遠那暗著陰的更加惱人。
翼兒這個時候深深的覺得,顧清苑偶爾逗弄他的言語,跟現在比起來,那完全是對自己絕地的善待呀!
一邊的凌菲都不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何謂殺人不見血,傷人于無形,她總算是了解了。顧挺遠他會不會吐血而亡吧!
“顧清苑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顧挺遠恨道。
“二伯父,我可是從來沒那么想過。在清苑的心里,二伯父可一直是一個說的出就做得到的大丈夫?!鳖櫱逶粪嵵厍規е唤z遺憾道:“可惜,就因為二伯父這剛烈,秉直的性情,也許,最后的結果只能是你和父親同時入獄,比鄰而住了,不過,也好,到時候你和父親正好可以好好的談談,也算是因禍得福呀!”
顧挺遠這次眼前是真的黑了一下,腦子有片刻的空白,雖然只是片刻,可回神的剎那已然明白,被氣暈是何樣的感覺了。
清醒過后,顧挺遠深深的吸了口氣,咬牙道:“顧清苑,是不是我答應你條件,這些東西就永遠不會再流出?!?
“那是當然,而且如此一來可真的就是大圓滿結局了。父親官途順遂,二伯父生意興隆,一官一商,錢運兩不缺,如此甚好,甚好呀!”
顧挺遠完全不想聽顧清苑那口舌如蓮的瞎話,沉聲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為什么不相信,畢竟如果我失信,二伯父一定會急的,那樣對我也沒什么好處不是嗎?說了是互利的事,我怎會胡來呢!”
顧挺遠冷哼一聲,隨即問道:“你是答應了,可給你東西的那個人,你如何能保證他不會把這些給泄露出去?”
“她當然不會。”
“你憑什么這么有把握?”
“因為那個是人就是我呀!我自己的主,我還是能做的,所以,二伯父你就放寬心好了?!?
“顧清苑,你可真是夠小人的?!鳖櫷h覺得自己壽命直接減了三年。
顧清苑勢要把氣死人不償命進行到底,不解釋!
“老話說的好,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女子和小人排在一起,二伯父這話說的倒也經典?!鳖櫱逶焚潎@道。
“顧清苑…?!?
顧挺遠氣的半死,然,顧清苑卻是萬分滿意,起身,輕笑道:“二伯父,事情就這么定了,幾日后舉行儀式,還請二伯父準備一下。還有,千萬記得準備一份厚厚的薄禮來,深深的表達一下你這位父親對兒子的拳拳情意,還有不舍之心。”
她…。她這是在給自己要錢…。明了,心里怒火達到極致,頭猛然一昏,眼睛上翻。
一番談判最終以顧挺遠暈倒結束。
顧清苑看著倒在地上的顧挺遠,喃喃道:“承受能力比麒肆還差,堂堂男子漢,這可真是太虛弱了,讓人擔憂呀!”說完看著少年,意味深長道:“翼兒,你可不能和他這般,遇事兒如此的脆弱不堪,知道嗎?”
“是,姐姐?!币韮黑s緊應道,萬分恭敬且配合。
凌菲看在眼里,感嘆:想來這次的事兒對他的啟發也很大呀!事情也許扛得住,可顧清苑這句句如刀似劍的言辭,可真是讓人扛不住呀!
顧清苑除了毒舌的功夫讓人扛不住,繡技同樣讓人扛不住呀!
伯爵府
夏侯玦弈看著麒肆拿過來的荷包,一向清冷淡漠的嘴角歪了一下,眉頭輕皺,仔細看著手里的荷包,反過來,倒過去,直到確定他好像實在是沒見過這種生物,開口道:“麒肆這是什么?”
“回主子的話,凌菲說,是鴛鴦?!?
“鴛鴦?”
“也不全是,它同時也是鴨子?!?
“鴨子?”夏侯玦弈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個,主子,這是鴨子和鴛鴦的結合體,是…是個奇特的生物。”說完趕忙加了一句,“那個是顧小姐說的。顧小姐還說,千千針,千千線,千千金銀,心血換,信物交換,主子不吃虧,很占便宜?!?
夏侯玦弈聽了,揉了揉眉心,把一個歪理添上一個添加一層金,然后冠冕堂皇,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是那個丫頭最會做的事兒,讓人氣悶的同時又覺得如此的好笑,她怎么就那么多的歪理呢?
嘆了口氣,夏侯玦弈撫著上面粗糙的線頭,看了一眼麒肆,淡淡道:“這荷包比起你的手藝如何?”
“屬下繡不出如此獨特的圖案,屬下就會繡個竹子。”麒肆很是誠懇道。
“是嗎?”
“是?!?
“看來除了圖案,你們之間的繡技是不相上下了。”
“顧小姐比屬下略勝一籌,略勝一籌?!摈杷猎俅蚊林夹牡?。
聞言,夏侯玦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麒肆趕緊垂首,嘴巴更是閉的緊緊的以防真實的答案從嘴巴里跑出來。
好在,夏侯玦弈握著荷包,卻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南宮玉如何了?”
“皇上已經下達了圣旨,劃分陵城,濰城兩座城池給他,并封三皇子南宮玉為永定王,三日后出發去自己的領地,在此同時,沒有皇上的命令不得擅自回京,讓他好好管理自己的領地?!摈杷练A報道,心里暗道:安定王,這封號可以看出皇上對三皇子的期盼,希望他安安穩穩,同時,對三皇子也是個絕對的諷刺呀!三皇子他就是因為太過不安分才會被早早封王,而從此與皇位再無緣的呀!
麒肆說完想到什么,趕緊補充道:“三皇子這次離開也許會帶顧家三小姐一起走?;噬现懒?,什么也沒說?!?
夏侯玦弈聽了,神色淡淡,南宮玉帶顧家三小姐一起離開,其目的不過就是為了發泄心里的郁悶,火氣罷了!
顧家
顧清苑從茶樓回來,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蘭芝臉色不是很好的走了進來。
顧清苑看了挑眉,“蘭芝姑娘,又是那個惹的你不快了?”
蘭芝聽了嘆氣,道:“小姐,奴婢覺得你有的時候就是脾氣太好了,才會讓有些個人蹬鼻子上臉。”
蘭芝話出,顧清苑點頭坦然接受,她也覺得自己脾氣實在是太好了。而一邊的凌菲凌亂了一下,脾氣好?如果說不大聲怒罵,冷斥就算脾氣好的話,那,小姐的脾氣確實不錯。不過,如此好脾氣的人把人給氣暈該怎么說呢?
“蘭芝,這么大的火氣是為那般呀!”顧清苑微笑道。
“小姐,三小姐來了,要見小姐?!?
聞言,顧清苑的眼里閃過一抹冷色,淡淡道:“我累了想休息,讓她回去吧!”
“奴婢說了?!碧m芝說著惱火道:“可是,三小姐她說,如果小姐不見她的話,她就跪在那里不起來,直到小姐見她為止?!?
蘭芝說完,凌菲臉上滿是冷色,梅香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冷聲道:“她這是什么意思?想威脅我們家小姐。”
顧清苑眼里溢出一抹意外,顧允兒此人雖然說不上很聰明,可也絕對不是笨蛋,從她這些日子一直窩在自己院子,從來不在自己面前出現就知道了??蛇@位因怕自己秋后算賬不敢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為何不惜用上威逼的手段,非要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