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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剛想要反駁一些什麼,君楚卻是慢慢闔上了眼睛,低聲道:“……你不是也把她給忘記了麼,很公平?!?
雖然是很公平,但是……司言嘆了一口氣,臉上似乎有些茫然。
從第一眼開始,小丫就一直用那種充滿了戀慕的眼神看著他,司言剛開始不懂,但是在那種目光之下,還是禁不住有些滿足。
但是現(xiàn)在,小丫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村裡面的人,甚至還記得君楚,唯獨(dú)不記得他。
司言感到一陣莫名的難過。
君楚卻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繼續(xù)練功。
其實(shí)她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因爲(wèi)白先生就說過,這個情人蠱就是爲(wèi)了拆散一對有情人,所以在中蠱的那一瞬間開始,其實(shí)也就是註定了分離。
一個死別的,會將一切都忘記,還有一個生離,會將兩個人之間的記憶,深深記憶。
從此,求而不得,便是這情人蠱的由來。
既然是小丫開始慢慢衰落,那麼,君楚便猜測著,隨著小丫身體的不適開始,她可能就會慢慢的忘記一切。
果然就是這般。
只是司言不知道而已。當(dāng)小丫的記性開始慢慢消退的時候,便是她的性命開始倒計(jì)時的時候。
就在司言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想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卻是聽見君楚在他身後輕聲道:“……對小丫好點(diǎn)?!?
司言轉(zhuǎn)過頭,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片笑容,燦爛無比:“那是當(dāng)然,她可是我的夫人!”
君楚微愣,看著司言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微勾了脣角。
如果司言一直能夠保持著這般的初心,那就好了。
君楚心中輕嘆,就看見司言已然離開,她下意識看向了窗外,那裡的桃花已然微微顫抖著,吐出了深色的花萼來。
想必是不久之後,便是可以春暖花開了吧?
司言跑到小丫前面的院子之中,遠(yuǎn)遠(yuǎn)便是看見那身著粉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還未盛開的桃樹之下,她的脖子之上還圍著一塊毛茸茸的圍脖,露出了半張雪白的小臉,俏生生的,只露出了那雙機(jī)靈可愛的眸子,盈盈一亮,黑白分明。
司言心中一動,禁不住走上前,腳踩在那花枝之上,卻是驚擾了面前的佳人。
小丫微驚,轉(zhuǎn)過頭來,便是看見司言正朝著自己走過來。
她雖是不記得這個男人了,但是在看見他的時候,心裡不知道爲(wèi)什麼,便是心跳加速,快活的緊,她禁不住羞紅了面頰,輕輕反握住了司言的手。
小丫擡起頭,臉上一片粉紅之色,卻是輕輕的叫出了司言的名字。
“司言哥哥?!?
司言心中一動,小丫緋紅著臉靠過來,小心翼翼的抓著司言的衣角,面上卻是已然顯出了幾分少女特有的靦腆。
司言還從來沒有這般的感覺,心中滿是憐惜之情,像是一用力便是怕將懷中的少女給弄化了一般,心中滿滿的,都是一片憐惜。
小丫小心翼翼的抓著司言的衣角,面上滿是天真甜蜜的笑意。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般的感覺卻彷彿從來沒有過。
她仰起頭,眼中卻是一片憧憬之色:“司言哥哥,我真的……是你的妻子麼?”
司言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說道:“……是,不過不是十分正式的,等到你身體好點(diǎn)的時候,我便是向你奶奶下聘,到時候,明媒正娶的將你娶回來。”
小丫臉上有些紅,下意識抓緊了司言的衣角,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是聽見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冷笑。
司言的神經(jīng)頓時緊繃了起來,他擡起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女子就站在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是那個女人!
司言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了起來,他一把護(hù)住了身邊的小丫,臉上已然滿是警惕之意,狠聲道:“你到底還想要幹什麼!”
那白衣女子卻是笑起來,聲音十分尖銳,顯出了異常的嘲諷:“你以爲(wèi)……這個男人是真心愛你的麼?”
司言臉上的表情瞬間緊繃,僵直了身子,卻是厲聲道:“你別亂說!”
“亂說?”
白衣女子冷笑:“……要是你真當(dāng)愛著這個女人,她身上的蠱毒早就已經(jīng)被你解開了,何必還在這裡,什麼都不記得!”
司言下意識的摟緊了懷中的少女,庇護(hù)的姿勢,對著面前的女人,眼神異常的狠戾:“若不是因爲(wèi)你,她也不會這般!”
白衣女人卻是輕笑起來,聲音冰冷:“那麼我就看看,你所謂的愛人,會是如何!”
然而白衣女子還想要說什麼,卻是聽見一個少女極爲(wèi)清脆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卻知道司言哥哥,我相信司言哥哥……自然不會信你。”
小丫擡起頭,臉上的堅(jiān)定卻是清晰可見。
“我相信司言哥哥!”
司言心中猛然一動,下意識抓住了小丫的手,將她拉到了後面,直直面對著那白衣女子,卻是大聲道:“若是你想要我的命,儘管拿去,爲(wèi)何還要帶上小丫?”
白衣女子在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冷笑起來:“你……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這般多的好女子歡喜你,只是,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負(fù)心漢,什麼時候纔會是暴露!”
說著,那白衣女子卻是直接從旁邊離開了去。
司言卻是動彈不得。
因爲(wèi)他打不過這個女人,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人離開,還不能夠幹什麼。
司言禁不住握緊了拳頭,臉上已然露出了幾分冷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現(xiàn)出如此乖戾的表情,小丫擡起頭,只輕輕握住了司言的手。
手上猛然一暖。
司言下意識低下頭,就對上了小丫含笑的雙眸,雖然帶著幾分羞澀,但是其中滿滿的都是一片深情。
她雖然是什麼都忘記了,但是唯一沒有忘記的,還是對司言的一往情深。
司言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下意識轉(zhuǎn)過頭,躲開了小丫的目光。
能夠救小丫的,只有一滴真心的心頭血。
可是……
小丫什麼都沒有察覺,只羞澀的低下頭,輕聲答道:“……我相信你,司言哥哥
?!?
司言心中微微顫抖起來,腦海之中似乎浮現(xiàn)了一個身影,到最後,卻是慢慢消退了。
心頭微微顫抖起來,司言下意識摟緊了小丫,卻是低聲喃喃起來:“……我定是會待你好好的?!?
小丫點(diǎn)點(diǎn)頭,羞紅了臉,乖乖的靠在了司言的胸膛之上。
司言臉上笑著,眸中的表情卻是已然微微恍惚了起來。
是夜。
司言躺在牀上,緊緊閉著眼睛,臉上卻是一片汗意,他躁動不安,似乎在做著什麼難以脫困的夢境,但是最後,卻還是掙扎不出來。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關(guān)上了,房間之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像是卷卷而來的迷香一般。
有一抹白衣靜靜的站在司言的牀頭,她戴著一張異常猙獰的夜叉面具,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只伸出手,手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雕花木盒,而那裡面,正冒著淡淡的煙。
司言像是被魔障了一般,根本就醒不過來,良久,他纔像是脫力一般,全身都蜷縮了起來,眼中似乎有淚劃下,口中喃喃念出了秋娘二字。
就在司言叫出了秋娘二字,那個白衣身影纔是動了一下,她緩緩將盒子收了起來,看著牀上一臉痛苦的司言,面具之中似乎發(fā)出了一聲嘲諷的笑意。
就在司言睜開眼睛之時,她已然衝了出去,身形一下子便是消失在了那窗戶之中。
窗戶大大的敞開,外面的風(fēng)吹進(jìn)來,一片冰冷,但是司言卻是渾然不覺,臉上已然露出了十分心碎的神色。
他……已經(jīng)將全部都給記起來了。
秋娘,秋娘。
司言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卻是透出了萬分的心痛。
爲(wèi)何……會是變成這般?
風(fēng)過。
白衣女子站在那枝頭之上,她的腳尖輕輕點(diǎn)著那枝葉,衣衫在風(fēng)中飄舞,臉上夜叉面具猙獰可怕,卻是顯不出一點(diǎn)兒晃動之意。
輕功竟是這般的厲害。
白衣女子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只低聲道:“就算你攔我,又能夠如何?”
就在白衣女子面前,君楚執(zhí)劍而立,臉上褪去了清雅雲(yún)淡風(fēng)輕之色,剩下的只是一片冰冷殺意。
君楚緩緩擡起手,眸子漆黑,盡是一片冰冷殺意。
“你已然來了這裡,便不要離開了罷!”
白衣女子卻是冷笑起來:“我留不留下來,你儘管可以試一試!”
君楚瞇起眼睛,眼中已然露出了萬般的殺意,她緩緩擡起手,直對著白衣女子。
風(fēng)過,枝頭微顫之間,君楚的身形在黑夜之中劃過了一道極爲(wèi)亮的光,像是要破開黑暗一般,整個人隨風(fēng)而動,竟是捕捉不到她的身形。
沒想到才過幾日,她便是會進(jìn)步這般,白衣女子也是微驚,有些狼狽的避開了君楚的長劍,然而就在下一秒,君楚卻是瞇起了眼睛,反手朝著白衣女子刺去。
白衣女子猛然一驚,反手擋住,但是君楚刺過來的力道卻是極大,她竟是被迫向後面退後了一步,臉上已然是露出了幾分震驚之色來。
“你……”
好快的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