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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歌躺在牀上掙扎不已的時候,卻是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宦暰揄懀钱a(chǎn)婆心中疑惑,剛剛不安的站起身,卻是忽然看見那門被人一下子給踹了開來。
清歌卻是看見,一個黑衣少年就站在那裡,他冷冷的低下頭,冰冷的看著下面的人。
下面的男人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腳,口中鼻中滿是鮮血,但是他還是緊緊的抱著,眼中一片充血之意,寫滿了堅定的絕望。
“不,準(zhǔn),進去!”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那瘦弱的身子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般大的氣力,卻是一下子就將陳琰的腳給抱住,甩都甩不開。
然而陳琰卻是歪著頭,臉上寫滿了冰冷無情的殺意,彷彿就像是一隻臭蟲一樣看著書生,忽然擡起腳,他的身子也跟著上前,只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狠狠朝著他的肚子踩去,那一腳用上了內(nèi)力。
瞬間,穿膛破肚的聲音便是傳了過來,清歌瞪大了眼睛,從嗓子裡面發(fā)出了一聲倉皇的慘叫:“不——”
只是她還沒有說完,陳琰便是已然不屑一顧的將腳上的屍體一腳甩開了。
——我會陪著你,一生一世。
果真,一生一世。
清歌已然說不出話來,眼睛裡面滿是一片死灰之色,全身都是冷汗,一時之間,彷彿夢間。
陳琰的手穿過產(chǎn)婆的胸口,又抽出來,隨意將她的屍體摔在了旁邊,面色淡淡:“……現(xiàn)在好了,多餘的人都不見了,清歌,跟我走吧!”
清歌的眼睛一直都死死的看著那書生的屍體,臉上盡是一片茫然。
只是在這個時候,陳琰似乎有些不滿意清歌不注意自己,歪歪頭,卻是忽然輕笑了一聲。
“清歌爲(wèi)什麼不理我?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爲(wèi)你肚子裡面的東西?只要將他們給拿出來,清歌就又會變成原來的清歌了吧?”
說著,卻是上前一步,他的面容俊美如同天神,但是臉上的笑容,此時卻是如同那地獄之中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清歌生生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只在這個時候,清歌卻是猛然回過了神,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起來,她一下子便是抱緊了自己肚中的孩子,低聲道:“……不,不行,你不能傷害她……”
清歌掙扎要起來,陳琰卻是心疼的上來,清歌尖叫起來,卻是一下子推開了陳琰,身子卻是摔在了後面的桌子之上,打翻了上面的燭臺。
那上面的火花瞬間便是點燃了牀上的紗蔓,一瞬間,那火花吞噬了一切。
清歌掙扎著,就是不讓陳琰碰自己,而是拼命的朝著書生的地方爬去。
陳琰不知所措的看著清歌,臉上的表情真真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但是清歌知道,若他只是一個孩子,那麼也定是最爲(wèi)殘忍的一個孩子!
可是她的夫君,她的孩子……清歌的臉上露出了千萬般的絕望來,她手腳並用的爬向她的夫君,但就在就要碰到他的手的時候,卻是聽見上面?zhèn)鱽砹耸颤N蹦斷的聲音。
可是清歌卻是根本就不管不顧,然而就在上面的橫樑
掉下來的瞬間,她卻是感覺什麼一下子撲在了自己的身上,隨著重物砸下來的聲音,還有一絲悶哼之聲。
陳琰不顧身上的劇痛,只一個用力,便是將已然沒有力氣再抵抗的清歌給抱了起來。
清歌半睜著眼睛,卻是一點一點看著火苗逐漸吞噬了那個人的身體。
——一生一世,竟是這般的短暫。
清歌閉上眼睛,卻是有一滴眼淚,生生從那眼角滑落了下來。
清歌被抱在了空地之上,卻是看見她的面色慘白,就像是下一秒就會是死去一般。
陳琰臉色大變,只握住了清歌的手,無措道:“清歌,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清歌已然說不出一句話。
剛纔的橫樑,雖然陳琰擋在自己的身上,擋去了一大半,但是她的肚中還懷著孩子,快要出生了,根本就受不的這般的擠壓……她恍惚的睜大了眼睛,卻是看見了那個少年的面容。
陳琰是在雪族之中,最是好看的,喜歡他的小姑娘不少,但是他就是看準(zhǔn)了她,不管是她用怎樣的身份壓著他,也不肯離開……但是就這麼一張這麼好看的面容,爲(wèi)什麼,會是變成了這般呢?
他……又有什麼錯呢?
清歌恍惚的伸出手,輕輕的伸向了陳琰的面容,陳琰不知所措的握住她的,眼中卻是一片孩子一般的恐懼來。
他的右臉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他的左半邊的面容,卻是因爲(wèi)剛纔都橫樑,生生燙去了一大塊皮,變得猙獰可怕來。
“……疼麼?”
半天,她纔是擠出來這兩個字,只是陳琰卻是受寵若驚的看著清歌,只搖搖頭,然後說道:“清歌,你陪在我身邊好不好?你的孩子,我也會當(dāng)成是我的,我定是會讓他們能夠好好長大,你就伴在我的身邊……好不好?”
清歌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來不及了。
清歌感受著下面止不住的血,眸光在看見陳琰面上的一片絕望之色的時候,臉上卻是止不住緩緩勾了起來,眼中竟是露出了幾分快意來。
求而不得。
這便是她給他的最大懲罰。
清歌大聲的笑起來,眼角的淚水卻是不斷的流下來,之後便是化成了一片空白。
只是清歌沒有想到,她沒有死,但是卻還不如死去,她的孩子被陳琰從肚子裡面破了出來,流了很多血,但是她還是沒有死去,而是被陳琰用另外一個辦法給保存了下來,一種生不如死的辦法。
白先生擡起頭,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卻是露出了幾分殺意來。
“你用了族中的禁術(shù),將蠱蟲灌注在其中……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清歌的樣子,她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麼!”
君楚臉色大變,仔細的看著清歌,卻是低聲道:“竟然還能夠如此……”
陳琰咬緊了牙關(guān),卻是低著頭緊緊將清歌給抱在懷中,清歌卻是已然沒有了一絲氣息。
也許,她早就已經(jīng)在十幾年前便是已然香消玉損,卻被這般的邪術(shù)囚禁了身子,乃至魂魄
,竟是到現(xiàn)在,纔是能夠得到真正的解脫。
陳琰卻是抱著清歌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只低聲道:“你最好不要過來……你難道不想要知道,她的女兒去了哪裡麼!”
白先生臉色微變,但是他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只他的眼神深邃,輕聲道:“十幾年前的恩怨,也該在今朝了結(jié)了。”
陳琰卻是冷笑了起來,他竟是沒有離開,而是低下頭,輕輕梳理著清歌的長髮。
他就站在一個房屋之前,而就在這個時候,裡面竟是響起了一連串的爆破之聲。
而在那一瞬間,裡面的火猛然燃燒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半個屋子就已然燒灼了起來。
那般的危險,然而陳公子卻是低下頭,細細的看著懷中的女子,輕聲道:“我知道的,你也想與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對不對?”
他看著懷中的女子,卻是緩緩勾起了嘴角,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片幸福之色。
他站起身,抱緊了懷中的清歌,卻是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點燃著大火的房屋走去。
風(fēng)過,卻是聽見了啪嗒一聲,他面上的面具掉在了地上,君楚只能夠看見陳公子那決然的背影,只抱著清歌,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燃火的房屋之中。
沒想到,最終還是一把大火燃盡了一切。
就在十三年錢就應(yīng)該燃燒殆盡的大火,終於還是延續(xù)到了今日,真正做下來一個了結(jié)。
白先生淡淡的看著那燃燒的屋子,一頭黑髮被火浪給吹起,只能夠看見那眼中帶著的幾分傷感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君楚的面色一變,卻是連忙走上前去,低聲道:“青竹呢!”
白先生轉(zhuǎn)過身,卻是低聲道:“我想,我知道在哪裡。”
白先生穿過一個個的院子,卻是到了一處寬廣之地,就看見那裡一片鮮紅之色,竟是中了無數(shù)的血紅花朵,被風(fēng)輕輕一吹,便是晃晃悠悠的,就像是那女子的舞裙一般。
而在那裡面,卻是站著一個人。
她的身上還是傳了一件單薄的寢衣,臉上一片慘白之色,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青竹!”
君楚剛剛走上前了一步,卻是低聲道:“你……”
但是還沒有等到她說完話,卻是看見面前的少女猛然轉(zhuǎn)過身,臉上一片麻木之色,竟然開始不管不顧的朝著君楚撲過來。
君楚下意識的想要出手,但是在想到是青竹之後,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只想著直接打暈青竹。
但是沒想到,青竹竟然不是朝著她撲過來的,直接繞過了君楚,卻是一下子就纏上了白先生,張大了嘴巴,幾乎就是在下一秒,就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肩膀。
那一口極狠,幾乎就是在一瞬間,青竹便是將白先生咬出了血。
只是她的眼眸之中卻是露出了幾分肅殺之色,像是一直飢渴的孤狼一般,狠狠的啃食著白先生的血肉。
但是白先生卻像是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甚至還一把抱住了青竹的後腦勺,微微垂下了眸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