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交鋒(下)
司徒風(fēng)華下意識的站起身,驚喝一聲:“沐清雅,你敢?”
沐清雅勾唇一笑,將手中把玩的酒杯放下:“司徒將軍在說什么?什么敢不敢?”
司徒風(fēng)華一愣,定睛看向司徒曄,眉頭猛地皺緊。那只梅花雖然是向著司徒曄的臉面去的,卻是沒有傷到他分毫,而是一下射斷了他頭頂束著頭發(fā)的玉冠,枝條穿過他頭頂?shù)陌l(fā)髻卻沒有停下而是生生穿了過去,只將一串梅花留在他的頭頂。配合上司徒曄青白的臉色格外的滑稽。
看清他的表情,頓時引得周圍哄笑一片。
司徒曄這才注意到自己被耍了,周圍的嘲笑讓他心中的怒氣上升到了極點(diǎn),猛地站直身子怒視沐清雅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沐清雅,你這個賤……”
莫君卿冷下臉色,筆直的站起來,眼神猛地看向司徒曄,他已經(jīng)容忍了這個人很久了,沒有想到他竟敢一再的對公主無禮!
“放肆!”司徒風(fēng)華怒喝一聲,眼中滿是怒氣,他早就聽聞這個侄子不像樣子,卻不想他竟然如此分不清狀況。這種場合是他能夠叫囂的嗎?今天他一句賤人叫囂出來,明天御史的折子就要到皇上的御案上了。現(xiàn)在韓家和司徒家的爭鋒越來越厲害,他這樣的性子豈不是平白讓韓家抓辮子?更重要的是三皇子,早就聽聞三皇子對這個沐清雅十分不同,更是在宮中大火的時候差點(diǎn)喪命,這樣的情分還不夠明顯嗎?這個孽障竟然分不清狀況?
沐清雅唇邊的笑意絲毫不變,想來今天這場戲可是夠熱鬧了:“難道司徒公子對清雅的這場表演不滿意?還是司徒將軍有什么指教?”
“郡主表演新奇,讓人驚嘆?!彼就斤L(fēng)華稱贊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司徒曄,臉色十分陰沉,“還不回去?”
司徒曄本來極為害怕司徒風(fēng)華,但是今天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絲毫不理會司徒風(fēng)華,只看著沐清雅臉色漲紅:“哼,什么郡主,不過是個玉寒來的小賤人,真當(dāng)滄瀾是你能夠撒野的地方?”
沐清雅冷笑一聲:“哦?我能不能在滄瀾撒野還是你能管的?”
“哈哈,我不能管?我如何不能管?你得罪了我司徒曄,還想在滄瀾混下去?哼,司徒家隨便拔一根汗毛都比你的腰粗,真以為你是郡主便翻了天了?”
司徒風(fēng)華臉色越發(fā)的難看,看向周圍的奴才:“少爺喝醉了,還不趕緊將他送下去休息。”
周圍的侍衛(wèi)剛想上前卻被莫君卿攔住,莫君卿眸底泛著冰碴,冰冷眼神滿是肅殺之氣,饒是經(jīng)過戰(zhàn)場洗禮的司徒風(fēng)華也不禁被震懾?。骸八就綄④?,司徒少爺正說的高興,我們可不要擾了他的性子?!?
司徒風(fēng)華眼中閃過一道幽光,想要說什么,莫君卿卻是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他。
沐清雅站起身,眉眼之中滿是怒氣:“司徒曄,你不過是個沒有品階的白身,而我是郡主之尊,就憑借你剛剛的話,我便可以讓人處置了你!”
“哈哈,郡主?郡主就了不起?別說你是郡主,便是公主,得罪了我司徒世家,碾死一個就和碾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qū)別?”
二皇子莫君崚也站起身,一旁跟來的侍衛(wèi)長劍出鞘,刷的一聲讓眾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放肆!”司徒風(fēng)華大步上前,向著他的膝蓋一腳踹過去,砰地一聲將他踹倒在地上,對著他的臉啪啪兩下就打了過去:“喝了一點(diǎn)酒就分不清自己是誰了?還不快向沐郡主磕頭賠禮?”
沐清雅心中冷笑,這是想要將事情推到醉酒上,不過,好不容易引得他說出這番話,她怎么能夠給他機(jī)會推脫。臉上的表情一陣?yán)淠?,冷冷的甩了一下衣袖,滿是怒氣的冷哼一聲,抬腳便向門口走去。
司徒風(fēng)華眼神一變,抬頭看向司徒嫣然,示意她攔住沐清雅。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沐清雅走出去,這件事情今天不解決,明天恐怕就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子。
司徒嫣然還沒有動,莫君卿便上前跟上沐清雅的腳步:“清雅,我隨你一起走,哼?!?
“三皇子,沐郡主……”
司徒風(fēng)華這下臉色徹底變了,雖然三皇子在朝中沒有多少地位,但皇子就是皇子,誰敢攔他的路。沐清雅一路走出趙家,上了馬車揚(yáng)長而去。
司徒曄跪在地上,頂著巴掌印的臉生生的疼,身上的冷汗更是一陣陣的出,想到剛剛的話他心中也是打顫,那些話可是對皇室大不敬啊,他怎么會頭腦一熱說出這樣的話來?陣陣后怕涌上心頭,這個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小叔……”
司徒曄眼神凜冽,恨不得用軍棍打死這個孽障,可是現(xiàn)在卻不能發(fā)作,不然明天還不定傳成什么樣子。
馬車上,沐清雅臉上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中閃過一分笑意。
樂棋在一旁也是滿臉笑意:“小姐,那個司徒曄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那樣的話來,恐怕落不到好處了,明天就會被御史告上去。”
莫君卿卻是沒有那么樂觀:“清雅,你今天的行為有些莽撞了,那個司徒曄的話雖然冒犯了皇室,但是皇上也不見得會因?yàn)檫@句話而處置了他,畢竟司徒家在滄瀾影響深遠(yuǎn)?!?
沐清雅笑了笑:“僅憑借這兩句話皇上自然不會處置了她,但司徒曄在京都縱橫跋扈那么多年,可不只是這點(diǎn)事情。”
莫君卿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原來你早有打算,可需要我?guī)兔???
“嗯,還需要你保護(hù)幾個人?!?
“好。清雅,你剛剛沒有吃多少東西,聚福德酒樓是京都最好的地方,去用點(diǎn)如何?”
沐清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到了滄瀾良久,倒也不曾到街上來看看,你身上的傷不要緊?”
莫君卿眼中染上溫暖的笑意:“沒事。”
兩人簡單的吃了點(diǎn)東西,聽了一會兒旁邊的人對司徒家的議論,滿意的回了宮。
沐清雅回到宮中,召了影衛(wèi)出來:“這兩天不要插手京城中流言的事情,自然有人出手,你們想辦法盯緊了司徒家,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小姐?!?
吩咐完暗影,沐清雅剛剛休息一下,樂棋便走了過來:“小姐,奴婢剛剛?cè)ピ儐栠^了,儷妃已經(jīng)派人來看過了,想來明天就會有動靜了。”
沐清雅輕笑一聲:“我知道了。明天閉門謝客,我要專心教那些女孩子們?!?
第二天一大早,沐清雅早早的起來,還沒有洗漱完,影衛(wèi)便傳來了消息。樂棋將紙條拿進(jìn)來:“小姐,這是影衛(wèi)今天早上傳過來的?!?
沐清雅放下梳子,看向手中的紙條,臉色倏地一變,瞳孔之中閃過一絲驚怒:司徒家,好一個司徒家!
“樂棋,告訴影衛(wèi),盯緊了那個地方,絕對不要讓他們毀了證據(jù),派人去請三皇子過來。”
莫君卿知道清雅找他,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就趕了過來,沐清雅梳洗好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客廳喝了兩盞茶了:“清雅,你找我?”
“嗯,”沐清雅坐在一旁,將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你看看這個?!?
莫君卿接過紙條,一看之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上面是真的?”
“嗯,如果不是因?yàn)檫@次的事情,我也不會關(guān)注到這個別院,誰能夠想到,一個別院里竟然會有這樣骯臟的地方。”沐清雅聲音冰冷。
“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我會想辦法將這件事情捅出來,原本以為司徒曄不過是一個紈绔少爺,折騰不出大事,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司徒家還有什么人參與?”莫君卿眉心緊皺,身為將軍出身,他最厭惡人用這等陰私鬼蜮。
“好好調(diào)查一下看看再說吧。在趙家宴會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司徒曄定然會被好好看管起來,這是調(diào)查別院的好時機(jī),查一下關(guān)押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嗯,好,這件事情我讓人去辦?!蹦鋺?yīng)允,略微遲疑了一下,問道,“清雅,你的人是端木凌煜給你的?”
沐清雅一頓:“嗯?!?
“讓你的人多加小心一些,滄瀾遠(yuǎn)比看上去復(fù)雜的多,雖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皇室手中掌控著一只實(shí)力強(qiáng)勁的勢力,專門幫助處理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一定不要讓人察覺到你的人。”
“我知道了?!?
莫君卿走后,樂棋走進(jìn)來,手中端了一個碧玉盒子:“小姐,這是趙公子讓人送來的,說是給您賠禮?!?
“趙鐸?”
“是,他親自送到門口,看到三皇子在這里,便沒有進(jìn)來?!?
沐清雅心中微微一緊,僅僅是外面這只碧玉盒子就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了,這只盒子整個用一塊通透的玉石雕刻而成,下面兩只腳用的更是罕見的鏤空雕刻手藝,沒有幾十年的練習(xí)根本達(dá)不到現(xiàn)在的工藝,盒子蓋上鐫刻的牡丹借助玉石顏色的變化,配合的精巧無雙,渾然天成。
打開盒蓋,沐清雅微微驚訝,里面裝著的竟然是一套昨天趙家宴會上用的天青白玉玲瓏盞,這一套明顯比昨天拿出來的還要精美,還沒有用手摸上去便可以感覺到融融的暖意。
樂棋也有些驚訝:“小姐,這……”
不甚在意的將蓋子合上,沐清雅擦了擦手:“是套好東西,收起來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