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雅笑了笑:“說用處大也大,說用處小也可以說沒有,只是看到有機會所以布置下來而已,不一定能用得著。[]”
樂棋搖頭:“奴婢愚鈍,還是有些不明白。”
“這個姜嬤嬤,你感覺如何?”
樂棋想了半晌,回答道:“奸佞成性、貪婪無度。”
沐清雅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才決定試試這個人。這個姜嬤嬤有些膽識,在皇貴妃那里出了事情之后,基本上所有宮人都不樂意去伺候她,但是這個姜嬤嬤卻去了,這幾天還隱隱的受到了夏靜言的信賴,這其中可不是簡簡單單能做到的。”
樂棋恍然大悟:“說起來還真是這樣,哪怕是現(xiàn)在小姐名聲不好,她依舊敢過來,定然是看中了小姐上次給的賞賜豐厚,奴婢聽說她沒少干這種事,還真是為了錢財權(quán)勢不要性命呢。”
沐清雅勾起了唇角:“你說這次她心中會怎么想?”
“奴婢感覺應(yīng)該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她真的吸取了教訓(xùn)幫助小姐辦事,也有可能是第二種……心生怨恨。”樂棋想了想,緩緩說道。
“不錯,對于姜嬤嬤這個人來說,第二種的可能性最大。這個姜嬤嬤雖然貪婪,但是心性倒是難得的堅定,剛剛能夠震懾到她,多半是因為那幾個杖斃的宮女,等她回過神來,心中的怨恨恐怕難以計量。”
樂棋深以為然:“是啊,那小姐為何還要給她那個簪子?這不是給了她把柄嗎?”
“一個簪子而已,還是皇貴妃自己賞賜下來的,便是送回去了又能怎么樣?那個姜嬤嬤不把這件事情抖出來還好,一點抖出來了,最后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樂棋笑著點頭:“是,小姐神機妙算,定然不會讓那個刁奴得逞。”
“呵呵,你這丫頭倒是會奉承人了。”沐清雅笑了笑,“將我說的東西準備好,明天就是皇貴妃宮中的宴會了,我們怎么都不能失了體面。”
“是,小姐。”
翌日,沐清雅起來的很早,再次檢查了一些衣物,洗漱用過早膳之后,便坐在梳妝臺前細細的梳妝。
夏青給她梳好了頭發(fā),細細的攢好珠釵,輕聲問道:“郡主,您看如何?”昨天沐清雅杖斃宮人的動作,真的讓她們徹底震懾住了,現(xiàn)在哪怕是其他地方鬧得沸反盈天,敬寧軒內(nèi)依舊是一片沉寂,經(jīng)過兩次的清洗,再也沒有人敢隨意開口議論是非。
“很好。”沐清雅點點頭,抬手將那只白玉瓊花簪子插得穩(wěn)當(dāng)了一些,站起身來細細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吧。”
帶了樂棋和夏青,沐清雅施施然走向云臺宮。
剛剛走到御花園,便看到一身盛裝的端木明麗走了過來,很明顯的能看出她精心的裝扮過,本就出色的臉龐艷麗的猶如三月桃花,一雙黑色的眼眸滿是融融的笑意:“清雅,這么巧遇到了,便一起過去吧。”
“公主今天格外的光彩照人。”沐清雅握住她伸來的手,笑著說道。
“我就是再精心打扮,也比不過你天生麗質(zhì),就別打趣我了,趕緊走吧,免得去晚了,在被人挑刺。”
沐清雅點點頭,兩人相攜而去。
來到云臺宮門口,便有微微的喧嘩聲傳了過來。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那兩株原本在尚玉宮中的牡丹,沐清雅眼神一閃,看來上次自己提醒過后,夏靜言是起了心思注意了,竟然將這兩株妖花搬到了這里,引得眾人紛紛駐足關(guān)上。
端木明麗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郡主,我們也過去看看?”
沐清雅點點頭:“自然。”
兩株牡丹是花中魁首姚黃和魏紫,兩株牡丹顏色艷麗相輔相成,配合上獨特的異香,格外的引人注目。周圍不少世家小姐已經(jīng)完全被迷得轉(zhuǎn)不動眼,變換著說法的贊嘆這兩株牡丹。
沐清雅笑了笑,只是跟在端木明麗身后,并沒有主動上前。
不多時,一身皇貴妃服侍的夏靜言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進來。
眾人連忙行禮請安。
夏靜言一臉溫和的笑意,保養(yǎng)得極好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諸位免禮,今天是本宮被封為皇貴妃以來第一次正是舉辦宴會,諸位一定要盡興而歸。”
“多謝皇貴妃娘娘。”頓時恭維聲連成一片,盡管之前夏靜言宮中死了許多人,但是死的不過都是一些奴婢而已,他們并不會放在心上。
打量著宴會上的人,沐清雅心中思緒流轉(zhuǎn),以往這宴會上,那次不是韓家、司徒家、趙家三家爭奇斗艷,司徒嫣然和韓玲瓏更是被封為滄瀾雙姝,可惜,因為大皇子的事情,韓家受到了牽連,地位一落千丈,韓玲瓏雖然沒有獲罪且還擁有者參加宴會的權(quán)利,卻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受盡恭維的韓小姐。
不過,說起來,她現(xiàn)在的處境比韓玲瓏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無人問津,自己是別人避之不及,現(xiàn)在她身上可是背負著禍國妖女的名聲,想要低調(diào)都沒有機會。
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沐清雅干脆不去理會那些人莫名的猜測,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不親近也不過分疏離。
“沐郡主,可還記得玲瓏?”
中間隔著一個過道,沐清雅旁邊便是韓玲瓏,此時她正笑意盈盈的端著一杯酒看過來。
沐清雅笑了笑:“怎么會忘記韓小姐。”初見韓玲瓏還是在趙鐸的宴會上,那個時候她一身華服,表情雖不倨傲,但也是高高在上,而現(xiàn)在她卻要坐在自己的下面,不能不說是造化弄人。
韓玲瓏眼神微微閃動,一如之前見過的那般,只是現(xiàn)在她的眼底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的清透和靈動,只剩下深沉的恨意和刻骨的不甘。
“呵呵,早就想著和沐郡主一起飲一杯酒,可惜,卻沒有機會,今天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郡主不要拒絕才好?”
沐清雅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旁邊的酒杯,拿起來微微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后的樂棋立刻從旁邊的宮女手中拿過酒壺,幫沐清雅倒了一些。
“多謝韓小姐,該是清雅敬你一杯才是。”
一旁的端木明麗不動聲色的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心中很是擔(dān)憂,韓玲瓏怎么找清雅喝酒?
韓玲瓏勾起了唇角,笑容溫和但眼中滿是冷冽:“郡主請。”
沐清雅笑了笑,抬起衣袖一檔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韓玲瓏眼神一閃,語氣滿是贊嘆的說道:“郡主真是好酒量。”說著,手中的酒卻是沒有喝,而是微微偏轉(zhuǎn)身子,將手中的酒杯一到,其中的酒水全部撒在地上,只聽到她喃喃的說道,“姑姑、表哥泉下有知,可是看到了郡主的風(fēng)范?你們之前可是和玲瓏說過,別看我的叫玲瓏,但論起來,誰也比不上沐郡主,她才真是生了一副玲瓏心肝。”
端木明麗臉色一變,韓玲瓏自己要敬酒,沐清雅喝下去了,她卻是將酒敬給了已死之人,這不是在生生詛咒沐清雅?再者,皇后和大皇子的死多少都和沐清雅有關(guān),那兩人會夸獎她?簡直是無稽之談!
樂棋更是氣白了臉,要不是顧忌場合,恐怕就要動手教訓(xùn)韓玲瓏了。
最為淡然的恐怕就是沐清雅了,她絲毫沒有在意韓玲瓏的動作,聽到韓玲瓏念叨完了,才看向樂棋:“這段時間天氣熱,韓小姐身體孱弱,竟然連酒杯都端不穩(wěn)了,樂棋,還不給韓小姐滿上?”
樂棋眼中一喜,清脆的答應(yīng)了一聲:“是,郡主。”說著,走到韓玲瓏面前,屈膝半蹲,恭敬的說道,“韓小姐,請。”
韓玲瓏手指緊緊地握著杯子,力道大的差點將酒杯捏碎:“不用了。”
樂棋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保持恭敬地半蹲姿態(tài),靜靜的看著韓玲瓏。
韓玲瓏緊緊地咬著牙,凌厲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看向沐清雅,帶著刻骨的恨意,都是這個賤人,如果不是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果不是她皇后姑姑和太子表哥就不會死,韓家也不會落敗,都怪這個女人,都是她的錯!每天忍受著眾人鄙夷的目光,讓歷來都是天之驕女的她幾近崩潰,如果不是心中的恨意支撐著她,恐怕她早就倒下了。
沐清雅笑了笑:“韓小姐,是樂棋做的不夠好么?可需要本郡主親自倒酒為你賠罪?”
她們這邊的動作已經(jīng)隱隱的讓不少人注意到,紛紛笑聲的議論著。
樂棋保持著半蹲姿勢微微晃了晃,顯然一副支撐不住的模樣,韓玲瓏心中惱恨的詛咒著沐清雅,卻是伸了手出去讓樂棋倒?jié)M酒,而后一口喝了下去。
樂棋起身走回沐清雅身后,心中笑了開花,這回的一杯酒可是滿滿的一杯呢。
沐清雅臉上帶著笑意,稱贊道:“韓小姐真是好酒量。”卻是將剛剛韓玲瓏剛剛的侮辱全數(shù)的還了回去!看的一旁的端木明麗痛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