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之十分沒出息的不吭聲了,一跺腳朝前走去,小樣,還得瑟起來了?
回了自己院子,紅袖便迎了上來,急聲道:“小姐,宮中傳來消息,明日宮宴,要小姐務(wù)必出席。”
“又宮宴?”畔之不耐的皺眉,這喪事剛辦完,就這麼不消停了?
“不,這次不一樣,說是晉太子一行後日便要走,所以設(shè)下的餞別宴,還有消息稱,這次聯(lián)姻之事,勢在必行。”
“嗯,知道了。”宮宴什麼的其實(shí)最煩了聽說莊貴妃被貶入宮,那三公主還會出些什麼幺蛾子麼?青城帶不進(jìn)去,那就只能帶墨香了。
“小姐,不必憂心,在宮中門主也布了許多眼線。”
“夏辰煦他也有爭儲之心?”
面對畔之的追問,墨香抿下眼底所有情緒,低聲道“奴婢不知。”
“罷了,你退下吧,我去看看流光。”
流光也是爲(wèi)因護(hù)她才受的傷,於公於私,她也得盡心照顧著他,進(jìn)屋的時候,流光還淺眠著,她一推門,就將他驚醒了,睜眼一見是她,便咧著嘴笑,因面上敷著假面,面色顯得有些慘白,畔之手中還端著藥,走上前去小心將他扶了起來,輕聲道:“該吃藥了。”
“小姐,奴家要你喂”尾音上揚(yáng)著,軟濡嬌媚的讓她差點(diǎn)將碗給打翻了,撒嬌什麼,你一個男人做來真的合適麼?畔之嘴角抽了抽,擡眼瞥了他一眼,淡聲道:“別得寸進(jìn)尺啊,自己乖乖喝!”
“奴家”流光癟著嘴還待要說什麼,畔之一個眼刀子過去,他也就乖乖的閉嘴了,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一把接過碗,就將這藥給咕嚕咕嚕喝了。
“好苦”流光抱怨著,臉都擠成了菊花狀,畔之將一甜棗塞入他嘴裡,咬牙道:“這還是我偷藏起來的,便宜你小子了。”
自從她胡吃了幾日導(dǎo)致牙齦發(fā)炎牙劇疼之後,紅袖就將所有的甜類食品給收繳了,她最近混的實(shí)在太悽慘了些。
“還是小姐對我好。”眼瞇成了月牙狀,笑著露出八顆牙,畔之心痛難忍,將頭給轉(zhuǎn)了過去,對於嗜甜者,被奪食什麼,實(shí)在太殘忍了啊!
“好了,要換藥了,你躺好。”這幾日一直是她換藥,畢竟流光是男人的身份,總不能讓紅袖或是墨香給他換吧,貌似她也沒將自己當(dāng)女人?
說著便掀他被子,流光面色頓時就扭曲了,雖然他慣常喜扮女人什麼的,但這身子還是男人好吧,這隨便掀人家被褥,扒衣服什麼的來合適嗎?
胸口平的很,那衣裳也就被她撩到了胸口,小心翼翼的將包紮拆開,傷口癒合的還算不錯,並沒有感染,裡面也未化膿,又重新上了藥包扎,細(xì)聲囑咐著:“看樣子,再躺個七八天就能起身了,這次你是因護(hù)我才受的傷,所以,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奴家的身子被你看了,小姐你要對奴家負(fù)責(zé)。”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副飽受委屈又含情脈脈的模樣,緊咬著下脣,這姿態(tài)就好像她不答應(yīng)就是負(fù)心漢似的,畔之嘴角抽了抽,這個角色定位錯了吧。
“負(fù)責(zé)?你現(xiàn)在吃我的,住我的又用我的,這算不算負(fù)責(zé)?改明兒,趕緊把賣身契給簽了吧。”
“”小姐腫麼可以這麼說呢他不是要這種負(fù)責(zé)啦。
“小姐奴家都已經(jīng)是你的人,小姐要怎樣,奴家都依你。”聲音還是女聲,眼底還蕩著水意,詭異的百合感襲來,畔子忍著撕下他假面果斷的抽手了,撂下一句:“明日要去宮中,待晚上回來再給你換藥,我會讓紅袖好好照顧你的,”然後起身落荒而逃。
流光笑瞇著眼,撫摸著胸口處,那原本空蕩了許久的心,似乎圓滿了,這種感覺是幸福嗎?
次日
顧兮卉這幾日一直在宮中並未回來,顧畔之同顧文薄一輛馬車,車內(nèi)氣氛甚是尷尬,無論她被人誣陷,還是出什麼風(fēng)頭,顧文薄向來冷眼旁觀,從上次差點(diǎn)被他掐死之後,兩人就沒說過一句話。
而畔之因知她的親生父親不是他之後,對其怨念少了許多,這人從始至終都並未將她當(dāng)作女兒看待,任由旁人踐踏欺辱,從這一點(diǎn)看,就算有過養(yǎng)育之恩,也抵不上這些年的傷害,所以,漠視纔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聽說,你將你的乳母殺了?”他問,神色莫測,氣氛有些微妙。
“是。”
“爲(wèi)何?弒殺乳母之事已傳來出去,你可知那些流言有多麼不堪?皆說你心狠手辣,狠毒成性,以後誰還敢要你?”
“父親大人是真的擔(dān)心我,還是藉此訓(xùn)斥於我?那人做了什麼,父親想必也心知肚明的很,殺她,一是爲(wèi)了泄憤,二則是爲(wèi)了震懾某些別有用心之人,那日我若入宮,或許就死在宮裡了,所以,父親大人還覺得我做錯了嗎?”
她慢聲道,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似的笑意,顧文薄眼色微沉,淡聲說:“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更聰明,這次入宮,只是你一點(diǎn)都不在乎你的清譽(yù)嗎?”
“清譽(yù)?那是什麼東西?我被傳與人茍且,又被太子上門退婚,如今又弒殺乳母,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何清譽(yù)可言,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嘴角笑意甚是嘲諷,顧文薄沉默了半響,這才沉聲道:“你可還怪我?”
“怎會?佔(zhàn)據(jù)著這相府的嫡女的身份已是天大的恩澤了,對此我心懷感激,只是我還是父親大人的女兒,對父親我依舊會懷著這份尊重。”這是實(shí)話,畢竟這頂綠帽子想必他戴的也不怎麼舒服便是了。
顧文薄嘴角動了動,卻終究什麼都沒說,她的神色透著冷淡與嘲諷,神韻之間越發(fā)像那人,他甚至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宮門近在咫尺,這一次的宮宴要隆重一些,並設(shè)在了殿內(nèi),出席此宮宴之人皆爲(wèi)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已及笙的女子與王公貴族,由此可見,這其實(shí)是一場相親宴!
依次落座後,畔之略擡頭看去,該到的都到了,就連夏景容那廝也來了,自那日後,似乎這人就從她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從未出現(xiàn)過,這次見他有恍若隔世之感,那人繼續(xù)一副假仙的模樣,眉目間流轉(zhuǎn)著淡漠,蘇涼階與他臨座而坐,一襲黑衣越顯人冷峻,氣息蕭殺卻並未壓下他。
那人看了她一眼,眼神深幽暗黑似有些複雜,畔之心微微一跳,有些不安了起來,看個毛線啊!
夏辰煦十分安靜的靜坐一旁,對比一旁的夏辰曄與夏辰洛,時常有官員或公子前來搭話拜見,而他似乎與此格格不入,一句話話也不說,偶爾擡眼向她看來,眼神安定而欣喜,畔之心底一跳,忙低下頭去,手撐著腮幫子,眼前擺滿著美食,她卻什麼都吃不得,哀怨之極。
顧兮卉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旁,這幾日她都在宮中陪伴夏嫣然身側(cè),畔之對她存了幾分戒心,畢竟那夏嫣然從她入席之時,一直死死的盯著她,彷彿與她有著切骨之恨,雖說眼神殺不死人,只是她這如今牙疼的要命,又什麼都不能吃,正心煩意亂,又被人這麼死死的盯著,心情著實(shí)好不到那裡去。
“二姐,大姐在那呢,怎的不去打個招呼。”顧兮卉一身粉色宮裝,裝扮的略顯華麗,褪去那之前故作刁蠻的做派,現(xiàn)在的她反而顯得內(nèi)斂了許多,模樣姣好,姿態(tài)從容,反而引得不少人注意,雖說姿容比不上顧畔之的豔美與顧梨珞的雍容華貴,卻也算的上是清秀佳人。
畔之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那顧梨珞端坐在夏辰曄的身後,腹部微微有些隆起,面色看起來卻不怎麼好,或許是有孕的關(guān)係,面顯得略胖了一些,就算抹了一層脂粉,依舊擋不住那些斑點(diǎn),身材也有些走樣。
“二姐,公主讓我跟你說,今晚,她想與你敘敘舊。”她的聲音輕揚(yáng),似在與她敘姐妹情一般,畔之眼微冷,嘴角上揚(yáng)輕聲道:“告訴她,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好了,看她能否留得下我的命。”
顧兮卉面色微變,咬著牙狠厲的看了她一眼,她身後墨香十分戒備的看著她,
那夏辰曄的面色更是陰沉,他向來不怒自威,慣常擺出一副威嚴(yán)之勢,而今看來,對別人的搭話顯得有些愛理不理,眼色微紅略顯陰鷲,畔之想起曾在他身上做的一些小動作,嘴角泛起一絲嘲諷而殘酷的笑意,成爲(wèi)半個太監(jiān)的滋味不好受吧,她所受的三分傷痛必定要讓他承受十分!況且這一切纔剛剛開始而已,只怕他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了!
宮宴開始了,夏宗皇並未多言,虞皇后位列右側(cè),四大宮妃少了一人,二皇子暴斃之後國喪三天,故此就連宮舞奏樂皆無,但隨著一個消息的公佈,讓所有人都錯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