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魏琰坐著他那輛金光閃閃的馬車,大搖大擺地進(jìn)了千葉城,很快被夏國前來迎接的官員迎進(jìn)了魏國的驛館。
“齊皓誠到哪里了?”魏琰坐在驛館的前廳,聲音慵懶地問杜騰。
“回爺?shù)脑挘R世子和靳大公子接了靳五小姐,再過十日就能回到千葉城了。”杜騰恭敬地說。話說到現(xiàn)在他都不太明白,墨王爺和南宮小姐不是一對嗎?為什么自家王爺要來千葉城給墨王爺求親,好費解……
魏琰在之前遇見齊皓誠之后,刻意放慢了速度,想著墨青應(yīng)該很快能追上來了,誰知道這會兒他都進(jìn)了千葉城了,墨青還是不見人影。難道墨青要暗中陪著靳辰一起回來……以墨青的性子,倒也不無可能……
“爺,明日夏國皇宮設(shè)宴……”杜騰正準(zhǔn)備跟魏琰說明天的安排,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嬌喝:“姓魏的,你給我滾出來!”
魏琰臉上的笑容一僵,神色有些煩躁地說:“杜子,幫爺擋住那個潑婦,回頭爺給你漲俸祿。”話音未落,已經(jīng)從杜騰面前消失了蹤影……
杜騰無語望天……爺,讓您都落荒而逃的姑娘又豈是屬下能擋住的……
杜騰剛剛出了前廳,就看到一個少女揮舞著鞭子朝他打了過來,杜騰趕緊躲開,少女看到打錯了人,收了鞭子,看著杜騰冷聲問:“魏琰那個混蛋呢?”
這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五官精致,眉宇之間透出一股英氣,穿著一身紅色勁裝,身姿窈窕,手中握著一根長鞭,端的是個英姿颯爽的美人兒。
杜騰正了正神色,對面前的少女拱手客氣地說:“宋小姐,我家王爺不在驛館。”
“騙誰呢?本姑娘親眼見到他進(jìn)來的!該不會當(dāng)縮頭烏龜躲起來了吧?讓他立刻滾出來!”少女看著杜騰冷聲說。
“宋小姐不信,盡管搜,不過我家王爺遠(yuǎn)道而來,明日還要入宮拜見夏皇,宋小姐最好掌握點分寸。”杜騰不卑不亢地說。
“小姐!小姐!”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地拉住了少女,“小姐咱們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今天一定要教訓(xùn)一下魏琰那個混蛋!”少女冷聲說。
“小姐!”小丫頭急得跳腳,“如果讓大少夫人知道了,肯定該生氣了。”
少女神色出現(xiàn)了一絲猶豫,不過還是站著沒動:“你不說我不說,大嫂怎么會知道?”
“舒兒!”
少女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少女神色一僵,原本的盛氣凌人瞬間換成了乖巧可人,把鞭子往小丫頭懷里一塞,轉(zhuǎn)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那個年輕少婦嘿嘿一笑說:“大嫂,你怎么來了,我正準(zhǔn)備回家呢。”
夏國千葉城的宋國公府,是個百年的名門望族,而這個殺到驛館里找魏琰麻煩的少女,就是宋國公府的小姐宋舒,前來找宋舒的這個少婦,是宋國公府的大少夫人靳晚秋,出嫁之前是靳將軍府排行第二的庶女。
看到宋舒乖乖地走到自己身后,靳晚秋對著杜騰福了一禮,有些抱歉地說:“讓這位公子見笑了,請轉(zhuǎn)達(dá)宋家的歉意,小妹不會再來打擾逍遙王殿下。”
“宋少夫人客氣了,在下會向王爺轉(zhuǎn)達(dá)的。”杜騰對著靳晚秋拱了拱手,看到宋舒乖乖地跟在靳晚秋身后走了,才松了一口氣。
“剛剛那個是靳家二小姐吧。”魏琰再次出現(xiàn)在杜騰身后,把杜騰嚇了一跳,裝模作樣地擦了一下冷汗,對魏琰說:“爺,那位是宋國公府的大少夫人,出嫁前是靳家的二小姐。”
“宋家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魏琰看著杜騰問。找麻煩的走了,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可喜可賀。
“回爺?shù)脑挘螄驄D六年前相繼離世,宋家大公子宋天臨從小就是個藥罐子,他三年前出了孝,宋老國公做主為他娶了靳家二小姐進(jìn)門沖喜,成親三個月之后宋大公子就去世了,宋大少夫人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后來宋大少夫人生了個兒子,不過那孩子似乎身體不太好。宋天臨死了之后,二公子宋天行成了國公府的世子,如今尚未成親。宋國公府唯一的小姐就是剛剛來的那位,排行第三。”
因為魏琰跟宋舒過去有些不愉快,為了以防萬一,杜騰這個屬下可是非常認(rèn)真地調(diào)查過夏國宋國公府的情況。
“你倒是清楚。”魏琰似笑非笑地看著杜騰一眼,“這么說,宋家也算是沒落了?”宋老國公都得有六七十歲了吧,如今兒子兒媳都死了,長孫也死了,剩下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和一個身體不好的重孫……
“這倒也不好說。”杜騰微微搖頭。
“好說不好說都說來聽聽。”魏琰似笑非笑地說。本來他也不用這么怕宋舒那個丫頭,無奈之前齊皓誠很認(rèn)真地跟他說,讓他不要欺負(fù)宋舒,說他跟宋家那個早死的大公子宋天臨是兄弟,宋舒就是他妹妹……
魏琰覺得都是胡扯,這其中定然另有隱情,不過看在齊皓誠的面子上,他倒是真的不想跟宋舒正面對上。宋舒來勢洶洶,他又不可能在她面前裝孫子,所以還是躲著好……
“那位宋大少夫人,也就是靳家嫁過去的二小姐很厲害,如今宋國公府可謂是她在撐著。本身宋家老二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绔子弟,宋大少夫人親手綁了他扔進(jìn)了軍營,如今聽說混得還不錯,跟過去判若兩人。至于宋家旁支那些看她們孤兒寡母想要上門找事的,最后都被她雷厲風(fēng)行地解決了。所以說,宋國公府如今雖然人丁凋零,但是也不算沒落。”杜騰說,明顯對宋家的情況相當(dāng)了解。
“這樣啊……”魏琰若有所思,“那這位宋大少夫人怎么就沒把她那個刁蠻的小姑好好改造一下呢?”
杜騰忍著笑說:“爺,本身宋大少夫人就是將門出來的,也不是什么良善性子,人家姑嫂關(guān)系好得很呢。”
“嗯哼……”魏琰自言自語了一句,“又跟靳家有關(guān)系啊……”
卻說出了魏國驛館的靳晚秋和宋舒,宋舒的馬在外面,靳晚秋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地說:“舒兒跟我一起坐馬車,小翠你騎馬回去。”
“哦。”宋舒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跟著靳晚秋上了馬車。
馬車朝著宋國公府的方向而去,宋舒坐在靳晚秋對面,對著靳晚秋討好地笑笑:“大嫂,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我都沒見到那個姓魏的混……魏國的那個逍遙王……”
靳晚秋看了宋舒一眼,宋舒立刻低下頭去認(rèn)錯:“大嫂,我錯了。”
“舒兒,你年紀(jì)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靳晚秋看著宋舒語重心長地說,“魏國逍遙王這次是代表魏國皇室前來千葉城做客的,明日還要進(jìn)宮赴宴,你要真的闖出什么禍來,后果不是國公府能承擔(dān)的。”
“我知道了大嫂。”宋舒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是因為受了委屈氣不過,但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清楚那位逍遙王是什么樣的人,何必在那樣的男人身上浪費自己的感情?”靳晚秋看著宋舒說。
“哪有什么感情?我就是想教訓(xùn)他一頓出氣!”宋舒說,“當(dāng)初我可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揚言再見要把他剁了喂狗的……”
“舒兒!”靳晚秋不認(rèn)同地看著宋舒。
宋舒吐了吐小舌頭,嘻嘻笑著挽住了靳晚秋的胳膊:“好啦大嫂我知道啦,我又不是真的沒有分寸。”下次就找個夜深人靜沒人知道的時候去教訓(xùn)魏琰好了,宋舒姑娘心中想……
說起魏琰和宋舒的恩怨糾葛,這也是魏琰曾經(jīng)惹下的無數(shù)桃花債中的一樁。之所以宋舒比較特殊,是因為別的被魏琰玩弄了感情的姑娘最終都忍氣吞聲選擇遺忘然后嫁作他人婦了,而宋舒是個暴脾氣,顯然不可能忍氣吞聲,也不會選擇遺忘,而是發(fā)誓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事情說來其實也不復(fù)雜。魏琰上次來千葉城,是專門過來游玩兒的,外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他有一天在千葉城一家酒樓里喝酒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宋舒。
宋舒當(dāng)時沒拿鞭子,還穿著一身靳晚秋給她準(zhǔn)備的粉色紗裙,看起來倒是個美麗溫柔的大家小姐。
無聊之中的魏琰很快設(shè)計了跟宋舒的“偶遇”,而魏琰這樣一個又帥又多金而且見識廣博幽默風(fēng)趣的男人,想要讓女人動心其實真的很容易。
可憐的宋舒姑娘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心,兩人一共偷偷約會了三次,宋舒還刻意表現(xiàn)得溫柔可人,誰知道三天過后,魏琰這個花心大蘿卜就厭倦了,然后直接跟宋舒說了后會無期……
與此同時宋舒才知道這個桃花眼兒的男人竟然是魏國那個花名在外的逍遙王魏琰,而她算是徹徹底底被玩弄了,雖然魏琰也沒干啥,不過就是拉了拉她的小手而已。
所以宋舒暴怒了,當(dāng)街就跟魏琰打了起來,魏琰這才知道他這次勾搭的這個看起來溫柔可人的小姐其實是個母老虎……
兩人打了一架,宋舒不是魏琰的對手,而魏琰不想引起夏國皇室的注意,很快就溜了。而宋舒當(dāng)街發(fā)誓下次再見一定要把魏琰給大卸八塊剁了喂狗……
當(dāng)然了,如今魏琰早已經(jīng)對那些美麗溫柔的姑娘失去了興趣,也很久沒有拈花惹草了,但是既然出來混,過去欠下的債,還是要還的……
“大嫂,你家五妹是不是就快回來了?我今天在街上還聽人說呢,說是靳大哥去接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宋舒不想再提魏琰,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卻是說起了靳晚秋的妹妹靳辰。
聽到宋舒提起靳辰,靳晚秋微微蹙眉,嘆了一口氣說:“是啊,小五要回來了。”
靳晚秋前幾天回靳家,聽靳夫人念叨了半天,話里話外都是對靳辰的厭惡和不喜,還在怨怪靳揚這次不聽話頂撞她……作為一個庶女,還是一個已經(jīng)出嫁的庶女,靳晚秋也不好說什么,但她心里卻是對靳夫人的行為十分不能理解,靳辰可是靳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從小被扔到千里之外不管不問就算了,如今要回來了還是這樣的態(tài)度……
“大嫂還記得靳五小姐是什么樣子嗎?”宋舒好奇地看著靳晚秋問。宋舒就比靳辰大兩個月,宋家和靳家是世交,小時候宋舒是經(jīng)常去靳家玩兒的,但是沒有跟靳辰一起玩兒過。因為那個出生就有煞女之名的靳家五小姐幾乎不被允許見外人……
“記得,只是如今小五已經(jīng)十五歲了,九年未見,她或許已經(jīng)不記得我這個姐姐了。”靳晚秋嘆了一口氣說。
靳晚秋今年還未滿十九歲,當(dāng)年會早早出嫁為宋天臨沖喜,也是因為宋老國公求上了靳家的門,點名要她這個庶女嫁過去……
作為生母早夭的庶女,靳晚秋其實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況且宋老國公還拿出了當(dāng)年靳老將軍給的信物,說是兩家小輩要結(jié)親。
“大嫂,你跟五小姐關(guān)系很好嗎?”宋舒對靳家人也都不陌生,知道靳家那位美名遠(yuǎn)揚的三小姐靳月對自家大嫂一直不太友好……
“小時候的事了。”靳晚秋微微一笑沒有多說。彼時她生母剛剛亡故,在靳家大宅里生存也是舉步維艱,因為靳夫人并不是一個能容人的嫡母。要說靳晚秋最感激的人,其實是她的大哥靳揚。靳揚一直護(hù)著她,還有那個可憐的五妹……
魏琰到達(dá)千葉城的當(dāng)晚,正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就看到窗戶無風(fēng)自動,一個黑影飄了進(jìn)來。
魏琰看著來人神色微變:“你吃藥了?”
來人摘下臉上的面具,正是墨青。他在桌邊坐了下來,微微點頭說:“嗯,向前輩出關(guān)了。”
魏琰唇角微勾:“真是個好時機(jī)啊。”
墨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魏琰看著他說:“我還以為你要跟小……靳辰一起回來呢。”
“我讓風(fēng)揚跟著她,不會有事。”墨青微微搖頭說。
“哪能有什么事?要有事也是別人有事。”魏琰嘿嘿一笑,已經(jīng)有些期待靳辰回到靳家之后的事情了。
“不過,她如果要用武功的話,如何解釋?”魏琰看著墨青問。
“她自己已經(jīng)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墨青唇角微勾。他家小丫頭就是聰明得很啊,竟然把慧悟大師拉上了賊船……
“解決了?”魏琰微微一愣。
墨青把風(fēng)揚傳過來的消息跟魏琰說了,魏琰哈哈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個便宜師父很合理。”
“接下來我不會出現(xiàn)在外人面前,你按計劃行事。”墨青看著魏琰說。
魏琰微微點頭:“你不出現(xiàn)也好,省得被人盯上還要束手束腳的。”話落突然想起了什么,看著墨青問,“冷肅呢?”
“在千葉城的一個別院里。”墨青說。他在千葉城有一處宅子,很隱蔽,進(jìn)城之后就把冷肅扔過去了,有風(fēng)清在也不會出什么問題,還有靳辰的愛馬小二,也被他帶過來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夏國太子夏毓杰親自來了魏國驛館。
“逍遙王,別來無恙?”夏毓杰看到魏琰,笑容爽朗地說。因為之前去雪狼國同行,兩人也算是認(rèn)識了。
“夏太子風(fēng)采依舊。”魏琰唇角微勾。
“本宮是專門過來請逍遙王進(jìn)宮赴宴的。”夏毓杰看著魏琰微微一笑說,“父皇叮囑了讓本宮一定要好好招待夏太子。”
“夏皇盛情,那就勞煩夏太子帶路了。”魏琰唇角微勾。夏國那個腦子有坑的皇帝這次最好學(xué)得聰明點兒……
魏國來的人就只有魏琰,而魏琰明面上只帶了杜騰一個隨從。夏毓杰和魏琰十分友好地聊著天進(jìn)了夏國的皇宮。到了舉辦宴會的宮殿,魏琰眉梢微挑,之前他以為夏毓杰是客套話,沒想到夏皇為了迎接他,辦的這宴會還是挺盛大的嘛。
夏國的文武百官帶著家眷已經(jīng)在座了,還有魏國皇室的其他皇子和公子,魏琰還看到了那位曾經(jīng)試圖被夏國皇室嫁給秦驍無果又回來的夏國公主夏蝶衣……
“太子殿下駕到!魏國逍遙王殿下駕到!”
聽到大殿門口的唱名,夏國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門口,就看到夏毓杰和一個年輕男子并肩走了進(jìn)來。
魏琰唇角含笑,那雙桃花眼中流光溢彩,身上戴著的飾物都價值連城,手中還搖著一把金光閃閃的扇子……果然不負(fù)傳說中的財大氣粗之名……
魏琰往前走的時候,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微微轉(zhuǎn)頭就看到宋舒狠狠地瞪著他……
魏琰對著宋舒唇角微勾,然后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了視線繼續(xù)往前走,宋舒氣得牙癢癢,好想沖上去把魏琰狠狠地揍一頓……
魏琰的位置在最前方,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對面就是夏毓杰的位置,夏毓杰旁邊還坐著夏國其他的皇子和公主。
魏琰落座之后沒多久,夏皇帶著皇后出現(xiàn)了,還帶了一位艷光四射的貴妃娘娘,不是別人,正是靳家嫁入宮中的靳婉。
互相見禮落座之后,魏琰呈上了魏國皇室送給夏國皇室的禮物,是一尊兩米多高的血玉珊瑚。當(dāng)杜騰帶著人把那尊血玉珊瑚抬進(jìn)來的時候,滿殿的人都驚呆了,這東西可不是價值連城,而是舉世罕見啊。
魏琰看到夏皇滿意的神色,唇角微勾說道:“夏皇陛下覺得如何?”這東西可不是從魏國皇室來的,而是出自魏琰的私庫,他可是下了血本兒了,如果接下來夏皇做的事情讓他不滿意,他也不會把這寶貝收回去,大不了就給砸了,反正這對魏琰來說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哈哈!好好!逍遙王替朕謝謝魏皇的厚禮。”夏皇神情之間的確很滿意。
魏琰調(diào)查過夏皇的喜好,知道這個皇帝雖然不聰明但是很懂得享受,宮殿修得富麗堂皇,里面的每樣?xùn)|西都是寶物,而且偏愛玉雕之物。魏琰送的這尊血玉雕塑,也算是投其所好。
夏毓杰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魏琰,他總覺得魏琰這次來千葉城似乎有什么目的,但是到現(xiàn)在愣是一點沒有表露出來,反而一來就送了寶物討夏皇的歡心……難道魏皇是想向夏國示好?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以往有過幾次不太愉快的經(jīng)歷……
夏皇可是比魏琰直接多了,開口吩咐宮人把魏琰送來的這尊血玉雕塑小心地抬下去,直接抬到他的寢宮里去……
魏琰笑而不語,夏毓杰心中微嘆,自己這個父皇,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了……
而夏皇看著玉雕抬下去之后,笑容滿面地看著魏琰說:“逍遙王送了這么大的禮,可是有意跟夏國結(jié)親?”
如此直接,讓魏琰嘴角都抽了一下……夏國百官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對于自家皇帝的風(fēng)格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夏國那些未嫁的公主,看著魏琰的眼神都暗含了愛慕之意。如果和親能夠嫁給魏國的逍遙王,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因為她們可不想像夏蝶衣一樣,千里迢迢跑到雪狼國去還沒有人愿意要,丟死人了……
夏蝶衣倒是一直都很低調(diào),她也知道之前那次雪狼國之行成了她這輩子逃不開的一個污點,現(xiàn)在她想要嫁人都不容易了,因為名聲已經(jīng)壞了……就算魏國逍遙王求娶夏國的公主,也不可能是她這位被雪狼國的驍王爺棄如敝屣的公主……
魏琰在眾目睽睽之下微微點頭,不少人都很是驚訝,難道這位逍遙王真的是來夏國求親的……
“混蛋,誰想嫁給他才是瞎了眼……”宋舒嘟囔了一句,然后被靳晚秋看了一眼,趕緊乖乖閉嘴了。
“夏皇,本王的確是來求親的。”魏琰看著夏皇微微一笑。
“哈哈,不知逍遙王求的是夏國那位公主啊?”夏皇看著魏琰笑著說。
其實這位夏皇這幾年已經(jīng)后悔自己當(dāng)初拒絕魏國皇室的示好了,因為夏國百官還有夏皇的兒子一直都在勸說他,當(dāng)今天下局勢,明智的選擇應(yīng)該是拉攏魏國對付雪狼國,而不是把魏國推到雪狼國那邊……
夏皇自己的腦袋其實也轉(zhuǎn)過那個彎兒了,只是讓他主動派人對魏國皇室示好,他拉不下那個臉。
再加上之前夏皇有意修補(bǔ)跟秦驍?shù)年P(guān)系,想著如果能夠拉攏了秦驍,倒也不一定非要跟魏國交好。誰知道結(jié)果不如夏皇所愿,他千里迢迢送去的女兒秦驍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當(dāng)夏毓杰帶著夏蝶衣回來的時候,夏皇氣得不行,直罵秦驍不知好歹……
經(jīng)過這件事,夏皇是真的意識到他想要拉攏雪狼國不太可能,原本就在想著找個機(jī)會跟魏國皇室聯(lián)姻,誰知道魏琰竟然巴巴地送上門來了,這可正中夏皇下懷,覺得他面子里子都有了。
對于魏國皇室向夏國皇室求親這件事,其實夏國皇室其他人以及夏國的文武百官也是樂見其成的,因為當(dāng)今天下的局勢那么明顯,如果不是夏皇之前獨斷專行的話,魏國和夏國這些年根本不至于如此疏離。
聽到夏皇的話,夏國的幾位公主已經(jīng)羞紅了臉,心中都是忐忑不已,想著如果魏國那位逍遙王看上的是自己就好了……
“這是本王的父皇親筆書寫的國書,夏皇看過就知道了。”魏琰從袖中拿出了燙金的國書,馬上有太監(jiān)過來恭恭敬敬地接了過去,呈給了夏皇。
竟然有國書?看來這次魏國皇室是誠心要跟夏國皇室結(jié)親啊,想必魏國皇室已經(jīng)選擇了夏國的某位公主,被魏皇寫在了國書上面了……
眾人都偷偷打量著夏皇的臉色,卻看到夏皇本來挺愉快的神色,在打開國書看了兩眼之后,臉色一下子黑了……
魏琰沒有忽略夏皇的臉色變化,但是依舊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
而夏皇猛地合上手中的國書,看著魏琰神色有些不悅地說:“逍遙王,這是何意?”
眾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來不是好好的嘛?兩國皇室結(jié)親是喜事啊?皇上怎么突然又翻臉了……
“國書上寫得很清楚了。”魏琰唇角微勾,“夏皇,本王這次前來,是代表魏國皇室,為本王的表哥,魏國的墨王爺,求娶夏國靳將軍府的五小姐為妻。”
全然瞬間一片嘩然……
本來以為是魏琰要求娶夏國的某位公主做逍遙王妃,這當(dāng)然是夏國人樂見其成的。只是沒曾想,魏琰親自來求親,竟然不是給他自己求的,而是給魏國那位廢物王爺求的!求的還不是夏國皇室的公主,而是夏國靳將軍府的五小姐,那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命煞女!
這這這……好好的一樁事情簡直可謂是急轉(zhuǎn)直下,把所有人都給驚住了……
“看來魏國并沒有跟夏國結(jié)親的誠意。”夏皇神色淡淡地說。
“國書在此,夏皇不用懷疑魏國皇室的誠意。”魏琰依舊神色如常,“眾所周知,墨王爺是本王的親表哥,也是魏國皇室的一員,這樁親事,魏國皇室是誠心想要結(jié)的,就看夏皇意下如何了。”
宴會上本來其樂融融的氣氛變了味兒,夏皇臉色不怎么好看,夏國百官也都靜靜地坐在那里,心中卻很是不解……
墨青的天煞孤星之名一直都是個秘密,只有魏國皇室和墨家寥寥幾人知道,外人并不知道。
而世人所知的,是墨青出身將門,少年封王,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空有一副好皮囊,得了個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聲,卻依舊被人看不起。
本身魏琰替墨青這個廢物王爺千里迢迢來夏國求親,已經(jīng)夠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求的還不是夏國公主,而是夏國那個煞女之名天下皆知的靳家五小姐?!
說起這靳家五小姐,千葉城的人自然都不陌生。那可是天生的煞女之命,沒有人愿意沾惹的存在,就連靳家人都不愿意讓她留在靳家,所以在她六歲的時候就把她送到千里之外的寒月寺讓她自生自滅了。
最近千葉城里不少人又開始議論這位靳家五小姐,是因為她已經(jīng)滿了十五歲,很快就要回到千葉城了。雖然當(dāng)初給靳辰算命的人說只要靳辰滿了十五歲就可以歸家,但是在所有人眼中,她永遠(yuǎn)都是個天命煞女,有不少跟靳家不合的人已經(jīng)在暗中幸災(zāi)樂禍,說靳家把煞女招回來,接下來肯定該倒霉了……
當(dāng)然了,靳辰已經(jīng)十五歲了,但是靳家女百家求的這種情況在她身上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沒有任何人家想過等靳家五小姐回來之后看看是否可以娶進(jìn)門,一個都沒有……
如今這是什么情況?那位煞女五小姐還沒回到千葉城呢,竟然有人千里迢迢上門求娶了,還是魏國的一位王爺?
魏琰成功地把所有人都搞懵了,而他也沒打算解釋什么,自始至終就唇角含笑地坐在那里,等著夏皇給他一個答復(fù)……
夏皇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看著夏國的文武百官說:“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沒有人抬頭,也沒有人站出來發(fā)表意見。夏皇的目光落在某處,開口說道:“靳愛卿,魏國皇室為墨王爺求的是你的女兒,你意下如何?”
魏琰目光微瞇,看向了坐在他斜對面的靳家人。靳揚并不在,靳家的位置上坐了幾位公子小姐,容貌的確都很出眾,而靳夫人面色不愉地坐在那里,簡直把不滿寫在了臉上。
靳家的位置上,坐著兩位夫人,一位是靳放的夫人,另外一位,是戰(zhàn)死沙場的靳原的遺孀靳二夫人……靳二夫人溫氏已經(jīng)守寡十幾年了,還得了朝廷的貞烈賞賜。如今她年紀(jì)并不大,但是穿著十分老氣素淡,看起來比靳夫人老了好幾歲……
聽到夏皇點名,靳放站了起來,恭敬地說:“回皇上的話,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夏皇看著靳放說:“朕讓你說,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就算不愿意,朕也不會怪罪于你。”
夏國百官心中都是一跳,夏皇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了……
靳放微微垂眸,恭敬地說:“回皇上的話,微臣……不愿。”
“因何不愿,講給逍遙王聽聽。”夏皇神色莫名地說。
靳放看向了魏琰,對著魏琰拱了拱手說:“逍遙王殿下想必知道,在下的弟弟死于魏國墨將軍之手,靳家與墨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所以結(jié)親之事,還請逍遙王另外為墨王爺選擇佳偶吧。”
在坐的眾人都露出了煥然大悟的神情,他們怎么忘了呢,靳家二爺可是墨戰(zhàn)殺的,墨青是墨戰(zhàn)的兒子,這親事怎么可能結(jié)得成?
魏琰神色如常沒有說話,夏皇示意靳放坐下,然后看著魏琰說:“靳愛卿的心情想必逍遙王可以理解,自古姻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魏國要求娶的是朕的哪位公主,朕自然樂見其成,不過如今墨王爺要求娶的是靳將軍的女兒,靳將軍不愿,朕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
魏琰心中冷哼了一聲,多年未見,這個夏國的皇帝倒是長進(jìn)了不少,話說得倒是好聽……國書已經(jīng)擺在這里了,只要是夏國的子民,不管是不是夏皇的女兒,他都有權(quán)力決定。只不過是夏皇對這樁親事心存不滿,拿了靳放當(dāng)幌子而已。
魏琰當(dāng)然不會拆穿夏皇的心思,既然夏皇非要把靳放推出來,魏琰就順?biāo)浦刍亓讼幕室痪洌骸跋幕时菹卵灾欣恚鶎④娬f的話也是人之常情。不過……”
眾人本以為魏琰這么輕易就要放棄了,誰知他話鋒一轉(zhuǎn)接著說道:“如果靳將軍未來某天改變主意了,答應(yīng)讓靳五小姐跟墨王爺結(jié)親,夏皇陛下是不是不會再阻止了?”
這問題問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心中在想魏琰這話說得好沒意思,靳放都把靳家和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話都說出來了,怎么可能會反悔答應(yīng)讓靳家五小姐去和親?這不是打他自己的臉嗎?
夏皇也覺得魏琰問了一句廢話,不過魏琰倒是一臉認(rèn)真地等著夏皇給他一個答案,夏皇就微微點頭說:“當(dāng)然,只要靳將軍愿意,朕就冊封靳五小姐為公主,和親魏國。”
魏琰唇角微勾:“夏皇金口玉言,本王記下了。”
如此,兩國聯(lián)姻的事情就暫告一段落,魏琰接下來跟夏皇和夏毓杰談笑風(fēng)生,聊得十分融洽,似乎他為墨青求親這件事只是隨口那么一說……
不過沒有人會當(dāng)魏琰真的是隨口一說,因為魏皇親筆書寫的國書還放在夏皇的龍案上面。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魏國的廢物王爺要求娶夏國的天命煞女,這件事情本身就很詭異啊……
宴會結(jié)束,賓主盡歡。魏琰往外走的時候,跟靳放擦肩而過,對著靳放笑著說了一句:“靳將軍如果什么時候改了主意,可要告訴本王一聲。”
靳放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魏琰,魏琰也不生氣,似笑非笑地接著往前走。
宋舒跟著靳晚秋回宋國公府的路上,提起了宴會上發(fā)生的事情。
“大嫂,我怎么覺得這件事情還沒完呢?”宋舒若有所思地說,“魏琰送了那么重的禮給皇上,還帶來了魏皇親筆寫的國書,他說的話,怎么讓我感覺他有辦法讓靳將軍反悔一樣?”
靳晚秋也皺起了眉頭,事實上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怪異,魏國的那個廢物王爺為何突然要求娶靳辰?他們不可能認(rèn)識,況且靳辰的名聲那么差,雖然墨青是個廢物,但是未必沒有更好的選擇,似乎沒有必要跑到夏國來求親吧……
“我父親應(yīng)該不會反悔吧。”靳晚秋說。靳放跟靳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關(guān)系一直很好,靳原出事那次帶兵出征,本來應(yīng)該去的是靳放,因為靳放突染風(fēng)寒,靳原主動請纓,結(jié)果再沒能回來。
靳晚秋知道,靳放自認(rèn)為虧欠靳原,所以這些年對于靳家二房照顧有加,對于靳原留下的兩個孩子也視如己出。所以,要靳放松口把靳辰嫁給墨戰(zhàn)的兒子,這種事情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即便靳放根本不喜歡靳辰這個女兒,因為這事關(guān)靳家的尊嚴(yán)……
宋舒總覺得魏琰那個混蛋似乎還有后招。話說她本來真的以為魏琰是為自己來求親的,誰知道竟然是給他那個廢物表哥……
魏琰出了宮,回到驛館,就看到墨青坐在他的房間里等著了。
“我該做的已經(jīng)做了。”魏琰走過來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說。
“嗯。”墨青微微點頭。
“你還沒說,你接下來要怎么讓靳放反悔?”魏琰看著墨青興致勃勃地說。別說別人了,就是魏琰也覺得靳放反悔的可能性太小了。話說今天魏琰在夏國皇宮做的事情其實都是墨青授意的,包括他說的很多話,都是墨青的意思……
墨青沒有說話,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放在了魏琰面前。
魏琰打開那張紙,看到上面的畫像,有些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多看了兩眼之后,神色微變看著墨青說:“這是那個……”
墨青微微點頭,唇角微勾:“這件事,足以毀了靳家。”
魏琰哈哈笑了起來:“沒錯,我很期待靳放看到這張紙的表情。”
墨青唇角勾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次也一樣……
靳家。
靳放回到府中,臉色還是很難看,靳夫人一臉不悅地說:“我都說了不要把靳辰接回來,揚兒非要去接,這人還沒回來呢,已經(jīng)開始給家里找麻煩了!”
靳月也不高興地說:“是啊,都不知道今天這是怎么回事?我覺得魏國就是拿這樁親事來羞辱我們靳家的。”
“沒錯!”靳放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墨家竟然想跟靳家結(jié)親?下輩子吧!”
“讓那個丫頭回來直接去城外的望月庵,別讓她回家了!”靳夫人說。
“娘,大哥肯定不會同意的,他可是最在意五妹的。”靳月眼眸微閃,看著靳夫人說。
聽到靳月提起靳揚,靳夫人就想起她的寶貝兒子每次跟她作對都是因為那個命里帶煞的女兒,這讓她更加討厭靳辰了,臉色一冷,不容置疑地說:“就這么定了,讓她到望月庵落發(fā)為尼,省得給家里招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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