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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鐵騎東侵南下的時候,南唐和北漢都是剛換了皇帝沒多久,尤其是北漢元武帝,剛登上帝位沒多久,就遭到了大秦的侵略,國內之事尚沒有解決好,就要忙著解決國外之事。
幸而北漢有蘇家軍,蘇家已經鎮守了北漢邊關多年,保得北漢多年安康無敵,先元順帝曾說過,蘇家在,北漢安,故而這么多年來,當朝的皇帝一直都很重視蘇家,也一直防范著蘇家。
元武帝即位的時候,本想著削減一下蘇家的勢力,誰知道大秦就在這個時候出兵,北漢與南唐皆是多年安逸,軍隊早就不似戰亂年代一般以一當十,于大秦鐵騎之下幾乎是節節敗退。
北漢這便派了蘇家出兵。南唐雖是富庶,可多年不曾重武,國內竟然就沒有一個可擔當重任的將才,唐獻帝無法,只好瞞著眾人親自掛帥親征,宮中除極少數唐獻帝的心腹之外,都當唐獻帝是因為憂愁邊關之事而重病纏身,誰也不知道堂堂一國之君,竟然以身犯險,親臨邊關。
蘇錦繡是蘇家的嫡長女,說來也怪,蘇家雖是崇尚一夫一妻制,甚少有人納妾,可這代代皆是多產男子,蘇錦繡出生的時候,是受盡了全家的寵愛。可以說蘇錦繡當時過得比公主還要好,從小她不喜歡學女紅,蘇安國就由著她自己讀喜歡讀的書,什么詩書和兵法她都有所涉獵,后來因為不滿足于僅僅是紙上談兵,她就悄悄跟著大軍去了邊關。
一直到大軍走到一半的時候,蘇梓椋才將她從人群之中拎了出來,蘇錦繡掙扎著也掙脫不開,怎么求也沒有軟了蘇梓椋的心,最后還是被他扔到了蘇安國的面前,蘇安國發了好大的火,蘇錦繡卻只是癟著嘴委屈地看著他,最后還是蘇梓榆好生一頓勸,蘇安國才允了蘇錦繡一起去邊關,不過還是告訴她,不許往戰場跑。
蘇錦繡拼命地點著頭,卻是半點也沒有將蘇安國的話聽進心里。
那日大秦叫戰,蘇安國帶著蘇梓椋和蘇梓榆與南唐的大將林子慕一起上前應戰。
雖是蘇安國和蘇錦繡說過不許她往前線走,蘇錦繡卻還是穿著男裝悄悄潛入了戰場。
若不是親眼所見,蘇錦繡是怎么也不會信,這樣小橋流水,煙雨氤氳的地方,會有這樣一場殺伐。
大秦位于大陸內部,是由一支游牧民族演化而來,近幾年發明了馬鐙,大秦騎兵裝具臻于完備,其鐵騎更是令周圍的部落和小國皆是聞風喪膽,大秦騎兵具有較強的防護力和集團沖擊力,在對沒有裝甲的輕騎或步兵作正面沖擊時,具有極大的威力。而南唐和北漢受地理條件的限制,不利于騎兵作戰,加上馬匹資源缺乏,所以騎兵不占主導地位。故而在這整個戰場之上,大秦士兵揮刀廝殺,北漢和南唐士兵如枯草一般倒下,瞧起來大秦之人竟像是入了無人之地一般。
一個臉上畫著圖騰的大秦之人舉刀朝蘇梓椋砍去,蘇錦繡心中一驚,仗著身小嬌弱,在人群之中不停地往前擠去,一邊擠一邊往蘇梓椋等人的方向看去,幸好蘇家男子皆是自小習武,身子甚是靈活,堪堪避過了迎面而來的大刀,誰料蘇錦繡只顧著看蘇梓椋,差點被自己身后的一個小兵削了首級,蘇錦繡就勢仰身,避過了后面的刀卻沒有避過側面插過來的一把刀,幸好那南唐大將林子慕沖上前來一腳踢翻了那小兵,才接住了蘇錦繡,說了句:“沒事吧?”
蘇錦繡搖搖頭,就站起身來,正當此時大秦一匹馬受了驚,直直地往兩人的方向撞來,林子慕抱著蘇錦繡一個旋身,堪堪避過,可是身后一個大秦人卻已經將刀高高地舉起,蘇錦繡只來得及驚叫一聲,爾后一個旋身將那士兵的馬腿削斷,這才使原本朝著林子慕首級而去的刀只插在了他的右肩。
這一場仗打了許久,蘇錦繡護著林子慕不停地往后退,林子慕也是用不曾受傷的拿刀,與蘇錦繡配合得宜,倒也沒有叫人再傷著他二人,剛剛到了北漢軍營,林子慕就暈了過去。
蘇梓椋和蘇安國等人還不曾回來,蘇錦繡只好去找了軍醫,叫他來給林子慕上些藥。
林子慕悠悠轉醒的時候,那場戰役已經結束,雖是南唐和北漢損失慘重,可大秦也沒有占到便宜。
蘇錦繡在林子慕身邊守了許久,見林子慕醒來,才舒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得林子慕白著臉說了句:“多謝姑娘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碧K錦繡紅了臉,昔時她在晉陽城中時是第一閨閣女子,可她卻瞧不上那些雖長得好看卻只知每日尋歡作樂的大家公子,這林子慕和那些公子長得一樣好看,卻沒由來得一句話就叫蘇錦繡紅了臉。
林子慕笑了笑,抬起手來想要摸摸蘇錦繡的臉卻是在半空放下,只說了句:“你生得這樣好看,若不是個姑娘,那就定然是我有斷袖之癖了?!?
蘇錦繡被林子慕說得紅了臉,起身說了句:“我去給你拿粥?!?
可當蘇錦繡回來的時候,林子慕床邊卻已經坐了一個好看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一面拉著林子慕的手一面哭,嗔怪著說了句:“這樣不小心,若是當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門口端著粥的蘇錦繡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將那碗粥放在了床邊,輕聲說了句:“大將軍若是好了就回去吧,南唐軍中想來還有不少事情等著將軍處理呢?!?
說完,便轉身離開。故而蘇錦繡當時并不曾聽見林子慕和床邊的女子說了句:“奇怪,我心跳得好快?!?
蘇錦繡從前沒有喜歡過人,也不知道這喜歡到底是怎么一種感覺,只是這些日子只要想起林子慕在戰場之上抱住自己的時候就是忍不住想笑,便是蘇安國的呵斥似乎也是悅耳了些。
不過他應該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吧……蘇錦繡托著下巴嘆了口氣,君子不奪人所愛,父親從小就是這樣教導兩個哥哥的,想來君子都是如此,淑女也是吧。
林子慕再遇見蘇錦繡的時候,也是在北漢的軍營里,大秦的鐵騎太過厲害,北漢和南唐已經是節節敗退,若再不能拿出一個解決辦法,怕是當真要俯首稱臣。
蘇安國和林子慕討論了許多辦法,火牛陣和聲東擊西等方法都想過了,可是聲東擊西所需兵力太多,火牛陣雖是可以以牛對馬,但是萬一使不好又怕引火燒身。
眾人正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蘇錦繡卻是闖進了門來,不管蘇安國吹胡子瞪眼的樣子,直
接說了句:“我有辦法!”
“聽聽小妹的辦法吧,”蘇梓榆知道蘇安國最是守規矩,雖是寵愛蘇錦繡,定然也是不愿意叫蘇錦繡一個女子在外男面前說話的,“咱們已經討論了這么久,興許小妹置身事外會有什么更好的見解呢,況且小妹自小就是閱覽了不少的兵書,若是有什么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林將軍看在她只是一介女子的份上,不要見笑才好?!?
林子慕早就想再見蘇錦繡一面,此刻見蘇錦繡闖進門來,更是彎起了唇角,只說了句:“在下很愿意聽聽蘇姑娘的看法。”
見林子慕都這么說,蘇安國也是不好再說什么,只點頭說了句:“行了,過來吧?!?
蘇錦繡這就走上前來,在案上的地圖上指指點點地說著。
“雖是大秦有鐵騎,可咱們也沒有他們沒有的東西,這條河是奐陵河的一條分支,若是咱們能好好利用這條河,定然是可以取得勝利,河水可以保障咱們的后方及側翼的安全,不必擔心被敵軍合圍視野寬廣的平坦河岸。良好的視野便于觀察敵我雙方的行動,及時掌握戰場的情況;平坦地勢則可以使敵軍失去地形優勢,南唐多水,想來也是有不少的戰船,若是我們能在在高大戰船上俯瞰戰場,相當于占據了制高點?!碧K錦繡說完,便抬頭掃視了一下眾人,見眾人臉上都流露出了喜色,這才松了一口氣。
林子慕也是不停地點著頭,在地圖上奐陵河處點了點說道:“我們可在距水百余步之處用戰車百乘布下弧形陣法,兩頭抱河,以河岸為月弦,每輛戰車設置7名持杖士卒,共計700人;布陣后,再派2000士兵上岸接應,并攜帶大弩百張,每輛戰車上各加設20名士卒,并在車轅上張設盾牌,保護戰車,定然會給大秦重創?!?
“果真好陣法,”蘇安國也是不由得贊嘆道,“弧形陣法抗擊沖擊能力比平陣強上許多,陣內士兵再利用杖、弩、槊等武器,殺傷力定然會非常強,同時陣內士兵背水為陣,可起到"陷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果真好陣法!”
連蘇安國都嘖嘖贊嘆的陣法,蘇梓椋和蘇梓榆自然也是甚為欣賞,幾人又商議了一番,就決定蘇家先帶兵抗著大秦的進宮,林子慕則回去準備設陣所需要的戰船等東西。
林子慕也是一臉掩不住的笑意,點頭說了句:“蘇姑娘果真好學識,不知蘇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錦繡見蘇家三人都是沉迷于陣法之中,就是隨著林子慕一起出了帳篷去,剛走到門口,林子慕就駐足問了句:“在下曾多次遣人來請過蘇姑娘,姑娘為何不肯前去一聚?”
“雖是兩國聯盟,可到底我還是個女子,不宜多加走動,”蘇錦繡拜了拜,盡力不叫自己心中的酸澀之情流露出來,“且將軍日日事忙,我去多加叨擾也是不好。”
林子慕這便抿了抿唇,復而又說了句:“是我欠考慮了,還請蘇姑娘見諒,不過我這一去,怕是得有個十日八日才能回來,南唐軍中唯我妹妹一個女子,蘇姑娘若是悶得慌,可以去找她玩?!?
“你妹妹?”蘇錦繡忽然覺得心中有什么悄悄炸開來,忍不住挑眉揚了揚唇角。
林子慕也是笑了笑,“是啊,瀟瀟也是偷偷跑來的,性子和蘇姑娘很像,不過卻沒有蘇姑娘這樣聰明,她那日回去還和我說,蘇姑娘長得很好看呢?!?
“瀟瀟姑娘長得也很好看?!碧K錦繡紅了臉,小聲說了句。
林子慕笑了笑,往蘇錦繡腕上戴了一個玉鐲,彎腰在蘇錦繡耳邊說了句什么,蘇錦繡蹭地一下臉紅到了脖子根,再抬起頭來時林子慕卻已經大笑著離開了。
蘇錦繡摸著自己滾燙的臉,林子慕的那句話還在自己耳邊回響。
他說……她生得剛好是我疼愛的樣子,你生得卻是我深愛的樣子……
世間情愛之事,莫不過就是想起他時就會是滿滿的幸福感吧。
不過后來蘇錦繡才知道,原來那種感覺,并不是純粹的幸福,而是一種愿意合眸淺笑,縱身躍入火海的壯烈和幸福感。
從愛上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注定要跳入火坑。
林子慕回來的時候,蘇錦繡已經和瀟瀟熟得像是一個人那樣好,兩人時常一起睡在一起,蘇錦繡教瀟瀟兵法和詩書,瀟瀟則叫蘇錦繡女紅,說來也怪,兩人湊在一起,倒是喜歡上了自己從前根本就是深惡痛絕的東西,連林子慕也笑著說,如今瀟瀟也不算是目不識丁,來日里若是能找到一個婆家,他也是要好生感謝蘇錦繡一番。
蘇家人早就看出了林子慕和蘇錦繡之間的情愫,不過多日相處下來,蘇家人對林子慕也很是滿意,由于多年從軍,歷代為將,蘇家人不是很喜歡書生,倒是對武將有一種格外的好感,更何況蘇錦繡自己也喜歡,蘇安國也就默許了兩個人的來往。
于是,所有人都忘記了去問問,林子慕是不是已經有了家室……
北漢和南唐大破大秦的那日,蘇家人和林子慕皆是飲了不少的酒,林子慕去找瀟瀟回營,卻意外撞見了正在沐浴的蘇錦繡。
美人出浴,如粉蓮帶露,林子慕本就歡喜蘇錦繡,那日又飲了不少的酒,只覺得一股熱氣從小腹蹭地一下竄到了頭頂,燒光了他全部的理智。
直到第二日看見床榻之上那一抹刺眼的猩紅之后,林子慕才抱著蘇錦繡說:“我會好好待你的。”
“慕郎,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好不好?”蘇錦繡仰起頭來,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明晃晃地看著林子慕。
林子慕那一刻的心好像被誰用刀子刺了一下,他頓了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說:“好。”
“錦繡,這鐲子你好好保管,這內里,藏著的都是我對你的愛?!崩钅揭娞K錦繡腕上日日戴著那鐲子,便笑著說了句。
蘇家人并不知道蘇錦繡和林子慕已經珠胎暗結,可是瀟瀟知道。
那一日李瀟瀟闖進了林子慕的帳篷,問了他一句:“皇兄,你是當真會對錦繡好嗎?”
“瀟瀟……”林子慕對著李瀟瀟伸出手去,“皇兄是真的愛錦繡,我從來不曾這樣掛懷一個女子……”
李瀟瀟蹲下身來,仰頭看著林子慕,“皇兄,錦繡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負了她,好不好?”
“好,”林子慕重重地點了點頭,他說,“我
會對錦繡好的?!?
那時候李慕以為,只要他對蘇錦繡好,他就能給蘇錦繡幸福,他以為自己可以將六宮虛設,從此只專寵蘇錦繡一個人,他以為……蘇錦繡會懂他的。
可是他忘了,自己后宮里的那個皇后,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皇后本就對李慕寵愛李瀟瀟感到不滿,好在李瀟瀟只是李慕的妹妹,可如今這邊關卻是出了個狐媚子,若不是自己在李慕身邊安插了人,卻是要等著李慕將這狐媚子帶回宮中她才會知道了。
大秦的兵力已經是不足,糧草也早就供應不上,眼見著退兵就是這幾日的事情。林子慕曾無數次暗示過自己想帶蘇錦繡回南唐的事情,蘇家人雖是不舍得,可是瞧著蘇錦繡很是歡喜的樣子,也就沒有說什么。
誰知道那日和大秦的和書一起過來的,卻是皇后給李慕帶來的一封信,她說,大皇子病重,日日惦念自己的父皇,希望李慕早日回臨安。
此信是在眾人面前被讀出,李慕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蘇家人皆是將目光投到了蘇錦繡的身上,蘇錦繡卻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當天下午,李瀟瀟從后山的小溪水邊找到了蘇錦繡,將她拎到了李慕的面前,她說:“錦繡,不管如何,咱們都是好朋友,你和我哥哥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蘇錦繡不會說話也不會笑,見李慕走進門來,才福身說了句:“見過皇上?!?
“錦繡,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李慕見蘇錦繡這般,只覺得比她哭自己心里還要難受,“我是真的愛你……”
蘇錦繡掙脫了李慕的桎梏,仰頭問了句:“皇上能為了我遣散后宮嗎,能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要的夫君,只能有我一個人,皇上能做到嗎?”
“我可以專寵你一人,錦繡,”李慕想要去抓著蘇錦繡的手卻是被她避開,“我有眾多的不得已,可是錦繡,我會用心對你好?!?
蘇錦繡搖了搖頭,忽然淚水就順勢流了下來,她低著頭說了句:“溫香軟玉在側,今日有這樣的不得已,來日就會有旁的不得已,你明知我是這樣的人,卻還要來招惹我,本就是錯了。你已經有了皇后有了大皇子,便回去做你的明君吧?!?
“錦繡!”李慕見蘇錦繡轉身出去,就是要追上去,誰知蘇錦繡卻轉過頭來,任淚流滿面,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若你放棄了我還不能做一個明君,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蘇錦繡推門離開,李慕卻是再也沒有了追上去的勇氣。蘇家人見蘇錦繡失魂落魄地回來,也是沒有再問什么,只說迅速起身歸國。
南唐營中的李慕也是失魂落魄,以至于北漢軍隊走了將近一日,他才發現李瀟瀟不見了。
李慕幾乎要急瘋,卻發現了李瀟瀟留下的信,她說:“皇兄,我為你還債?!?
李慕沒有再去找蘇錦繡,也沒有來得及告訴她,那鐲子的花紋可以改成“慕錦”二字,打開來是一張蓋著南唐玉璽的空白紙張。
他許了她一個天大的恩賜,卻忘了她想要的只是他而已。
月竹公主失蹤,狐媚子歸國,皇后徹底掃清了自己的障礙,李慕歸國之后勤于朝政,不常留宿后宮,雖是尊敬皇后,卻是和她再也沒有了夫妻之間的情誼。
若不是那年皇后灌醉了李慕又有了李千玟,怕是今生她只能守著李千昊孤獨終老了。
蘇錦繡是快到了晉陽的時候才發現了李瀟瀟,對于李慕雖是又愛又恨,不過蘇錦繡并沒有遷怒于李瀟瀟,還是帶著她出門玩,帶她賞鑒這晉陽美景。
蘇家瞧著蘇錦繡一直悶悶不樂也是沒有法子,想要為她介紹婚事又怕戳她心窩子,就只好這么耽擱下來。
可是蘇家不急,蘇錦繡卻是急了,回了北漢她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若是任由這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怕是會讓蘇家聲譽掃地。
此事她只告訴了李瀟瀟,李瀟瀟也是無計可施,二人只好出門散心,正好就在那日遇見了元武帝和魏成光。
許是這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注定,上天給你牽好的姻緣,就算你再不愿也躲不過。
李瀟瀟與元武帝一見鐘情,幾人幾次三番遇上,蘇錦繡李瀟瀟與元武帝和魏成光皆是熟絡起來,李瀟瀟和元武帝的感情也是一日比一日好,本打算早日歸宮的元武帝卻是掩人耳目每日只帶著魏成光往同一個地方去,只為了再見李瀟瀟一面。
而李瀟瀟雖是知曉了他身為皇上,有著和李慕一樣的不得已,卻還是甘愿入宮,只要了一個條件,她要元武帝給蘇錦繡找一門好姻緣。
本來元武帝是想給蘇錦繡找一個大家貴族,可蘇錦繡深知這豪門如皇室,定然也是不得安寧。
于是那日陽光明媚,蘇錦繡笑靨如花,問了魏成光一句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她說:“魏郎,你愿不愿意娶我?”
蘇家舉家反對她嫁給魏成光,可她卻斷絕了和蘇家全部的來往毅然而然地入了魏府,魏成光也是許諾會一輩子對她好。
魏成光是個文人,喜歡吟詩作對,蘇錦繡飽讀詩書,二人也很是過了一陣“賭書消得潑茶香”的日子,那樣的日子很慢,很悠閑,悠閑到蘇錦繡都覺得,興許邊關之事,都是一場夢。
那時候魏成光望著蘇錦繡寫詩的側影出神,告訴她他一輩子都不會負了她。
蘇錦繡本來已經信了,可她沒想到的是,原來魏成光在鄉下也已經有了家室。
不得已,又是不得已,為何這世間有這樣多的不得已。
蘇錦繡沒有臉去怪魏成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放在誰那里,她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從前那個篤定淑女不奪人所好的蘇錦繡。她開始不愿意出門,有一日她把玩著李慕送給她,而她一直戴在腕上的那個鐲子的時候,忽然就發現了鐲子中的秘密。
那時候魏央在院子里鏟泥巴玩,而蘇錦繡就一個人默默地一邊笑一邊哭了出來。
這天下的男兒啊,你許了她一個天下,卻不肯許她一個家。
后來蘇錦繡取出那張紙,換了另一張,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有一日萬一被李慕尋著,好氣他一氣,還是經過這些日子的閑散日子,她當真愛上了魏成光。
但是有什么要緊呢,我愛過啊,不枉此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