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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你們也敢做出這種事情來,真是剝皮抽筋也不為過!”眉眼俊秀的男子手持長劍,堪堪比劃在一個彪形大漢的喉間。
“公子饒命啊!”三個躺在地上不住地打著滾的男子求饒道,“小的只是一時糊涂,求公子給小的一條生路啊……”
魏央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剛剛還是兇神惡煞的三個人,現下滾做一團,幾乎要嚇得屁滾尿流。
“公子,”一個青衣侍衛拱手上前,“讓屬下出去將這幾個人解決了吧,別污了公子和小姐的眼睛。”
“出去做什么,”溫潤的眸子里一道狠戾劃過,只聽得“呲”地一聲響,剛剛還梗著脖子不肯求饒的為首大漢,還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身首異處,“剩下的,你們解決了吧。”
那三個大漢愣在原地,還沒有發出求救的聲響就被一把把利劍刺穿了胸口,睜大了眼睛像是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會命喪當場。
“叫魏央你受驚了,”魏央瞧著那皓白的鞋面離自己越來越近,上面星星點點沾的都是將將那大漢的鮮血,突然就覺得有幾分惡心,又聽得頭頂那人繼續說道,“可是嚇著你了?”
魏央忽略了那只朝自己伸過來的玉手,以手撐地站了起來,扶著一旁的柱子回了回神,待眼前不再黑暗一片了,方才將手在衣服上隨意抹了幾把,微微仰頭笑道:“勞二皇子費心了,今日多謝二皇子相救。”
“魏央你何須和本殿這般客氣,瞧著你被歹人所劫我于情于理也是該施以援手的,只是這天色已晚,怕是夜深露重不好行……”冀璟面上含著淺笑,做出一副為魏央打算的樣子來。
魏央卻是不承他的情,福了福身道:“多謝二皇子關懷,只是我一介女子,不明不白在外過夜到底不妥,更是不敢因此壞了二皇子的名聲,為今之計只好管二皇子借一個侍衛,將我送了回去才好。”
原先出言的青衣男子一臉的不愿意,往冀璟那里看去,卻見冀璟是一臉不改色的笑容,隨意地指了一個人,叫他將魏央送回去,又朝魏央點頭笑了笑,“確實是本殿關心則亂,那么魏央你可要自己小心些。”
“不勞二皇子費心,臣女這便告辭了。”魏央和春曉一起給冀璟見了禮,冀璟朝一旁側了側身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魏央和春曉上了車,僅冀璟的侍衛在外趕馬,魏央靠著春曉坐在車里,兩顆心都是“撲騰撲騰”地跳,只聽得春曉撫著胸口說了句:“幸好遇見了二皇子,不然小姐若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怎么和舅老爺交代。”
魏央隨意地“恩”了一聲,心中卻是沒有茍同春曉的看法,剛剛二皇子進了那間破廟,瞧著氣氛有些不對便叫了她一聲,還未等她作答那彪形大漢就喊打喊殺地沖了上去,沒一會兒就全部被冀璟和他的手下們制服了,接下來便是一開始那一幕,冀璟將那男子斬于當場,雖說是為了救魏央,可是魏央怎么瞧,都
有些斬草除根,毀尸滅跡的意味。
前世怕也是這般,冀璟早就看上了魏傾,卻還是來招惹了自己,偏偏自己看不透,一頭扎進了他溫柔得可以溺死人的眸子里,到頭來喪身火海,死而無骨,流落到了一個魂魄無歸處的地步。
可是冀璟為什么偏偏看中了自己,若是自己可以為他所用,為什么最后又拋棄了自己,還急著將自己……毀尸滅跡?
到底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到底有什么是自己重活一世也不知道的……魏央想得頭疼也想不出來,索性就不再去想,吩咐了冀璟的侍衛往那條充滿煞氣的小巷子里去,將還暈在那里的佟大兩三巴掌拍醒,說是用佟大趕車便可,不再麻煩那侍衛,那侍衛雖是說怕二皇子擔心,但是奈何魏央太過堅持,這里又確實離魏府不遠,也就聽命離開了。
“快,”魏央在車里坐了一會兒,忖度著那侍衛應該已經走遠,才從馬車里探出頭來,急急地吩咐佟大道,“別回魏府,往蘇府去。”
佟大雖不知魏央是何意思,不過也聽出了魏央話音里的焦急,趕忙轉了方向,駕著車往蘇府疾馳而去。
馬車在蘇府門前停下,佟大還沒有來得及下車去敲門,就被魏央伸手按住,一雙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道:“今日之事,回府之后不許多言,你可能做到?”
“小姐放心吧,”雖是深夜,佟大眸子里的堅韌還是清晰可見,“從前是奴才財迷心竅,才聽了大小姐的話來欺負小姐,可是小姐不往心里去,還叫人給奴才家里送了好些錢財和藥物,要不是小姐,奴才家里那口子怕是熬不過來了,小姐的大恩大德,奴才都記著,小姐的事情,奴才一定用心去辦。”
“行了,”魏央得了佟大的首肯方才點了點頭,“去敲門吧。”
佟大依言下車去敲門,守門的小僮見是魏央趕忙將其迎了進去,又喚丫鬟去叫大夫人和二夫人,不一會兒就瞧著大舅母反穿著鞋子匆匆跑了出來,抓著魏央的手上下看了一遍,“乖乖,可嚇死我了,怎么大半夜的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擾了大舅母休息,實在是魏央的不是。”魏央瞧著蘇何氏也伴著丫鬟過來,又同她見了禮,三人這才坐了下來,魏央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慢慢說了,略去自己被冀璟所救那一段,只說是被一個路過的公子救了,但是夜已經這般深,自己一個沒有出閣的女子大半夜地回去到底是于理不合,她思來想去無處可去,只好來了蘇府,希望蘇江氏能夠派人去和魏府說一聲,自己今日是在蘇府耽擱了,這才沒有回去。
“可是兇險呢,”蘇何氏一只手緊緊地握著魏央,另一只手輕輕撫著自己得胸口道,“幸好是無事,不然真是叫我和你大舅母不知怎么辦才好了,既然這樣便叫你大舅母遣人去魏府說一聲,只說今日蘇府設宴,你飲得多了一些,便在蘇府睡了一會兒,一時間也忘了同魏府說一聲,剛剛你醒
來便想起了此事,只是夜深不好行,就在蘇府歇下了,只遣人和你父親說一聲,這樣可好?”
“還是你二舅母腦子轉得快,”蘇江氏喚過一旁的小丫鬟來,“你往魏府去一趟,就照著這話來說,機靈著些。”
魏央也點了點頭,“還是二舅母想得周到,魏央謝過兩位舅母了。”
“瞧瞧你這孩子,和你舅母還客氣什么,”蘇江氏拍了拍魏央的手,一臉的心疼,“這一宿可嚇死你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公子救了你,咱們也好謝一謝人家,行了,快去歇著吧,我給你找間客房。”
“是呢,”蘇何氏也隨著起身,囑咐道,“雖說是派了人去,可到底是晚了些,難免明日你父親還是要問你話,你可好好歇著,明日早些回去,別叫你父親生氣了罰了你去。”
魏央歇在蘇府里,一夜的好眠,第二日起了身便去給蘇安國請了安,昨日的事情已經有人去和蘇安國和蘇梓椋等人說了,魏央只去略坐了一坐,就被幾人催著回魏府,說是別叫魏成光起了疑心,又說若是有了麻煩,只管派人來蘇府求救。
魏央坐著蘇府特地派的馬車回了魏府,一進門便忙著去給魏成光請安,魏成光一張臉很是不好看,夏菡在一旁坐著陪他吃飯,偶爾給他夾幾筷子菜,也是不敢多言,魏成光半晌才瞥了魏央一眼,問了一下昨夜到底是何事,魏央只照著昨日蘇何氏的話回了,魏成光卻像是有幾分懷疑的樣子,正巧這時門房來報,說是蘇府來人,原來是蘇何氏怕魏成光不信,又派了自己的貼身丫鬟來。
那丫鬟也是機靈,并不說蘇何氏是怕魏成光不信,只說昨日是蘇何氏勸了魏央幾杯酒,哪里料得魏央這般不勝酒力就醉了過去,只希望魏成光不要怪罪,又將自己帶來的禮物呈了上去,魏成光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說了幾句客套話,方才遣人將那丫鬟送了出去。
“行了,既是昨日醉了酒便回去歇著吧,只是以后要注意些,還好是你外祖父家,要是外人,倒不知要怎么說你呢,”魏成光的臉色好了幾分,“你可用了飯了?”
“不敢叨擾父親和姨娘,女兒胃中有些不舒服,回去睡一會兒喝點湯便是。”魏央福身作辭,魏成光只揮了揮手。
“聽說妹妹昨夜一日未回?妹妹一介閨閣女子還是矜持些好。”魏傾一身繁復衣衫,雖然已是秋末,還是只著了一件外衫,腰間用一顆扣子松松地扣了,內里的五彩霓裳裙透過縫隙露出大片來,當真是如同春日里一般華貴耀眼。
“不勞姐姐費心,”魏央冷冷地看了魏傾一眼,“瞧著姐姐好像閑得很,不如和哥哥一起去給父親請個安,順便瞧瞧夏姨娘的胎是不是好。”
魏傾聽言臉上便是一陣尷尬,色厲內荏地冷哼了一聲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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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姐姐早。”魏央白了魏傾一眼,不再和她多言,只拂了袖子便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