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羊羊部的鋼鐵洪流毫無阻攔地涌入城墻內(nèi),擋者被碾成粉末。
“殺賊!”
縣尉慘笑一聲,也不管身后逃亡的衙役,拔刀朝得意羊羊沖上來,有一股有死無生的慘烈味道。
縣尉作為一縣軍隊之首,和縣令同責,丟城是抄家的大罪,只有用戰(zhàn)死才能彌補,讓在后方的家人活下去。
被得意羊羊連人帶刀砍成兩段。
本就沒有士兵駐扎的四中縣迅速攻克,相比起攻城,花費在清繳趁著戰(zhàn)亂,秩序崩潰之時搶劫的流氓匪徒上的時間要更多一些。
縣令則在縣衙破的一瞬間用毒藥自盡而死,縣衙內(nèi)的戶籍資料等被完整接收下來。
“讓周碧湖的內(nèi)政部迅速接收四中縣,在沒有軍隊鎮(zhèn)壓之時以維穩(wěn)為主,不急忙發(fā)動土改。”
“是。”
清掃完縣城內(nèi)所有抵抗之后趙石沒有停留,留下一連兵力之后便離開了。
四中縣會被隨后的民兵和新的行政官員接收,等到稍微穩(wěn)定之后留下的這一連也會跟上大部隊,不會分散兵力。
說是民兵,其實也接受了基礎的新兵教育,只是由于時間很短,并且沒有玩家擔任班長連長,綜合素質(zhì)要差一大截。
有信仰的加成和足夠的知識,他們在守城戰(zhàn)當中應該不遜色于普通郡兵,這是起碼的估計。
四中縣之后是南平縣,是比四中縣要大幾倍的縣,人口二十余萬,在和風郡內(nèi)部被稱為上縣。
內(nèi)有郡兵一千,民夫五千余人,更多的正規(guī)郡兵被抽調(diào)去參與決戰(zhàn)了。
這些實力,再加上比四平縣要高上一些的城墻依舊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變化,半個小時后城破,內(nèi)部抵抗力量全部被肅清。
沒有停留,在一日之內(nèi)趙石統(tǒng)帥的親軍接連攻破五城,震動州郡。
第二日,在正午的陽光當中,黑甲血旗的鋼鐵洪流登上即使現(xiàn)在還是駐扎五千州兵的同仁城,將這個通往州城三陽城的最后障礙攻破,兵鋒勢不可擋。
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遞到州城和破山劍王戰(zhàn)場,引起了巨大的驚恐。
這片被當?shù)厝嗣麨橐肮穾X的地方現(xiàn)在尸橫遍野,血腥氣傳遍十里,天空上的食腐烏鴉在盤旋,不詳?shù)暮谠苹\罩。
連續(xù)攻打了兩日,大乾軍兵還是沒有吞下四萬反賊,自身卻已經(jīng)損兵近兩萬,士氣不可避免的低迷下來。
“什么?”
軍帳中央,一臉憔悴的黃遠在聽到同仁城破,敵軍正在殺王楚王所在三陽城的時候也不由得悚然一驚。
一直作為楚王近衛(wèi)的羽林衛(wèi)統(tǒng)帥王命反應更大,他立刻站起來:“不行,我要去守衛(wèi)楚王殿下。”
不是詢問,而是通知的語氣。
作為楚王親衛(wèi),保衛(wèi)主上是他的第一職責,如果這個第一職責沒有做好,哪怕是在其他方面立下再大的功勞也是必死無疑。
“這是圍魏救趙。”
黃遠臉上苦澀更濃:“王將軍,如果你去,我敢保證必然會在半路上遇到反王的軍隊包圍。
這些天來,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軍速度遠超過我們,更是一直以來都是在試圖調(diào)動我們的大軍,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他后悔了,反賊軍隊的戰(zhàn)斗力超過州兵許多,二十萬打十萬根本不是必勝之局,此前在楚王殿下面前做出的斬釘截鐵論斷現(xiàn)在看來就是笑話一般。
可誰能知道成軍不過區(qū)區(qū)一年,莽撞而無大勇的蠻族人何時變成了如此悍不畏死又秩序分明的樣子?
這些反賊到底是給這些蠻人施展了什么法術(shù),讓他們發(fā)生了這樣巨大的變化。
“我知道。”
王命語氣冷漠道:“所以我不只是帶走本部五千羽林衛(wèi),更是會帶走楊忠國廂主等五萬兵馬。”
一直以來在黃遠面前唯唯諾諾的楊忠國過等廂主低頭,不看黃遠,顯然是默認自己會聽從王命的話。
他們忠誠于皇室。
“王命小兒,給臉不要臉!”
黃遠忽然抬高聲音,厲聲道:“三陽城是靈州重城,城高水深,內(nèi)里更是有五萬兵力駐守,反王區(qū)區(qū)六萬人絕無可能攻破。
如果你敢擅自帶兵撤離,導致朝廷丟失靈州,你可要好好想想你王家全族到底有多少陛下的信任可以消耗!”
他往日帶人溫和,此時突然爆發(fā),猶如一頭發(fā)怒雄獅,讓態(tài)度堅定的王命心中不由得一寒,猶豫起來。
靈州若失,并且是由于他擅自主張的原因,也是要死,還要累及家人。
在如此左右為難的深淵大恐怖面前他沒有因為顏面失而有所反應,默默地思量片刻后,平靜道:“一般軍兵,的確不至于此,但是反王,有飛劍,統(tǒng)帥其親軍的反王,真的不能攻破三陽城嗎?”
周圍所有將領心中一顫。
王命冷冷地道:“黃遠,那我也同樣問你,黃家有多少主上的恩澤,是否有楚王的生命那么重?”
潰逃下來的黃得功神色驚恐。
王命看向周圍的將領:“這些時日圍攻下來我軍損兵兩萬余,敵軍損兵不到一萬,士氣也比我等要強,再圍攻下去,我等真的能勝?不會從內(nèi)部崩潰?”
如雄獅一樣的黃遠身體一震,像是抽去了靈魂一樣,身體所有的鮮活生機都被抽去。
王命毫不留情面的話語揭破了他心中的僥幸。
軍帳內(nèi)瞬間變得寂靜無聲,只聽見呼吸聲,王命也閉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他在等,不到最后時刻他不想擅作主張。
“傳令……”
黃遠緩緩開口,聲音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一生的驕傲都變成了笑話。
“立刻,回援三陽城,破賊王軍于城下,報效陛下恩澤,解萬民之憂。”
“是,大帥!”
王命微微抱拳,和周圍諸將轉(zhuǎn)身離開,將黃家父子幾人留在后面。
黃遠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身上,沒有給王命留下一絲。
此次的戰(zhàn)局不利,必定要有人被問罪,作為大軍統(tǒng)帥的黃遠必死無疑,罪多罪少也就那樣了。
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得罪楚王近臣,家勢必然要大跌的黃家付不出這種代價。
多日被圍困的破山劍王等部面前忽然一空,大乾兵丁徐徐后退,交替掩護撤離,軍陣依然保持完好。
所有血海瞬間知道自己勝利了。
“血海萬勝!”
“人民萬勝!”
狂喜的歡呼聲響徹云霄,多日以來籠罩在軍營內(nèi)部的龐大壓力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