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大大們,繼續(xù)求你們打包收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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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殺氣重重,我舔了舔嘴脣,想要爭辯,卻覺得終是徒勞,他們怎麼可能不信拓雅而信我。思羯安一直不說話,目光將我牢牢固住。我對著他沉默地搖搖頭,又咬牙切齒的瞪了拓雅一眼,這個瘋女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挑個合適的日子,執(zhí)行火刑,燒死這個妖女!”大夫人倏地站起,接著便有人上來將我捆住,思羯安大喝一聲:“住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動她一根手指!”
我當即淚奔,一屋子的人皆面含怒容,拓雅笑道:“夫人您瞧,我說的沒錯吧。此女是大金來的妖女,這麼快就把您的兒子給蠱惑了。若再不將她拿下,只怕雍古城裡的男人全都會被她給收服,那後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
大夫人身子一顫,臉色煞白,朝下人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帶我下去。思羯安擋在我身前,拔劍而出。大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小妾們急忙扶住她。我趁機抓住思羯安的胳膊,眨著淚眼望著他,求道:“我不要死在這裡……”他眼神一動,一把將我按進懷中,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叫你死的。”
這個讓我嫌惡的懷抱,竟在此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連連點頭,抱著他的胳膊不放。大夫人緩過氣後,見到我倆相擁相抱,又差點氣暈過去。這時,有一個小妾開口道:“夫人,思羯安如此不孝,還有資格繼承首領(lǐng)之位嗎?”
此話一出,廳中立即安靜下來,思羯安猛地鬆開我,盯著她問:“姨娘這是何意?我是嫡長子,無論如何都是由我來繼承,難不成姨娘想讓自己的兒子承襲爵位?”未等那小妾回答,大夫人冷聲道:“她說的沒錯,思羯安,若你再這樣胡鬧下去,就別怪爲娘狠心。你十九個弟弟個個出衆(zhòng),挑誰都可以!若是其他族中老人得知你如此不孝,有誰還會支持你繼承首領(lǐng)之位?你可得仔細掂量清楚了,是要這個妖女,還是要做雍古城的主人!”
思羯安的驟然沉默讓我一陣心寒,又是一個關(guān)於江山和美人的選擇題。而對於思羯安來說,似乎更爲難。因爲他如果爲了我背叛族人,那麼他不僅不能繼承爵位,在這個雍古城,也根本不會再有他的一席之地!
半晌,他回過頭,眼神充滿了絕望和不捨。我心底一沉,訕笑道:“我明白了……”他目光一黯,忽地又擡頭道:“我送你回金——”其他人正要反對,思羯安自己也停住了。我冷笑一聲,他一定是想到了,如果送我回金國,那他們雍古人也不用再活了。別說他的首領(lǐng)之位沒了,說不定整個雍古部也會就此消失。
他一直是清楚的,清楚我這個上仙郡主在金國的地位,清楚晉國王完顏宗翰是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對金國來說,也是一個出兵征服雍古部的好藉口。
一個黑呼呼的小屋子,我?guī)缀醣话闪艘粋€大糉子。
未來不久,我便要被押上火刑臺了……被火活活燒死……變成灰燼……
我縮在牆角,渾身不停地顫抖……難道,我真的要命喪於此了嗎!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救我了,他們連是誰綁走的我也不清楚,即便是尋到這裡了,我也早就香消玉殞了……
恐懼!真的恐懼!我咬脣,一滴滴鮮血落在髒兮兮的地面上。老天,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不相信,你讓我降臨在這個時代,讓我享盡容華富貴、恩賜我玉顏美貌,難道就讓我孤苦無依的死在一個小小的部落裡?
“咯吱——”屋門突然被打開,有微弱的光亮透了進來。我擡眼,有人舉著油燈摸索了進來。走近了,才發(fā)覺是思羯安。
雖然我一點也不想和他說話,甚至想拿刀砍死他。可臨死之際,我必須盡力一搏,抓住最有可能的一絲希望!
淚眼盈眶,夾著強烈的乞求和害怕,我望著他,不停地流淚哭泣。視線是模糊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舉著油燈的手輕輕顫了一下,這就是希望!這就是機會!
他沉默了半晌,動手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又拿出我嘴裡的布。我立即撲進他的懷裡,牢牢纏住他的脖子,抽泣道:“我不要死……”思羯安身子一僵,接著緊緊摟住了我,心中一陣狂喜,有救了!
身子騰空,他將我抱了起來。我正要說一些感激的話,卻不想後背突然一涼,竟是被他抵在了硬邦邦的牆壁上,我壓著聲音道:“你做什麼?你到底救不救我?”他不說話,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託著我的手慢慢下移。我回過味來,又驚又怒,拼命掙扎道:“思羯安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顏歌,你如今這麼順從,主動對我\投懷送\抱,不就是想讓我救你嗎?”他忽然冷笑,在昏暗的屋子裡顯得尤爲恐怖,“既然想讓我救你,就得拿出點誠意來……”
我甚爲失望,撇開臉咬牙道:“你真是連禽獸都不如!威脅我一介女流,算什麼英雄好漢!”
“閉嘴!”他低斥,鼻息撲在我的臉上,胃裡一陣噁心,“看來你是不給自己機會,那我也沒法子了,你這條命我是救不回來了……不過,還是得先要了你再說!”
“思羯安你好大的膽子!”屋門忽然大開,有人疾步衝了過來,我連忙大聲尖叫。被人攪了好事,思羯安頓時惱羞成怒,猛地鬆開我,想找來人算賬。我卻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一陣鑽心的疼。
竟然是拓雅帶著大夫人進來了,大夫人很是動怒,十分大力的打了思羯安一巴掌,怒斥道:“混賬!居然還敢和這個妖女鬼混在一起!”說著居然朝我也揚起了手掌,我往後一退,真是天大的冤枉!拓雅幾步上前,攔住大夫人道:“夫人莫要動怒,別髒了自己的手!”
大夫人猶不解氣,依舊拿著大眼瞪著我。思羯安冷哼一聲,甩袖離開,我最後一點點機會徹底沒有了!
拓雅目光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對大夫人道:“如此看來,是不能執(zhí)行火刑了。”我詫異的擡頭,大夫人問:“爲何?”拓雅娓娓道:“雖然火是最聖潔的自然之物,能夠消除一切妖魔邪怪。可看思羯安那個樣子,已是中毒頗深。若以火燒此妖女,灰燼、煙霧則會在雍古城蔓延開來。而且拓雅算過,最近幾日雍古城無風(fēng),即便是將她燒死,妖氣仍然留在城中,沒有用的。”
她左一個妖右一個妖,說的神神叨叨。我心中恨恨,老孃要是妖怪,還會被你們困在這個破地方,早就把你們的血肉給吃幹喝盡了!
“你他\媽的纔是妖女!”我大吼一聲,面前兩個人皆愣了一下。我方纔意識到我手腳未被束縛著,急忙往往門口衝去,卻被拓雅一把拽住。她的力氣還是真是大,我回頭咬牙切齒的瞪她一眼,卻被她狠狠盯了一眼,那目光很是奇怪,不由得怔了怔。回過神來,已有下人趕過來將我擒住——氣結(jié)!吐血!
大夫人問:“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拓雅微微笑道:“沉屍河底,順流而下,既可以處罰此妖女,又不會留下妖氣。”我冷眼看著她那詭異的臉,這個瘋女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爲何如此對我?虧得我之前還對她挺有幾分好感,原來竟是自己瞎了狗眼!
“好,就這麼辦,那麼——”拓雅笑截道:“大夫人不用操心,一切由拓雅來準備。不能直接將其沉入河中,會髒了河水。就置一樽船型棺木,底部開一個小洞,將其放在裡面,丟入急流中。”
十月二十九,他們說這是除妖的好日子……卻是老孃在古代的十七歲生日!生日變成忌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我被綁成了一個大糉子,雙眼被緊緊矇住,由人扛著一路往河邊去。一路上,老百姓們議論紛紛,談?wù)撝疫@個根本沒有和他們照過面的妖女。拓雅一直跟在我身邊,不時發(fā)出幾聲噓嘆,像是在和路邊的百姓們揮手致意,又像是爲自己的通神本領(lǐng)而沾沾自喜。
這一切,都足以讓我毛骨悚然。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都停了下來,面上刮來一陣涼風(fēng),夾著點點水霧,想來是到了河邊。
拓雅揚聲道:“請衆(zhòng)位都回去吧,此妖女與衆(zhòng)不同,妖氣甚厚。只有我才能夠抵住妖氣侵襲,請帶著孩子們都散了吧。”
此刻,面對馬上就要來臨的死亡,我竟然一點都不怕了。只是聽著她的話覺得很好笑,也許是無力再改變了,真的沒有人……沒有天兵天將……來解救我了……
衆(zhòng)人都愛看熱鬧,似乎沒有人離開,拓雅一把扯下我的面罩,將我從地上提起。眼前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百姓,都伸長著脖子盯著我,人羣中已經(jīng)有不少男人發(fā)出了嘖嘖的讚歎聲,拓雅冷笑道:“還不散了嗎?”
此話一出,所有的婦女都行動起來了,紛紛拽著自己的男人往外走。不到幾分鐘,只剩下大夫人和她的近侍在一旁。接著有小廝匆匆而來,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大夫人臉色一變,朝拓雅道:“思羯安還不死心,我此時要趕緊去把他攔住,你抓緊時間,趕快推她入河!”
拓雅恭敬的點了點頭,目送所有人離開。
這讓我詫異,大家都覺得她能一人搞定我?不過,她力氣那麼大,我又被捆著,她確實搞的定我。
河水湍急,一樽船型棺木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中,暫時被繩子綁著,拴在岸邊的木樁上。只要拿刀切斷,棺木便會立即滑入水中,被急流沖走,衝到什麼地方?不清楚。
也沒必要清楚,因爲棺木底部有小洞,河水會漸漸滲入棺木中,一點點將我淹沒。而棺木有蓋,我也不可能逃得出來。即便是逃得出來,手腳被縛住,別說會游泳的人也無計可施,何況我是個完完全全的旱鴨子!
“你是自己進去?還是要我推你進去?”拓雅走近,手裡拿著一柄匕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望著這個神經(jīng)不正常的女人,不甘心的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把我往死路推?”
“呵呵……”她笑了幾聲,沒有回答,伸手將棺蓋輕輕推開一截,動作那麼隨意,似乎毫不費力。
我癱坐在地上,朝身後遙遠的天際看了一眼。心裡竟是一片空白,似乎有一隻手,在前方召喚著我,指引著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