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酒樓碰了面,之后便再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清水想要么是去辦別的差事,要么是已經回了華京。只是沒再見到也是好事,至少說明璀陽只是巧合,她討厭平如今一邊傷害她一邊關心他的行為。
在胥州兩個月,清水和樂溫是徹底的胥州城內城外都玩了一遍,只要是當地稍微能夠說的上來的地方,就沒有她們沒有涉足的。也算是胥州通了。
樂溫也覺得胥州已經沒有剛來的時候那么的有新鮮感了,便帶著幾個侍衛到了附近的小城中游玩。清水借口自己最近不舒服便沒有和她一起。
坐在窗前的書桌上,打開剛剛從陵州傳來的信。派去查陵州知府滅門一案的梁甲,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止戈山莊,在此背后是有人將禍水引了過去。不僅懷疑止戈山莊與此案有關,甚至是懷疑止戈山莊私藏朝廷緝拿的欽犯。已經對山莊進行了監視和搜查。
而華京殷府也因為此收到了牽連,殷府周圍也是布滿了官兵,幸得這些官兵中有殷府的人,瞧瞧的將消息傳遞了出去。兩處的形勢都非常的緊張。雪閣此時還沒有受到牽連,這算是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小姐,依現在的情況,公子太過危險,屬下需回華京一趟。”唐焰道。
“你回去已經無濟于事了,我們在朝中的人都沒有幫上忙,你去了又能如何?”
“屬下實在是擔心,回到華京至少能夠及時的知道公子的消息,以便想辦法幫公子。小姐,這里便交給儲暉,屬下現在就要動身。屬下告辭?!?
“唐大哥……”清水追去要阻攔,唐焰決絕的走到了院中間。顯然她是攔不下來的,“唐大哥,一切小心?!彼谏砗蠖?。
唐焰回頭看了她一眼,拱手施了一禮,疾步走出了院門。
“儲哥哥……我……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很強烈。你說,我是不是也要回華京?!彼戳搜凵韨鹊膬?,他此時眉頭緊鎖。
“小姐還勸唐大哥別回去,也知道回去無濟于事。如果你現在回去,反而讓公子擔心。”
“可……我也放心不下。為什么一切都很順利,卻忽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因為殷府的身份被暴露。當年大周屠殺虞國滅絕人性,自然是害怕虞國之人前來報仇,所以要斬草除根?!?
身份暴露?皇甫卓?的確,只有他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知道殷荀是刺殺蜀國公主的兇手。是他在背后一步步地引導朝廷將刀劍指向殷府,難怪殷府處處受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他人在裂云關,手竟然伸到了華京和陵州。
“我還是不放心,儲哥哥備馬,我們先去陵州?!?
“小姐,你身上的寒毒還沒有清,如果沒有何太醫在身邊調理,體內的寒毒會再次發作。”
“現在已經是四月,別說陵州,就算是華京天氣都已經暖和,我多注意保暖便不會有事。我留在這里心也不會安,快去!”
儲暉見她意志堅定,便不再勸,不僅清水,他心中也是放不下。他剛要走,清水立即的喚住他,道:“還是要做好計劃,這樣離開,必然是逃不過李曲靖的視線。你讓程遙和程遠到城中去備幾匹快馬,在西城門等我們。孟萱,你裝作去城中買藥,然后乘機離開。你們三人,侍衛不會太注意,容易脫身。”
“儲哥哥,你和我去柳家塘,那里是胥州最大的玉石珠寶交易之地,申時人是最多的時候,前來跟日我尖刀附近有幾處宅院在修建,必然很亂,我們在那里可以甩開李曲靖和侍衛。從柳家塘到西門,如果沒有馬匹,需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是酉時,城門會關閉。等李曲靖意識到我們離開追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酉時。所以我們都要在酉時出城?!?
“是?!眱熀兔陷骐p雙離開。
清水抬頭看了看天,現在才剛過午時,從這兒到柳家塘馬車緩行也不過半個時辰,現在還有半個時辰空閑時間。她不動聲色的,叫來兩個伺候的侍女,為她沐浴梳妝。
未時末的時候,她便讓儲暉去備馬車,準備去柳家塘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可心的首飾之類的物件。侍衛暗中跟著。
到柳家塘時候,這里的確是人山人海,幾處宅院的修建,往來的運送木石的車更多,將本就不寬的街道占去大半,人與人之間都要側著走。
他們逛了幾個店鋪和攤位后,清水抬頭看了眼前面的一家店鋪,這店鋪位于十字路口,她去過一次,店鋪兩層,很大,而且有個偏門,通向另一條街道。
清水快步疾走向客棧奔去,身后的侍衛緊緊的跟著。清水和儲暉閃身進了客棧,清水從偏門離開,儲暉故意慢了幾步向樓上走去,讓跟進來的李曲靖幾人看見,沖上二樓,儲暉此時已經跳窗離開。街道上人海茫茫,已經看不見儲暉的身影。李曲靖意識到她們是有心要甩開他們,但無論是因為什么,必然是對他們不利的。他們也從二樓跳下追去分開去追。
儲暉追上清水后,兩人便直奔城西。孟萱已經等在了城門口。見到他們迎上去幾步低聲道:“城門士兵我都打點了?!?
“好。”
此時還差一刻便到酉時,他們立即的出了城,此時程遙和程遠已經在成門外等候。五人立即的翻身上馬向陵州奔去。
李曲靖追到西城門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他詢問守門的士兵。“剛剛是否有一個身穿粉色襦裙的姑娘出城,十六七歲,十分美艷,身邊還有一位弱冠少年,中等身材,手中拿著一把劍。”
士兵歪著腦袋想了下然后搖了搖頭道,“沒有?!?
李曲靖又問其他的士兵,要么說沒有看見,要么就說沒注意。李曲靖不敢耽誤時間,立即回行宮調派人手去找,他們究竟是不是從西城門出去了,他也不能夠確認。而且城門一關,他們有沒有出去不一定。
樂溫回到行宮不見清水,問了侍女只是說出門了,也不清楚具體去了哪里。過了許久李曲靖回來,她才知道清水逃走,可能已經離開了胥州。
“清水姐姐為什么會離開?她離開要去哪里呀?”她著急的問。
“中午時分唐焰離開一路向北,行色匆匆,他應該是回華京?,F在貴妃娘娘帶著其他的人逃走,應該是華京要出事了。公主,我們必須提前返回華京。”
樂溫心中不愿,眉頭皺了一大把。但是想想清水河孟萱都不在了,她一個人在胥州也的確是沒有什么意思,而且胥州也都玩了一遍了,便答應了。
“明早出發,公主今日便收拾一下,早些休息。”
樂溫撅著嘴巴,不滿的轉身進了房間。
清水幾人連夜趕路,到了第二日確定行程安全了,才投宿客棧??祚R加鞭幾日,才到陵州。
進入陵州城,便聽到街道邊有人在議論止戈山莊。其中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道:“也不知道止戈山莊犯了什么事,今早被官府查封了?!?
另一個高個子男子回道:“我聽說是因為上一任知府滅門就是止戈山莊所為。”
“這怎么可能???止戈山莊向來與民為善,每逢荒年便是賑濟百姓,前年,若不是止戈山莊,不知道餓死多少人,知府大人還夸贊過止戈山莊?!?
“這誰知道呢,我也只是聽說。”
他們立即的奔到止戈山莊,果然莊門緊閉,朱紅的大門上貼著兩道封條。
正這時有一位弱冠年紀的少年一身尋常百姓的粗布舊衣走了過來,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低聲道:“小姐,跟屬下來?!?
清水看了眼少年,認識他是止戈山莊的小廝。他們立即的跟了過去。
幾人來到了一個小別院,院中有一位少女,是山莊總管歐陽琮的妻子。
“歐陽嫂嫂,山莊是怎么回事?為何被查封?”
“有人指認是二公子派人殺了前知府全家,所有的證據樣樣俱全,真的是出乎預料,防不勝防。官府便將山莊查封,并且將山莊的人都關進了知府大牢。我與小傲當時正在外面采買東西所以逃了過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想除掉我們,可以有一萬個理由。”
“荀表哥也被抓了起來?”他可是朝廷緝拿的兇手,梁甲是刑部侍郎,必然是見過殷荀的畫像。
“在得到華京要派欽差來陵州的消息后,慕容公子便帶著二公子離開了陵州?!?
“去了哪里?”
“去了虞山城?!?
“虞山城?進入虞山城的道路不是已經被封死了嗎?這個季節山上植被茂密,且有野獸毒蟲,他們怎么去?”
“進入虞山寬曠的道路是被封死了,其實還有一條路,是穿過山體,這條路上岔路很多,而且布滿機關??恐貓D便可以安全進入。當年我們這些活者的人,便是從那里離開的?!?
現在殷荀是安全的,她稍稍放了心。但是更多的人在知府的大牢,就他們幾個人的力量根本救不出來,甚至還會連累他們在牢中受苦。
止戈山莊,現在是這樣的狀況,那華京必然更糟。清水讓程遙和程遠留下來打探消息,她和儲暉、孟萱直接去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