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來自第八天的晚上,王峰半夜忽然感覺尿急,他睜開惺忪地睡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窗外地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在地上留下一片慘白,好似地面結了一層白霜。王峰向旁邊看了看,發現旁邊的床上根本沒人,東方流云不在床上。
“呀,這家伙這么晚去哪了?”
王峰輕聲嘀咕著,疑惑地撓了撓頭,難不成這家伙也和自己一樣尿急?一想到這個可能,王峰甚至有了不想去衛生間的想法。
不過,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了,起身穿鞋跑了出去。
夜晚終歸是有些涼意,王峰一出病房立刻就被外面傳來的冷意一激變的清醒。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不遠處的衛生間走去。
此時的眼科病院看上去有些瘆人,王峰看了眼手表發現已經凌晨兩點半了,在這種時候,恐怕連值班的護士都睡覺了吧。輕微地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地響起,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下,王峰覺得自己原來走路的聲音竟然這么大。
終于來到了衛生間,王峰先是在里面看了一圈,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咦?東方流云那家伙到底去哪了?”
王峰愈加詫異,昨晚睡覺前他親眼見到東方流云躺下的,怎么忽然就不見了?這么晚了,這家伙能跑哪去?疑惑地撓著頭,王峰實在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么,無所謂地撇撇嘴,管他呢,反正也和自己沒有太大關系。有這功夫還不如趕緊解決一下自己的生理問題,王峰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膀胱要爆炸了。
“嘩嘩嘩”地水聲響起,王峰舒爽地抖了兩下,感覺全身痛快。
等他完事離開時,再次確認了一番,東方流云果然不在這里。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搞。”
王峰體內的記者八卦之血有些蠢蠢欲動,他開始猜測著東方流云的下落。就在他剛一邁出衛生間的大門時,眼角瞥見走廊盡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咦?”
王峰詫異地輕咦一聲。
“怎么會是他?這么晚了他要干嘛?”
王峰忽然興奮了起來,他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拐過走廊盡頭,樓道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影。王峰撓著頭,目光依次在旁邊的病房窗戶向里望去。
他剛剛看到的是歐陽大夫,按理說這個時間了他不應該還待在醫院,就算今晚是他值班,也不能大半夜地跑到病房區啊。若是說有病人出現突發狀況的話,那也會有護士跟著,可是這么安靜的情況……
王峰忽然詭異地笑了笑,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說不定歐陽斌是在和哪個女病人約會,這才偷偷摸摸地深夜跑到病房區。這是極有可能的,想不到一本正經地歐陽大夫竟然還是一位偷花高手,嘿嘿。王峰無良地淫笑起來,對于找到歐陽大夫的秘密他更有興趣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王峰終于在一處病房外看到了歐陽大夫的身影。
病房里漆黑一片,王峰側身靠在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里望去。
只見歐陽大夫正附身趴在一位病人的身上,腦袋似乎和那人貼在一起。從王峰這個角度看去,就好像歐陽大夫正在和什么人擁吻著。
王峰再次露出了****的笑容,看來一切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這位歐陽大夫看來真是深夜到此采花來的。
可是下一秒,王峰臉上的淫笑凝固了,他瞪大了雙眼,滿臉地不敢置信。
只見那位歐陽大夫輕輕起身,在他身下是一位半百的老者,王峰當然不是因為這件事兒驚訝,他震驚地是此時的歐陽大夫手中正拿著一只細長的針。那針足有手掌長短,在月光下寒芒閃爍。
此時,這根針的一端正插在那位老者的眼瞳中,歐陽斌正以一種緩慢地速度緩緩旋轉著銀針。在他的臉上,是一種冰冷至極地笑容??吹侥莻€笑容,王峰沒來由地就出了一身地冷汗。
長針緩緩旋轉,在差不多三分鐘后,歐陽斌緩緩地將長針抽了出來,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將長針放了進去。月光下,王峰瞧得分明,只見從長針上緩緩流出了一滴透明的液體。他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滴液體該不會是……
病房里的歐陽斌再次將長針刺入了老者的另一只眼瞳里,他動作流暢而平穩,顯然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他到底在干嘛?他從病人眼中抽出來的液體是什么?
這樣的問號在王峰的腦海中升起,他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種恐懼。如果說這位歐陽大夫是在給病人治病,那么為什么不等到白天?況且他臉上的神色是如此猙獰,與他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形象差異實在是太大了。
王峰脊背發涼,他不由想到,自己在晚上熟睡后是否也遇到過這種遭遇?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也被那根長針刺入過?
一念及此,王峰立刻感覺自己的雙眼再一次刺痛起來,就好像有一根長針緩緩扎了進去。
病房里仍在繼續,那位老者在為歐陽斌提供了第二滴那種透明液體后,歐陽大夫將目標放在了下一個人身上,那是一位年輕人,歲數比王峰要小的多。
王峰再一次看到歐陽斌熟練至極地將長針刺入了那個年輕人的眼瞳里,看到這,王峰打了一個寒顫。
不料,他的這個動作忽然在門上輕輕撞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王峰立刻腦子一震,暗道一聲不好,再次向病房里瞄去時果然見到歐陽斌瞇縫著雙眼看向這邊。那雙眼睛是王峰從沒看過的,冰冷兇殘,好像野獸一般。
王峰大罵自己愚蠢,只希望對方沒有看到自己的臉。他再不觀察,轉身就跑。
“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在寂靜地走廊里不異于悶雷,可王峰管不了這么多了,在他剛剛拐過走廊拐角時,聽到身后響起了病房門打開的聲音。
王峰心臟狂跳,趕緊沖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發現東方流云已經回來了,此時正躺在床上似乎睡了過去。王峰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