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火車的過程中,王峰打開了檔案袋,他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地去采訪吧,至少也要大致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
從檔案袋里掏出那幾張紙,王峰立刻就被第一張的幾個字吸引住了目光。
善和村發現巨大石棺,石棺樣式歷代從未出現,不知其究竟為何?有關人員懷疑為古代某位“巨人”棺木,另有人猜測為近代某種祭祀類的產物。眾說紛紜,皆因石棺巨大,不知其用。
接著后面又將石棺的大小做了詳盡的介紹,王峰一邊看著一邊砸著嘴,嘴里嘀嘀咕咕地開口說道:
“3。75米長,2。25米寬,嗬!是挺大的,這是裝什么人的?難道在過去還有巨人這樣的家伙?”
王峰一面嘀咕著,一面繼續向后看。
石棺是在一處荒地地下十多米發現的,那里是善和村的地界。因善和村最近幾年村民收入頗豐,所以村里決定選擇一片荒地,打算蓋上幾棟住宅樓,以便讓村里人也能過上城里人的生活。可是在挖地基時,忽然挖掘出了一副石棺,工程就此暫停。
其后,有村民將其發到網上,并附上幾張照片,頓時引起眾多網友評論,省里也被此發現驚動,一時間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隨同消息傳來的,還有在石棺出土后,善和村發生了許多說不清的靈異現象,至此,更是將此次石棺發現推上了**。
看到這些消息,王峰挑了挑眉,他從那幾張紙里抽出來一張,上面打印的是石棺的照片。
與其說是石棺,不如說是一塊長方形磚塊,至少王峰是這么認為的。就看它那直棱直角的樣子,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副棺木,而且王峰還從未聽說有棺木是用石頭做的,雖然他看不出那副石棺究竟是何材質,但石頭是肯定的了。如此巨大的石頭棺材,難道是用來埋藏寶藏的?
這樣的念頭從王峰的腦海生了出來,他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前往善和村方向的旅客即將檢票,前往善和村方向的旅客即將檢票。”
聽到車站喇叭的預告,王峰立刻將資料收好,起身與人流匯集到了一排。
一路上王峰都能聽到周圍的人在談論善和村的石棺,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棺木,還有人說是風水之物,自然也有人和王峰的想法一樣埋的是寶藏,最離譜的是一個人說里面鎮壓的是山神,為什么善和村這幾年發展的如此之快?就是因為他們將山神鎮壓在了村里,這才財源廣進的。
聽到這話,王峰差點沒樂出聲,果真是人民群眾的想象是無邊界的。看對方說活時靈活現的表情,就好像當年鎮壓山神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一樣。
熬了一個晚上,王峰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他沒有想到,編輯部給他訂的竟然是硬座,就算不是軟臥,起碼也應該是硬臥不是?不行,回去一定要找主編理論理論,自己這趟的罪可遭大了。
等下了火車,王峰才知道自己遭的罪還沒有結束,原來善和村離火車站還有10多公里。一聽到這個消息,王峰立刻在心里將自己能想出來的所有的罵人的話都罵了一遍。
隨便在車站的小賣店里買了個面包,王峰開始琢磨怎么才能趕去善和村。這種地界,想要打個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了,王峰都懷疑,在這個村子里到底有沒有車。
看了一大圈,王峰的目光被一位蹲在土路邊抽旱煙的大爺吸引住了,準確地說,他是被大爺身邊的牛車吸引出了。他想了想,三口兩口的將手里的面包塞進嘴巴,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大爺走去。
“大爺,您好。”
還隔了老遠,王峰就揮手致意。
大爺右手正抓著草帽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另外一只手則捏著煙袋鍋吧嗒吧嗒地抽著,濃密的煙霧從他干皺皸裂的嘴唇里吐了出來。見到王峰向他揮舞手臂,大爺詫異地向左右看了看。
“大爺,是叫您那。”王峰笑呵呵的,他工作的這幾年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任何人都要保持笑臉。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個微笑往往會讓你省去不少的麻煩。
“你是叫我啊?年輕人?”
看到王峰站到了自己面前,大爺將草帽扣在腦袋上,狠抽了兩口,然后起身,將煙袋鍋在鞋底磕了磕。
“對,大爺,我是叫您那。您是善和村的村民不?”
“是啊,咋啦?”將煙袋鍋插進腰帶,大爺忽然就笑了起來。
王峰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搞得一呆,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笑些什么,自己渾身上下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啊。
“大爺,是這樣的,我是市里來的記者,我想去您的村子采訪,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走,您看您能不能捎我一段?您放心,我給您錢。”
說著話,王峰就從兜里掏出了五十元,遞給大爺。
大爺笑呵呵的,輕輕將王峰的手推了回來,黝黑的皮膚泛著油光。
“不用,不用,俺一瞅你這娃娃就是個記者同志。不要錢,不要錢,俺正好也要回村,你跟俺一道走吧。”
說完,大爺指了指旁邊的牛車,示意王峰做到后面的木板車上。
王峰活了二十多年,牛車還從未坐過,立刻顯得有些興奮地爬了上去。只見那位大爺手中鞭子一甩,啪的一聲抽在了牛屁股上。那只老黃牛哞地一聲叫,甩著尾巴邁動了腳步。
讓王峰有些失望的是,這牛車的速度還真是慢,也就比正常人走路的速度稍微快上那么一分兩分的。不過,一路行去,看看道路兩邊的風景也是不錯的。
很快的,王峰也對周圍的風景失了興趣,他笑呵呵地開始和趕車大爺攀談起來。
“大爺,您貴姓啊?”
“姓牛。”
呵,還真貼切,王峰在心中暗樂,趕牛的就姓牛?
“牛大爺,您怎么知道我是記者啊?”
這才是王峰有些奇怪的,剛剛這位牛大爺可是說他一早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這怎么可能呢?自己身上也沒掛上牌子說自己是記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