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天，他沒來得及問出口的開場白。

聽著那本是自己準備對他說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這一刻，他們兩個人的角色也好像在這一刻調轉了。

慕晚沒有說話，因爲她並沒有給自己準備這個問題的答案，然而，就在她在冷風中沉默並顫抖著的時候。

南崢嶸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不起……我……”

倉促的聲音戛然而止，慕晚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她沒打斷他，而是轉過身子看著眼前的南崢嶸，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下，露出一抹自信且安然的笑容。

南崢嶸的聲音在這抹笑容下，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符。

慕晚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下文，但她的心卻在這一刻，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的笑容越來越自然，而當她看到南崢嶸眼神中的愧疚和自責越來越明顯的時候。

一種報復的快感讓她血液裡的怨恨和妒忌漸漸復甦。

“然後呢？然後你想跟我說什麼呢，南先生？”

當一個人的靈魂被仇恨主控，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會變成鋒利的刀刃，刺傷那個你曾最想傷害，或者也是你最不想傷害的那個人。

南崢嶸沒說話，對他來說，此刻慕晚的笑容本是他最大的願望，但當他意識到她的笑容不再只是因爲自己綻放的時候。

最大的期許就變成了最痛的折磨，他意識到自己的遲到已經鑄就了無法挽回的錯誤，也許會讓他痛悔一生。

“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彼穆曇舻统燎宜粏?，他的掌心滾燙且炙熱。

慕晚的心在瘋狂的跳動著，但剛剛跟安迪在一起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在告訴她，南崢嶸已經是過去了。

她不能再爲了這個男人再傻一次。

“有些東西，來得太晚，就已經不被人需要了。也許你的道歉，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南先生。”

“慕晚，你是在報復我嗎。”南崢嶸眼底的痛苦，讓她沉浸在復仇的快感當中，但是她同樣知道這是錯的。

自己越暢快，就越代表自己忘不了他，南崢嶸靜靜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彷彿能穿透她的靈魂一般，讓她戰慄。

但她僅僅是笑著，五年的時光，讓她變得成熟，變得老練，對掩飾痛苦和情緒的修煉，爐火純青。

“南先生，報復不會對任何人的生活產生改變，有時候讓過去過去，纔是忘卻痛苦的最好辦法。”

“所以……你現在已經讓我們的過去，永遠的過去了嗎？”

“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的答案的話，那我會說，是的。”

慕晚笑著，她感覺自己的牙齒在打顫，可能是晚風太冷，也可能是她還不習慣如此明目張膽的說著謊言。

也許……是因爲南崢嶸，此刻就是自己唯一的觀衆。

“慕晚……你變了?！?

南崢嶸的聲音裡帶著嘆息，慕晚感覺笑容漸漸僵硬，她想甩開他的手，但他卻死死抓著自己不放鬆。

她努力維持著微笑，用疏淡冷漠的聲音說著：“南先生，人活著都會變，這個答案三歲小孩子都明白。所以，我能請你不要再抓著我的手了嗎？你這樣下去我會覺得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