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濃眉緊鎖,冷冷的哼了一聲,將信紙塞進袖中,褪下斗篷蓋住古靈的臉,他抱起古靈從馬車飛出,穩穩的落地,一腳踹在馬屁股上:“去。找你成精的主人去。”
古月抱著古靈大步跨步門檻,迎面恰好看到李烙走來,他笑著走過去:“李公子。可否借你家的女僕一用。”
古月將古靈抱進一間乾淨的客房,交給丫鬟後,先去了一趟雲峰旗下的藥店,取了藥材之後,又去了一趟食客,命小二去煎藥。
他靠在櫃檯上,看著來來往往流動的客人,從櫃檯上的碟中捏了一塊糕點。
梅仙水晶糕,形似梅花,餡兒用的是昨夜盛開的梅花,和麪的水是取自去年藏在梅花樹下的露水,一口下去,滋味定會綿軟清香,卻不粘牙,味道甜潤適口,又富有彈性。
只是,這皮呈現半透明狀,透著梅花的嫣紅,美則美矣,卻讓古月頓時失了胃口,好似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見古月將糕點扔回白玉盤中,眉間透著一絲厭惡。食客掌櫃連忙招呼小二撤下糕點,沏了一杯清茶,端上來。
古月喝了一口香茶,暖熱了空蕩蕩的胃,他疲倦的擡手捂嘴,打著哈欠,隨口的問道:“最近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額……”老闆快速的轉動著腦袋,估摸著月爺的心思,試探的說道:“回月爺的話,昨兒個晚上,有一位富貴公子來咱們店裡用膳。”
“呵……”古月乏味的翻個白眼,身體吊兒郎當的斜靠著櫃檯,手肘撐著桌面,一手托腮,一手捏著茶蓋把玩:“能來食客用膳的人,又付得起錢的,哪個會是個窮酸書生。”
“月爺說的是,月爺說的是。”老闆訕訕地陪笑:“只是和普通的富貴子弟比起來,那位公子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不凡之氣。不過,他似乎在等什麼人。”
老闆指向最靠近門口的桌椅,說道:“那位公子也不去雅廳廂房,非要坐在那裡。說是那裡醒目,容易被人
看見。昨晚的雪下得出奇的大,寒風又嚇人的很,我怕那位爺會受涼,便要小二關上門,他偏不肯,我只得讓小二弄了火盆暖爐給他。他等了整整一宿,也是個闊氣的主,飯菜涼了,也不準熱,直接讓倒掉重做,如此反覆至少重做了二十二次。”
“哦?這麼有錢的,倒是少見。”古月有趣的勾脣:“可知道他在等什麼人?”
“不知。”老闆回想著搖頭:“那位爺離開的時候,給了滿滿一袋的銀子。只留下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若有一位姑娘來找叫一個叫慕寒的人,就告訴她,他曾如約來過。”
“那他可有說,那位姑娘叫什麼?”古月被勾起了興趣。畢竟,這麼有錢的,還真是少見。
老闆努力的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也這麼問過他。他沒說,只說那姑娘會拿著一塊玉佩來尋人。還說,那姑娘明眸皓齒,靈氣逼人,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只要我見了,便會知道了。”
“明眸皓齒,靈氣逼人,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古月喃喃的重複一遍,突然樂了,笑道:“這樣的人,你月爺我還真見過一個。”
見老闆疑惑的看過來,古月脣角勾起,哼笑:“他說的可不就是你的主子,你月爺我的小姐嗎?”
“額……”老闆愣了一下,連忙低頭,揪起袖子擦額頭被嚇出的細汗:“月爺您別逗趣我了……”
這時,小二剛好煎好藥,提著兩個精緻的食盒,從後廚走出,恭敬的遞給古月:“月爺,這藥從頭到尾,小的一眨不眨的一直盯著在看。沒有第二個人接觸過這藥罐。那藥罐,也是用的月爺您指定的那個。哦,還有,月爺,這是方大廚前些日子自己鼓搗出的一些小點心,說讓您拿給主子嚐嚐,看看是否合格。”
“得。知道啦。”古月拎著食盒走出食客,擡頭看向天空,嘀咕道:“又下了?”
“月爺。”小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連忙追到門外,稟報道:“爺,今日早晨,有官府的人來咱們食客,一直客客氣氣的在試探,問主子最近是不是下山了, 現下在哪裡,昨夜又在哪裡。說城外發生了一件極其離奇的事情。”
“哦?什麼事?”古月眼中忽閃亮光。
“回月爺的話,事情是這樣的。月前有不少的漢子死在城外的那片樹林裡,隔日,他們的屍體就只剩下了一堆白骨,被人發現在樹林外面。大家都在流傳,說是惡鬼所爲。說林中的鐘樓內藏有惡鬼,古月您最近沒下山,所以不知道。前些日子,官府也曾派人前去鐘樓一探究竟,但無一人能活著回來。慢慢地,所有人都不敢再靠近那片樹林了。”
小二說著說著,想起傳聞,臉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害怕的直哆嗦:“但是昨晚也不知怎麼,突然之間,那片森林拔地而起,竟然消失不見了。連帶的,那個恐怖的鐘樓也不見了。月爺,你說……”
小二怕怕的縮了縮脖子,嚥了口口水,緊張的環顧四周:“月爺,你說,真的是閻王在辦事?收了鐘樓的惡鬼,順帶的,一揮手,便讓那片樹林消失不見了嗎?”
“就你這膽子,半夜都不敢出來瞎晃悠,你又沒做虧心事,還怕閻王收鬼,會收到你家嗎?不過……”古月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噓……說不定閻王也是個路癡,一個不慎還真拐到你家去了。”
“啊!月爺,您別嚇小的啊。”小二嚇得哆嗦,臉色泛白,眼睛裡掀起了一層淚光,快要哭了。
“好了,說吧,你是怎麼回答那些讓人厭煩的官差的。”
“哦哦,回月爺的話,小的正要開口,雲爺剛好帶著一位貴客來食客用膳。沒過一會,那些官爺一陣臉紅一陣臉白的從廂房走了出來。”
“古云??”古月瞭然的笑了笑。
想必小二嘴裡的貴客,該是左相了。
呵!昨晚?昨晚她家小姐哪裡都沒去,陪著左相喝了一夜的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