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在一旁看得是嘴角直抽,她的小姐哎!惡作劇就不能稍微隱秘一些?非得如此當眾打人家的臉嗎?不僅如此,還要在對方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實在是太惡劣了。
“公公要不要找太醫(yī)來看看?”一名禁衛(wèi)軍傻乎乎的問道。
李泉疼得是齜牙咧嘴,眼冒淚光,他狠狠瞪了莫筱苒一眼,這筆賬他記下了!該死的傻子!
“還不扶雜家走?”
“嗻!”
眼看著眾人魚貫而出,莫筱苒這才轉身,撥了撥耳邊的鬢發(fā),朝著小竹吩咐一句:“我又困了,諾,這東西給你?!?
隨手將圣旨拋到小竹的懷里,她頭也不回的返回寢宮。
那可是圣旨!
怎么看她那動作就跟地上的紙頁一樣一文不值呢?
不出意料,當天,李泉被皇后一腳踹中屁股,把腰給閃了的消息,猶如狂風般席卷了整個皇宮,當白青洛從隱衛(wèi)嘴里聽說此事時,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不愧是莫筱苒?!币痪滟澰S的話語從他的嘴里吐出,“看來這下子旭又該上火了,讓太醫(yī)時刻盯著些,別讓皇帝把身體給氣壞了,這東耀,可指望著他撐起來呢?!?
隱衛(wèi)跪在地上,忍不住淚流滿面,他的主子喲,這可是打算看皇上的好戲嗎?
什么時候開始,主子變得如此惡劣了?
白子旭黑著一張臉,親自來到太醫(yī)院,看著躺在床上不住哀嚎的李泉,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駭人的戾氣!
可惡的莫筱苒!可惡的傻子!
“李公公的情況如何?”他冷聲質(zhì)問道。
一旁,正在為李泉診脈的太醫(yī)嚇得急忙跪地磕頭,“回皇上,李公公閃了腰,恐怕兩三天內(nèi)下不了床了?!?
“該死!來人啊,把皇后給朕抓起來,打二十大板!”白子旭怒從心起,李泉是跟隨他十多年的左膀右臂,居然就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踹了!這口氣不出,他這個皇帝做起來還有什么意思?
“皇兒。”太后聽到消息趕過來時,正好聽到白子旭這番話,急忙出聲。
“母后,您怎么來了?”白子旭強壓著怒火,轉身攙扶住太后的一只手臂。
哎,果然是孩子氣,忍不住啊。
太后在心里搖了搖頭,輕拍著白子旭的手背,看了眼床榻上痛苦嚎啕的李泉,嘆息道:“李泉這傷算是為你受的,桂嬤嬤,去慈寧宮拿一百兩黃金,算是哀家給李公公的補償?!?
桂嬤嬤急忙應下,暗嘆太后果真善良。
“皇帝,再怎么說莫筱苒也是你的皇后,是后宮之主,怎么能說打就打呢?”太后與白子旭并肩走出太醫(yī)院,身后跟隨著一幫宮女、太監(jiān),母子倆步伐緩慢,行過一扇月型拱門,太后這才出聲安慰道。
“可那傻子實在是欺人太甚!李泉跟隨朕多年,豈是她說打就打的?”白子旭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莫筱苒三番四次給他難堪,他的臉都快被丟盡了!
太后拍拍他的手以作安撫:“你也知道她是傻子,和個傻子慪氣,值得嗎?”
“可……”白子旭剛想反駁,卻被太后打斷。
“更何況這次你選擇同雪貴妃回門,已經(jīng)是當眾打了莫筱苒的臉,一前一后也算是扯平了,想來,丞相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于你?!?
太后倒是苦口婆心,本來,白子旭拒絕與莫筱苒回門,對丞相來說可是**裸的低看,全然沒有顧忌他的顏面,可現(xiàn)在發(fā)生這種事,倒是給了她一個好的借口。
不得不說,太后不愧是宮斗中存活下來的女人,腦筋轉得真快。
“好,兒子知道了?!卑鬃有裾б宦?,倒也覺得挺有道理,點頭應下,但心里對莫筱苒的厭惡更是深了幾分。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哀家的好兒子?!?
這場在太醫(yī)院發(fā)生的談話,莫筱苒從頭到尾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依舊過著足不出戶的生活,或許是因為馬上要到回門的日子,鳳棲宮的侍衛(wèi)比起平日來多了許多,來來往往的,將整個宮殿包圍得水泄不通。
“小姐,你快看,這些人是把我們當犯人關押呢。”小竹撅著嘴,一臉不忿,看著窗戶外來回走動的禁衛(wèi)軍,手中握著的一把木梳子齒牙都快陷入掌心里去了。
“或許是白子旭擔心我們臨陣脫逃?又或許他是怕我繼續(xù)發(fā)瘋?”莫筱苒一邊說,一邊笑,顯然是沒把白子旭放在眼里,“回門啊,要回丞相府待幾天?”
“宮規(guī)上規(guī)定的是七日,頭兩天皇上是應該前去的?!毙≈裉崞鸢籽劾前鬃有窬腿滩蛔〉粞蹨I,“小姐,你的命可真苦,皇上怎么就看不到你的好呢?不僅平日里不露面,甚至連回門的日子,也被那狐媚子給勾引去了,傳揚出去,小姐,您的名聲可怎么辦啊。”
“名聲這種東西能當飯吃?”莫筱苒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他愛陪誰回去就陪誰回去,我并不在意,和他一起回門,我還嫌不舒坦呢?!?
因為不愛所以可以不上心,因為不愛,所以無動于衷。
可她越是這么云淡風輕,小竹的心就越發(fā)痛了,整個人趴在莫筱苒的肩頭,不住啜泣。
“哭什么?”莫筱苒哭笑不得的回過頭去,她能夠感覺到小竹的眼淚滴落在自己肩頭的濕潤觸感。
這丫頭是水做的嗎?
“奴婢就是為小姐不值!那什么雪貴妃哪里比得上小姐?要容貌沒容貌,要聰慧沒聰慧,要……”
“得了,”莫筱苒急忙打斷了她的話,她可不想繼續(xù)聽下去,“就算廖雪再差,那也是白子旭心尖尖上的人,咱啊,不和有夫之婦比較?!?
“恩!”小竹擦了擦眼淚,忽然間驚訝的叫了一聲:“糟了!”
“又怎么了?”這丫頭就不能別這么一驚一乍的?莫筱苒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袋瓜子抽抽的疼。
“奴婢忘了準備回門的禮物!”要知道,身為皇后回門時,準得帶些宮中的金銀財寶,本來這些理應是禮部籌備,但依照白子旭對莫筱苒無視的程度,只怕會真忘了給她準備一份。
“你是想讓我拿著自己的錢,去貼丞相府那些人的冷屁股?”莫筱苒心不甘情不愿的問道,她自己除了身為皇后的吃穿用度以外,連個嫁妝也早就被太后以她癡傻無法搭理為由在大婚前夕就給抬走了,可以說,她就是個光桿司令!
要錢沒錢,要勢沒勢!
整個一盯著白富美頭銜的女屌絲。
“要是不帶禮物回門,小姐會被人笑話的?!毙≈褚稽c也不想看到莫筱苒在回到丞相府后被人奚落的場景。
“那有什么?”莫筱苒隨意的揮了揮手,“咱不去沖那個臉面,總之,你家小姐我沒錢?!?
“那奴婢去禮部問問?”小竹還是不死心。
“你要想去就去?!蹦丬垡部闯鏊坏近S河心不死的固執(zhí),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竹立即點頭,風風火火的準備去禮部詢問有關回門的事宜。
不出莫筱苒所料,小竹幾乎是一路哭著回來的,那模樣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坐在軟榻上,順手將手中的茶杯擱到一邊,瞅了瞅小竹泛紅的眼眶,莫筱苒嘆息道:“受氣了吧?”
“小姐你還說呢,那禮部的官員根本就沒準備你回門的禮物!要不是奴婢跑去質(zhì)問,他們根本就忘了這件事了,奴婢看了看,那兒好多寶貝都是給雪貴妃準備的,就是沒咱們的份兒。”小竹越說越氣,是恨不得將那幫官員給生吞活剮了。
“我不是提醒過你嗎?”莫筱苒真恨自己這張烏鴉嘴,又給說中了。
想來也對,白子旭巴不得自己不存在,又礙于丞相的勢力,只能讓自己做個掛名皇后,怎么可能虛耗國庫來給自己籌備回門的禮物?
“小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鬧著玩?”小竹氣得直跺腳。
“要不然呢?或許咱們?nèi)ヌ竽莾阂c銀子來?”莫筱苒眼睛一轉,倒是有了個好辦法。
他們不是想克扣自己那份回門禮物嗎?那她就偏偏上門去要去!就不信,那么愛面子的太后會忍住不給!
“好,這個方法好!咱們?nèi)フ姨蟾鏍??!毙≈窈俸僖恍?,主仆二人猥瑣的笑聲,嚇得正在巡邏的禁衛(wèi)軍紛紛打了個哆嗦,暗嘆,這皇后莫不是把她的貼身丫鬟也給傳染了?都成了傻子?
穿戴整齊,小竹攙扶著莫筱苒走出鳳棲宮,經(jīng)過桃花林時,被禁衛(wèi)軍給攔了下來。
“娘娘,敢問您這是打算去哪兒?”統(tǒng)領恭敬的問道,可眼底那抹不屑卻毫不掩飾。
莫筱苒一臉木訥,一旁的小竹機靈的回話道:“奴婢正準備和皇后去慈寧宮覲見太后?!?
然后順便再大鬧一通?
那統(tǒng)領就是當日逮捕大鬧婚禮現(xiàn)場的莫筱苒回鳳棲宮的人,豈會不知她興風作浪的本領有多高?
“娘娘,皇上有令,您不能私自走出這宮門半步。”
“可我就想出去。”莫筱苒不管不顧的吆喝道,絲毫沒將白子旭的命令放在眼里。
她又不是罪犯,憑什么把她給圈禁起來?
“娘娘,請不要讓奴才等難做?!苯y(tǒng)領忍著氣,抱拳道。
“難道皇后娘娘要出去,你們還敢阻撓不成?”小竹氣得滿臉漲紅,指著統(tǒng)領怒聲問道。
可他卻還是一副恪盡職守的正直模樣,顯然是打算將白子旭的命令奉行到底了。
“你!”小竹頓時怒從心起,剛要怒罵這不長眼的奴才一頓,再怎么說,她的小姐還是皇后,怎么一個奴才也敢爬到頭頂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