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者很強烈的求關注的咳嗽聲,從沉思中驚醒的唐浪只能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瞥了一眼五六米外沒有多少好臉色的老頭。
滿頭白發(fā)倒是老頭兒最少已經進入七十耄耋之年的特性,卻不整理下頭發(fā),一頭白發(fā)蓬散著不修邊幅整得跟愛因斯坦似的就有些過分了,要知道,那位大科學家頭發(fā)絲里可都蘊藏著智慧。
而這位,頭發(fā)貌似好多天都沒洗過了。
軍人出身素來對于整理個人衛(wèi)生及內務已經融入到骨子之中習慣的唐浪倒不是說對這種不修邊幅有著濃烈的惡感,但絕對說不上什么好感。
哪怕他當年在山上連續(xù)兩日夜排雷,也會用著不多的清水和薄荷葉漱口,絕不會把自己給弄得臭烘烘的。
然后,唐浪的目光不置可否的轉移,在不修邊幅老者身側的大花狗身上停留超過2秒。
大花狗可不光是毛色一塊黑一塊白給唐浪的感覺像是記憶中的國寶,而是其巨大的體型讓唐浪為之驚嘆,那絕對不是古藍星上的傳統(tǒng)品種。
看看厚實毛發(fā)下蘊藏著的強而有力的肌肉,以及那張或許因為曬太陽有些懶洋洋打呵欠露出利齒的大嘴,唐浪甚至有理由相信,這家伙甚至能跟美洲獅打上一架,絕對算是不錯的護衛(wèi)犬。
唐浪這種看狗明顯多過看人的態(tài)度,讓老頭兒頓時吹胡子瞪眼起來。
“喂!喂!小子你干什么的?”不爽之下,言語之中自然也不那么客氣。
唐浪看看四周,確定除了老頭兒和自己以及一條狗再無其他人,只能將目光再度投向這個明顯有些老到有些任性的老頭兒。
“瞅啥瞅,說的就是你,問你話呢!”老頭兒頂著一頭斯坦頭大咧咧的問道。
如果不是他沒穿制服,唐浪還以為他就是傳說中的城市管理者。
“這里,不讓坐?”唐浪試探的回答道。
“廢話,老子都坐了,憑啥不讓你坐!”老頭兒撇撇嘴。“老子只是問你干什么的,你這腦袋里裝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老子盯你半天了,蹲人家機修店門口看小姑娘都看直眼了吧!別跟我玩什么滾刀肉,做為市民,都有預防犯罪的義務。”
“我去,現在流氓都變老了嗎?”遭受無妄之災的滾刀肉摩拳擦掌的咆哮著。“放我出去,讓我和這個老流氓對噴!”
“老爺子,我其實只是在這里曬曬太陽,順便想些事情而已。”唐浪只能哭笑不得的給這位明顯被時光摧毀的有點兒不清白的老頭兒解釋。
“你可拉倒吧!通過你坐的角度,你正好可以清晰無誤的看到對面那個辛苦干活兒小姑娘的臉和腰,而根據光線直線傳播原理,小姑娘一抬頭原本也可以看見你這個登徒子,但你卻又借著梧桐樹陰落下的光斑形成的視覺反差讓人家小姑娘一眼看來不過是一人坐在樹下的山坡草地上悠閑小憩。從而不會一個扳手丟過來砸破你的頭,你這種小伎倆,是你大爺我年輕時都玩剩下的。”老頭兒卻是嘴邊露出一絲不屑,條理極為清晰的分析道。
尼瑪!不光是流氓變老了是真的,特么這老流氓還偏偏很有文化的樣子。唐浪目不轉睛的看著coss科學大師的老頭兒,仿佛覺得老頭兒臉上有花。
實在是,他分析的太對了,雖然唐浪并不是有心,但并不是很想讓秋如歌發(fā)現自己在觀察她的唐浪潛意識就坐在了樹蔭明暗交界的邊緣,錯落無序的光斑用明暗不定的光線足以讓對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臉。
“愛大爺,你是搞研究的吧!”唐浪突然開口問道。
“那算你小子有眼光。”蓬蓬頭老頭兒見唐浪一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的驚訝,本來還有些得意,突然之間卻是臉色猛然一變:“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艾?難道,你剛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看秋小妞而是專門在這里等老頭兒我?其真實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哎呦!我去,你小子究竟是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可惹上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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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錘子的,小白,弄他!”見唐浪發(fā)呆,老頭兒更是很堅信自己的判斷,一屁股爬起身躲到了那條被唐浪認為是極佳護衛(wèi)犬的大花狗身后。
唐浪總算知道什么叫“日了狗”的感覺。
很顯然,和這個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老頭兒對話,就是。
包括那條明明是花狗卻被取了個可笑名字的小白。
但,小白卻沒有自家主人那般瘋癲,強壯到可以力搏美洲獅的身體站直,脖頸上的毛也有些顯而易見的變化,目光無比警惕的看向可能給主人帶來威脅的唐浪,卻并沒有上前。
雖然唐浪什么都沒做,而是很平淡的瞥了它一眼,可遠比人類要靈敏的屬于動物特有的生物本能告訴它,那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敵人。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主人并沒有下達真正的攻擊指令,才是這條大花狗只是保持警惕而沒有出擊的原因。
“大爺,不,艾大爺,我剛剛不過是借著您酷似古代大科學家的發(fā)型隨便那么一喊罷了。”唐浪一臉苦笑。
只要能擺脫這個顛三倒四的老頭兒,唐浪已經決定這段時間都不會來這個機修店了,剛剛老頭兒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他認識秋如歌。
而之所以他還愿意解釋,并沒有拔腳走人,也是因為老頭兒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嚇他罷了。雖然他并不知道老頭是怎樣發(fā)出攻擊指令的,但唐浪卻能從大花狗的反應中看出,它并沒有真正攻擊的意圖。
不過,如果他真的做賊心虛,轉身就落荒而逃,恐怕,那位艾大爺也不是什么善茬,真的就指揮著大花狗追上來也不一定。
“是嘛?行吧!這個解釋算你小子勉強過關。”老頭兒狐疑的看了唐浪一眼,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正如那位大科學家所說:頭發(fā)和智慧一樣,就應該這樣無邊無際的生長,而不要去束縛和規(guī)則!”
“我呸!特么這是自造名人名言,你們人類那位大科學家所有被記錄下的話我這里都有存留,他那兒這樣說過?”滾刀肉忿忿然的吐槽。
這貨也是個小心眼,滾刀肉之名就這樣被老頭兒放進了貶義詞的行列,他會記很久。
“是,是,您老說的都對!”唐浪卻很識相的點頭附和。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兒就是那種被寂寞和孤獨鬧的,主動找茬也不過是想找人說個話,只要順著他,也很好打發(fā)。
老頭剛想說話,突然望著對面機修店的方向,眼睛瞇了起來。
唐浪放目望去,就看到機修店之外,突然開來了幾輛復古的輪式車,為首的一輛,明顯是發(fā)動機艙的地方,正“噗噗”的朝外噴吐著黑煙,那顯然,不是為了玩什么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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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如歌正在完成手上屬于聯(lián)邦最流行懸浮車“風暴4號”能量引擎發(fā)動機的修復工作,這可不是普通機修店能接的活兒,除了那些由懸浮車廠家指定的10S店,可以接這個活兒的,放眼整個“院城區(qū)”,絕不會超過5家。
或許因為她有這個手藝,最近機修店里的生意越來越好,除了即將被維修完畢的這臺,倉庫里還有好幾臺這樣的大活兒。秋如歌琢磨著再過不久,興許就可以將這個耗費了自己所有積蓄才開一年的店子再擴大一倍,就這樣慢慢積累下去,或許有朝一日,她就能真的達成擁有自己民用機甲維修公司的夢想。
一想到自己或許某一天就能真實的操控著戰(zhàn)斗機甲,而不用在星網中或是僅僅能操控那些工業(yè)和農業(yè)用初級機甲,秋如歌心中就有些火熱。
最后一次檢查了已經被自己判定為修復完畢的能量引擎,蓋上合金罩,并扭上了最后一個螺栓。秋如歌的臉已經被潤滑油的污漬涂抹得橫一杠,豎一道,像個小花貓一樣,但那也難以掩蓋她天然的天生麗質。
這一點,就算是見慣了長孫雪晴的無雙氣質以及遇見過明月裳明媚的唐浪也得承認,秋如歌或許在容貌上和氣質上不如那兩位,但自有她的青春嫵媚。
望望街對面坐于樹蔭草地下不知幾許的男子和正在與其貌似不怎么友好交流的艾大爺,秋如歌修長筆直的雙眉蹙了蹙,很輕描淡寫的一抬手,就將扳手照著躲在里側車間里看著自己腰發(fā)呆的“小貓”丟了過去。
“小貓”真名叫莫小貓,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孤兒。聯(lián)邦孤兒院有規(guī)定,孤兒年齡到了十八就要離開孤兒院自己獨立生活,而莫小貓則是十七周歲那天就選擇自己離開,游蕩到“院城區(qū)”正好秋如歌新開的機修店招學徒,就加入了機修店,除了對從未接觸過的機修很癡迷,剛剛滿十八的少年最大的興趣就是利用有限的時間以及可能的空間偷窺漂亮女老板。
玉姐,對于少年,總是有種不可言說的誘惑。曾為少年的你,都懂的。
眼瞅著扳手在半空中打著旋破空而來,頓時嚇呆,下意識的頭一縮,然后“鐺”的一聲,扳手就砸在距離他的頭頂半寸的墻壁上,嚇的他抱頭鼠竄。
身后傳來秋如歌冰冷的聲音:“下次,不好好干活兒偷懶,就讓你去接待艾老頭兒!”
“不要啊!老板,我知道錯了!”莫小貓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
里面車間里頓時響起幾聲外間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的大笑。一個聲音笑得像破鑼,一個聲音笑得很含蓄。
想來,不光是面對白發(fā)老頭的唐浪像是日了狗,這間機修店里為數不多的員工們也有著同樣的感受。
或許,也就個性有些強勢的女老板不這么想。
在教訓完自己的小弟,遠遠的看到白發(fā)老頭兒指著看不清人臉的男子一通連珠炮時,天生麗質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言辭刻薄的艾老頭兒可是極為難纏的,那個看了自己最少大半個小時的登徒子這下有難了。
直到,刺耳的剎車聲,以及數臺馳行而至的復古輪式車,打碎了秋如歌這個秋日下午還算不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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