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渣幻安排比較多,這一章還是在火車上碼的,見諒!)
憑小男孩的眼神自然不可能看得到那四只蟲子,就算看得見也不可能會發(fā)出什么尖叫的聲音。
然而,他卻看到了如同人間煉獄一樣的景象。
在向著他們所行駛過來的船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看了便覺得毛骨悚然的肉塊。
是的,那些肉塊散發(fā)著窒息的腐臭味,小山般的堆砌在船上,好像訴說著船上的原主人所遭受的是多么凄慘的命運。
從未見過類似場景的小男孩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
豐嚴慶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作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家漢子他怎么可能看到過這種像地獄一樣的場景?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任憑那條小船慢慢的隨波而來。
空中還剩下的就只有那依舊暢快的樂曲,只是沒有人會為此感到開心罷了。
“豐……豐老哥!”半晌,看著那小山般的尸體越來越近,小男孩終于先一步清醒過來,連忙搖晃著豐嚴慶的手臂:“那……那條船……不是……元老哥的嗎……”
如果說豐嚴慶原本只是呆著的話,小男孩的這一句話徹底把他壓垮到癱坐在船上。身后被釣上來的魚也不知道為什么,再也不能給他帶來那種滿足的欣喜,反而是深深的恐懼。
那條漁船靠近了,直到和豐嚴慶的船接上了為止。
“豐……豐老哥!”小男孩想要開口讓豐嚴慶趕緊逃離。卻愣住了。
因為從他的眼中看去,豐嚴慶就好像著了魔一樣。雖然眼神中透漏著無窮的恐懼,但表情卻一絲變化都沒有。從他的手里猛的奪過了船槳,把船停了下來之后便要邁腿上去那艘有著大量尸塊的船上。
小男孩不知道豐嚴慶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他卻知道一定要阻止他。他感覺到,那條船上,一定發(fā)生過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也不可能只發(fā)生一次。
盡管他自己的身體還在顫抖,但這種想要拯救豐嚴慶的心情還是占了上風(fēng)。男孩硬生生的邁動了自己早就被嚇到?jīng)]有半點力氣的雙腿。走到了豐嚴慶前面接近咆哮似的大吼:“豐老哥!!你這是怎么可!快跑啊!!不然……不然你會死的!”
豐嚴慶只是稍稍的愣了愣,然而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向著他的目標前行。
他的腦海中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回旋盤繞,不停地訴說著:快到那里去。那里有他最渴望的東西。
雖然同樣那條船給他帶來了危險的氣息,但正如同每個寶藏都伴隨著機關(guān)那樣,他堅信,只要躲避過了那一次的危險,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好處了。
……一個會讓他瘋狂的好處。
小男孩見豐嚴慶的動作連一點停滯都沒有。哪里還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發(fā)生了恐怖的事情?剎那間,想要獨自逃離的思想在男孩的腦海中根深蒂固了起來。
他在心里暗暗的做了個決定,再嘗試一次看看能不能叫醒豐嚴慶。如果不能的話……那就回去吧。至于原因……據(jù)實說就可以了,相不相信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這么想著的小男孩,便狠狠地朝著豐嚴慶的肚子打了一拳。
沒有什么比疼痛是更加能夠讓人清醒的事情了。像潑涼水這種理想化的方法自然是不可能是和現(xiàn)在的小男孩。
他也知道,憑借他著一拳的力氣如果能夠打醒豐嚴慶。那自然是最好的。更何況他的年紀著實不大,那一拳自然也不會給豐嚴慶帶來多大的傷害。
只可惜,小男孩的果決卻還是沒有成功。
豐嚴慶好像完全沒有痛覺一樣,對小男孩的拳頭置若罔聞,依舊緩步向著堆滿尸骨的小漁船走著。
每一步很慢。很輕,卻相當(dāng)?shù)姆€(wěn)。當(dāng)他的腳和船面接觸的時候,小男孩只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陣窒息,就好像每一步都正巧踏在他心跳的停滯處一般。
小男孩在也承受不住這種若有似無的壓力了,等得豐嚴慶的后腳剛剛邁離自己的那艘船,小男孩便使勁的抓住雙槳想要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雙槳突然之間就如同被定死在船上了一樣,任由他使用多大力氣根本不懂分毫。
“不要走……”讓他更加驚恐的是,想死人一樣的豐嚴慶,竟然轉(zhuǎn)了過來,對他說話了!
雖然聽到豐嚴慶在講話,可惜小男孩不僅沒有半分高興,反而比起先前更加驚恐!
這是不是說明……他……走不了了……?
好在豐嚴慶也沒有給小男孩制造更多的壓力,也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話便轉(zhuǎn)頭繼續(xù)朝著那條漁船走去。
但小男孩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雙眼,竟然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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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豐嚴慶一步一步的走入地獄的深淵,卻連挪開視線都無法做到。這讓他的心里產(chǎn)生了無窮的自責(zé)感和無力感,卻依舊無法改變豐嚴慶即將死亡的現(xiàn)實。
哪怕豐嚴慶現(xiàn)在還活的好好的。
他一定會死。
這不是詛咒,而是小男孩的感覺。只要上了那條滿是尸骨的船……說不定……不,不是說不定,是豐嚴慶一定會和尸骨變成同伴!
說不定所有出海的漁民已經(jīng)全部……一個人即使是全部被分解成了骨肉,怎么可能堆得那么高!
但是小男孩雖然知道,甚至可以說是猜中了一切,但卻依舊沒有辦法阻攔豐嚴慶。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豐嚴慶慢慢的步入死亡……
兩步的時間,實際上只過了幾秒鐘。
但小男孩卻仿佛從他生出來到現(xiàn)在這段時間加起來,都沒有這幾秒鐘長。
豐嚴慶站住了。
他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诹巳鈮K前面,一動不動,卻也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小男孩愣了愣。難不成,他的推斷,是錯誤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好……
他的想法還沒完成,豐嚴慶的頭就猛地轉(zhuǎn)了過來!
不是人臉……是……是一張齜牙咧嘴的……魚頭!
鋒利的牙齒讓小男孩毫不懷疑可以頃刻間把人連骨頭都一起嚼碎,兩個左右對稱的眼睛不僅沒有半點喜感,反而顯得相當(dāng)恐怖。
更何況,從那張魚臉上,竟然還可以依稀看得出是豐嚴慶的五官!
小男孩只感覺靈魂都仿佛顫抖了起來,動都不敢動一下。
誰知道,豐嚴慶只是轉(zhuǎn)過去又轉(zhuǎn)回來,他的臉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雖然眼神之中依舊空洞,但卻比那只該死的魚要好多了。
是……是我看錯了么?
小男孩只能這么想著。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小男孩根本就沒有想到,在那一堆尸骨山后面有什么東西——他的視線完全被這些血淋淋的東西給擋住了。
現(xiàn)在他看清楚了。
因為他乘坐的小船莫名其妙的轉(zhuǎn)動了半圈,恰好讓小男孩目睹了這個場景。
那一堆東西后面,是滿滿半船的魚。
各種各樣的品種,各式各樣的大小,全都是魚。
小男孩此時自己相當(dāng)痛恨敏銳的觀察能力,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在一堆尸骨山的旁邊,有一根釣魚竿。用腳后跟想都知道,那些人有著和豐嚴慶相同“幸運”的經(jīng)歷。
突然,他發(fā)現(xiàn)魚動了。
魚動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即使把魚放在燒的滾燙的鍋子里面照樣也有可能會蹦跶幾下。更準確的來說是……魚飛了。
滿倉庫的魚,就好像同時約定好似的,竟然全都飛了起來。
它們的嘴里,同樣有著尖銳的獠牙……就好像……那時的豐嚴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