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穿一套筆挺黑色西服,頸間扎著一條名貴領帶,梳著锃光油亮的背頭,一臉囂張跋扈模樣。
雖說面相與秦溫良有幾分相像,但性格卻是云泥之別。
從年齡判斷此人應該就是秦家二公子秦鴻文,也就是秦溫良的哥哥,要不然憑秦溫良的地位決計不敢這么跟他說話。
面對秦鴻文咄咄逼人秦溫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冷聲道:“二哥,既然你能請四位醫術高手前來給祖父看病,那我為何不能?”
“顧兄弟雖說年紀輕輕但手段不一定比四位老爺子差,想必新聞你已經看過,楚育明的女兒便是顧兄弟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當時楚育明女兒已經身死,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你連讓我試一下都不行,你是不是擔心我將老爺子救回來,好讓他將秦家掌舵之位傳給我!”
“老三,這秦家掌舵之位就算不傳給你還有大哥接著,我無非就是想給秦家分憂罷了,這小子的來歷你根本不清楚,萬一要是真出什么事他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秦鴻文氣焰囂張道。
秦溫良雖說自幼飽讀詩書,但面對秦鴻文這種無賴卻沒有任何招架余地。
眼見秦溫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我上前一步開口道:“盡識葠無毒,明知堇有災。安知嘗試者,百死百生來。”
“你在這胡亂言語些什么,我們兄弟二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資格!”秦鴻文看著我厲聲說道。
“二哥,這是宋朝劉克莊所作的《神農》,意思是如果沒有先人嘗試,后世之人又豈能知道人參無毒堇有災禍,顧兄弟的意思是若嘗試祖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不嘗試那么祖父必死無疑!”秦溫良耐心解釋道。
秦鴻文雖說打扮的人模狗樣但其實沒什么文化底蘊,滿口糙話。
聽秦溫良解釋后他一臉不屑神情,冷聲道:“少跟我在這里擺弄文化,你明知我連初中都沒上完還跟我整起古詩了,反正讓這小子給老爺子看病我不同意!”
不等秦溫良開口,我上前一步道:“秦二公子,凡事皆有條件,你如何才能讓我給秦老爺子看病?”
秦鴻文聞言瞟了我一眼,唑了兩下牙花子,說道:“要想給秦老爺子看病也簡單,除非你比這四位老爺子醫術高明,只要你能打敗他們四人,那么我就讓你給老爺子看病,絕無半點阻攔!”
說話間秦鴻文便開始介紹起旁邊四位老者,這四人名冠天京,除了金陵四仙總稱外各有綽號。
分別是鬼眼醫仙韓羽川、氣御百里衛陵道、巧手銀針孟凡成和平息一指褚中原。
四人分別擅長望聞問切之術,在天京算是醫術泰斗,很多醫院花高價都請不動他們前去坐診。
“這四位老爺子莫說在天京,即便是放眼全國都是首屈一指,你若是現在離開我不會為難你,可你要是輸給他們四人,那么先前救治楚育明女兒一事只能是你自導自演,到時候我會通告天京所有媒體,讓你身敗名裂!”
秦鴻文言辭激烈,話語中明顯帶著一股威脅之意,看樣子他是想故意震懾我,好讓我知難而退。
“顧兄弟,要不然祖父的事情你別管了,萬一你要是輸了二哥絕對不會放過你!”秦溫良看著我擔心道。
聽到這話我抬手一擺,冷笑道:“秦大哥,我這人最怕激,既然秦二公子出言威脅,那我也沒必要再給他留任何面子。”
不等秦溫良開口,我轉頭看向秦鴻文,開口道:“怎么比你來定,我洗耳恭聽!”
秦鴻文嘴角微啟露出一抹陰險笑容,說比試方法也簡單,由我一人對陣金陵四仙。
只要贏得其中三人就算我贏,到時候無論我如何給秦玄武醫治他都不會再插手半分。
不管是文斗還是武斗車輪戰一向都是忌諱,秦鴻文肯定會讓四位醫術高手拿出看家本領來與我比試,就憑這一點來說我已經落得下風。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我也相信沈御樓的本事,沉思片刻之后便點頭答應下來。
秦鴻文見我應承下來,轉身走出房間,將先前照顧秦玄武的兩名仆人叫到屋中。
“第一場比試你與韓老爺子比,這二人皆是我秦府仆人,雖說表面無恙但肯定有病疾在身,你們二位站在她們三米開外仔細觀察,誰將其身上所有病癥說出,并且又快又準那么就算是贏。”
制定好規則后兩名仆人便站在三米開外,隨后我抬頭朝著眼前女人看去。
這女人面色雖說紅潤,但其間隱約泛白。
我見她雙手沾染水漬,先前應該是在洗衣服,估計是劇烈運動導致氣血上升,所以面部才呈現紅潤之色。
至于面部泛白應該是氣血不足所致,所以她首要病癥便是貧血!
再往下看,她指骨粗壯,尤其是食指和中指的指骨滑車位置最為明顯。
想必是過度勞動和過度牽拉所致,這種病癥名叫關節炎,一到陰天下雨病癥便會加重,劇烈疼痛下手指根本無法彎曲。
觀察完手掌后我發現女人身形前傾,左腿微微顫抖,這是腰間盤突出的明顯特征,看樣子她的腰部也有問題。
由于距離太遠,加之身上穿著衣衫,我暫時只能檢查出這三樣病癥。
于是便直接開口道:“眼前這位大嬸應該有三處病癥,分別是氣血不足、指骨關節炎和腰間盤突出。”
幾乎在我開口的同一瞬間韓羽川也說出了他的答案,他眼前女人身上的病癥是月經不調、夜盲癥和心絞痛。
秦鴻文見我們二人回答完之后便詢問兩名仆人,她們聽后皆是點頭稱是,說自己身上的確有這些病癥。
“你們二人回答時間幾乎相同,分不出先后,而且各自答出三個病癥,依我看來這一局應該算是平……”
不等秦鴻文說完,我直接上前一步,笑道:“我眼前這位大嬸肉眼可見只有三處病癥,但韓老爺子面前那位肉眼可見卻有四處病癥,想必他是沒有發現罷了,若我能夠說出這一局是不是就算是我贏?”
韓羽川聽后再次觀察女人一番,隨即冷笑道:“不可能,若真有病癥老夫怎么可能會覺察不出,若你能夠說出第四種病癥,那么這一局就算你贏!”
見韓羽川開口,我抬手一指女人手臂位置,沉聲道:“這位大嬸左右手臂位置皆有淤青,若我沒猜錯的話她雙腿也有,而且舌頭呈青紫色!”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這不過就是不小心磕碰導致的淤青罷了,哪算是什么病癥!”韓羽川面露怒色道。
“張阿姨,方便的話將你雙腿褲管擼起,再將你舌頭伸出。”秦溫良開口道。
女人聽后立即扯起雙腿褲管,然后伸出舌頭,果不其然,在她雙腿位置的確有淤青顯現,而且舌苔呈青紫顏色。
“韓老爺子,這并非是普通磕碰,而是氣血瘀滯所致,氣為血之帥,血為氣之母,氣推動血運行,血又濡養氣,如果氣運行不暢,自然血就會瘀滯不通,氣滯乃是內里情況,由于無法觀察加之無法詢問所以不能得知,但血瘀卻肉眼可見。”
說罷我看向中年女人,問她是不是經常疲乏無力、呼吸氣短、嗜睡懶言,還伴有胸部或者腹部明顯的脹痛。
女人聽后連忙點頭,說她這病了好幾年了,一直在吃藥,醫生說是平日過度勞累所致。
聽女人說完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轉頭看去,秦鴻文和韓羽川二人臉色陰沉無比,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韓老爺子承讓了,既然第一局我已經獲得勝利,那么咱們趕緊開始第二局吧。”我面色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