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朋友,更扯不上是壞人。
有一種人,前一刻還能與你并肩作戰(zhàn),轉(zhuǎn)個身又會令你如臨大敵。
嗯?想要獲取對方認(rèn)同?
唔……那你可要多努力了。
戰(zhàn)場的喧囂,終歸被掐斷。
披著血衣,士兵們灰頭土臉的或站或坐,與“雷霆戰(zhàn)隊”平時自律嚴(yán)苛的態(tài)度天壤之別。
輸?shù)囊环剑菃适海?
胸膛快速起伏,執(zhí)著槍支的手不聽使喚的微顫,一路殺過來,充斥著過多的暴力血腥,細瞧下……就連一根根眼睫毛上仿佛都能抖落沾上的血花。
可是,那一張張黝黑的、不夠英俊的面龐,還是掩飾不住快樂的洋溢。
地上,是百余頭死狀凄涼的喪尸,實打?qū)嵉臑閯倮叩耐萏砩狭藵庵氐囊还P!
刃白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東方不敗能夠很清晰的聽到他說,“歡迎你,我的伙伴!”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一波冷氣從兩人中間溜過。
低沉的嗓音攜著點刻意的撩撥,客觀上來講,即使刃白不能成為一個好男人,但他絕對算得上是位天生的好情人。
刃白說話時的節(jié)奏把握得當(dāng),當(dāng)那雙深邃多情的眼睛望向你時,感覺不像是在故意的奉承,反而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曖昧的熱情與親和。
無視了對方伸過來的大手,東方不敗皮笑肉不笑,“好說,今天你們累了,我就先給你們休息的時間。”
“然后?”刃白很配合的接口,肯定是誤會了!要不他怎么會從少年嘴里,琢磨出點別的意思呢?
“……然后,”兜過刃白往前行了幾步,東方不敗很有興致的往監(jiān)獄方向多看了兩眼,“辛苦點,你們要收拾包袱,尋覓新的家園了。”
這……
他沒聽錯吧?
抽回手的刃白掏了掏耳朵。
“你真自信!老實講……我最欣賞你借針線御敵的樣子了,自信,妖異、冷酷。”雖然少年的手段是魔鬼一般的可惡,但當(dāng)紅衣僅憑一條細絲,猛地扯斷獵殺者碩大頭顱的時候,刃白卻直覺對方更像是審判生命與罪過的耶穌。
被刃白溫柔注視的東方不敗,只是淡漠的給了對方一個鼻音。
刃白笑了一笑,也不在意,繼續(xù)閑聊與主題無關(guān)的話,“小家伙……你怕死嗎?”
東方不敗面無表情。
怕死?不!活著與死去兩種姿態(tài),對前世的東方不敗,都是一種深切入骨的折磨。
“不想作聲,還是沒有答案?”
低頭,刃白從袋子里掀來找去,終于翻出皺巴著包裝的煙盒,抖了抖,湊近嘴邊叼了一根。
煙不是什么好牌子,可對于物資缺乏的黑色年代,一把二手煙的垃圾滋味都使人迷醉。
輕輕銜在唇邊的香煙被點燃,造型各異的煙圈隨風(fēng)散開,襯著背后的尸骸遍野,帶來不和諧的安逸,“我們基地的人都很怕死呢,因為怕死……才需要找一個藏身之處,你很厲害這點毋庸置疑,但這個世界早已糟糕得不成樣子,野獸都懂得抱團茍活的道理,更何況是手無寸鐵的人類。”
“現(xiàn)在……為了和諧,暫代監(jiān)獄首領(lǐng)的我只能給你提供兩個出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下懶懶吊在唇角的煙頭,刃白的口吻是香煙般的平淡無味,“一個是主動加入我們,最后一個是另尋出路,你自信實力又強橫,重點是……還特別不怕死,這完全符合自力更生的開荒條件,懂?”
“我不需要費那么多事。”任性、霸道的聲音。
當(dāng)主人的情誼與住所兩樣?xùn)|西擺在面前時,你該如何擇取?
再世為人的東方教主,選擇扼殺情誼成全私欲。
是了,這才是習(xí)慣主宰他人人生的東方不敗。
刃白聳了聳肩,語氣歡快的曲解東方不敗話里的意思,“沒錯!只要你答應(yīng)加入,完全可以省下許多功夫。”
東方不敗,“……”
“啊!”想到什么的刃白拍了拍腦門,笑得十分痞氣,“勸你不要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驅(qū)逐我們,我們?nèi)硕啵闾舨粍拥摹!?
用最快捷的手段殺死他!
這個想法不只一次冒出。
對方磨嘴皮的本事,令東方不敗隱隱不耐。
將東方不敗細微的面部反應(yīng)盡收眼底,刃白狀似喃喃自語,聲調(diào)是刻意的拉長,“說起來……獄里要是多出了位像你這樣的東方美人,那該是件多么賞心悅目的事,噢!光是想想就興奮……”
不,在殺死這個家伙之前,務(wù)必把他的嘴巴縫上!
對方輕浮冒犯的言語叫人在意,東方不敗沉默了會,接著才用很輕的調(diào)子應(yīng)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你保持著這份興奮,愉快上路!”
嗞啦!
是冰涼刀身上傳來的刺耳悲鳴。
東方不敗出針時,五指張開,彰顯出無邊的磅礴氣勢,繡花針彈去那一瞬,威力仿若一根精干的長鞭。
其中所飽含的發(fā)狠勁道,在刃白那把長年不離身的軍刀身上,不講情面地滑燃出一朵不弱的花火!
啊咧?這樣子,就沉不住氣了?
目前的發(fā)展趨勢,讓刃白感到滿意。
喪尸是,獵殺者是,紅衣少年亦是。
越易炸毛的性格越好操控,同理……方便摧毀!
怪模怪樣的掃視過東方不敗下半身,刃白濃眉酷酷的彎了彎,情不自禁的贊道,“真棒,真棒,寶貝。你這跟‘細小’的銀針,質(zhì)地必須精品!”
一抹訝然自那雙墨色的眼睛掠過,東方不敗手腕朝上,卻掙不來卡在對方軍刀上的銀針。
局勢,第一次失控!
“顯然,你還太嫩,在這里……根本無須出動大部隊,單單一個‘我’,就足夠壓制你。”
薄唇吐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刃白平視東方不敗的神情,卻依然踱著一層柔軟平和。
沒有釋放任何殺氣,可他囂張得令人發(fā)指的表達,一刺一刺的,叫人生出股想一拳打碎的沖動!
銀針是千年寒鐵淬煉而成,軍刀是歷經(jīng)千錘百煉的鋼材合金。
對峙的雙方,都是玩兒命不過腦的純暴力角色。
東方不敗這邊的動靜鬧大了,“我靠!這都什么毛病啊!那兩只混球都不明白劇烈運動后,要歇兩歇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嗎?”附近,累成狗的“雷霆戰(zhàn)隊”沒啥好聲。
上陣合力干了一架,變得親如兄弟的夢幻場景,啊呸!都是騙人的。
皺著眉頭,有人沙啞的聲線散發(fā)著苦大仇深的哀怨,“那,那個誰,快幫忙過去勸勸啊!真打起來,我們可什么都不管的喂!”
作孽啊……不是他們不管,其實是不敢管也完全管不起!
至此,絕大部分將士的臉上,皆呈現(xiàn)無力再擼的疲憊相。
「兩刃相抵,必有一折!」
想到這,丁瑞的拳頭一下子攢緊了。
“哎,哎!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焦急的比劃著“stop”的手勢,凌文穎上前,本打算勸解來著。
可是不到一會,凌文穎便認(rèn)命的頓下腳步,平時儒雅斯文的臉頰“刷”的一下,升騰出淺淺的蒼白。
刃白,竟然用那把攻無不克的刀鋒兀的……向上虛劃,勾出了一個完整圓滿的弧度,好死不死將串在銀針上的紅線生生挑斷。
末了,刃白還冷不防的戳了句,“嘿!小孩子的玩意,其實是最經(jīng)不起大人耍弄的,你覺得呢?”
那一刻,有什么東西細細軟軟的垂落到地上,恢復(fù)成一根無害的、只具輔助作用的線條。
見狀,東方不敗身上霎時爆發(fā)出強烈的殺意。
金色的暗芒執(zhí)拗的在眸中縈繞,是不屈戰(zhàn)意,無窮斗志!
嗷嗷嗷,打吧打吧!不要客氣,盡管把那猖狂的混蛋往死里揍!
對于刃白鐘愛裝..逼的本性,素質(zhì)再好的“雷霆戰(zhàn)隊”也禁不住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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