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般短短的板寸頭,因為擁有外國血統(tǒng)的緣故,刃白的雙眸要比普通人深邃些,眼皮到了眼角處稍稍耷拉下去,雖然是一張充滿男人味的臉,卻給人一種慵懶散漫的感覺。
寬肩窄臀,一米九的昂藏身材,線條流暢的背部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肌肉緊實但并不糾結(jié),凝結(jié)成一股讓女人難以抵擋的魁力。
刃白穿著一件灰色絲料背心,下半身套著一條藏藍(lán)色的牛仔褲,顯得很隨性。
“嗨嗨!男孩們。熟悉的老朋友結(jié)伴而來,你們還不快點去迎接?要知道,它們的脾氣可不比我友好。”
也許這僅是一場錯覺。
循聲敏捷回頭的丁瑞雙眼微瞇,每次捕捉到刃白臉上復(fù)雜莫測的笑意,夾雜著某種臨危不懼的尖利,總會令尾隨其后的人不期然的變得渺小。
說是錯覺吧……
丁瑞又恍然聯(lián)想到那名出現(xiàn)在監(jiān)獄外的少年!
與刃白此刻相似的笑容、相近的眼神,一樣難見的意氣飛揚!
不好的預(yù)感在心中盤踞著,垂下眼簾將眸底醞釀的憂慮遮擋,丁瑞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兩刃相抵,必有一折!
Level 2中,刺耳的警報聲催促著人們紛紛醒來。
“小兔崽子們,一級戒備!一級戒備了!快他媽的把床鋪下的武器給老子掏出來!”仿佛被打了興奮劑,帶頭的莫斯是個皮膚黝黑,佝僂著背,頭發(fā)花白的中年人。
莫斯一向是個缺乏耐性的老頭,但這也是他能管理Level 2好幾十號人的原因之一。
此刻的他,正咧著一口發(fā)黃的牙不客氣的到處嚷嚷。
wωw _тt kΛn _C 〇 即使已年過半百,可那些跟他同房的、包括年輕體壯的青年人,大多是麻利的套上衣服,勒緊褲腰帶,在火速摸出平日里用著順手的武器,期間沒有發(fā)出一點點質(zhì)疑憤懣的聲音。
兇狠的目光從頭到尾審視了一圈,莫斯轉(zhuǎn)身,瘦削的跟樹枝似的左腿猛踹了對面鐵架床一腳!
“咣當(dāng)!!”
鋪位整個不堪重?fù)舻膭×艺饎悠饋恚浞直磉_(dá)出攻擊者的怒氣。
莫斯一對眼睛就如狼般精光畢露,擰出一抹猙獰的笑,口吻不善,“我說的是把能干死怪物的武器拿出來,你這只黃種豬……確定要甩著自己那根連母貓都喂不飽的東西出去現(xiàn)眼?”
獄里,某些人適時發(fā)出陣陣調(diào)笑的嘩然,沖淡了之前還算肅殺的緊繃感。
“我沒有!”急急掀開被子,過于羞惱的情緒在男孩白凈的面龐描繪出淺淺的粉色,像是為了證明什么,李非非倉促的把一床破被子推到冰冷的墻角,垂頭諾諾的重復(fù),“今晚……沒有。”
李非非沐浴在眾人不懷好意的眼光中。
十七、八歲的好年紀(jì),面孔清秀柔弱,卷翹纖長的睫毛可能因為害怕而輕輕顫動,正好在眼下暈出一小片陰影,整個人就像頭小獸,可憐又可愛。
而他那玲瓏的腰身和圓翹的臀型,更不知讓監(jiān)獄多少男人食髓知味。
這是Level 2中近乎所有人對李非非的稱謂。
雙手環(huán)抱,莫斯?jié)M是傷疤的黑臉看起來有些硬邦邦,“哦!裹著遮羞布呢!”走到李非非跟前,故意擒住對方小巧的下巴貨品似的上下打量,粗噶的聲音透出惡意的譏諷,“不過……今晚沒有人喂飽你的騷..穴,怕是連武器都提不起來吧,對嗎!”
李非非沒抬眼,可視線卻不自覺的偏了偏,最終……沒有吱聲。
攻擊能力,弱!
執(zhí)行能力,低!
抗壓能力,無!
莫斯從不待見亞洲人,尤其是那些體型瘦弱、長相陰柔的亞洲人!
那只會給他帶來對方需要母雞護(hù)犢的錯位感。
而事實上,李非非就是一株默默承受粗魯男人精..液灌溉的溫室嬌花。
這種連男人都挨不上邊的家伙,即使性格再單純通透,在這人性近乎扭曲的末世,道德徹底淪喪的監(jiān)獄,結(jié)局大多是淪落為供人肆意褻玩的命運,或是給人當(dāng)軟柿子蹂躪打壓的對象。
纖細(xì)、美麗、依附、無力……
仿佛條條不可逆轉(zhuǎn)的標(biāo)簽,死死釘在了李非非一類人的脊梁上!
“那個……莫老,先別跟這軟蛋較真了。您看,喪尸都攻來了,要不……先去支援?”過道處尖利的哨聲如催命符般的嘶鳴,終究有人挎著槍支按脈不住了。
對他人的提議不置可否的悶哼了聲,莫斯像是不悅于眼前少年的沉默,捏著李非非下顎的兩指力道驟加!
白皙粉嫩的肌膚意料之中的浮現(xiàn)指印,叫囂著的屈辱令李非非不自覺的攏眉,可他卻沉默如初!
渾濁的眼珠詭詐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莫斯突然改變主意了。
與其踏出監(jiān)獄同一群腐尸浴血拼殺,還不如逗弄逗弄這具不含火氣的男孩木偶。
至少眼前的玩具不會咬人更沒有利爪,呵呵!
直到掐媚的催促聲再度傳來,莫斯不禁給了多嘴者意味不明的一眼。
狼般兇惡的冷悍讓對方脖子一縮,瞬間噤若寒蟬。
“真他娘的!你當(dāng)老子不知道情況?”粗野的啜了口痰,莫斯的腔調(diào)聽起來不知為何有些冷,“先放曲少宸的兵出去練練手,他們不是享譽帝都的正義之師嗎?哼……等他們熱身完我們接著出去也不遲,人家那可是鐵打的‘雷霆戰(zhàn)隊’,我們這些長期吃牢飯的憑什么身體素質(zhì)打頭陣?”
蠢貨!
一群敵我不分的蠢貨!
將惡毒的咒罵先掩埋在心底,莫斯不屑鄙視一群智商為負(fù)的炮灰。
月光,如剛剛洗滌過的絲緞,躲過樹杈,清柔的流瀉在高級監(jiān)獄的護(hù)城墻上。
一排排長明燈和哨樓處布置的照明燈,在牢獄外層鑄造了一個光亮的白晝。
而在這靜逸的夜晚中,一股奇臭難忍的血腥味驀地彌漫開來。
殺伐不斷!
再度運氣將蹣跚走來的喪尸一掌震飛,風(fēng)聲颯颯,只見丑陋的尸人腳底虛浮,接著便被煽飛數(shù)米,不過一掌之力!
一手將散亂在頰邊的幾縷碎發(fā)攏至耳后,避免飄落到胸前沾到尸身濺出的血肉!
濃墨似的瞳眸里剎那掠過困惑的神色,饒是東方不敗前世見多識廣,也不曾與如此皮相的敵人糾纏爭斗!
肌膚栗起,頭面青黑,下巴垂下,嘴唇縮回。
勉強說是人,倒不如用“厲鬼”一詞形容的貼切。
東方不敗單薄的唇線剎那間的僵硬,對手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但卻極為難纏!
果不其然!
親眼目睹倒地的尸人以奇詭非常的姿勢扭起,沒有骨頭支撐似地斜歪著肩膀,再度揮舞起鋒刃般的利爪,濃烈的腐臭味自它們猙獰的口中呼出,破損的聲帶撕磨間響著低低的咕噥聲……
尸人一邊梗著脖子嘶吼,一邊艱難的挪動,只是他們的吼叫并不是因為肉體的傷勢,而是簡單的展露出對新鮮血肉的病態(tài)渴求!
擊退!掙起!擊退!再掙起……
東方不敗壓根沒能騰出一點喘息的機會。
就算折斷了敵人的肢體,捏碎了敵人的心臟,可它們的步伐依舊不游移、不瑟縮,堅韌筆直的朝自己邁進(jìn)。
東方不敗凝聚著熱燙到極點的眼神,一刻不停的在尸人污穢的身上游走!
十余頭低級喪尸以包圍之勢緩緩靠攏,大張著口邊艱難的向獵物方向挪動。
東方不敗同樣沒有退!
前世習(xí)慣了殺掠屠戮,更鍛煉的他心如磐石。
如今的東方不敗,敢與天地爭輝!
一定可以的。
東方不敗在心里冷靜的默念。
一定可以找到什么辦法,徹底擊垮他們!
紅色身影主動上步,右手手肘突地扣住其中一頭尸人的頸項,稍稍一動,左手手掌跟著疾若閃電的由左施力,伴隨脆弱頸椎處發(fā)出“咯吱”的輕響,尸人那分不清面目的頭顱已被殘酷的扭轉(zhuǎn)180°!
沒做多余的停歇,東方不敗嚴(yán)肅的抿緊唇瓣,在其余尸人逼近的時候騰身躍起,出腳,一個接一個剛勁利落的后旋踢飛速掃到!
“砰、砰、砰——”
點在尸人腦門上的力道不弱,混亂中唯見四、五個尸人頭不自然的向下垂,青白色的眼珠猝然爆凸,敵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擊,破損不堪的身體便軟軟的癱在地上。
尸體錯落橫陳在東方不敗腳下,干瘦的腦袋仿若氣球般癟塌著,腦漿鮮血更是濺了一地。
這下是,徹底起不來了。
整個過程是行云流水的酣戰(zhàn)淋漓!
出手悄聲無息,對手再無生機!
毫不猶豫的踩踏過同類的尸體,其余喪尸的步伐未曾停頓。
喪失意識,僅剩本能!
就在這時——
“喲!”一窗之隔,觀戰(zhàn)得熱血沸騰的刃白雙手抱臂,跨立,“外面的,也許你現(xiàn)在需要一把砍柴刀?”
“不必。”東方不敗細(xì)致的眉梢一鎖,拒絕。
“哦,為什么?”對方的問題緊追不舍。
近身,一刀一個,十刀一行,豈不更痛快?
“臟!”可惜,被刃白暗自欣賞的少年惜字如金。
刃白瓦藍(lán)色的眼瞳里,閃過了淡淡的趣味。
然后……刃白笑起來,嘴角的弧度甚至越咧越大,喃喃自語,“怕弄臟自己的手嗎?”
以刃白此時佇立的角度,只能湊合著看清對方的形體。
再加上東方不敗正面迎敵,刃白遺憾沒能瞧見東方不敗的相貌。
眼中,唯有對方那件古風(fēng)盎然的服式顯得瑰麗奪目,只是教人分不清是原本的色澤,亦或是濺染上去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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