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遙夜看著病牀上躺著的宗政皓鶴,她覺得不僅僅是難過能夠形容她現(xiàn)在感覺。本以爲岷春路的事塵埃落定了,一切都將恢復平靜;本以爲鳳瀋河的事情過去之後,一切都將回到原點。鳳醒禎不會再對鳳家這些人做什麼事情。但是誰也沒想到一個瘋子竟然還能做出這樣傷害人的事情。但是就像一部電影說的一樣:瘋子只是精神不正常,但是智商正常。
看著躺在病牀上的宗政皓鶴,鳳遙夜想到了那個自己無緣見到的外甥,已經(jīng)雙雙斃命的鳳可兒夫婦,還有橫遭慘死的王曉柯。一夕之間,鳳家又多了幾條亡靈。坐在病牀的一側(cè),鳳遙夜死死的盯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宗政皓鶴,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深深地困擾著他。豫都現(xiàn)在正在謠傳著鳳氏大樓當年改在了不該建造的地方,所以現(xiàn)在鳳家人死了這麼多。估計是鳳家風水出了問題的聲音也飄散開來。鳳遙夜將桌上一份報道著這些內(nèi)容的報紙抓起來扔進了垃圾簍。死的又不是直系的血脈,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心裡雖然覺得鳳可兒肚子的孩子死的冤枉,可是最初的悲傷過後,現(xiàn)在鳳遙夜還是鳳遙夜,還是那個對很多事情都漠不關心的鳳遙夜。
此刻的她靜靜的看著躺在病牀上的宗政皓鶴,只能祈禱老天也不要太不開眼,至少不能讓樂樂出生就看到一直昏睡的父親。
閉上眼睛靠在沙發(fā)上,回憶這次的車禍。鳳遙夜慶幸的是因爲她遲來了好幾個月的孕吐讓她沒有參加那次的慶祝合作關係建立的酒會,但是如果當時她堅持一下不讓宗政皓鶴也去參加,那麼現(xiàn)在躺在這裡就不會是她的丈夫,而是別的什麼人。
酒會辦的很成功,畢竟南粵的第一建築企業(yè)和豫都的第一建築企業(yè)聯(lián)手應該算得上是企業(yè)界的一次強強合作,所以那天的酒會還有很多豫都市的領導。自然氣氛很好,大家也都很盡興。事情是發(fā)生在酒會結(jié)束之後。
那天的酒會鳳可兒無可避免的要參加,畢竟她嫁到黃家也好幾個月了,此時表明兩家的姻親關係對於合作成立也將是一個完美的藉口。怡和在沒有獲得鳳氏的好感之後,孫鑫鑫單方面的散播了很多不利的信息,大多都直指政府的某些作爲。所以當大家都知道了鳳可兒和黃右榮的婚事的時候,孫鑫鑫的小道消息就將不攻自破,她也將又一次成爲業(yè)界的笑柄。鳳遙夜不僅僅是因爲身體不適,而且也有想要避開這種風頭的原因,婉言謝絕了參加酒會。而宗政皓鶴作爲特別助理,而且是這次鳳氏的合同簽訂人是一定要出席的。而鳳可兒又叫了她的母親王曉柯出席,那鳳遙夜的母親肖樂漁一定會避開這樣的場合。所以那天出席酒會的各界人士都有一個疑問是不是鳳家內(nèi)定的小公主——鳳遙夜已經(jīng)失寵,是不是鳳可兒將成爲替代鳳遙夜的新貴。
鳳醒幽雖然並不希望王曉柯在這樣的場合出現(xiàn),但至少那天晚上王曉柯的表現(xiàn)沒有太讓他覺得丟人。因爲鳳可兒的丈夫——黃右榮給了王曉柯足夠的面子和裡子,初次以女婿的身份見王曉柯,黃右榮便備齊了一份大禮,一條價值數(shù)萬元的鑽石項鍊。王曉柯那一個晚上都心花怒放,那還有什麼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等到酒會結(jié)束的時候,宗政皓鶴還特別給鳳遙夜打個電話說即將要回家。但是一個小時之後,鳳遙夜等來的不是回家的丈夫而是趕到家裡照顧她的鳳蓮雨和肖茹。在酒會散會之後,宗政皓鶴開車送黃右榮、鳳可兒和王曉柯回王曉柯在郊外的住處,但是在回去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而製造這次車禍的人確實已經(jīng)瘋掉並宣佈失蹤的鳳醒禎。後來鳳遙夜才知道當時宗政皓鶴正常行駛著,十一點多的豫都已經(jīng)進入了平靜的夜晚,路上車很少,而且在十一月中旬這樣較爲寒冷的夜晚,自然行人也少,爲了儘快回家,宗政皓鶴的車速開到了市內(nèi)允許速度的最高值,而他沒想到的是車後出現(xiàn)了一輛以超高時速向他衝來的車,一而再、再而三的撞擊之後,宗政皓鶴又爲了避開迎面開來的另一輛汽車,他直覺的向右轉(zhuǎn)動了方向盤,衝進了市郊道路的路基下方,然後和一棵樹碰撞。按理說宗政皓鶴的audi車算是安全性能不錯的,而且宗政皓鶴上車就會繫上安全帶,還有多個安全氣囊彈出。車裡的四個人並不會有完全致命的可能,可是當救援的消防和交通警察趕到的時候,鳳可兒、王曉柯已經(jīng)死了。而宗政皓鶴因爲車門被卡死,尚在昏迷,而黃右榮救出來的時候還有一絲氣息,送到醫(yī)院之後也緊隨妻子、兒子的步伐步入了另一個世界。
宗政皓鶴被救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頭部有嚴重撞傷,送到醫(yī)院之後到現(xiàn)在一直昏迷不醒。想到這裡,鳳遙夜看看已經(jīng)做過開顱手術的宗政皓鶴,不可抑制的將雙手緊緊的握住。救護人員在確定鳳可兒和王曉柯死亡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兩個人死的原因並不是車禍,而根據(jù)對面駛來的那輛車——也就是報案人的回憶,警方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當時報案人的車也因爲躲避audi車而開到了路基下,當報案人從車裡爬出來的時候,他看到另一輛車的司機已經(jīng)將車停在了出事地點前不到十米的地方,而且司機立刻跑向了出事車。當時報案人還想這個司機還算好人,還知道幫一幫別人,但是當他短暫的休息了一下然後踉蹌的站到公路上的時候,另一輛車的司機卻從出事車的位置走了出來,走回了他自己的車,而且用一種很開心的步伐,甚至報案人還說在那個寂靜的夜裡似乎還能聽到那個司機的歌聲,當時他覺得不對勁,就立刻也報了警。報警之後,他拖著也有點受傷的身體回到了宗政皓鶴的車旁,卻發(fā)現(xiàn)在剛纔那個人走過的路上有一行血跡。等他下到路基下看到車裡的情況時,也嚇傻了,四個車門有三個完全被打開,車裡的人似乎全部都在流血,似乎都在車禍中受了很重的傷,就這一會時間警察到了。
最後鑑定結(jié)果:鳳可兒和王曉柯的死因是頸脖動脈被人割斷,鳳可兒的肚子還被人用刀紮了好幾下,也就是說她腹中的胎兒當時也沒有生存的希望了。黃右榮的頸部靜脈被割斷,但是最後也因爲失血過多而死,唯一還有生命跡象的宗政皓鶴也被割了一刀,大概是他那一側(cè)被卡死的門無法被打開,而彈出的安全氣囊和莫名其妙跑到他脖子部位的安全帶救了他一條命,但是巨大沖撞和猛然轉(zhuǎn)向產(chǎn)生的離心力對他的頭部都有了很嚴重的破壞。以至於他被救出來到現(xiàn)在還是昏迷。
黃右榮被救出來的時候含含糊糊的一句“鳳醒禎”讓辦案的警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失蹤的人身上。但是還有誰能證明這些事情是他乾的呢?也許黃右榮在迷離之際已經(jīng)不清醒,說出來的都是胡話了。但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最後說出的那三個字一定有它特別的意義。警方第二天找到了鳳蓮漪和鳳蓮雯問詢,兩姐妹又一次帶警察到了鳳醒禎的住處,才發(fā)現(xiàn)上次剛剛得知鳳醒禎失蹤的時候就來過的房子竟然有人住了。
三條半的人命就這樣沒有了,雖然在懷疑這個鳳醒禎是辦案的疑犯,可是車是哪裡來的?屬於鳳醒禎的車還在他住所樓下的車庫裡,報案者只看到了最後幾位肇事的車輛牌號,排查下來竟然發(fā)現(xiàn)那是樑思濃名下的車,但是樑思濃早已回到她的老家養(yǎng)病,在輾轉(zhuǎn)找到樑思濃之後,警方發(fā)現(xiàn)雖然是樑思濃名下的車,但是樑思濃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有車。唯一能和樑思濃聯(lián)繫起來的男人,還是和鳳家人有仇的男人那就是鳳醒禎。
想到這裡,鳳遙夜又一次想到慘死的鳳可兒,不知道鳳醒禎是不是因爲把鳳可兒當成了她纔要殺死她纔要在那個未出世的寶寶身上發(fā)泄憤怒。想到這裡,鳳遙夜不寒而慄,如果那一天是她去參加了酒會,那麼也許現(xiàn)在躺在冰冷的冷櫃裡的人就是她了。
黃左榮和鳳醒幽,現(xiàn)在正在著手處理後續(xù)的事情,畢竟人走了要入土爲安。黃左榮雖然無法接受,但是弟弟和弟媳還有未出世的侄兒都已經(jīng)死了,這也是不得不面對的現(xiàn)實。鳳醒幽面對著曾經(jīng)他喜歡過的女人和女兒,也覺得無法接受。王曉柯就算曾經(jīng)如何做事過分,但鳳醒幽真實的面對內(nèi)心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也是他真心所愛過的;鳳可兒就算再怎麼鬧騰,也是他的女兒,而直到女兒冰冷的躺在了那裡,他才知道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覺那麼疼。肖樂漁知道丈夫的悔恨,一直伴隨在他的身邊。這或多或少的也又一次將兩人的關係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