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總是短暫的,不知道這是誰說的名言。至少鳳遙夜此刻清楚的感受到了浮士德生命中最后的那句話“停一停吧,這一切多美好啊”。只不過對鳳家人而言,要停住時間不是在這一刻,而是在孫鑫鑫和黃左榮前后腳進(jìn)門之前的那一刻。
屋子里空氣沉重,怡和的孫鑫鑫和梅嶺的黃左榮一左一右的坐在鳳沈山的面前。客廳里只剩下了宗政皓鶴和鳳醒煙兩個鳳家主事。陪伴著不約而同前來登門拜訪的不速之客。
現(xiàn)在岷春路涉及到的三方企業(yè)碰面了,但是誰也不開口。孫鑫鑫看著黃左榮,心里就犯氣,怎么他也回到鳳家來。黃左榮看著孫鑫鑫也覺得抑郁,竟然會又碰上這個女人。而不言不語坐在正位的鳳沈山其實也不是舒坦。梅嶺攪和完了,爛攤子還沒拾掇完善了,怡和又斜著插了一杠子。都知道岷春路的地值錢,都想從岷春路的建設(shè)中賺錢,可是都不想出自家的力,都想讓鳳氏干苦力,他們拿大錢。鳳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個集團(tuán)企業(yè)竟然被他們看成了小玩意。一個陪他們鬧騰的小玩意。鳳沈山想到這里,心里不由得暗罵起來,他干了這么多年的建筑,見識了那么多人。沒想到老了,還能碰上這么一單子事情。
孫鑫鑫看到宗政皓鶴和鳳醒煙都在場就想起來連續(xù)給他們打電話,沒人接聽的事情,她輕輕的一笑,鳳沈山才明白為什么大兒子會栽倒落荒而逃,這個女人笑起來及其的魅惑,沒有笑容的臉平淡無奇,但是當(dāng)笑容出現(xiàn),似乎有種異域的風(fēng)情就會出現(xiàn),而且不同的笑容讓這個女人出現(xiàn)不同的味道。這便是一個女人的法寶。見識過她的人也許會對這樣的笑容免疫,如果是第一次認(rèn)識她的人,大有可能不能逃避那種魅惑,所以做出一些連他們自己都難以理解的事情。
宗政皓鶴聽著墻上的掛鐘的秒針一聲一聲的走動著,屋子里的五個人就這么沉默著。都是坐得住、等得起的厲害角色。但是這么一直僵下去也不行啊,看看時間馬上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劉嬸今天可是休息,大家都說好了出去吃飯,難道也要帶上這兩個人?那樣的話,明天豫都的建筑業(yè)界就要再起風(fēng)波了。
這年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播之快絕對不是聲速能比擬的。如果剛才有人看到了孫鑫鑫和黃左榮前后腳的進(jìn)入鳳家,也許到了下午,就會有相關(guān)人等打電話問候一下了。
終于沉默還是先被孫鑫鑫打斷了。她實在覺得這么一直沉默下去沒有什么意義,什么戰(zhàn)爭都不存在誰先開火誰就輸?shù)目赡堋_@又不是下圍棋,執(zhí)黑先行就可以會被白子圍攻。她帶著那種自信的極具天賦的笑容,慢悠悠的開了口。
“鳳老,我這么唐突的前來拜訪您,也是沒辦法了。我們怡和一直想要和鳳氏合作,只不過有些小原因,致使直到今天都不能如愿和鳳氏這樣的龍頭企業(yè)合作。這也是我們付總一直頗為惋惜的事情,現(xiàn)在該出局的已經(jīng)走到了邊緣,不如鳳老您考慮一下和怡和合作呢?我們自然會和鳳氏互惠互利,自然要比某些沒有資本的公司能夠更好的和鳳氏合作。”說到某些沒有資本的公司的時候,孫鑫鑫那雙魅人的貓眼輕輕的瞟了一眼黃左榮,其中的寓意大家都很明白,沒有指名點姓的說出梅嶺這個名字,但誰是笨蛋呢。會不理解她的意思。
黃左榮還是經(jīng)歷過事情的人,靜靜的聽著,一直保持著臉上那不變的表情,似乎孫鑫鑫的存在和他完全無關(guān)。宗政皓鶴和鳳醒煙偷偷的相視一看,不由得覺得孫鑫鑫說話太大膽、露骨。鳳沈山喜歡那種內(nèi)斂的女人,就像他家的這些女人一樣,沒有一個習(xí)慣把情緒外泄,鳳遙夜有時候還欠缺點火候,但是二十多歲的小毛孩子逞一時口舌之快,還能默許一下。但孫鑫鑫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還要在這樣的時候說一下風(fēng)涼話,這就說明這個女人不夠深沉,至少做生意上容易因為某句這樣的話得罪人。
鳳沈山微微沉思一下,看向帶著盈盈笑意的孫鑫鑫,說:“孫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不過黃總也知道,我們鳳氏現(xiàn)在對岷春路的地興趣不大。其實孫小姐太過夸獎鳳氏了,我們這樣二線城市的企業(yè),再怎么發(fā)展也比不了南粵一線城市的企業(yè)。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一時有問題,我想某些公司也不會總有問題。您說對吧,黃總。”
適時的把話轉(zhuǎn)給黃左榮,梅嶺和怡和怎么爭斗,和鳳氏都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層正在產(chǎn)生變化,不把鳳氏的位置擺清楚,對鳳氏沒有好處。
黃左榮似乎驚訝于鳳沈山的話,但鳳沈山曾經(jīng)說過的話浮上心頭。黃左榮和鳳沈山一樣都是從最底層走出來的人,吃過苦,就算遇到逆境也能有勇氣走出來。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是他曾經(jīng)遇到的最困難的情形,最初雞毛換糖的那段時間,幾百元砸在手里,幾年的積蓄都付之東流也有過。現(xiàn)在不過是資金有點周轉(zhuǎn)不靈,但是和當(dāng)年相比,現(xiàn)在的情形甚至可以說是小意思。
“鳳老的話也實在有些自貶了。南粵也有鳳氏的度假村,我還是度假村的VIP客戶呢。里面的住宿條件實在是好啊,一直不知道鳳氏的設(shè)計師是哪一位。我們在天涯市的一塊土地也想做成度假村,不知道鳳老有沒有意愿讓鳳氏下屬的設(shè)計公司和我們合作?”黃左榮也絕口不提岷春路的事情,只是順著鳳沈山的話聊著,這樣一下子就把孫鑫鑫晾在了一旁。
鳳醒煙忽然覺的孫鑫鑫再用很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想到那天早上孫鑫鑫的行為,鳳醒煙就不可抑制的哆嗦了一下。實在想不懂孫鑫鑫怎么會找上自己的,現(xiàn)在被父親留下要面對孫鑫鑫,實在是不舒服的感覺。鳳醒煙一直是個很自重的男人,對于出現(xiàn)在身邊的各色女人都是用一種君子有禮的態(tài)度。按照鳳遙夜的話那就是小叔叔還沒遇到命中注定的窈窕淑女,如果出現(xiàn)了,那么心動和行動是同時出現(xiàn)的。鳳醒煙也一定會變成好逑君子。但鳳醒煙非常肯定孫鑫鑫就算再投胎二十次,也不會是他的窈窕淑女。
看了一眼宗政皓鶴,鳳醒煙決定先離開。實在不能忍受孫鑫鑫那種似乎在剝光他衣服的眼神,太明顯的欲望,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彎下腰附在父親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鳳沈山微微一點頭,鳳醒煙帶著一絲歉意的笑容看向在座的黃左榮和孫鑫鑫說:
“對不起,我還有點事情先告退。實在不好意思。兩位慢坐。”
孫鑫鑫沒想到中意的男人這么快就要告退,鳳醒煙良好的家世,優(yōu)雅的行為,而且太漂亮了!對比以前身邊的那些男人,鳳醒煙漂亮的就像畫一樣,這樣的男人又有幾個女人不會心動呢。看著鳳醒煙離開的背影,孫鑫鑫有點失神。而那邊黃左榮和鳳沈山已經(jīng)聊了起來。無非就是合作的事情,孫鑫鑫回過神的時候,立刻抓緊機(jī)會發(fā)了言。
“鳳老,怡和遞交申請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吧?我這次來就是想讓鳳老給怡和點建議,付總下周就會到豫都,也交代我讓我提前邀請您一起共進(jìn)晚餐。不知道鳳老是不是能撥冗會晤我們付總。”孫鑫鑫發(fā)現(xiàn)自己在鳳沈山面前似乎完全說不出那么多花俏的話,鳳醒幽可能會被她的笑誘惑,但是鳳沈山完全不受這樣的影響,再看看他身邊的宗政皓鶴,也是一臉淡定的笑容看著三家企業(yè)的代表“嘮家常”。
“孫小姐,祖父最近身體也不是很好,畢竟我們家最近的事情比較多,付總的邀請,鳳氏深感榮幸。但是到時候能不能赴宴,要看祖父的身體情況,希望孫小姐委婉的將鳳氏的難處告知付總。我想付總能理解。”宗政皓鶴在看到鳳沈山聽完孫欣欣的話之后,那微微搖了一下的頭,就知道鳳沈山不想和怡和有什么關(guān)系。客氣的開口,不算婉拒但也不算接受的回答就這么順理成章的說了出來。
孫鑫鑫碰了一個軟釘子,也不好再說什么,就看現(xiàn)在鳳沈山和宗政皓鶴的態(tài)度,就知道鳳氏對怡和的態(tài)度并不友好,而對待黃左榮的態(tài)度雖然也很客氣,但是卻少了對怡和的那種戒備。鳳遙夜在書房透過棱窗看到了孫鑫鑫臉上若有若無的表情變化。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假的讓人惡心。發(fā)出邀請的時候,右邊的眉毛似有似無的一次挑動,已經(jīng)告訴了鳳遙夜她有多么不屑鳳氏;看著鳳醒煙離開的表情,微微的抿嘴說明不甘心,輕咬了下唇說明她努力按捺著想要挽留的言語;尤其是現(xiàn)在看著黃左榮和鳳沈山聊天時候,半瞇的眼睛,輕輕翹起的一邊嘴角都說明她內(nèi)心的蔑視。這個女人難道真的以為別人看不出她濃重彩妝之下的表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