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升起,苗豆兒在囚車之中,被一道刺眼的陽光所驚醒。她幽幽睜開雙眼,卻立刻趕緊到一陣頭暈目眩。
看了看有些發軟的手掌,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好像……有點燙。
苗豆兒看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小襖,以及墊在身下的乾草,她努力撐起了身子,張口想要想幾位差役道謝。
可一張嘴,她便感覺到了自己嗓子裡一陣生疼。
果然是病了,竟然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苗豆兒皺著眉,忍著痛狠狠清了清嗓子,這才勉強說出來幾個字。
“幾位……多謝?!?
幾位差役聽到苗豆兒的聲音,低頭看了過去。
“夫人可是身子不適?”有細心的差役開口問道。
苗豆兒伸手摸了摸蓋在小襖之下的小腹,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孩子啊孩子,你要跟媽媽一樣堅強!
差役見苗豆兒臉色不好,也是有些緊張。他將水袋遞給了苗豆兒,輕聲說道:“夫人見諒,行路難免簡陋,先喝口水吧?!?
苗豆兒點了點頭,以眼神謝過那位差役,而後喝了兩口水。
冰涼的冷水刺激了她的喉嚨,並順著食道一路涼到了胃裡。雖然這滋味並不好受,可卻也讓她精神一振。
一行人匆匆往京城趕去,途中苗豆兒體溫卻越發高了起來。她本是個不常生病的身子,平時也是身體健康得很,可是如今一旦生了病,卻反而有些經受不住。
當他們終於到達了京城的時候,苗豆兒與秦無月,都已經體力不支,再不能多行一步了。
自打進了京城,苗豆兒便昏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清醒的時候,卻是到了一處簡陋的房間之中。她扭頭四處打量,心裡漸漸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
房間裡光線昏暗,只有極高處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那窗戶外隱約能看到鐵欄桿的模樣。屋子裡只有一張木板牀,她此時躺在牀上,身上還蓋著一牀很薄的棉被。房間不大,卻因爲在沒有別的東西而顯得有些空蕩。
最顯眼處,便是房間四堵牆中的其中一面,是一堵鐵欄桿。
很明顯,這是一處待遇極高的牢房。
她看了看身上穿著的衣裳,好似已經被換了一身。苗豆兒覺得有些心驚,是誰幫她換的衣裳?
就在此時,有人自鐵欄桿外的走廊裡走了過來。來人是一個女子,不過面上戾氣很重,顯得有些嚇人。她伸手解開牢房的鐵索,推開鐵門走了進來。
“醒了?”
苗豆兒茫然點了點頭,因爲不知對方來歷,身子也是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此處可是京城?請問我婆婆關在何處?”
那女子聽到這句話,擡起眼皮來看了苗豆兒一眼。
“你說淑夫人?倒是關得離你這不遠?!?
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得近了。苗豆兒此時纔看了清楚,這女子身上,竟是穿著一身獄差的服裝。
這樣高標準的牢房,再加上竟然有專門的女獄差……看來,此處定是那傳說中專門關押朝廷中身份高卻有罪的貴人的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