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距離臨川市中心并不遠。
江勤駕駛著奧迪,載著馮楠舒,自信滿滿地往西南方向開,然后沒有任何意外的地迷路了。
開玩笑,不是臨川本地人,也沒裝車載導航,想要在郊區找到一個小小農家樂基地,這難度著實不小,更何況臨川的西南部全都是山,岔路口多的是,就算走錯一個路口,到達的目的地也是天壤之別。
半晌之后,江勤停下車,覺得不能再走了,再走的話都能把大乘佛法給取回來了。
“到了?”
“嗯,差不多了……”
小富婆向著窗外望去,看著秋收后滿地麥茬的農田若有所思:“哦,原來這就是農家樂。”
“……”
江勤繃不住了,下車找了個路人問了問路,發現自己是走過了,于是掉頭回去,在之前拐進來的地方重新上了大路,往回走了一公里,終于看到了之前錯過的路口,然后順路拐了進去,最后終于到達了南郊鎮。
江勤對于農家樂的印象還停留在籬笆、院子和狗的想象當中,但到了之后才發現不是。
這里其實是一個旅游小鎮,建在一個巨大的湖泊周圍,勉強算得上是依山傍水,而農家樂不過是小鎮當中的一個項目,提供的是住宿和餐飲。
此時正巧趕上鎮子里的秋收節,街道上全是附近的散客,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江勤回頭看了一眼馮楠舒,發現小富婆已經開始扒著窗戶往外看了。
車窗的玻璃倒映著她那張精致的臉蛋,也倒影出她那漂亮雙眸里躍躍欲試的好奇。
等到了農家樂的院子,蘇奈、盧雪梅、時淼淼、文錦瑞她們正在摘菜,而董文豪、路飛宇、陳文星他們正在一座大灶臺前燒火。
幾人看著黑色奧迪開進來,頓時對于老板和老板娘的遲到充滿了抱怨。
“老板,你們可算來了。”
“路上不小心走岔了,不過問題不大。”
江勤把車停好,帶著小富婆來到院子里,站在旁邊看著幾人忙碌。
據說這是農家樂的一個體驗項目,叫做晚餐自制。
簡單點來說,客人只需要付一個食材費,就能夠使用農家樂提供的食材與場地,來體驗在農家灶臺做菜的感受。
江勤從時淼淼手里要來了價目表,看了一眼上面的定價,發現這些食材的價格基本都溢價了2—3倍。
媽的,老資本家了啊。
給只拔完毛的雞,收個大盤雞的錢,關鍵還不用動手,輕輕松松賺了一筆中間商的差價,真是妙哉。
“老板娘,你吃不吃辣啊?”
“我什么都可以吃。”馮楠舒一點也不挑食。
江勤轉頭看著她:“房間分好了吧?小富婆你先去把包放下,然后再出來玩。”
“好。”
“老板娘,我帶伱去!”
時淼淼站起來,在水龍頭上沖了沖手,然后就帶著馮楠舒去了客房的方向。
趁這個時候,江勤把魏蘭蘭和譚青叫了過來,跟她們交代了一下臨川科技大奶茶店的事情。
老板高大偉是個滾刀肉,油鹽不進,但是他那個位置確實不錯,對后期的推廣很有利。
也就是說,如果能有機會拿下來,后期可能會省不少力氣。
江勤把要來的電話號碼給了魏蘭蘭,讓市場組的人挨個給他打電話,用車輪戰術磨磨那個高老板的性子。
“打電話的時候不要說是誰,就說是個體戶,想做點小買賣,問他最低價是多少,照百分之三十往下砍。”
“這么多?”魏蘭蘭有些咋舌。
江勤點點頭:“他開的價本來就高,百分之三十不算多了。”
“那如果他不答應怎么辦?”
“我親自去談過都沒答應,你們估計也談不下來,但還是要談,談的同時再去物色幾個別的位置做備選。”
魏蘭蘭點點頭,然后拿出手機把號碼保存了一下,遞給了譚青。
然后江勤又扭頭看向正在洗香菇的蘇奈,問她關于團購網站的事情有沒有什么想法。
“老板,你給我發的計劃書我看了,我一個人肯定做不出來。”
“那就再招個團隊吧,這件事你比較有經驗了,我就放權給你,你全權負責。”
江勤的解決辦法直接暴力,人手不夠就招人,反正卷了那么多的廣告費,他現在的腰包很充足,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蘇奈聽到放權兩個字還挺興奮的,殊不知這就是老板說話的藝術,活都讓你干了,還讓你覺得權利大的不得了。
隨后,農家樂的小院子里升起了一陣裊裊炊煙,沿著青翠的山脊線往上升騰,逐漸匯入到黃昏的天色當中,讓這次的出行多了幾分歲月靜好與安詳寧靜的味道。
董文豪化身主廚,揮動著一只大鍋鏟,要給大家做一道家鄉口味的辣子雞。
外面的街道同樣很熱鬧,密密麻麻的散客沿著湖邊溜達,
小富婆從客房的方向走了出來,穿著一件拼接袖的衛衣,挎了一只香奈兒的天青色單肩包,看上去靈動而絕美。
“江勤,遛。”
江勤回頭看了一眼灶臺的方向:“老董,吃飯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們出去溜一圈。”
“好的老板!”
江勤帶著馮楠舒就出了農家樂的院子,匯聚到人群當中,朝著湖泊的方向走去。
秋收節并不是一個傳統節日,而是小鎮為了吸引游客而硬造出來的,但是街面上確實有很多的農產品小吃。
像是烤地瓜、煮花生、玉米棍,大米球,爆米花之類的,除此之外又有手工燈籠、手工馬扎和竹編席。
小富婆走在前面,一米七的身高在人群當中顯得亭亭玉立又仙氣十足,清澈透亮的眼睛飄來飄去,對那些擺在攤位上的商品充滿好奇。
她在濟州的時候連小商品城都沒去過,這種農家小鎮對她來說當然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不過走著走著,江勤的目光忽然一凜,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道路盡頭是一棵巨大的常綠喬木,樹皮呈現灰白色,樹冠郁郁蔥蔥,枝條向著四面伸展,而在它的樹枝上則掛著很多飄舞的紅色絲帶,看上去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靠,姻緣樹。
江勤無語了,怎么只要有游客在就必會有這種東西。
他打算帶馮楠舒走另一條路,然后繞過去,卻沒想到小富婆早就發現這顆紅紅綠綠的樹了。
“江勤,那是什么?”
“額,好朋友樹,封建迷信的一種。”
“那我去給我們也掛一個!”
“……”
半晌之后,江勤帶著可憐兮兮的馮楠舒回到了院子里,然后找老板要來了醫藥箱,取出了里面的碘伏。
他捏著棉簽,沾一點碘伏,然后伸手脫掉小富婆的鞋和襪子,往腳踝的傷口上抹了兩下。
“說了不讓你去非得去,搞半天還沒掛上。”
“疼吧?”江勤抬頭看她一眼。
馮楠舒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其實一點也不疼,跟螞蟻咬的一樣。”
“那你有本事把頭轉過來給我看看?”
“好吧,疼,但我下次還敢。”
“……”
“江勤,牌子沒掛上,我們還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