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日子開始變得平靜而安逸,就和普普通通的暑假沒什么區(qū)別。
外出求學(xué)的游子在好吃懶做了一周之后成功遭到了老媽早晚各一次的嘮叨。
不過因為小富婆每天會出現(xiàn)在江勤的家里,導(dǎo)致袁友琴每次剛想教育江勤,見到她之后都會有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
“媽,我想吃西瓜?!?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自己不會去切嗎?”
江勤看著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媽端過來的西瓜,心說原來小富婆才是維系母子情感的良方啊。
七月十二號,悶熱的濟州終于迎來了一次強降雨,驅(qū)散了讓人叫苦不迭的高溫,彼時的城市上空雷聲陣陣,碩大的雨滴墜落地面。
不多時,雨水就在路面匯集成了水流,急促到下水道都喝不下。
江勤此時正坐在電腦前,手指敲動鍵盤,在208的群聊當(dāng)中宣布了暑期團建計劃的目的地為北上廣深,每個城市為期三天,屆時大家將會歡聚一堂,狠狠享樂!
下一秒,他的賬號就被禁言了一天。
蘇奈:“我又狗膽包天地把老板給屏蔽了,因為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心頭縈繞?!?
魏蘭蘭:“如果我沒記錯,這四個城市好像是知乎推廣計劃的最前站?!?
董文豪:“好家伙,我感覺我的暑假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蘇奈:“嚇?biāo)廊肆耍姨澪移帘蔚目?!?
徐鈺:“快也沒用,老板已經(jīng)讓我給你們買好票了,大家明天出發(fā),晚上就可以見面了?!?
譚青:“這么熱的天,為什么老板就不能帶我們?nèi)€涼快的地方?”
董文豪:“涼快的地方不值得推廣,所以我們本質(zhì)上還是去干活的?!?
魏蘭蘭:“剛才接到通知,老板說要我們帶上電腦,不帶的不給買回程票?!?
蘇奈:“他怎么不敢自己出來說這句話?!!”
董文豪:“因為你狗膽包天,把老板給禁言了?!?
江勤坐在椅子上看著群里的蘇奈無能狂怒,內(nèi)心安逸不已。
小小下頭程序員,妄想對抗自己這個資本家,簡直是螳臂當(dāng)車。
此時,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不斷地傳來隱約雷鳴,窗臺也有雨滴砸落,不斷飛濺,構(gòu)筑出一片煙雨蒙蒙的濟州。
江勤臥室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扎著馬尾辮的馮楠舒從客廳走了進(jìn)來,表情清清冷冷,手里還拿著一只黃桃罐頭,輕輕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江勤,給伱吃罐頭。”
江勤摸起小刀,在罐頭蓋的邊沿撬開一個小縫隙,輕松擰開瓶蓋:“別吃太多了,你這三天時間都吃了兩罐了。”
“我是拿來給你吃的?!瘪T楠舒的眼神有些無辜。
“你吃上一個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結(jié)果我就喝了一口甜水兒,而且還是你剩下的。”
馮楠舒鼓起粉腮,接過罐頭來坐到床上,拿著小勺子開始挖著吃,吃累了之后就伏在書案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落雨:“江勤,咱們家的全家福什么時候可以做好?!?
江勤伸了個懶腰:“已經(jīng)做好了,昨天就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去拿?!?
馮楠舒咕嚕坐起身:“那我們?nèi)ツ?。?
“還下著雨呢,等雨停了再去吧?!?
“哦哦?!?
馮楠舒脫掉鞋子滾到床上,然后鉆進(jìn)粉色的被子里,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江勤敲擊鍵盤的聲音,內(nèi)心一陣喜樂自在。
她最近天天往這里跑,每次都是到深夜才回家,主要是江勤家的溫馨對她來說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來了之后就不想離開。
她的花園別墅里雖然也有電視,比江勤家的還大,沙發(fā)也比江勤家里的舒服,可對她來說卻完全沒有吸引力。
相反,雖然這里的電視小小的,沙發(fā)也小小的,可只要坐在這里,就算是廣告也變得好看了許多。
“江勤,如果我無家可歸了,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住在這里了?”
江勤聽完之后瞇起了眼睛:“你不會是在盤算著怎么把自己家的別墅給賣掉吧?”
馮楠舒從被窩里鉆出來看著他:“可以賣掉嗎?”
“那龔叔估計會大喊666的,那么大年紀(jì)了,還得騰房搬家,他是一直住在你家的吧?搬到哪兒去,也來我家嗎?”
“……”
馮楠舒抿住嘴,又鉆回到被子里,翻了個身背對他:“可是你家好舒服。”
江勤側(cè)目看著她在自己的被窩里縮成一團,嘴角微微揚起:“那你就在這里睡會兒吧,等雨停了,我?guī)闳フ障囵^拿相冊。”
“好?!?
馮楠舒答應(yīng)了一聲,輕輕閉上了眼睛。
耳邊的鍵盤聲,窗外的雨聲,隱約的雷鳴聲,睡意就像是街道上的雨水般涌來,讓她輕輕柔柔地陷入了夢里。
漂亮的女孩有時候就會像貓一樣,在足夠有安全感的地方總是那么容易嗜睡。
兩個小時之后,雨沒有停,但是雨勢小了許多,馮楠舒從床上爬起來,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江勤正盯著窗外的雨色出神,眼神略顯滄桑。
“江勤,我醒了?!?
“去洗個臉,我?guī)闳ツ孟鄡?,順便吃個飯?!?
江勤關(guān)掉電腦,拿起車鑰匙,等待小富婆洗完臉,然后就開車去了海鷗照相館。 因為相冊擺臺都要了兩份,所以這些東西加在一起還挺沉的,江勤把東西裝進(jìn)后備箱一部分,只留下一本相冊在小富婆的手里,然后隨便找了個小飯館,吃了點午飯。
在吃飯的過程中,馮楠舒一直小心翼翼地翻看著相冊里的照片,看著每一張里面的每一個人,眼眸里的光芒始終在閃爍。
江勤喂她什么就張嘴吃掉什么,但那可愛的小眼神從未離開過相冊。
這么入迷?
江勤夾起一段辣椒悄悄喂了過去,就發(fā)現(xiàn)小富婆嚼了兩下,沉默一秒后開始發(fā)出斯哈斯哈的聲音。
“還吃嗎?”
“還吃?!?
吃過午飯之后,兩人回到了鴻榮家園,江勤把各種各樣的擺臺取出來,擺滿了一整個茶幾,然后對著其中的兩人合影端詳了半天,表情逐漸凝固。
完犢子了,西裝配白裙,拍的時候他還沒怎么注意,但做成擺臺之后,婚紗照的既視感為什么會這么強烈!
不過既視感這么強烈也有好處,袁友琴女士肯定會高興到爆炸,那就趁這個機會,把出去旅游半個月的事情說了吧。
但如果直說的話,挨一頓嘮叨肯定是在所難免的,怎么才能躲避掉呢?
江勤默默思考著,眼神忍不住瞥向了還在翻看相冊的馮楠舒。
下午時分,家里的屋門被人拉開,袁友琴和江正宏下班回家,走到玄關(guān)換鞋,門口留下了兩串濕漉漉的腳印。
“媽,咱們家的相冊拿回來了?!?
“這么快?給我看看?!?
袁友琴急急忙忙地走到客廳,見到相冊和擺臺的時候果然一陣眉開眼笑:“四個人的就是比三個人的好看?!?
江勤咳嗽一聲:“媽,我要跟你說件事,馮楠舒想去北上廣深旅游半個月,我已經(jīng)苦口婆心地勸過了,說外面不安全,但是她非要去?!?
“?”
馮楠舒呆呆地看著看著他,傻了好久。
“楠舒啊,你怎么忽然要出去旅游啊,為什么?”袁友琴的眼神有些迷惑不解。
“她說在咱們家呆膩了。”
馮楠舒睜大了眼睛:“我沒有!”
江勤咧嘴一笑:“其實就是富家千金想出去玩了,你也知道,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每次放假都是要天南海北轉(zhuǎn)一圈的,家里有錢不花,那有錢還有什么意義。”
“有人會陪你去嗎?”袁友琴問了一句。
馮楠舒搖搖頭,想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結(jié)果落在袁友琴的眼里卻是沒有的意思。
“沒人陪怎么行啊,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多不安全,要不別去了吧,我每天在家給你做好吃的。”
“對啊小富婆,你就聽我媽的吧,在家多舒服啊,你看我什么都不干,整天在家惹我媽生氣,每天睡到十二點不起,起來就張嘴要飯吃,鞋子亂掉衣服不洗,關(guān)鍵是晚上還不睡嘞。”
袁友琴沉默了一下后站起身:“江勤,你在家反正也沒事,要不就陪楠舒去玩一趟吧,走,我給你收拾東西,連夜打車送你走?!?
江勤沉默了片刻,心里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覺得算了,反正能出門了,也少聽了幾句嘮叨,是不是親的暫時就先不要問了,免得挨打。
他回到臥室,將u盤插入電腦,選了幾張電子版的照片發(fā)到了QQ空間。
那一夜,許多人的徹夜難眠,對江勤的祖宗含淚問候。
七月十三日,一個大晴天,江勤帶著馮楠舒來到機場,搭乘中午的航班前往首都。
盛夏時節(jié)的首都很燥熱,空氣質(zhì)量也有些差,深吸一口氣,很明顯就能夠更感受到一種顆粒感,江勤咳嗽了兩聲,帶著馮楠舒上了一輛出租車,一路向北。
魏蘭蘭和徐鈺是提前一步到了的,此時已經(jīng)訂好了酒店,正在門口等待。
而蘇奈此時也在趕往酒店的路上,臉上寫滿了興奮。
雖然這次的出行有工作的嫌疑,讓蘇奈很想惡龍咆哮,但到底是出了個遠(yuǎn)門,而且還是公費,說一點激動的心情沒有肯定是假的。
半晌之后,江勤和馮楠舒抵達(dá)了酒店,與坐在大廳里的魏蘭蘭匯合。
“老板,老板娘,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蘭蘭,暑假過的怎么樣?”
魏蘭蘭沉吟了一下:“還可以吧,就是在家待久的有點無聊,畢竟是夏天,也沒什么地方可去,只能在家窩著,幸好可以公費出游,不然我肯定要遭爸媽嫌棄了?!?
江勤樂了,心說天下的老媽果然都是一個樣子的:“對了,房間開好了吧?先帶我們?nèi)グ仓靡幌??!?
“好的。”
“其他人都來了沒有?”
“蘇奈和董文豪已經(jīng)來了,剛剛辦理了入住,估計正在屋里休息,其他人應(yīng)該還在路上?!?
江勤提著箱子走到電梯門口:“下午五點能來齊嗎?”
魏蘭蘭打開手機看了一下航班信息表:“應(yīng)該差不多,不過路飛宇是四點四十落地,路上可能還需要花費點時間?!?
“那就五點半吧,都到我房間里來集合,我們晚上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