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江勤一行人落地滬上,前往大學城分站。
夏日的氣溫很高,走兩步都要掉汗,幾個人也沒往外走,直接就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這一路上,他們經(jīng)過的公交站、地鐵口,乃至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出租車頂部的led屏上都是隨心團的廣告。
拿到了融資的隨心團現(xiàn)在果然財大氣粗,不但廣告打的鋪天蓋地,而且還一口氣請了好多位明星做宣傳,團購上隨心的字眼隨處可見。
不過當他們臨近大學城附近的時候,這樣的廣告就少了,這說明譚青把封鎖線劃的很明確,也說明了拼團前期的武力鎮(zhèn)壓著實有效。
一方面是拼團地推團的戰(zhàn)斗力確實驚人,擒拿的又快又好。
另一方面是那些人的確是忽略了大學生市場的潛在消費力,不覺得這個區(qū)域值得付出精力。
譚青一大早就在辦公室等著了,看到江勤、魏蘭蘭、盧雪梅和董文豪,破冰女王難掩激動。
她已經(jīng)在外坐鎮(zhèn)三個月了,雖然身邊不缺同事,但無論怎么的朝夕相處,她還是覺得208的人更親。
“現(xiàn)在滬上的局勢怎么樣了?”
譚青轉過頭來看著江勤:“隨心團的廣告越來越猛了,但是地推人員少了將近一半,我昨天調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們把滬上大本營分成了兩個團隊,另一批去對接了京都的業(yè)務。”
江勤點點頭:“像葉子卿的風格,畢竟拉手網(wǎng)和糯米團也融到錢了,這個時差不把握住,以后很難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老板,我其實有個問題很疑惑。”
“說說看。”
譚青抿了下嘴角:“四大一線城市仗打的這么艱難,他們?yōu)槭裁床蝗尪€呢?”
江勤坐到沙發(fā)上喝了口茶:“因為他們都想在對手還很弱小的階段弄死對方,所以才集中精力干架,因為在他們看來,有勇氣進入一線城市的對手才能算對手,不先解決他們,總會害怕被陰。”
“不能親眼眼看著對方的體量增大?”
“對,其次,立足四大城市的產(chǎn)業(yè)也能融到更多的資金。”
“那他們會一直這么打下去嗎?”
“未必,當他們互掐到一個互相傷不了對方根本的時候,他們就會調轉視線去二三線城市了,但那時候肯定已經(jīng)有人輸了。”
魏蘭蘭此時看了譚青一眼:“青青,老板還沒吃飯呢。”
譚青立馬反應過來:“老板,咱們先去吃飯吧?”
“先別急,我先來看一看他們的網(wǎng)站,你把網(wǎng)頁打開給我看看。”
“哦哦,好的。”
譚青把電腦打開,將拉手網(wǎng)、隨心團、糯米網(wǎng)和窩窩團全都打開。
江勤瀏覽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些網(wǎng)站的框架和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改變,頂多就是流暢了一些,但是在玩法和功能上還是停留在一個十分原始的階段。
這些人估計都在忙著廝殺對手,誰都沒心思停下來琢磨一下產(chǎn)品服務,總想著這些事等贏了有的是機會做。
半晌之后,江勤握著鼠標點了兩下,宣布出去吃飯,還特地點了個名叫紅楓葉的餐廳。
“這個餐廳挺不錯的,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譚青有些驚訝。
“團購上隨心啊,六折優(yōu)惠,這羊毛不薅白不薅,以后團隊的飯都可以上隨心團買券,我看著一起買更便宜,比吃盒飯舒服多了,偶爾改善伙食也可以多買些貴的。”
江勤在辦公室環(huán)視一圈:“還有這辦公用具,都可以去隨心團嘛。”
“……”
魏蘭蘭湊到譚青的耳邊:“老板來之前在207坐了一上午,說是要全面放開底線。”
譚青恍然大悟:“哦哦,原來是這樣。”
隨后,一行人去了紅楓葉餐館去吃了個午飯,回來之后見了一下滬上分站的員工,又帶他們在隨心團拼了個很貴的券,晚上到大酒樓里聚了個餐。
等到結賬的時候,前臺的服務員通知他們,說中獎了,有禮品,可以到前面那個街口的隨心團分站去領一個電飯煲。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增加用戶粘性的手段,并不算高級,主要就是讓你產(chǎn)生一種越用越占便宜的感覺。
江勤沒那個閑工夫去領,就隨手把手機交給了一個地推員。
地推員拿著手機去兌換的時候胸口還掛著拉手網(wǎng)的牌子,把隨心團的人給惡心的不行了,心說咱們是競爭對手,你他媽聚餐用我們的優(yōu)惠,欺人太甚啊草,立刻反饋總部!
那一夜,隨心團總部的氣氛十分的凝重。
“拉手網(wǎng)又回滬上布局了?”
“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要警惕一下,咱們燒錢去砸京都的市場,拉手網(wǎng)未必不會動滬上的念頭,我覺得我們應該召集所有管理層開個會,定制一個御敵方案。”
葉子卿仔細地代入拉手網(wǎng)的角度,不斷地分析著其中的貓膩,當晚就召集了各位高層進行開會。
會議內容是如何在保住現(xiàn)有市場的情況下,去不斷地擴大自己的市場占有率,還不能被別人搞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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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總,我手底下的人都說,拉手網(wǎng)的人會武功,什么金蛇纏粘手,黏身上根本甩不開,說的可邪乎了。”
“是啊葉總,糯米團那邊也說,拉手網(wǎng)的地推戰(zhàn)斗力高的一批,但是拉手網(wǎng)死活不承認。”
“……”
葉子卿思索了一下:“這幾天讓街上的人盯緊一些,先把京都的市場穩(wěn)下來再處理。”
于是到了第二天,隨心團的人就開始在街上到處巡邏,看見掛牌的人就忍不住要看一眼。
與此同時,江勤正跟著自己的地推組在非大學城區(qū)域的街道上溜達,一是為了看看在隨心團鋪天蓋地的廣告之下,現(xiàn)在的商業(yè)氛圍是個什么景象,二也是熟悉區(qū)域,以應對后期的布局。
不過走了幾條街,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背后老有人跟著,一轉頭的功夫就沒了。
江勤皺了皺眉,思量半晌之后看向地推組的主管:“拉手網(wǎng)的牌子掛了多久了?”
“從開始簽獨家一直都在用這個。”
“拉手網(wǎng)現(xiàn)在專注京都和深城的市場,再用他們的牌子容易露餡,先揣口袋里吧,過段時間我去給你們做一批糯米網(wǎng)的牌子。”
“要不多做幾種吧老板,窩窩網(wǎng)的,團寶網(wǎng)的,24券的,我們挨個換著帶,讓他們誰也摸不清誰是誰。”
江勤聽完之后轉頭看他一眼,有些驚訝:“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地推主管挺起胸膛:“報告老板,我叫徐凱旋。”
“媽的,名字也很好聽啊,很好,很好很好。”
江勤連說了三個很好,把徐凱旋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
拼團后期肯定不能再打游擊戰(zhàn)了,因為當那些團購網(wǎng)發(fā)現(xiàn)在資本的加持之下,誰都不容易斗過對手之后,那肯定就要放棄互咬,轉而把目光投放到二三線市場。
這樣一來,拼團在二三線的布局就會全面暴露,不想打也得打。
到時候,譚青就要被自己調回去,放眼全國,那么滬上總要有一個人去挑大梁的。
徐凱旋這個人就不錯,首先來說他很狗,很符合他們這個企業(yè)的氣質,另外他的名字很吉利,迷信的老板就喜歡名字吉利的員工。
徐凱旋……
不錯不錯。
江勤神神叨叨地往前走,和徐凱旋繼續(xù)聊著:“凱旋伱多大了?”
徐凱旋抿著嘴:“我今年二十九了。”
“二十九,可以的,都當主管了,有女朋友了嗎?”
“我都結婚了,我和我媳婦兒是大學認識的,畢業(yè)沒幾年就扯證了,后來就一起來滬上發(fā)展了。”
江勤點點頭:“買房了嗎?”
徐凱旋搖了搖頭:“哪能啊,像我們這樣普通家庭的外地人,想在滬上買房是很難的。”
“好好干,會有機會的。”
“謝謝老板。”
江勤走出去幾步,忽然轉頭看向他:“你都結婚了,那你應該知道第一次上門送丈母娘什么禮物最好吧?”
徐凱旋聽完之后想了想:“我記得我第一次上門的時候拿了一盒阿膠,還有什么養(yǎng)顏茶,但是后來放到過期都沒人喝,華而不實。”
“繼續(xù)說。”
“我覺得買點首飾,珠寶什么的,能留在身邊的比較好,而且丈母娘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喜歡首飾。”
江勤琢磨了一下:“那送老丈人呢?”
徐凱旋笑了笑:“送老丈人就簡單多了,煙酒就行,老板,您要給您老丈人和丈母娘送禮啊。”
“開什么玩笑,我都沒女朋友呢,就是想提前了解一下。”
“哦哦。”
江勤站在街口想了半晌,忽然又對徐凱旋說:“如果送錯了禮物,會不會被討厭啊?”
徐凱旋搖搖頭:“那倒不會,送禮物就是個儀式,能送到心坎里最好,送不到也沒什么關系。”
“你確定?”
徐凱旋愣了一下,心說老板您到底是有丈母娘還是沒有丈母娘啊,咋這么謹慎。
江勤沒等他回答,直接擺擺手:“算了,你先回去吧,通知一下譚經(jīng)理,我今晚不回去了。”
“老板您去哪兒啊?”
“走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