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海皇來,君傾的反應就平靜多了,只是交代了一句,“這次可別玩兒了啊,你的藝術可不是要用在這種時候的。”
嘴上說著的貌似是很不著調的話,但凌燁很清楚,她這是在叮囑他不要大意,要專心對敵。
凌燁點頭,唇角笑意更深,眸中滿滿的盡是柔色,看得海皇直挑眉。
若非楚玨這會兒正忙得脫不開身,更是分心不得,他還真想把凌燁和君傾眉來眼去的畫面兒傳給楚玨看看。
“爺知道該怎么做,你就等著在爺贏的時候給爺喝彩就好了,”說著壓低了聲音道,“爺很好哄的,回去多給爺點兒獎勵,爺就滿足了。”
君傾磨著牙暗暗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都什么時候了還沒個正形的。”
海皇和匡連看著兩人這么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兒撐不住了。
海皇咳了一聲道,“在這里你們也施展不開,去河山界如何?”
匡連沒有反對,君傾正好奇那河山界是什么,就見海皇抖手見,一副畫軸便在半空中鋪展開來,只露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可以看出是一大片汪洋。
他的手指跟著在凌燁和匡連的身上點過,兩人便被牽引著進入那畫卷之中。
進入河山界之前,凌燁隱約聽到君傾的聲音,“該用的東西,就別藏著掖著。”
凌燁莞爾,他怎會不知,君傾說的就是之前她送他的那柄長劍。
他的手按在納器上,真有點兒舍不得,她送的東西,他恨不得珍藏一輩子。
凌燁和匡連進了河山界準備開戰,海皇卻似乎對他們的打斗沒什么意思,目光落在君傾的身上,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道,“你長的和楚玨不是特別像,倒是像傾姒,雖說不是純血天狐族,你的身上也遺傳了傾姒的血脈,狐族,生來就有魅惑人心的本錢。”
君傾面上不動聲色,目光落在那畫卷上,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海皇的話一般。
天狐血脈,這是第幾次聽到?君傾都懶得去想了,所謂的親生父母,說起來就是給了她這一身血脈。那個是她親生母親的女人是純血天狐族,那這一直以來困惑著她的天狐族血脈也就解釋得清了。
只是那又如何,不管是怎樣的結果,都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我聽小邪說,原本他們是準備和你見面了,因為我這邊兒的事兒匆忙趕了過來,就錯過了和你見面的時機。”海皇道,“他們現在都還忙得脫不開身,否則知道你來了,一定要過來的。”
君傾神情依舊淡然。
海皇卻想是說上癮了一樣,“你父親長的不錯,也不比你那小情郎差,你母親也是大美人。他們現在不方便過來見你,但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君傾抿著唇,對海皇的話充耳不聞。
“小邪也在,他聽說了廣場上的事兒之后就知道是你,特地讓我把這件事給攔下來。你弟弟他很關心你。”
君傾垂首轉了轉手指上的納戒,還是沒吭聲。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當年從云羅界到流嵐界來一定也有他們的苦衷,把你留在云羅界想來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就不能見見他們,至少先把誤會給解開。”
海皇還從來沒這么有耐性的勸過誰,完全可以說是苦口婆心了。
奈何不管是動之以理還是曉之以情,君傾就是絲毫不為所動。
直到最后,她總算是開了口,卻是問了一句,“海皇大人您說了這么久,嗓子不干嗎?要不要讓人給你端杯茶潤潤嗓子之后再繼續?”
海皇被她這一句話堵得徹底無語了。
讓人端了茶來,喝了幾口之后,瞥了君傾一眼,搖了搖頭,“就這氣死人不償命的脾氣也和他一模一樣。”
君傾淡淡瞥了他一眼,懶得再搭理他。
所謂的河山界,在君傾看,就相當于一個被封印在畫軸之內的獨立空間。
而在海皇的刻意控制之下,凌燁和匡連的戰場就定在了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沒有立足之地,凌燁直接就把小銀龍給召喚了出來,匡連也召出了他的契約靈獸,竟是一頭青龍!
凌燁眸光一閃,唇角就勾了起來,看來這一場,他也不會白打了。
匡連的手中握著一柄金色長劍,一看就不是凡品。
凌燁這次也沒有再藏著,直接將君傾給他煉制的那柄長劍給取了出來。
海皇畢竟只是旁觀者,也沒看出那劍有什么不同之處。
而和凌燁遙遙對峙的匡連看到那柄劍眸光便是一閃,“這可是好東西,小子,你放心,你死了之后,這長劍到了老夫手上老夫也不會讓它埋沒的!”
“這就可惜了,想要我的性命可沒那么容易!”
“噌!”話未說完,兩人手中的長劍已經激烈地碰撞到了一起。
匡連手上的金劍金芒燦燦,凌燁手中的長劍雷光赫赫,兩道強大的劍氣沖撞在一起水面都轟然爆起了一層水幕。
兩人的身影如流虹飛閃,速度快地只留下一串殘影,招式更是讓人眼花繚亂,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兩人便互拆了幾十招。
待到水面再度恢復平靜,兩人各自落回自己的契約靈獸身上,匡連的眸中滿是戰意。
他的脖頸邊兒上被凌燁劃出了一道刀口,此時正往外溢著鮮血,只是看他那模樣,似乎都還不自覺。
君傾就勾著唇笑了,她之所以用最純粹的屬性之炎附著在劍鋒上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屬性之炎可以帶來持續的傷害,而長劍本身又是雷屬性具有麻痹性質。
在激烈的戰斗中這種小傷口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可這把劍造成的小傷口,卻足以要人性命!
海皇這會兒也看出那把劍的蹊蹺了,目光就落到了君傾的身上,“幾日前粹云閣里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吧?就是因為那把劍?”
君傾的目光還是落在那河山界中沒有移開,只是淡淡一句,“海皇大人憂國憂民就好了,我這種小人物的事情,著實不值得海皇大人您這么費心去查。”
海皇就輕笑了起來,他聽楚君邪說起他的姐姐在這里,自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去查了君傾的事。他們到這天府城也不過幾日,有什么事情,他自然就查了個仔細,君傾去粹云閣的事情,自然也沒能瞞過他。
只是他倒是沒想到,她費了那么大功夫做成的法器,竟然給了她這小情郎。
海皇的指輕扣著扶手,或許他應該去提醒一下楚玨,想要認下這個女兒,最好是從他那個女婿的身上下手。
河山界里,匡連身上不起眼的地方已經被凌燁劃出了不少傷口,凌燁的手背上也被匡連劃了一道血痕,但和匡連比起來,他的情況還不至狼狽。
小銀龍和匡連的青龍互相敵視著,抓著機會就要斗個不可開交。
這會兒匡連卻是大笑了起來,“小子,行了,你那些小手段使一次也就是了,使多了老夫都替你膩歪!既然這次你都拼上性命了,那就使出點兒真格的來吧!好讓老夫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匡連說著,周身的靈力瘋狂運轉了起來,全身的皮膚都變成了金色,手中握著那柄金劍,宛如金身羅漢一般,威嚴地讓人不敢侵犯。
凌燁眸光微閃,唇角就揚了起來,“既然前輩您都這么說了,我要是不使出點兒手段,倒顯得我不識抬舉了。”
凌燁說著也將那融入身體內的雷鎧激活,周身赫赫都是電芒,手中那柄蘊了雷元素的神劍上更是光芒暴漲!
小銀龍一聲清吟帶著凌燁竟直接潛入了水中!水面上登時便炸起了一層雷光。
站在青龍身上的匡連眸中也閃過一抹驚訝之色。眾所周知,雷元素是最不容易掌控的,而這個小子竟然能讓自己的靈力都附加雷元素的屬性,將雷元素運用的這般爐火純青,當真不是一般人!
只是這手段……潛入海底,想要出其不意的攻擊他嗎?
匡連冷哼一聲,到底還是年輕,缺乏實戰經驗,生嫩的很,這種他一眼就能看破的招數,又怎能傷得了他!
他淡然站在青龍的背上,不動聲色警戒著四周,想要看看凌燁到底是會從哪個方位攻過來。
青龍也警惕的望著水面。
“轟!”水幕乍起,小銀龍在水幕掩護下驀然沖出,直接一口就朝著那青龍身上狠狠咬了上去,一雙利爪死死扣住那青龍的身子讓它掙脫不得。
那青龍同時揮舞著利爪回擊,張口就想要咬上小銀龍的脖頸。
也就是這時他的尾巴處突然一麻,就見凌燁已經用長劍刺破了它尾部的龍鱗,正用一個小瓶子專心地接著它的龍血!
這樣的舉動是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了,不止是匡連,就連外面兒的海皇也錯愕不已,這明明打的正激烈的,怎么忽然就唱這一出了。
君傾勾起唇角,眸中泛起一抹柔色,手不自覺就撫上了那銀鐲。
青龍血……就是在這種時候他還在惦記著她的事情,君傾的心里柔軟成一片。
她抬頭望向河山界中的凌燁——我等著你勝利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