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啊,沒出什麼事吧?”
昨晚感覺到動靜,等上官冥暄幾個發(fā)現(xiàn),鳳卿舞跟阡塵已經(jīng)跳出去了。
“沒事,發(fā)現(xiàn)了個人形物體,可能真的是殭屍,被我們嚇跑了?!?
“真的有啊!”
葉蟬大叫一聲,引得幫他們擺放早餐的村長孫媳婦嚇了一大跳,狐疑地往這邊看,眼神比昨晚還要恭敬,估計是聽說了昨晚的事情,知道這羣人不是騙子,那是有真本事的!
這個時候,能救他們村子的人可是比菩薩還尊貴!就連早飯也弄得很是豐盛。
估摸著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村長身後跟著幾個漢子就過來了。
“幾位大師,昨晚的事我們?nèi)宥贾懒耍媸侵x謝你們啊,要不然就又得死一個人了,你們要是需要什麼東西就跟我說,只要能除掉那惡魔,就是砸鍋賣鐵我們都願意!”
“呃,用不著這種程度,村長,聽說地震的時候東口剛露出來村子裡有人進去了?”鳳卿舞囧了個囧。
說起這個,村長就一臉的後悔和哀痛,“可不是嘛,去了十來個人,那裡面還有我就愛調(diào)皮搗蛋的二兒子,結(jié)果,就回來一個人,還瘋了!”
“那能先帶我們?nèi)タ纯茨莻€瘋了的人嗎?”
“這個……看倒是能看,不過他瘋得挺厲害的,我們怕他傷人都是綁著的。”
在路上,村長又是唏噓感嘆好好的人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了,變成那樣多可憐。
原來那個人是村子上的一個孤兒,從十歲就沒了爹孃,好在已經(jīng)能幹些活,村子裡人口不多,大家互相幫襯著也就這麼長大了。
地震洞口露出來之後,幾個心思活絡(luò)的就覺得那絕對是古人的墓葬,山村雖然消息比較閉塞,但古董能賣錢還是知道的,於是幾個對這事好奇和做著發(fā)財夢的年輕人就下去了,那個孤兒就是其中之一。
村子裡的人都跟他叫狗蛋兒,沒有正式的名字。
狗蛋兒住的地方只是用樹和茅草隨便搭造的小屋,甚至還有些歪斜,門上沒鎖,村長一推開門,一股發(fā)黴和騷臭的味道撲面而來,鳳卿舞幾個人就看見了屋子中央捆著躺在茅草上的人。
“啊啊!”
看見有人來了,狗蛋兒有些興奮,發(fā)出些無意義的叫聲,看起來情況還算可以。
雖然狗蛋兒活了下來,可是地上他的腿少了一隻腳,這邊的人沒有條件看醫(yī)生,但也積累了不少生存竅門,也不知道怎麼治療的,那斷肢處居然已經(jīng)乾涸慢慢結(jié)痂。
臉上的傷痕就更別說了,道道長長的抓痕似乎連肉條都撕了下來,算是徹底破了相了。
“你叫狗蛋兒?你還記得你在地下看見過什麼嗎?”
鳳卿舞微微放柔和緩的聲音非但沒有給他任何安撫的幫助,這問題更是刺激了他的大腦,狗蛋兒皺眉思索幾秒,就開始“嗚嗚”地掙扎起來。
“血,死了好多人!”
“有殭屍,咬人!”
“還有黑色的龍!”
“哈哈哈,他們會殺光所有人的!”
下一刻,又表情驚恐。
“我不能呆在這兒,我要走,放我走!”
被捆著,狗蛋兒就算掙扎也沒什麼用,反而更加劇了他的急躁情緒,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似乎他說的恐怖的東西馬上就會來殺了他。
他的說辭跟光劍得到的消息一致,其餘的怎麼也問不出來,鳳卿舞站起來皺著眉頭看了看阡塵。
“唉,這娃子就是這樣,人家一問地下怎麼了就都是差不多這幾句話,弄得剩下的人都害怕死了?!?
“對了村長,昨晚我們來的時候巡邏的人說還有探險的來過是不是?”
村長唉聲嘆氣的臉一愣,“唉對,四個年輕人,我們怎麼勸他們都沒用,穿得特別好,一看就是城裡來的。”
“那他們下去多久了?”
“三天了!”村長算了算。
“那他們住的地方能帶我們?nèi)タ纯磫???
上官冥暄焦急地問道,不知道那些是普通人還是沒有加入過光劍的靈師,如果是前者,三天都沒上來,十有**是沒命了。
村裡人給那四個人找的住處就在這裡不遠,房子沒有鳳卿舞幾人住的好,進去,屋裡牆角還放著他們的揹包,上官冥暄翻了翻,基本寂靜確定了那幾人的身份。
“是靈師?!?
他從一個揹包裡拿出一張殘缺的符紙,可能是不小心撕了,已經(jīng)廢掉了便沒有帶走。
“啊,他們也是靈師啊!”
村長大吃一驚,他們可從來都沒說過啊,怪不得敢下墓呢!
“那洞口在哪兒?”
一直都沒跟村長說過一句話的貝肅突然開口。
“???就、就在山上?!?
“帶我們過去!”
剛開始,村長很害怕,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院子裡等他們在屋裡收拾東西,腦子裡天人交戰(zhàn)。
村裡人已經(jīng)沒人敢靠近那個洞口,生怕忽然就從裡面跑出來什麼把人拖下去,前四個人也是靈師,可他們下去之後連點水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可要不下去,村裡的人難道都等死嗎?
鳳卿舞幾人要下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村子,給這個被死亡籠罩的村子帶來了點希望和活力,於是等鳳卿舞幾人推門出來,就看見平常縮在家裡的村民,很多都出來圍在了他們的屋子外。
就連村長也愣住了。
“你們這是……”
“村長,他們真的要去抓那些東西了嗎?”
“真是太好了,咱們村子有救了!”
村民們看見武裝得齊整的幾個人,歡呼雀躍,覺得陰沉沉的天,可算是看見點亮光了。
“大家讓讓,讓幾位大師出去!”
村長也被這情景弄得熱血沸騰,就連要去洞口邊也不害怕了,挺胸擡頭,跟要上戰(zhàn)場的英雄似的。
村子一共才二十幾口人,所以其實聚起來的也沒到走不動人的情況,鳳卿舞看著一個個面色土黃的人們,有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人也有滿臉好奇的孩子,她頭一回覺得靈師原來還是能帶給人們生的希望的職業(yè)。
村民們一直跟到山腳下,看著村長帶著他們六個上山,因爲地震的關(guān)係,山路山石到處都是,不過還不算難走,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拐了個彎兒,一個低矮的,差不多半人高的洞口露了出來。
“就是那個!”
離著洞口還有100多米呢,村長就站住了腳,胸腔裡的熱血全都跑了,那些村民們被吸乾血的恐怖屍體一個個在腦海裡回放,村長髮現(xiàn)自己腿居然軟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
上官冥暄拍拍他的肩膀,跟在貝肅身後朝那個黑黢黢看不清裡面有什麼東西的洞口走去。
等貝肅要進去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後那個村長喊,“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回來!”
葉蟬輕笑了一下,也沒回頭擺了擺手,幾個人的貓著腰的身影就被洞口吞沒了。
因爲知道這回要下洞,提前的東西他們都準備好了,一進去,就打開了小手電筒,本來他們是想讓鳳卿舞走在中間的,而阡塵的實力最深不可測,最好走在最後,但兩人不願意分開,鳳卿舞便走在了阡塵身前,幾個人也沒法說什麼意見,只能如此。
鳳卿舞當然必須是要跟著阡塵一起的,他們兩個仍然懷疑這洞可能是妖龍的藏身地,要是有什麼麻煩,兩個人的反應(yīng)要快得多,他們也不太想把妖龍的危險分給他們,這樣的位置比較容易甩開幾個人。
貝肅全身戒備走在最前方開路,一開始幾個人還需要貓著腰,大約十五分鐘後,就能直起來了。
目前爲止,周圍都是巖石而且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所以這裡是個天然形成的巖洞,並不是村民設(shè)想的墓地之類。
腳下的路稍微有些坡度,能感覺到他們的位置一直往下,周圍可能有水源,空氣有些微的潮溼。
“有血腥味,而且不太新鮮?!?
忽然,阡塵的聲音從最後面?zhèn)鱽怼?
這半天都沒人說話突然的聲音讓他的腳抖了抖踩在一顆石子上。
血腥味兒?他們怎麼沒聞到,而且還什麼不新鮮,是怎麼判斷出來新不新鮮的,你喝過?
幾人被自己的腦洞嚇了個哆嗦,連忙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趕走。
他們知道阡塵厲害,但不知道厲害到何種程度,他們幾個人明明都沒有聞到什麼氣味,甚至葉蟬聽見後還死命地吸了吸鼻子,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更加戒備了。
這裡面唯一堅信不疑的就是鳳卿舞了。
前面石洞路一轉(zhuǎn),貝肅忽然停住了,濃烈的血腥氣以及腐爛味道撲面而來,跟在後面的葉蟬側(cè)頭一看,差點沒吐出來。
前方一具屍體躺在地上,肢體七零八落,不過因爲這裡溫度比較低,並沒有腐爛徹底,仍能看見肢體切口很不平整,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的一樣。
難道除了殭屍,還有什麼大型食肉動物?可是什麼樣的大型動物能在地下生存?
畢竟殭屍只吸血,是沒興趣吃肉還咬著玩的。
“應(yīng)該是之前下來的村民?!必惷C沉聲說。
幾個人身上帶的都是必需品,東西儘量精簡再精簡,所以並沒有收容屍體的東西,只能記下位置,等都處理完再帶村民進來。
等鳳卿舞跟阡塵看到屍體,她抓了下他的手,無聲詢問。
是不是妖龍?
阡塵微微搖頭,僅憑一具屍體根本無法確定,不過看來這次旅程確實不會太輕鬆。
沒過多遠,幾人又發(fā)現(xiàn)了兩具屍體,不過這兩具卻是直接被吸乾了血,皮膚軟趴趴地搭在骨架上,普通人看了絕對會做噩夢,怪不得村子裡的人都這麼害怕。
“誰!”
忽然貝肅喊了一聲,他看見一個身影閃了一下。
是殭屍,還是之前的四名靈師,再或者是不知名的其他東西?
幾人腳步更加輕了,沒想到的是,似乎是聽見了貝肅的聲音,沒多久,前面的洞口那黑影又出現(xiàn)了。
“你們是人嗎?”
虛弱的男人聲音。
貝肅應(yīng)了一聲,就見拐角處的洞口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把身子探了出來。
“原來你們是光劍的人啊。”
比較寬敞的石洞內(nèi),七個人圍坐在一起,之前的那個年輕男人名叫杜康,介紹完自己的名字自己就吐槽了,這名字的由來完全是因爲他爹嗜酒如命。
杜康狼吞虎嚥地吃著鳳卿舞幾人帶的吃的,覺得肚子有點底了,纔開始細嚼慢嚥,跟他們說起話來。
“我們四個都是趕屍一族的人,聽說這邊有殭屍現(xiàn)身就跑來了,想必你們也知道,殭屍在別人眼中很危險,在我們手裡卻能變成最鋒利的武器。”
“現(xiàn)在殭屍幾十年都沒出現(xiàn)過了,我們族內(nèi)的人也越來越少,不過我們沒想到,這頭殭屍這麼厲害?!?
“這洞穴其實不算太長,殭屍藏得也不深,進來之後沒多久就找到了白天再次休息的殭屍,一開始以爲就算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那肯定也就是隻只能蹦跳的初級殭屍,誰知道那東西跑得飛快,而且身體堅硬,還差一點就跟書裡說的高級殭屍一樣了!”
“我覺得這情況跟我們估計的相差太大,提議回去再叫一些人,可同伴他們都不願意再跟別人分這塊蛋糕,一下子惹怒了殭屍他們就都……”
杜康頓了頓,喉嚨有些發(fā)緊。
這三天以來,他們四個人一直都跟殭屍周旋,就在昨晚,第三個少年也死了,杜康看著同伴一個個死去,心裡的憤怒恨不得上去把那殭屍剁成碎塊,可他不像那三個人這麼自大,本打算今天看看能不能溜出去叫幫手來,就碰見他們了。
“那除了殭屍,這洞裡還有沒有別的東西?”鳳卿舞連忙問。
杜康扭頭看她,唔,有點不太明白他們的隊伍裡怎麼還有個女人,因爲一般女人的戰(zhàn)鬥力都不行的,不過也沒好意思問出來。
“你們也看見了那些村民的屍體吧?我也覺得不對,但確實沒看見別的,不過這洞裡的岔路特別多,我也沒全都走遍,也說不好的。”
一時間周圍有些寂靜,在看不見天日的洞內(nèi)本身情緒就比較低落,而且周圍還瀰漫著不知道的危險,就算吃飯喝水,都得時刻警惕,好在他們並不是一個人可以輪番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