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小玄玉急得不行,心中強(qiáng)烈的惱怒自責(zé),如果他再強(qiáng)大一點,這一切會不會不同,他自問已經(jīng)很努力,卻原來,根本不夠……
所有人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目光盯著南宮離焦急萬分。
對面的白鬚老者面色微變,充滿興趣地盯著那把死神之鐮:“死神之鐮,確實是個好東西,只可惜,使用的人太過垃圾……”
“啊……”淒厲的咆哮響起,無盡的嘶吼與悲痛,彷彿一生的絕望懷念都在這一聲大叫中消失斷送。
他,司徒桀,一生反抗,甘願平凡,卻絕非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淪入魔道,如果註定爲(wèi)魔,他願爲(wèi)她犧牲所有……
那一聲嘶吼,震天動地,穿透雲(yún)際,傳入在場的所有人耳中,整個靈魂都爲(wèi)之一震。
時間靜止,畫面定格,幾乎快要被死神之鐮控制的南宮離也被定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司徒桀這邊。
所有的人瞬間都停滯了下來,渾身失去了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詭異而令人無法理解的畫面。
卻見司徒桀渾身的氣勢猛漲,蹭蹭直升,那一雙幽藍(lán)的眼眸轉(zhuǎn)瞬化爲(wèi)黑色,幽深暗沉,看不見瞳孔,只餘一片空洞黑暗,周身氣勢懾人,戾氣浮動,寒氣四溢,冰冷得欲要凍裂一切。
衣袍翻飛,墨發(fā)狂舞,凌亂不羈。
倏忽,司徒桀妖孽惑人的面上勾起嗜血殘酷的笑,黑洞一般幽暗看不到底的雙眼閃動著妖異之光。
突然的氣勢讓對面的白鬚老者驚了一分,眼底劃過意外之色。
南宮離早就看傻了眼,心底強(qiáng)烈的震動難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翻涌,讓她既緊張又患得患失……
“司徒桀,竟然是鬼王?”鳳音院長喃喃,眼珠子瞪得恨不得滾落在地,心臟砰砰砰狂跳,第一次如此失態(tài)。
實在難以將雙腿患有殘疾,最後還是靠南宮離治好的小王爺同鬼王魔尊聯(lián)繫到一起,這種違反常理的情況,究竟是怎麼發(fā)生的?
“不可能,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另外幾名家主下意識搖頭,心中強(qiáng)烈的震撼刺激,這一消息,無疑晴天霹靂,擊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衆(zhòng)人甚至有種還在夢中的錯覺。
司徒小王爺,怎麼可能是鬼王,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所有人一頭霧水,集體好奇不解,南宮家主以及丹老目光下意識朝著南宮離看去,卻見丫頭表情呆滯,茫然地張大嘴,眼底除了震驚,只剩恐慌與駭然,顯然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離兒別怕!”鬼王魔尊扭頭,目光朝著南宮離這邊掃來,見到她臉上的驚慌駭然,心中驟然一痛。
她,果真接受不了麼?
再轉(zhuǎn)身,烏雲(yún)滾動,雷鳴咆哮,鬼王魔尊渾身氣勢猛增,眼底只剩冰冷寒意。
“老東西,死!”薄脣微掀,金屬質(zhì)感嗓音傳遍全場,鬼王大手一揮,駭然氣勢騰起,排山倒海一般朝著對面的白鬚老者襲去。
“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鬼王!”白鬚老者瞳孔驟然一縮,面色劇變,身形晃動,避開鬼王襲來的凌厲氣勢。
轟!
虛空中傳來巨響,整個東啓城爲(wèi)之一震。
半空中的鬼王瞇眼,脣角噙著冷酷冰寒,大手成爪,巨大的吸力忽然傳來,老者避閃的身軀猛然一震,接著在那股巨大的吸力之下朝著鬼王這邊不斷靠近。
“吸人修爲(wèi)!”白鬚老者面色慘白無比,感覺體內(nèi)靈力波動,欲有流失的跡象,再也不敢輕視一分,滿臉凝重駭然,心中對這個傳聞中的鬼王再一次深深地認(rèn)識到了。
這個男人,真狠!
旁邊衆(zhòng)人看傻了眼,這一場打鬥,無疑成了鬼王魔尊的個人秀,有他在,安全無疑。
“沒錯,本王倒想看看,當(dāng)你自以爲(wèi)榮的修爲(wèi)被本王吸盡,還有什麼可囂張的?”鬼王魔尊冷哼,語氣盡是冰冷凌冽,黑洞般的雙眸厲芒掠動,嗜血、殺戮、戾氣……
身形高大頎長,懸空而立,如同地獄修羅,正是索命歸來。
伊家衆(zhòng)人倒吸一口涼氣,集體悚然驚駭,眼睜睜看著白鬚老者離鬼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周圍空氣撕裂波動,明顯能夠感應(yīng)到白鬚老者身上流逝的能量修爲(wèi)。
靈聖強(qiáng)者的能量修爲(wèi)化爲(wèi)青色能量芒,不斷自白鬚老者體內(nèi)泄露而出。
老者掙扎、抵抗,奈何對面鬼王的威壓太過強(qiáng)大逆天,在他面前,自己好比搖籃中的嬰兒,根本掀不起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步步毀滅,走向絕望的深淵。
“說,你們伊家,爲(wèi)何同南宮府過不去?”半空中的鬼帝突然冒出一句,眼神冷冽似冰,聲音寒冷得恨不得要將人凍化。
丹老等人面前自司徒小王爺?shù)焦淼鄣霓D(zhuǎn)變中回過神,聽到這句問話,目光明顯一亮,他們也很好奇,伊家和南宮府,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他們這般對付。
“不是我伊家找南宮府麻煩,而是南宮府故意欺凌我流落在外的孫女。”這也就算了,畢竟他和那個孫女並沒有多大的感情。
他最最忍受不了的是他們動了他的寶貝女兒,令她精元俱損,修爲(wèi)大跌,成爲(wèi)一具廢人躺在牀上。
他已經(jīng)失去了大女兒,不想再失去小女兒,這筆賬,如何不報?
南宮府的人,確實都該死!
只可惜,他沒有這個機(jī)會了……
“你的孫女,誰?”鬼王挑眉,南宮烈也是一頭霧水,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欺負(fù)過伊家的孫女?
他們南宮府別的不說,在爲(wèi)人處事上,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道理隨便欺負(fù)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伊家的孫女。
“嗤,我南宮烈可以對天發(fā)誓,不曾動過你伊家人半分。”南宮烈冷笑,不介意當(dāng)場發(fā)誓。
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他這個人,行得正站得直,不怕任何人詆譭。
“我孫女就是伊鳳,被你們南宮府欺負(fù)的南宮傲雪,你還敢狡辯?”白鬚老者氣得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沒見過比南宮烈還要睜眼說瞎話的人,他的鳳兒明明就被南宮府趕出,被司徒王國休棄,最後又被南宮離推下懸崖,這一切,他還想狡辯不成?
什麼?
南宮家主一怔,還以爲(wèi)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特意用手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
“哈,你孫女?我南宮府的賤婢誕下的孩子,什麼時候成了你們伊家的孫女了?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如果這個老東西說離兒是他的孫女他或許還要遲疑幾分,至於南宮傲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身份。
並非南宮府庶出之女,而是侍候他兒子的賤婢趁著兒子醉酒時偷偷爬到牀上懷上的,這對他們南宮府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恥辱,因此他一直都對這個孫女喜歡不起來。
繼承了和她娘一樣的心機(jī)算計,即便再有美貌天賦,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下人的女兒罷了。
“你胡說!”對面的白鬚老者渾身一震,一臉羞憤地瞪了回來,大聲喝道。
他伊家的外甥女,怎麼可能是賤婢所生,這個老東西,肯定是在故意羞辱她。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事實就是如此。”南宮烈懶得再理他,眼底滿是輕諷嘲笑,什麼狗屁伊家,到頭來,還不是被一個女孩糊弄。
想到南宮傲雪的心機(jī)算計,南宮家主面色深沉了一分,眼底殺意掠動,這個女娃,看來是不能留了,本以爲(wèi)摔下懸崖是她最終的結(jié)局,沒想到到最後還能折騰出這麼多事來。
虧得南宮府養(yǎng)她一場,如此報復(fù)惡毒,也罷,反正他從沒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孫女。
“你可以死了!”鬼王冷冷地吐字道,眼底一片冰冷,話落,強(qiáng)大的吸力再度襲來,老者體內(nèi)的能量彷彿開閘的水閥,源源不斷地流出,身體迅速枯萎乾裂,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化爲(wèi)一張死皮。
那一雙眼睛圓瞪,最終死不瞑目!
鬼王食指輕輕一彈,那張死皮灰飛煙滅,被天上大雨沖刷,了無痕跡。
伊家家主,囂張一世,到最後,卻落得修爲(wèi)盡毀,皮肉支離,神魂具散……
“死!”鬼王目光掃視剩餘的伊家殘餘人等,金屬質(zhì)感嗓音飄出,那些人還未來得及尖叫,身形轟然爆炸,化爲(wèi)灰飛。
雨,不停下,大戰(zhàn)過後,一片狼藉,然而,誰都沒有心思去顧忌下方慘不忍睹的場面,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渾身散著強(qiáng)大氣場的鬼王身上。
結(jié)局終定,謎底,是時候該揭曉了!
一個司徒小王爺,一個鬼王魔尊,這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卻偏偏奇蹟般地重合爲(wèi)一人,這中間,到底還有多少是他們不知道的?
“你,到底是誰?”南宮離的目光凝視在男人身上,神情低落,眼底透著迷茫,問道。
究竟,哪一個纔是他的真面目?
他出現(xiàn),那麼她的夫君呢,小王爺,去哪兒了?
垂於身側(cè)的秀拳緊握,指甲陷進(jìn)肉中,南宮離竭盡全力控制內(nèi)心的躁動和不安,儘可能地維持平靜,只有她自己知道,從見到小王爺變身爲(wèi)鬼王的那一瞬,她的心,徹底平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