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蘿兒做夢都想不到,如意和莫離這般阻攔,木江州又如此維護,她已經(jīng)認定木鳶兒肯定不在丞相府。
可是,木鳶兒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她這幾日不是不在丞相府嗎,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木鳶兒的臉色異常蒼白,而且身子顯得更加羸弱,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到似的,倒真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看到這里,木蘿兒渾身忽然一顫,猛然回過神來,難道,這一切本來就是木鳶兒故意設(shè)計,等著她往里面鉆的?
想到她這幾日不僅去找木江州生事,而且還專程到皇宮里告訴了王貴妃,木蘿兒不敢想她這么做的后果。
一旁的南慕風似乎也想到了這點,看向木鳶兒的眼神中已經(jīng)有了冷意和氣急敗壞,原本以為只要毀掉木鳶兒和南慕宸的親事,他就可以獨自一個人享受木江州的支持。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小丑,被木鳶兒玩的團團轉(zhuǎn)而已。
“妹妹,你的病還沒有好,就先回屋歇著吧,剛才是姐姐不好,不該驚擾你。”腦子飛快轉(zhuǎn)了一圈,木蘿兒強忍著心中的驚駭和臉上的尷尬,滿臉堆笑討好道:“你就看在姐姐是擔心的份上,不要跟姐姐計較了好不好?”
想到木江州還在跟前,木蘿兒只得做出一副溫和愧疚的樣子來,剛要想攙扶木鳶兒,等伸出去手的時候卻猛然意識到木鳶兒似乎感染了風寒,她心中一驚,伸出去的手僵直在半空中,抽回來不是,攙扶木鳶兒卻又不敢。
她開始暗暗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著急讓丫鬟將木江州請來,本來是為了抓住木鳶兒的把柄,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成了自己的燙手山芋。
木鳶兒咳嗽了幾聲,小臉上又染上了一層紅暈,幽冷美目冷冷從木蘿兒伸出的手上掠過,冷冷說道:“姐姐還是不要碰我為好,畢竟風寒很容易傳染,要是傳染給姐姐和二王爺,我真的于心不忍。”
“鳶兒,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好,還是先回去吧。”目光從南慕風身上掠到木蘿兒身上,木江州隱忍對木鳶兒說道。
他又何嘗不知道木蘿兒和南慕風執(zhí)意要見到木鳶兒的用意,卻偏偏不能發(fā)作,只能強行將怒氣壓下去。
木蘿兒尷尬抽回手去,趕緊點頭,“妹妹,爹爹說的對,你的身子還未痊愈,還是趕緊回屋歇著為好。那姐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快些回去吧!”
“姐姐,剛才在屋內(nèi)聽說貴妃娘娘賞賜了一只玉鐲子,我雖然病著,卻也不肯拂了娘娘的好意,你就把這玉鐲給如意吧,我讓她替我先收著,咳咳……”木鳶兒又咳嗽了一陣,這才接著說道:“等幾日我的身子差不多了,會親自到皇宮寫過貴妃娘娘的!”
木蘿兒和南慕風徹底愣住!
拿著王貴妃賞賜玉鐲子為由頭,本來就是為了拆穿木鳶兒不在丞相府的事實,原本想著這件事就算了,沒想到木鳶兒病成這樣,居然還惦記他們所說的玉鐲子!
尷尬笑了笑,木蘿兒只得咬牙將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鐲子摘了下來,親自放到如意手里,“妹妹提醒的是,倒是姐姐我剛才忘記了,娘娘的一番心意,還是不要辜負了為好。不過,妹妹還是好好養(yǎng)身子吧,貴妃娘娘一向仁慈寬厚,只要妹妹喜歡這鐲子就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木蘿兒的一顆心幾乎在滴血,她白白將自己剛得來的翠玉鐲子賠了不說,而且還生怕木鳶兒進皇宮面見王貴妃,要是王貴妃知道她提供的消息居然是這樣,肯定將她恨到了骨子里。
“那姐姐請吧,我就不送了!”見如意將翠玉鐲子拿到了手里,木鳶兒神情頗為冷淡。
“二王爺,既然來了,那老夫自然是要作陪的,鳶兒現(xiàn)在身子不好,咱們還是到書房去吧!”木江州扭頭就朝書房走去。
南慕風冷冷看了木蘿兒一眼,只得滿臉尷尬跟在木江州身后朝書房走去,他今日沒有達到預定的目的,心里已經(jīng)暗暗惱了木蘿兒。
見木鳶兒帶著兩個丫鬟朝屋內(nèi)走去,而木江州和南慕風則朝書房走去,木蘿兒跟誰走都不是,她滿臉都是尷尬,最后只得恨恨看了木鳶兒屋子一眼,憤憤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回到屋子之后,如意趕緊將木鳶兒攙扶到床上,圓圓一雙眼笑成了月牙兒狀,“二小姐,你沒看到剛才大小姐氣急敗壞的樣子,肯定要氣死了。她肯定沒有想到,二小姐真的在丞相府!”
“二小姐這招,虛虛實實,恐怕就是大小姐之前認為二小姐不在丞相府,現(xiàn)在都要動搖這種想法了。”莫離臉上也都是微笑,“大小姐現(xiàn)在肯定以為,二小姐之前不在丞相府這件事是故意安排好的,她自己根本不敢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回到床上之后,木鳶兒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一張小臉上帶了病態(tài)的紅暈,只得依著身后的被子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雖然昨天林青衫已經(jīng)用寒玉冰魄將她體內(nèi)的余毒都已經(jīng)吸了出來,但是這幾天折磨下來,她已經(jīng)耗費了大半的精力。
昨日她身上的毒性被控住之后,木鳶兒立刻不顧南慕宸的反對回到了丞相府中,而且跟如意和莫離聯(lián)合演了一場戲,讓木蘿兒徹底弄昏了頭腦。
“莫離,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追查那日刺殺咱們的黑衣人,可有什么眉目了?”木鳶兒喘了幾口氣之后,這才睜開眼眸問莫離。
莫離皺了皺眉頭,似乎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頗為意外,“二小姐,根據(jù)奴婢這幾日的追查,那日刺殺咱們的黑衣人,倒像是四王爺派來的!”
木鳶兒卻并沒有說話,只是又微微閉上了雙眸,最近一段時間絕對不會太平,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身子養(yǎng)好,要不然的話,根本沒有辦法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莫離還想再說什么,如意卻沖著她搖了搖頭,輕輕替木鳶兒蓋上了錦被,將莫離悄悄拽到了外間,小聲說道:“莫離,二小姐如今的身子沒有痊愈,這些事情還是晚點再跟她說吧。二小姐現(xiàn)在的身子,很讓我擔心!”
“是啊,二小姐這次中了劇毒,要不是六王爺將林神醫(yī)找來的話,二小姐恐怕……”莫離后面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卻在看到忽然走進來的南慕宸時猛然愣住,“六……”
南慕宸沖她搖了搖頭,莫離和如意相視笑了笑,裝作趕緊忙自己的樣子,任由南慕宸走進了里間。
“如意,水!”昏昏沉沉躺了些時候,木鳶兒總是覺得口干舌燥,她焦躁的扭動了一下身子,聲音依舊帶著滿滿的嘶啞和干澀。
林青衫雖然已經(jīng)利用寒玉冰魄將她身上的毒性祛除干凈,但是她肩膀上的傷口還未痊愈,這幾日也被身上的劇毒折騰的幾乎整整瘦了一圈兒,所以她現(xiàn)在的身子極其羸弱。
朦朧間,她感覺如意遞給她一杯水,木鳶兒順手接過來,一口氣喝了下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之后將被子遞給如意,打算繼續(xù)昏睡。
“我這還是第一次伺候別人。”就在木鳶兒又昏昏沉沉閉上雙眼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不過的聲音,帶著微微笑意。
聽到這個聲音之后,木鳶兒渾身一激靈,猛然睜開了眼眸,卻見一身紫色錦袍的南慕宸正坐在她的旁邊,黑發(fā)玉冠,膚白如玉,黑如琉璃的眼眸仿佛凝聚了萬千光華一般,正凝神看著她。
“你,你怎么來的?”下意識的扭頭去找如意和莫離,想到在別院處的情景,木鳶兒的臉頰微微發(fā)燙,“如意和莫離呢,這兩個丫頭怎么也不通報一聲?”
順手將手里的茶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南慕宸見木鳶兒依舊小臉蒼白,嘴唇雖然溫潤了些,但是卻依舊有細小的紋路,一雙美目也不似以前那么清澈剔透,卻總是帶了淡淡的疲憊。
“你不用找她們了,她們看到我進來了。”知道木鳶兒心里在想些什么,南慕宸卻說的異常隨意,平日里見慣了木鳶兒冷淡鎮(zhèn)定的模樣,如今見她小臉微紅,帶著微微的窘迫,倒難得有了小女子姿態(tài)。
木鳶兒沉默,如意和莫離都是她的貼身丫鬟,如今竟然也被這個南慕宸給收買了嗎,居然就任由他這么堂而皇之的走進自己的屋子來?
還有,之前認識的那個清冷高貴,似乎高傲到骨子里的南慕宸,似乎也有無賴霸道的一面,自從被他救起來之后,他便自然而然的跟她親昵起來,甚至絲毫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shù)牡胤健?
“六王爺,你這次前來,不會也是來告訴我,那晚襲擊我的人是四王爺派來的吧?”沉默了片刻,木鳶兒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南慕宸那副似笑非笑打量著她的模樣,實在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知道她最終還是會問到這個問題,南慕宸將臉一斂,卻只是淡淡說道:“那依你的意思,那晚襲擊你的人會是誰?”
雖然南風說故意被放走的那個黑衣人逃回了南慕臨的府邸,可是這一切又太過于明顯和巧合,實在讓他難以信服。
木鳶兒小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蒼白譏諷的笑容,“其實六王爺又何嘗不知道,主使那些來刺殺我的黑衣人,是六王爺最不喜歡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