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家大公子對自己的賭術(shù)一向頗為自信,而且在這次打賭的過程中萬分小心,沒想到卻還是輸了。而且,看這盅中已經(jīng)碎成粉末的骰子,就算是對方暗中做了手腳,對方的實力也遠遠在他之上!
“王妃,就算這手腳不是你動的,但是若我還是不像將布莊盤給你,你有什么辦法?”李家大公子咬了咬牙,索性厚著臉皮說出了這句話,“我這布莊做的好好的,你卻偏偏硬要我盤給你,這本來就是強人所難……”
木鳶兒還沒有說話,墜兒卻不滿的說道:“大公子,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李家大公子,怎么可以如此出爾反爾?這打賭我們贏了,大公子就反悔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有點不合適吧?”
“是啊,剛才大公子篤定自己會贏的時候怎么不這么說,現(xiàn)在輸給了王妃就不認賬了,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對李家大公子將自己莫名其妙擄來的這件事,如意始終耿耿于懷。
木鳶兒淡淡看向一臉陰沉,不停的朝旁邊看的李家大公子,笑著說道:“大公子是打算不認賬是嗎?”
“哼,想要我們認賬,除非……”李家大公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揮手示意跟著他的二十幾個侍從道:“都給我上!”
他已經(jīng)認定這次既然要食言,那就不如讓手下的人將現(xiàn)場弄的一片混亂,這樣他不僅可以給木鳶兒一個教訓(xùn),而且還可以趁機脫身。
那二十幾個侍從早就在等待李家大公子的命令,此刻見他發(fā)令,立刻拔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武器,呼喊著一擁而上。那些本來是來看熱鬧的人們看到這種場面,霎時就傻了眼,愣在了當(dāng)?shù)亍?
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立刻傳出幾聲哀嚎聲,“快走呀,要不然的話就會被殺死了!”
眾人本來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可是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就像是看到了催命符一般,都不顧一切的開始往外沖。現(xiàn)場本來已經(jīng)有上千人,現(xiàn)在這些人個個都怕丟了性命,更是像沒頭的蒼蠅一般沒有任何章法可言,現(xiàn)場頓時變的一鍋粥一般混亂。
而李家大公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抓住這個機會,飛快的朝人群中跑去,他的身影很快就要被人群淹沒。
木鳶兒沖旁邊的莫離使了個顏色,莫離會意,足尖在地上一點,緊跟著身子輕飄飄飛起,直直朝人群的方向飛去。等飛到人群前面的時候,莫離足尖又在幾個人頭頂上一點,借著這個力度朝李家大公子的方向飛去。
那李家大公子正在暗中慶幸自己就要逃脫,卻不料身子猛然一輕,接著整個人就離開了地面,然后拉著他的人從人群的頭頂上飛過,等到高臺附近的時候,順勢就將他摔在了高臺上。
李家大公子一個沒防備,這一下被摔的七葷八素,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等他回過神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感覺自己被一腳踢翻在地,緊接著一把冰冷的刀鋒已經(jīng)放在了他的喉間,然后耳邊傳來莫離冰冷的聲音,“你們都給我住手!要不然的話,你們主子就活不成了!”
她用內(nèi)力將這一句話傳遍了全場的每一個角落,那些侍從們最先頓住了身子,緊接著就是那些急于要逃命的人們。
“這位姑娘,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還是把刀給拿開吧,刀可沒長眼,小心給我割壞脖子了!”這李家大公子表面看起來兇狠陰冷,但是實際上膽子很小,出了名的怕死。
而且就在那些侍從們沖出來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四五十余人來,個個都人高馬壯,團團護在了高臺前。有些侍從們試圖沖到高臺上去,卻在離高臺還有半丈遠左右的時候,都紛紛被扔了出來。
現(xiàn)場頓時一片鬼哭狼嚎聲。
再者說,莫離足足矮了他一個頭,卻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他從人群中提溜著摔倒高臺上,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用刀對準(zhǔn)了他的脖子,李家大公子知道自己遇上了對手,便識趣的討?zhàn)垺?
這些侍從們一亂,自然也就不再顧得上如意,她從人群中奮力爬到了高臺上,走到李家大公子面前恨恨說道:“要不是看你還人模人樣,本姑娘就讓莫離割了你的脖子,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王妃,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這個李大公子看起來十分不老實,不如奴婢給他個教訓(xùn)怎么樣?”一只手將刀鋒抵在李家大公子的脖子上,莫離扭頭恭敬請示木鳶兒。
墜兒搶先說道:“既然這李家大公子敗給咱們了,那就應(yīng)該按照剛才的約定,由他出價將祥鳳布莊盤給咱們!”
在場的眾人也都很快安靜下來,側(cè)耳聽去,想知道木鳶兒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木鳶兒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淡淡笑了笑,接著吩咐莫離,“好了,莫離,你放了大公子吧。盤下祥鳳布莊的事,我是真誠想要跟大公子談這筆交易,既然現(xiàn)在大公子還不情愿,那今天就請大公子先回去,等大公子愿意了再跟我談這件事,如何?”
聽木鳶兒居然要放大公子離開,眾人都齊齊一愣,如意和墜兒本來都是心直口快,竟一起開口急道:“王妃,你怎么能放他離開,他剛才可是要……”
“好了,大公子請便吧!”木鳶兒揮了揮手,阻止如意和墜兒將后面的話說下去,扭頭看向李家大公子,“大公子,我相信,你會主動找我談讓我盤下祥鳳布莊的事情的!”
李家大公子也一臉的難以置信,生怕聽錯了似的小聲問道:“你,你,你真的讓我離開?”
他剛才食言在先不說,而且還讓侍從們將現(xiàn)場弄的一片混亂,在赴約之前,他甚至還吩咐幾個侍從,若是現(xiàn)場一片混亂的時候,他們就找機會將木鳶兒打傷。反正到時候他可以拿現(xiàn)場混亂做理由,也不怕南慕宸和丞相府把他怎么樣!
可是,即便是這樣,木鳶兒非但沒有為難他,反而要讓他離開?
“大公子,這本來就是兩廂情愿的事情,今天我找大公子過來也是先談?wù)劧眩瑳]想到大公子反應(yīng)如此過激。既然大公子現(xiàn)在還不愿意,那就請大公子先回去,等你愿意了再去找我不遲!”木鳶兒笑的云淡風(fēng)輕。
李家大公子直直看向木鳶兒,只覺得她一雙寒潭似的眼眸似乎要看穿他一般,他訕訕笑了笑,抱了抱拳說道:“王妃真是大人大量,既然王妃這么說,那就容我回去好好想想,等做了決定再找王妃商談!”
說完之后,他不等木鳶兒說話,陰冷扭頭看向他的一干侍從,冷喝道:“都還不趕緊跟我回去,簡直丟人現(xiàn)眼!”
那些侍從們哪里敢怠慢,見李家大公子一躍飛身上馬,他們也都垂頭喪氣跟在李家大公子的馬后,轉(zhuǎn)眼間就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木鳶兒允許李家大公子離開,在場的圍看的上千余人卻不干了,他們紛紛開口說道:
“這李家大公子簡直太小家子氣了,明明說好若是賭輸了就將布莊盤給王妃,而且王妃還打算出高價,他居然出爾反爾,實在太讓人看不起了!”
“就是啊,這李家大公子也真夠陰險的,人家王妃是正大光明的跟他談事情,他卻在來之前不僅暗中埋伏了殺手,而且剛才還打算讓侍從們把咱們殺死,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京都的敗類!”
“就是,這得虧是人家六王妃,要是換做別的人,李家大公子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更別說放他走了!”
“要我說啊,人家六王妃雖然只是一介女子,但是心胸比男子還要寬闊,雖然這次李家大公子食言,但是王妃還是要等他愿意了再商談盤下布莊的事情……”
……
聽了周圍人的議論,如意和墜兒相互看了一眼,如意這才說道:“王妃,要是按我的意思,我非要揍的那什么大公子找不到家門再說,王妃卻這么大度,還要放他離開!”
“你這丫頭,要是王妃在這種情況下將布莊盤下來,那京都內(nèi)的人都會認為王妃是強迫李家大公子才將布莊拿到手的。你啊,就圖一時痛快,從來都不想想事情的后果。”莫離嘆了一口氣,替木鳶兒將打算說了出來,“若是以后王妃用其他的辦法將布莊盤下,京都的人都會認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甚至還會有人替王妃叫好,絕對不會有人覺得王妃這是強買強賣。”
木鳶兒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來,莫離最了解我的心思,如意,你在含香閣待了這么一段時間,心性是越發(fā)的容易激動了。”
“王妃,我……”想到自己剛才的言談,一抹嫣紅染上了如意的雙頰,她難為情的垂下了頭,哀怨的說道:“王妃,你不讓我跟著你,我自然長不了記性,自然一直這般莽撞。要不然的話,王妃你還是讓我跟著你吧?”
如意抬起雙眸,圓圓的雙眼巴巴看向木鳶兒,等待著她的回答。
木鳶兒抬頭,看看不遠處跌跌撞撞追過來的顧彥,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莫離也看到了追過來的顧彥,逗趣說道:“如意,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跟著王妃,不回含香閣了?不過,要是讓剛剛追過來的那個人聽到的話,他恐怕會很傷心吧?”
“什么,他來了?”如意猛然扭過頭去,等看到顧彥追過來的身影時,整個人都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