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默然剛開始並不知情,風芷柔隱瞞的很好,只說是風無邪恨他廢了她的武功,不想見他。
直到風無邪以南王妃的身份出現,宮默然才知道自己被風芷柔騙了,而騙他的代價,那就是死。
但他不用輕易的讓風芷柔死,現在她還有利用價值。
風無邪掙脫君夜離的懷抱,坦然的對上宮默然的眼眸:“即然我主意已定,就不會後悔,這次回來,我再不會對任何人手軟,即然不是朋友,那便是敵人。”
“無邪,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對你出手,你又何必要逼我。”宮默然的神情有些痛楚。
“我的女人,自然會由我來保護,不勞你費心。”君夜離霸道的把風無邪圈進懷裡,宣誓著所有權。
宮默然淡淡的掃了一眼君夜離,專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如果你真能保護得了她,就不會把她弄丟了。”
君夜離抿緊脣線,心中抽痛,丟了風無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敗,他發誓,不會再有第二次。
“雖然心疼,但風無邪不也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不是嗎?”君夜離字字誅心,宮默然的面色一白,胸口劇烈的起伏。
似乎對於打擊宮默然是一種樂趣,君夜離毫不放過每一次機會,摟著風無邪轉身的時候,又道:“不想讓無邪攪進爭鬥,說的那麼好聽,只怕你是怕讓她看到你的真面目,你要真的那麼好,就不會在涼州的時候出賣我們了。”
“你……”宮默然被氣得臉色鐵青,卻偏偏說不出半句話來。
因爲君夜離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最讓他痛心疾首的是,風無邪的面上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早就接受了他的這副樣子。
哪怕風無邪有一絲絲的驚訝,也好過她現在的這份淡定。
待到風無邪和君夜離走遠後,宮默然緊緊的攥起了拳頭,早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那天,他就不該把封鎖風無邪的內力打開。
風無邪和君夜離並肩走在小路上,她擡眸看著君夜離的側臉,最終問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會告訴皇上嗎?”
她說的,是關押千面毒聖的那間密室。
君夜離淡淡一笑,回頭看她:“不會。”
“爲什麼?”風無邪不解,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足可以讓宮默然翻不了身。
楚帝肯定不會把皇位交給一個心狠手辣的皇子手上。
君夜離把風無邪的頭歪向了東南方向,那座密室的地方:“因爲是我們出來後,那裡就已經被人毀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現在晉王府一定失火了。”
果然,君夜離的話剛落,就見一片火光騰然升起,隨之便傳來了下人喊失火了的聲音。
風無邪啞然失笑,也對,像宮默然心思那麼縝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把柄落到他們的手裡。
而真正的較量,也會由今天展開。
當風無邪幾人陸續趕到前廳的時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楚帝因爲身子不適,已經先行回宮了。
昭平卻非要在晉王府住上一夜,風無邪知道,她是在等自己的結果。
所以風無邪便
去客房,找到了昭平。
一走進門,她便看到了昭平正焦急的屋內來回踱步,見到風無邪進來,昭平急忙迎了上來。
“怎麼樣?”
風無邪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措辭,覺得這件事,還是暫時不告訴她的好。
她怕昭平會承受不住打擊,衝動之下做出傻事。
昭平的臉上透著女孩特有的純真,一臉急切,風無邪搖了搖頭,有些歉意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晉王府沒有任何的不妥,只怕是你多心了吧。”
雖然風無邪的話很牽強,但她實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昭平事情的真相,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爲了把傷害值降到最低。
只是不知道昭平能不能理解風無邪的這份苦心。
聽到風無邪這麼說,昭平一臉的失落,但風無邪沒有理由會騙她,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難道是我想錯了?四哥真的沒有事?”
“這說明你長大了,會想事情了。”風無邪安慰她道。
一說到長大,昭平的臉上有些羞澀:“哎呀,幹嘛說起這個。”
十六歲的年紀,對愛情有著懵懂的憧憬,什麼事都寫在了臉上,風無邪倒是非常羨慕昭平的這麼率真。
“聽說過些日子皇上會選拔一些青年才俊,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公主可要好好挑一挑,說不定能促成一樁好姻緣。”
風無邪拿肩膀去撞昭平,引得昭平惱羞成怒,伸手就去捶她:“叫你說,叫你說,還不回到你的南藩去。”
風無邪哈哈大笑,東躲西藏,整個室內都充斥著她倆的笑聲。
自從中秋宴會結束後,沒過多長時間,便傳出了南王妃身染重病的消息。
多少太醫進出南藩王的驛館,施展妙手救治南王妃,但都絲毫不見起色。
南藩王因爲王妃的病情,十分著急,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是南王妃還是隨著病情的加重,而撒手人寰。
衆人都唏噓不已,沒有想到南王妃竟然如此薄命,當人們看著南藩王深情的撫著金棺出京的時候,都被他的這份癡情所感動。
幾乎整個雲陽城的百姓,都自發的出來送南王妃一程。
街道上人滿爲患,圍的密不透風。
而醉仙樓的頂樓,卻站著一位風姿卓越的少年,他身材纖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伸手執著酒杯對著遠遠離去的隊伍,深情的道:“大恩,不言謝。”
若他日有用得著我風無邪的地方,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南王妃的傳奇事蹟,在民間也不過是被百姓們當成了荼餘飯後的八卦。
剛開始還傳的挺津津樂道,但隨著日子流水般的過去,漸漸也就沒有人再提起。
可是另一件事,卻讓百姓們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死去的長英郡主,又活了過來。
確切的說,是長英郡主根本就沒有死,當日墜下懸崖的不過是一個小丫鬟,長英郡主摔下山,並沒有死。
而是摔成了重傷,養在一戶農戶裡。
昭平公主偶然一次
出遊,遇到了大雨,恰好遇到了長英郡主,認出了她,將她帶回了宮。
當風無邪重新站在聖德殿的時候,整個朝堂都譁然了,衆大臣都惶恐的看著死而復生的長英郡主,衆說紛紜。
不爲別的,只因爲風清雲襲擊晉王府的事,性質實在太惡劣。
大學士許長卿情緒激動,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雖然長英郡主沒有參與此事,但她是風清雲的親屬,應當連坐。
但念在風無邪不知情,可以免其死罪,剝其封號,流放邊境。”
這一招簡直是惡毒之極,邊境那種苦寒之地,壯年男子去了都受不了,更何是風無邪這麼一柔弱的小女子。
這些朝臣,在高位上坐的久了,哪裡還在乎他人的死活,他們享受的就是權力碾壓別人帶給他們的快感。
許長卿之所以痛恨風無邪,就是因爲曾經上風家提親,碰了一鼻子灰,從此便懷恨在心。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裡會些醫術運氣好罷了,撈個了郡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你這次還怎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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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風無邪還跟他的小女兒許芙蓉有過節,那次在酒樓內害得許芙蓉出醜,許長卿簡直恨死了她。
這次正好殺殺她的銳氣,好好的解一口氣。
一想到那個小丫頭片子痛哭流涕的樣子,許長卿就覺得解氣。
大學士一開了口,朝上的衆臣也紛紛表示,不處斬風清雲,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羣臣激憤,在打壓別人的事情上,倒是心齊的很。
楚帝面露難色,便把這個難題,拋給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玄王殿下:“老六,你說此事該怎麼辦?”
君夜離略一沉思,道:“兒臣認爲,風無邪並不知情,理應從寬處理,但風清雲竟敢挑釁皇權,實則,該殺。”
話落,整個大殿一片肅靜。
人人都知玄王最是公正無私,這麼殺一放一,最是公正不過。
許長卿看到君夜離站在了他這一邊,心中暗笑:“玄王殿下深明大義,老臣佩服。”
君夜離輕蔑一笑,似另有所指:“不及許大人高風亮節。”
看著玄王殿下那諱莫高深的笑,許長卿的背上冒出一層冷汗,怎麼感覺這個六皇子,笑的那麼陰險呢。
他訕訕的一笑,拿袖子擦了擦額上的細汗,低下了頭去。
楚帝沒有想到,連玄王都這麼說,便轉頭問風無邪:“長英郡主,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人人都認爲風無邪一定會痛苦流涕,向楚帝苦苦哀求放風清雲一馬,卻沒有想到,她只是對楚帝說了一個請求。
“無邪從小無父無母,是三叔一手帶大,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卻比親生的還要親,眼下三叔犯了錯,無邪不敢藐視國法,只求皇上能夠讓無邪再見三叔一面,求皇上成全。”
說著,深深的跪了下去。
衆大臣的神情一愣,覺得這個風無邪怎麼這麼無情,連求情都不求情,紛紛有些鄙視她。
楚帝見衆位大臣都沒有異議,便對風無邪道:“朕準了。”
於是吩咐待衛,把風清雲押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