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個女人對你那么重要,又是天下間唯一能對你好的。你認為你不該對她好么?”
善錚眨了眨眼:“怎么做才是對她好?”
“娶了她就得愛她護她,不說能成了她遮風擋雨的大樹,最少不該弄那么一屋子的人來欺負她。整日里讓一個女人為了個男人掉眼淚的,都是畜生。”
唐韻看他一眼:“若你不愛她,那么便不要娶她。否則對她對你都不公平。”
善錚突然皺了眉,仍舊不說話,只拿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唐韻。看他那個樣子分明便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就在唐韻以為他即將要發表一篇長篇大論的時候,卻見他突然起了身撩了撩衣擺。
接下來
噗通一聲悶響,那人竟直直跪在了她的眼前。
“師父。”他說:“請你收我為徒吧。”
唐韻愣了,師父是什么鬼?突然跪下是什么節奏?
她用力眨了眨眼,一定是剛才進門的方式不對。是不是該退出去重新再進一次?
“師父,您考慮這么久,是嫌棄我么?”善錚說道。
唐韻嘴角抽了一抽,再一抽。嫌棄道是談不上,她只是覺得此刻的心情有點一言難盡。
“你起來。”她說:“我有點蒙。”
她是真的蒙,自己不是正絞盡腦汁的企圖給善錚洗腦,叫他放了自己的么?怎么突然就跪下拜師了?
莫非是她最近的口才越發的出眾了,所以不過幾句話便達到了如此超人意表的效果?
“不起。”善錚莫名來了脾氣:“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起。”
唐韻給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里緊緊攥著。她實際上一點都不想喝酒,不過這會子需要坐點什么來穩定下自己的情緒。
“說說看,為什么想要拜我為師?”她吸了口氣,終于叫自己的聲音平靜了下來。
“你厲害。”善錚說道。
“恩。”唐韻嘴角扯了扯,聽見有人夸自己厲害還是非常滿足的:“我厲害這種事情是人盡皆知的,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我打不過你,也吵不過你。”善錚說道。
嘩啦,唐韻手指一哆嗦,端著的酒水就灑在桌上。一雙清眸眨也不眨盯著善錚,她是不是聽錯了?
打不過,吵不過?這種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別扭呢?請問您形容的是個潑婦么?
“你確定沒有說錯?”
善錚搖了搖頭:“從我記事那一天起,便沒有一個人能打得贏我,也沒有一個人敢罵我。”
說著話,眼看著他的唇角勾起了一絲嘲諷:“我知道這不是因為我厲害,而是因為我的身份。與其說他們不敢惹我,不如說他們不敢招惹雷霆部。只有你敢打我,不但打了我還罵了我。你很勇敢,是我遇到過的最厲害的人。”
唐韻:“。”
為什么一點都不覺得光榮?
“能叫我善錚佩服的人不多,你便是其中的一個。所以,我要拜你為師。”
唐韻嘆了口氣:“你拜我為師,是要跟我學什么呢?總不至于是吵架打架吧?我可沒有什么能教你。”
“你能教我的多了。”善錚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武功謀略都很厲害,你不用否認。”
善錚呲著牙笑道:“我雖然不怎么討人喜歡,但到底是我父王唯一的兒子。生下來便注定了將來是要接掌雷霆部的,所以我父王沒少栽培我。我的武功不敢說獨步天下,尋常的人短時間內還是近不得身的。但是,你一下子就扇了我一巴掌,我毫無壞手之力。若是沒有極厲害的身法和武功絕對辦不到。”
唐韻揉了揉手腕,叫你手欠?叫你愛出風頭?帥哥,咱們現在道歉還來耳機么?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啊!
“還有你同我說的那一些話,我知道你實際上并不想叫我跟你為敵。所以說來說去都是在勸我打消了迎娶長公主的念頭,若是尋常人這么同我說話,我會直接看了她。但是,你說的話我居然能聽進去。”
善錚聲音略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只能說明你善于揣摩人心,而且能幾塊的找到突破口。我父王說,但凡是天下間文韜武略初中的人,都應該尊重。要想著法子將他們渾身的本事都雪災了自己身上。”
“所以。”他突然挺直了身軀:“請師父收下徒兒吧。”
說著話便是咚咚咚三個響亮的頭磕在了地上。
花樓的地面是木頭的,上頭還鋪了厚厚的毯子。在這種地面上磕頭原本是怎么都不可能會疼的。
但是,也不知道善錚是怎么想的。大約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居然將凳子給放到了,然后用力的刻在了凳子面上。這里的凳子是用大理石做的面,那可是真材實料的石頭,在那上面磕頭可真真不是好玩的。
所以,那個動靜一出來叫唐韻都瞇了瞇眼。莫名的覺得疼得慌。
“停。”唐韻揉了揉額角:“我可沒答應你。”
可說說善錚這孩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呢?
聽他剛才說的頭頭是道,只從一件小事就瞧出了她隱藏的武功。并覺出她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可是一回頭又說出白事的言論出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爹爹說的將對方的本事都學過來是什么意思么?
她敢包分之百的肯定,雷霆王當時說出那句話出來果斷不是為了拜師。而是為了偷師,之后便將無用之人殺掉。
從而可見雷霆王是個如曹操一般的梟雄。
可是善錚怎么就給理解成了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答不答應。”善錚說道:“反正我頭已經可過了,從今天開始。不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師父。”
“師父,你渴不渴?”
還沒等唐韻說話,善錚已經一咕嚕起了身。笑瞇瞇搶了酒壺過來給她倒了一杯酒:“來來來,徒兒給您真杯酒。”
“我。”
“補課么?那也無妨。”說著話,他笑瞇瞇將面前的點心退在了唐韻眼前:“那一定是餓了,來吃些點心吧。”
唐韻一頭黑線:“你。”
“哦對了。”善錚一排腦門:“這些個東西都是徒兒和這些個下賤東西方才用過了的,師父如此高貴的人自然不能用旁人用過的東西。”
“其實。”
“師父莫急,徒兒立刻吩咐人給您重新擺酒。”
“來人啊。”說著話,善錚已經等等等大踏步走在了門邊。一只手負載的門把手上,眼看著便要開門了。
“站住!”唐韻挑眉,橫眉立目,叫不叫人好好說話了?
“站住了。”善錚轉身回頭:“師父有什么吩咐?”
“你你自己瞧瞧。”她拿手指了指躺了一溜的花娘們:“你等會子將人給招來了,打算怎么解釋這么個情景?”
善錚撓了撓頭:“這還不好說?喝多了么,常有的事。”
“你是不是傻?”唐韻挑眉:“喝多了有六個人一起喝多了,還一起躺下的么?過來坐著!”
“哦。”善錚聽話的緊,立刻就坐在了唐韻身邊。
唐韻瞧一眼善錚,那人瞇著眼滿面都是笑意。若是給安上個尾巴,唐韻毫不懷疑,他能立刻搖起來。
“我不會收你為徒。”
“哦。”善錚點頭:“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已經擺了你做師父了。一天是師父,一輩子都是。”
這個時候的唐韻并不知道,善錚說了這么一句話出來竟然是刻入了骨髓的。在以后無數次的危機之中,善錚都在用生命詮釋著這一句話。她此刻只覺得頭疼。
“我沒什么可以教給你。”
“我懂。”善錚點頭:“師父是想要考驗我的悟性。”
唐韻:。”你哪知眼睛看出我是在考驗你的悟性了?
“我算了,不跟你討論這個。”
“這就對了。”善錚笑道:“從今以后,你只管安安心心做我師父就好。”
“我能走了么?”唐韻突然覺得善錚這孩子有秋晚的潛質,方才瞧著還正一本正經的不要不要的。怎么突然間能變的這么狗腿?
咱們一直走跋扈囂張,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沒腦子紈绔官二代設定不好么?孩子,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當然。”善錚點頭:“師父隨時可以走。”
“那。”唐韻已經起了身,突然又坐了回去。
“這些個你打算怎么處理?”清冷的眼眸朝著躺在地上的鶯鶯燕燕掃了過去。
真是見了鬼了,以她平日的個性早就有多遠滾多遠。旁人的麻煩什么的,才不會看上一眼。這會子怎么會關心起善錚要怎么收場來?
她一定是在這房間里帶的太久,所以被傳染了。
“師父只管放心。”善錚排著胸脯說道:“我是這里的常客,跟他們數的很。她們不會怪我的。”
唐韻瞪他一眼,這孩子是真傻啊。
“那是以前。”她沉聲說道:“你剛將我擄來的時候說了那么多話,可都用的是本名呢。包括你對東嵐皇帝的評價,這些東西是該隨隨便便叫旁人聽到的么?”
善錚皺了眉,這才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是說了許多絕對不能叫第三個人聽到的事情。
“我是不是給我父王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