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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容休唇瓣輕勾著,紅潤的唇如嬌艷的玫瑰花。看上去就知道這人心情極好。
唐韻眼珠子一轉(zhuǎn)便也釋然了。
北齊帝死的不明不白,而他去世那一夜,整個龍彰宮里面只有宗政鑰一個人。
誰都知道,北齊帝久病已經(jīng)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那一天晚上也只喝了宗政鑰親自喂給他的一碗藥。
所以,那人死了還能是因為什么?何況第二日天一亮,宗政鑰便對外稱帝了。
“阿休,你可真狠呢!”
唐韻微笑著。為了自己登基為帝,親手毒殺了自己親生父親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不是什么新鮮的戲碼。
宗政鑰這一次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就不怕他不肯配合?”
“他不會。”樂正容休搖搖頭:“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比宗政鑰對北齊更上心。”
即便所有人都希望北齊消失,宗政鑰也不會。他是北齊太子,北齊便是他的根。一旦北齊亡了,他會比任何人的下場都要凄慘。
所以,即便他明知道自己被人給算計了。但在如今大敵當(dāng)前,兵臨城下的時候。他也只能選擇咽下所有的苦果,挑起抗敵護國的大任。
“呵呵。”唐韻低笑著:“他這一次可真被你給坑苦了。”
最佳的解釋機會已經(jīng)被宗政鑰放棄了。等到定國公退兵那一日,他再想要解釋,天下間還有哪一個人會相信?
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在粉飾太平。
所以,弒父奪權(quán)的鍋他只能死死的背一輩子了。
“也難為他往日里那么精明,居然能著了你的道。”
“這,你可真是謬贊了。”樂正容休唇角半勾著,魅惑而妖嬈。濃黑的眼底深處卻是一片波譎云詭。
“若非太后出手,那日的一出戲只怕就沒有那么容易唱下去了。”
唐韻:“……恩?”
“北齊帝毒發(fā)那一刻,恰逢陸太后造訪宗政鑰。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同自己母親的交談上頭。完全忽略了北齊帝的異狀,只當(dāng)他是睡的熟了。”
樂正容休淡淡哼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輕蔑:“等到陸太后回宮,小平子加在藥爐中的迷香也徹底發(fā)揮了作用。困頓之下的宗政鑰,哪里還顧得上去查探北齊帝的狀況?”
他幽幽嘆了口氣:“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萬事已成定局。哪里還容得他狡辯?”
唐韻眨了眨眼睛,她似乎聽到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名字。
“陸太后……很重要啊。”
可不是很重要么?
宗政鑰自來不是個大意的人,又一貫小心謹(jǐn)慎。若不是當(dāng)時將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同陸太后的交談上面,哪里能那么容易叫他中了招?只怕分分鐘就能發(fā)現(xiàn)北齊帝已經(jīng)咽氣了。
“恩。”樂正容休只微微點了點頭,毫不否認陸太后的重要性。
“宗政鑰,不是她親生的吧。”
樂正容休挑眉,小丫頭沉吟了半晌,結(jié)果就說了這么一句話出來?
“北齊后宮里面對于后妃從來沒有那么寬容。”
所以,你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可笑的想法?
唐韻呵呵:“我不過隨口說說。”
她緩緩摩挲著自己的下顎:“這我可就真的想不通了,既然宗政鑰是她親生的兒子。怎么就能將人往死里面坑呢?”
樂正容休淡笑一聲,眼底便帶著幾分嘲諷:“無非都是些庸人自擾的把戲,個中緣由究竟如何,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唐韻瞧他一眼,那人一臉的風(fēng)光霽月。瞧上去說的這話該是相當(dāng)?shù)淖咝摹?
“你答應(yīng)了她什么?”
“離宮。”樂正容休緩緩說道:“只有離宮。”
唐韻聲音頓了頓,陸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按理說,太后什么的是最最有前途的工作,沒有之一。她現(xiàn)在的舒坦日子才剛剛開始,怎么就要自請離宮?瞧她以前的做派,斷然不是個視權(quán)力為糞土的女子。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宗政鑰只怕不能答應(yīng)吧。”
“本尊答應(yīng)了。”
唐韻眨了眨眼,如今的宗政鑰好歹也是個皇帝了。這么不拿他當(dāng)回事真的沒有問題?
“什么時候動身?”
“退兵之后。”
唐韻眸色半斂沒有說話,這么聽起來,陸太后該是鐵了心要離開楚京了。
“陸家早已經(jīng)家破人亡,離開楚京以后,只怕她即便是個太后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不是本尊需要考慮的問題。”
樂正容休的聲音微冷,全沒有半分的情誼。他只答應(yīng)了要陸太后離開,至于離開以后是死是活他就管不著了。也沒打算管。
“你這小東西素來不是個喜歡關(guān)心旁人的,這個時候入宮來,不會是為了陸太后吧。”
男人的聲音柔糜慵懶,全不似方才那般夜色微涼。
唐韻眼睛眨了一眨:“不是你叫人傳話,說是叫我入宮來的么?”
樂正容休聲音頓了一頓,眼底的黝黑頃刻之間便如夜色深沉。
唐韻心中一動:“莫非……不是你?”
眼看著他手指一縮:“看來,那個女人是不打算出城了!”
“你在懷疑陸太后?”
“除了她,本尊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有膽子將話傳到蕭王府上去。”他聲音頓了一頓:“何況,她方才不是約你去長信宮么?”
“……哦。”這么說起來的確很有道理。
“居然敢假借本尊之口!來人,將今日去蕭王府傳話的人給本尊找出來,好好做一盞雀舌送去長信宮。叫太后仔細品品!”
眼看著那人周身都浮起森冷的殺氣出來。唐韻立刻打了個哆嗦。
你可不要以為樂正容休的雀舌真是就是雀舌。
那是將人的舌頭拔下來,之后給細細的切成了如茶葉一般的薄片,再拿滾水給泡了。就那么連血帶肉的送去給人喝。
這手段,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這個妖孽不論身上的毒解了沒有,還是一如既往的叫人恐懼。
“只怕阿休也不用去找那人了。”唐韻微笑著輕聲說道。
“你要替他求情?你們什么關(guān)系!”
唐韻:“恩?”
怎么氣氛瞧起來似乎越發(fā)的不對勁了?她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那人既然敢去給我傳話,必然是個死士。只怕你這會子找到了,也只能是一句尸首。”
說罷,便拿著燦若星辰的雙眸盯著眼前的男子。她不過說了句實話,至于這么生氣?
樂正容休聲音略略一頓:“照辦!不論生死!”
唐韻:“……。”
好吧,早就知道這人不是一般的固執(zhí)。惹的他不痛快,他能叫全世界都比他不痛快。即便是個死人也不放過。
“萬一找不到人了呢?”
這么說不是沒有道理,陸太后若是個聰明人。便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叫人拿捏作踐的機會。
“不怕。”樂正容休滿目陰沉:“找不到那人,只管拿長信宮里所有宮人都做了雀舌。”
他的聲音輕輕的,柔糜而慵懶,如美人勾動了琴弦。但,話里的內(nèi)容卻總能叫人脊背冰寒,渾身都不舒服。
“其實,我也想來瞧瞧你了。”唐韻微笑著,唇角勾起一絲好看的弧度:“新的國師府就快要建好了,公孫先生親自盯著建的。”
“恩。”樂正容休聲音和緩了許多:“讓他也去蕭王府瞧瞧。”
唐韻一愣。
公孫無常是個難得一見的機關(guān)天才,叫他盯著重建國師府自然是為了叫大家方便。但,叫他去蕭王府做什么?她在蕭王府不過是暫住。
樂正容休眸色微動:“只管叫他去,防患于未然。”
唐韻哦了一聲,那個時候?qū)τ跇氛菪葸@個提議她實際上并不十分在意。她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后的將來,樂正容休的這個決定居然派上了那么大的用場。
“這么些日子你一直按兵不動,該是已經(jīng)將定國公的性子給磨的差不多了吧。”樂正容休將女子纖細的腰肢攬在懷里,緩緩說著。
“咦?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樂正容休輕笑著:“自古以來,攻城也好,沖鋒也罷。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定國公連連叫陣,總遇到這么一個軟釘子,難免便要泄氣。”
唐韻嘻嘻一笑:“真是什么都逃不過阿休的眼睛。”
樂正容休盯著她瞧:“所以,你打算什么時候同他正面交鋒?”
“急什么?”唐韻唇畔浮起一絲微笑,帶著幾分神秘:“自然要在最合適的時候。不過……應(yīng)該也快了。”
這話一說完,驀然覺得腰間一痛,竟是被樂正容休給緊緊箍住了。那人暗夜般深沉的眼底深處緩緩浮起一絲淡淡的猩紅出來。
“無論你要做什么,都必須保證不能傷了自己。”
唐韻心中一暖,知道他是在擔(dān)心自己。唇畔的笑容便加深了幾分。
“阿休只管放心,我這么自私,才不會舍得傷了自己呢。”
樂正容休沒有說話,手臂一圈,將唐韻給緊緊攬在了懷里。紅潤的唇畔便貼在了她耳邊。
“再忍耐些日子,總有一日……。”
后面的話卻細弱不可聞了。唐韻只覺得男子身上澀然的香氣叫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莫名的覺得心慌意亂。
“阿休。”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我……得去長信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