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沈涵一直都是個膽大包天的女漢子。
我都不敢自己一個人去盜墓,但她就敢,這還不算她膽大包天?
別說是劫道的活人,就是冤孽惡鬼,我也沒見她怵過。
可現(xiàn)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跟沈涵打交道的時間不長,所以對她的了解有些片面。
沈涵這個女漢子并不是沒有害怕的東西,就比如現(xiàn)在,在她看見那具死尸慢慢爬起來的時候,沈涵的臉色已經(jīng)白了。
雖說她沒有尖叫出聲,也沒有別的太大反應(yīng)。
但就從她的眼里,我能看出來,她怕了。
“沒事啊,沒事.........”我沒有底氣的安慰了她一句。
隨即,我便下意識的把手電照了過去,在看見那個站起來的死人時,竟然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害怕了。
在看到那東西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孫子不是個善茬。
像是打扮成這樣的死尸,別說是見了,就是聽也沒聽過。
這里可是大東北啊,又不是埃及,打扮成這樣是想冒充外國友人還是想咋的?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個爨墓隸屬降墓一流,絕不是普普通通的那些古墓,說不準(zhǔn)這個死尸就是這個墓的防盜措施啊。
加上邪齜聲這個因素,我當(dāng)即就覺得不對勁了,所以想也沒想,順著沈涵的話就把自個兒的手給割了。
其實我一開始就打算自己割手來著,但也是把魯班斗遞給沈涵之后,我才想起這一茬來,他娘的,估計沈涵還以為我在跟她玩腦子吧.......
“你身手比我好,你拿著這個給我打輔助,我去騷擾它,你找機會把它給捆上。”我把加滿了“狀態(tài)”的魯班斗遞給了沈涵,并沒有托大的意思,小心翼翼的盯著那具站在原地不動的死尸。
我說的這句話并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就從身手這兩個字來說,沈涵的確是甩了我八條街都不止。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赤手空拳的打我十個都富裕。
魯班斗這種東西就得近身了才能用,在這種情況下,讓沈涵用是最明智的選擇,我就負責(zé)冒冒險,去把那冤孽的注意力引過來。
看著那冤孽身上纏著的黃布條,我是真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哪門子的冤孽啊?
以尸首形態(tài)存在于陽世的冤孽有很多,但我還真沒聽說過有這種造型的.......
“一個以驅(qū)鬼鎮(zhèn)邪吃飯的術(shù)士,什么最重要?”
“祖上傳下來的本事?還是師父教來的方術(shù)?都不是!”
“這一行里,經(jīng)驗最重要,長山,你得記住,經(jīng)驗這個東西,是能救命的......”
想起左老頭跟我老念叨的這些話,我不由得有些感慨......他說的確實在理啊!!
如果是他在這兒,那么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冤孽究竟是什么來路,甚至于能夠迅速的找到陣眼,破了爨降。
我跟他比起來,的確是差遠了.........還是那句話,我就是缺練。
“你覺得我們對付它有多大的勝算?”沈涵緊緊的捏著魯班斗,表情很緊張。
“不知道。”我搖搖頭。
“那咱們?yōu)槭裁床慌苣兀俊鄙蚝D(zhuǎn)過頭看著我,很認真的說道:“打不過就跑,沒必要跟它玩命啊。”
聽見這句富含哲理的話,我表情凝重的沉思了三秒鐘,然后一言不發(fā)的拽著沈涵就往外跑,連回頭的意思都沒。
媽的,我怎么就忽然死腦筋了呢?!
摸不清底就先跑啊,出去打個電話給老左,那不就成了么!
可還沒等我們從墓門跑出去,就見窟窿那邊的地面上,忽然冒出了一層青綠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光是看了一眼我都覺得惡心,那很像是鼻涕。
它們就像是活的一樣,從地面滲出來之后,就慢慢向著通向地面的窟窿口移動了過去。
那畫面該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成百上千的鼻涕蟲移動的場景一樣,波浪翻滾,讓人惡心得不行。
然而就在我倆不知所措的時候,最讓人心驚膽顫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些像是鼻涕蟲的液體上,竟然隱隱浮現(xiàn)出了人臉!
液體之上,那一個個人臉?biāo)坪跏窃谛Γ樕系谋砬榻允窃幃悷o比,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些......這些是什么.......”沈涵顫抖著問我,臉色有些發(fā)白,可見她現(xiàn)在是真的怕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皺著眉頭,沒敢把自己眼底的驚慌露出來,打趣的說了她一句:“嘿,我還以為你不會怕這些東西呢。”
沈涵緊咬著嘴唇,眼神里透著堅強,雖然害怕,但表現(xiàn)得還是比較冷靜。
“我原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加上這一次,你總共也就盜了兩次墓吧?”我笑道,拿著靐孽木的手掌有些微微發(fā)顫:“這些鼻涕有股腐臭味兒,應(yīng)該不是什么善茬,咱踩過去,怕是得遇見麻煩啊。”
“那怎么辦?”沈涵拿著手電,回頭看了看那具站在原地沒動的尸首,低聲說:“那尸首已經(jīng)起來了,如果咱們跟它打起來,勝算很小啊,我哥就說過........”
“你哥說個屁!”我打斷了她的話,拽著沈涵的手將她拉到一邊:“這地方是個降墓,那么這些東西,很可能就跟爨降有,老左說了,只要破了這個墓的陣眼,甭管墓里是什么降,都得被咱們給弄廢了!”
“那陣眼在哪兒啊!?”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xiàn)得如此手足無措,看著沈涵臉上著急的表情,我眼底的那種驚慌漸漸消失了。
如果這兒只有我自己,那我肯定已經(jīng)被嚇個半死了。
可誰叫這兒還有個沈涵呢......
“咱們先發(fā)制人,那些液體沒有往咱們這邊流動的跡象,只是在堵出口而已。”我一字一句的對沈涵說道:“現(xiàn)在唯一對我們有威脅的,就是那具尸首。”
“怎么先發(fā)制人?你能收拾它?”沈涵問道。
“能讓冤孽起尸的情況只有那么幾種,要么體內(nèi)有三魂七魄,要么就只有三魂,要么就只有七魄。”我皺著眉頭:“或者是用法術(shù)讓尸體起來.......現(xiàn)在的情況......媽的我還是打電話問問老左吧。”
說完,我便把手機掏了出來,看了一眼,沒多說就放回了兜里。
“沒信號。”我皺緊了眉頭,無奈的說:“看樣子咱只能搏一搏了,你手上的那個魯班斗不是一般的東西,像是這種冤孽......應(yīng)該能綁它個十來分鐘吧?”
“能綁這么久?!”沈涵有些驚訝。
我剛要點點頭,但卻猛地想起了一個讓我們忽視的地方,臉色霎時就變得慘白了起來。
“我把這墓里的怨氣泄了......那爨降就失效了........時間是半個小時........”我說話都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了:“從我起陣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多少分鐘了?”
沈涵仔細想了想,告訴我:“二十多分鐘吧。”
“它為什么不動咱們,你知道嗎?”我苦笑著指了指那具猶如雕塑的尸首:“就因為爨降失效了,這里面的怨氣散了出去,還不足以讓它攻擊活人,之所以它現(xiàn)在起尸了,很可能就跟咱們進墓里漏了陽氣有關(guān)......”
話音一落,我也有些急了:“這陣局太敏感了吧?!咱進來就是喘幾口氣而已,也沒漏重陽啊,這都能把尸首給鬧出來?!”
“那些怨氣回來了,它是不是就得.......”沈涵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倆都有護身的法器,爨降對咱們的功效不大,再說了,有我在呢,它就算是祖師爺附體,我也能拍死它。”我安慰了沈涵一句,隨后就開始在地上擺陣了:“就幾分鐘而已,已經(jīng)沒必要過去捆它了,你來給我搭把手,這地方都是石磚,我貢香插不下去........”
現(xiàn)在唯一有可能救我們的法子,就是用左老頭教給我的大招了。
怒齾咒。
先嚇住那孫子,然后讓沈涵速度去找陣眼,只要陣眼一破,老子就不信它還能蹦跶!
當(dāng)然了,如果現(xiàn)實給了我一嘴巴子,在我們破了陣眼后,那尸首依舊能蹦跶,那我也真沒招了,只能冒險踩著那些綠水過去。
“應(yīng)該能成的........”
我的聲音很低,是在自己給自己說話,也算是在安慰自己,拿著貢香的手都有些哆嗦。
“搏一搏.....應(yīng)該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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