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今兒是您老的生日,莎莎既然知道了,哪有不來的道理。莎莎祝您這個老壽星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幕沙兒聲音柔柔的,猶如深谷裡潺潺流動的山泉,讓人聽著舒服清潤。
她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
莫北注意著這個女人,她一頭蜷曲的捲髮披散著,頭髮上束著一個價格不菲的鑽石髮卡,她的模樣很是大氣,秀氣靈動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性感紅潤的嘴脣,是那種略帶西式的張揚的美。
她的服飾搭配的也很高端大氣,身上是一襲象牙白的鏤空蕾絲小禮服,學服裝設計的莫北當然知道這是今年巴黎時裝秀上最流行的款式,給人清新可人,出塵脫俗的感覺。
她的舉止言行都很文雅,凌天蕊拉著她坐到爺爺身邊,莫北注意到她很注重的渾身上下每一個細節(jié),就連腳上的那雙鞋也是airdy的新款,莫北見過宿舍的陳小雨也是剛買了這雙鞋子,據(jù)說是限量版,價格不菲。
莫北只是覺著很奇怪,不同的鞋子穿在不同的人身上,給人的感覺大相徑庭。
那雙airdy鞋子穿在陳小雨上顯得那麼輕浮和誇張,而穿在慕沙兒腳上卻是彰顯了高貴細膩的知性品味。
凌天蕊和幕莎兒坐在沙發(fā)上有說有笑,莫北直接被忽視掉。
其實幕莎兒進門的時候,她也注意到了凌天遠身後的女孩,她清純可人,俊俏無雙,身上的衣服也很得體,幕莎兒心裡泛起了一股妒意,要知道她認識凌天遠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見他領(lǐng)著任何女性出現(xiàn)在這麼重要的場合。
能領(lǐng)著她來參加他爺爺?shù)纳昭鐣梢婈P(guān)係是非一般的。
凌天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呢?爲什麼自己毫不知情。
幕莎兒一面和凌天蕊說笑的,一面心裡暗自腹誹。
莫北覺著壓抑極了,在這裡她與其他人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凌天遠自是看到了莫北臉上不自在的表情,他牽起莫北的手:“既然爺爺現(xiàn)在有人陪著,我?guī)闵蠘侨⒂^一下我的房間。”凌天遠意在化解莫北的尷尬處境。
莫北覺著自己在大廳裡,也是不自在,只得任由凌天遠拉著自己的手,往樓上走去。
凌天蕊和幕莎兒停止了說笑。
凌天蕊很是不滿,他朝著哥哥拋去一個大白眼,尖酸刻薄地說著:“哥哥,今天可是爺爺?shù)纳眨阍觞N隨便領(lǐng)人回來?”語氣裡是不滿和質(zhì)問。
在凌天蕊看來幕莎兒這樣的家世背景,這樣的樣貌修養(yǎng)才能配得上自己那個帥到讓人窒息的哥哥。
更何況幕莎兒和哥哥已經(jīng)認識好幾年了。
凌天蕊的話無疑讓莫北心裡難受極了。
她低下頭,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
在這裡上到凌天遠的妹妹,下到秦媽這樣的傭人都對自己戴了有色眼鏡,對自己是那麼的鄙夷。
凌天遠在樓梯口停了下來,“天蕊,注意禮貌,這是哥的女朋友。”凌天遠聲音不高,但是飽含著威嚴。
‘女朋友’這三個字像是一根蜜蜂的尾針,直扎到幕莎兒的心裡,痛的厲害。
什麼時候凌天遠有了女朋友?
他怎麼可以有女朋友。
自己呢?自己算是什麼?
幕莎兒心裡像是翻了了五味瓶,什麼滋味兒都有。
她眼中是難以掩飾的痛楚,但是還得強裝鎮(zhèn)定。
“哥,你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了,你的女友不一直是莎莎姐嗎?”凌天蕊爭鋒相對。
莫北有些侷促不安。
讓這個家裡劍弩拔張不是自己的本意。
“天蕊,莎莎是你領(lǐng)回來的客人,你好好款待,我先上去了。”凌天遠強調(diào)幕莎兒只是凌天蕊的客人,而不是自己的客人。
凌天遠的爺爺雖然老了,但是年輕人的心思他還是能懂的。
這個幕莎兒喜歡天遠這是衆(zhòng)所周知的事兒。
凌天遠的爺爺趕緊打圓場:“天遠,天蕊,你們今天回來給爺爺過生日,爺爺很是開心,你們兄妹倆啊,見面就掐,這樣爺爺可要生氣咯!”
“爺爺,您是老壽星,千萬不能生氣!”凌天蕊撒著嬌,上前緊緊抱住了爺爺?shù)牟弊印?
凌天遠也牽著愴然所失的莫北上了樓。
莫北機械地跟著凌天遠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佈置的很是溫馨,很有格調(diào)。
纖塵不染。
凌天遠把莫北安置在自己柔軟的牀上。
然後在莫北面前蹲了下來。
莫北極力抑制自己的淚水。
凌天遠親暱地摑來摑莫北的鼻子:“天蕊還是個孩子,你不要和她一般計較。”他深邃如水的眸子看著莫北,眼裡是在自己身上從來沒有過的柔情。
和她一般計較?
自己能夠和她計較什麼呢?
自己的身份自己明白,自己只是凌天遠的契約情人,契約情人而已。
這次之所以會跟著凌天遠回到老宅來,也是因爲他的威脅,莫北不想讓自己的名字真的在新聞某提還有各大網(wǎng)站上漫天飛舞。
想到這兒,莫北深呼吸一下。
“有什麼好計較的,她說的對,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本來就不是,不對嗎?”莫北自嘲地笑笑,“大叔,你放心,既然答應你了,我可以忍辱負重到生日宴結(jié)束的,不是你說了嗎,做戲就要做足。”
莫北說這番話的時候,凌天遠心裡莫名的疼痛。
這丫頭的確是自己強拉硬拽來給自己做戲的。
和她就只是契約情人的關(guān)係而已。
她不也是這麼認爲的嗎?
這麼想著,凌天遠心裡不由的抽緊。
他的臉上隨即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他站了起來:“是啊,你我各有所需,你是爲了履行你情人的義務,而我只是爲了討爺爺歡心。”
“其實,我覺著你要討爺爺歡心,剛纔那個莎莎小姐比我更合適。”莫北低聲說著。
凌天遠靠在了莫北對面的橡木寫字檯上,修長的雙腿慵懶地交叉在一起,意味深長地望向莫北,嘴角凝著清冷的笑意。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沒有可浪費的感情,那個幕莎兒我從來就不喜歡,既然不喜歡,何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呢?”
還是那句話,沒有可浪費的感情。
這個大叔是怎麼了?
難道感情在他那裡就只是浪費的廢品嗎?
莫北擡眸,卻是迎上了凌天遠幽黑的眸子,他的眸子裡有種讓人看不透,摸不清的深遠,讓人如臨萬丈深淵,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然後傷的體無完膚。
“哦!”莫北支吾了一聲,躲開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向來是莫北所懼怕的。
空氣裡又恢復了安靜。
莫北爲了打破這種尷尬的安靜,只得觀察房間裡的擺設,試圖找到一個話題。
終於她看到了,寫字檯上擺放了一張合照。
照片中是一對兒眉眼好看的青年男女,然後就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和一個似乎只有幾個月大的女孩兒。
“這個是你小時候的照片?”莫北指著凌天遠身後的照片問。
凌天遠回過頭,把照片拿了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凝固。
照片是很久很久以前照的,那個時候他們一家四口還算和諧美滿,可是現(xiàn)在那種和諧早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爸媽早就離異了,媽媽也得了抑鬱癥……
凌天遠眼裡掠過一絲哀傷,“啪”的一聲把照片反扣在了桌上。
他的動作嚇了莫北一跳。
這個人真是喜怒無常。
不就想要找個話題嗎?不想又觸到了他的雷區(qū)。
“下樓吧,一會該要開飯了。”凌天遠冷冷地說。
莫北支吾了一聲。
和他在一起,簡直要多長個心眼,時不時的就會觸碰到他的雷區(qū),他的家庭該是有著不簡單的故事吧?
凌天遠打開門,率先出去了,莫北只得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
樓下也是佈滿地雷。
一個虎視眈眈的凌天蕊。
一個看似平靜內(nèi)心指不定已經(jīng)把自己咒罵了若干遍的幕莎兒。
這趟任務真心不容易。
莫北緊跟在凌天遠身後下了樓。
秦媽已經(jīng)把飯菜端上了桌。
“少爺,準備開飯了,正要上去叫你呢?”
此時的老太爺已經(jīng)坐在了上座上。
凌天蕊坐在他走手邊,緊挨著他,幕莎兒挨著天蕊。
見凌天遠和莫北從樓上下來,幕莎兒給了莫北意味深長的一瞥。
這個女人是什麼地方吸引住了凌天遠,是那張不諳世事的娃娃臉嗎?
凌天遠給莫北抽出了凳子,莫北默默地坐了下來。
凌天遠也挨著她坐了下來。
幕莎兒看見凌天遠不動聲色地安排莫北落座,動作是那麼的關(guān)心,那麼的親暱,她的心在滴血。
凌天蕊剛纔吃了哥哥的回馬槍,雖然心有不滿,但是在爺爺?shù)纳占已缟希萌讨?
不知道爲什麼,凌天蕊才第一次見莫北,就覺得那麼不討喜,和幕莎兒相比較,她還是喜歡幕莎兒,可能是先入爲主的原因吧。
餐桌上的飯菜很是豐盛,有好多菜是莫北根本就叫不上名兒來的,餐具也是很考究,餐桌中間擺了一個好看的大壽桃,上面點著一根漂亮的大蠟燭。
老爺子精神看上去不錯。
“爺爺,趕緊吹蠟燭許願!”凌天蕊敦促著爺爺。
“孩子們,爺爺很開心,你們能陪著爺爺過生日,爺爺?shù)纳者^一個少一個了,爺爺現(xiàn)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抱一個重孫,要是在爺爺有生之年能夠抱一個重孫,那爺爺就此生無憾了!”爺爺充滿希望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凌天遠身上。